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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时代的福利对于一般人来说,还算不错,贫富差距并不是那么显眼。
实在想不出原因。
“就算您有诚意,不过我们还是卖不起。”余成彦没有接毕大爷发泄的话头,而是转向另一边。
他抽出琉璃柜子下面的一张黑胶唱片:“大爷,这个看起也有年份了,就这么随便放着?”
“这东西有啥稀罕?”毕大爷抬起眼皮说道,“我拿它来证明我这唱片机就算几百年,也是能工作的。”
余成彦拿起黑胶唱片仔细看了看,心里又浮现起之前同事说的话。
黑胶唱片升值与否取决于好几样,一是绝版,二是看是否头版,最后还要看装帧和设计。
毕大爷这个黑胶没了封套,随便塞在了柜子下面,跟对待垃圾一样。就算如此,他还是看到了唱片上的标记写着dmm。
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它是个头版。
头版的lp,通常都是由开盘母带,通过制作直录成黑胶母带,再压膜批量生产的,音质最好。
而母盘通常只有一个,压制的数量有限,一般会有dmm(directmetalmastering)的标记,市面上一般认为头版最有收藏价值,有些发行量少又已经绝版的珍品能达到古董级别,价格不菲。
如今过了几百年,这样的母盘只会更值钱,尤其是封套装帧齐全的。
看你是个老实的()
见余成彦不再关注唱片机;而是拿着唱片看来看去;毕大爷主动发话了。
“怎么;你喜欢这个?”
“有点了解;所以看看。”余成彦放下唱片将它小心竖着放回柜子里;“这盘最好竖着放;不然沟槽造成永久性的变形而无法恢复;就废了。”
“那它值多少生存券?”毕大爷这一刻,双眼有神,盯着余成彦。
余成彦转身有一丝迟疑:“这得看你卖给谁。比如刚才那张;没有好好保管,灰尘那么多。一但播放,灰尘被压入唱片中的塑料材料而无法清除。杂音与失真将造成无法复原之永久性伤害。这就值不了多少。如果保管好的;也要看卖家是不是懂黑胶唱片”
“这唱片可比cd唱片娇贵?”常莎蹲在柜子前;好奇地看着那张黑胶。
“也不是这么说,cd也怕划痕。”
两人一说完话;发现毕大爷不见了。
“大爷哪里去了?”常莎好奇地左顾右盼。
就听见里面传来毕大爷中气十足的叫声:“你们进来。”
两人遁着声音向里边走;发现这栋房子外面看着不大;里头居然仿几百年前的房子结构;留了一个小小的天井。
毕大爷的声音从天井南边的房子里传出来。
余成彦走进南边的房间;迎面就是一面墙的红木柜子;一列列,放满了黑胶唱片。
恍惚之间,他以为到了同事的书房。
“哇这么多。”
常莎的低呼让他回过神来。
毕大爷站在柜子前;抽出一张黑胶唱片递给余成彦:“你觉得怎么样?”
他接过去;外壳封面上印着欧洲田园风光。上面标识写着罗西尼弦乐奏鸣曲4首,cameratabern,dgg413310。
cameratabern是瑞士小室内乐团的名称,成立于1960年代。他知道,是因为他曾经听过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毕大爷,到底跟他同事有什么关系。想想,他同事不姓毕啊。
毕大爷看回他,眼里全是期待。
“好东西。”他低下头,遮去不断起伏的心情,“这么多黑胶,哪里收集的?”
“大部分祖传,小部分防护所流出来的。”
毕大爷似乎站累了,摸索着柜子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我爷爷说,上一代喜欢音乐,所以收集了半柜子传给后代。”
“有些事,说多了没意思。”毕大爷笑了笑,“所以你看,这一柜子能值多少?”
余成彦没有立即答话,走到柜子前,连抽了好几张黑胶审视,最后摸到了柜子里面,一个刀刻的王字,经过了三百年时光流逝,也没能模糊曾经的痕迹。
老王啊老王,没想到又以这样的方式会面了。
毕大爷见他一直在看柜子里的东西,也没催。
他确认了那个刻字后,才转过身:“还是得看人,毕竟是唱片不是生存券啊,人人都喜欢。”
常莎噗呲一声笑出来:“你再说什么鬼话,还人人都爱生存券。”
“我说的大实话。”余成彦颇为委屈地一摊手,“估计对音乐有兴趣的收藏者才有可能成为黑胶的买家。黑胶的竞争对手还有cd唱片。”
“这倒是,那么黑胶跟cd到底哪个好?”常莎好奇问道。
“cd音质好,但黑胶临场感更好。端看个人选择。”余成彦向毕大爷做了个简单介绍。
“你这娃实诚,没骗我。”毕大爷听完他介绍,最后才说了一句。
“这些东西,稍微打听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骗。”余成彦猛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觉得这些知识很宝贵,能科普就科普了。
常莎眼睛更亮了。她认识的人里,大概只有余成彦对这些最坦诚。有些人肚子里半桶水,还特喜欢故弄玄虚。
“你别说,有些人啊,欺负我们乡下人没见识,这个不值钱,那个可以白送。”毕大爷嘲笑着回忆。
“啊呸,我干嘛要白送,我留着自己听,我留着天天看。就想捡漏,当我们乡下人好骗。”
余成彦静静地听,他也想捡漏。凭着知识信息拿好处,他不觉得有问题。不过未来时代捡漏的机会少,大家的信息来源多,有心就能收集到。
“要不是我想换个地养老,我能卖嘛。”毕大爷一口气说太多,现在缓下来喘气。
“这房子外面看着不行,可里面感觉还不错啊。”常莎托着腮看向门外,“那个天井设计很少见呢。老房子的感觉。”
“不行咯,人老跟着房子老,医生说这对身体不好,叫我挪个地。”毕大爷摇摇头,“换地换房子,哪个不要生存券。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多少活头。只好变卖祖传家产。那些个骗子就想上门骗我的宝贝我才不会卖给他们。”
“说的也是。”余成彦附和道,他想知道,这毕大爷绕这么个大圈子到底想干嘛。
“我看你是个老实的。”毕大爷上了年纪,说一段歇一会,倒把常莎听得一惊一乍。
“如果价格合适,我也是能卖的。”
“大爷,六十万,你看我们这样买的起吗?”常莎忍不住插嘴道。
毕大爷望着余成彦:“没说唱片机,说这个呢!你也是个懂行的人,不算明珠暗投,我也放心。”
余成彦顺着毕大爷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他想卖黑胶唱片。
一片两片算作老王的纪念是没问题,可是他竟然想卖所有?这柜子里加起来,怕有百来片了。
都是老王的收藏,他放心,真货跑不掉。就是黑胶的市场到底有多大,他没把握。
“毕大爷,我说实话,我就是个学生,对黑胶感兴趣没错,可是你要全卖我,我估计拿不下。”
毕大爷一听,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安慰几句:“你说个数,我觉得合适,我就卖,不合适就不卖。”
为了实验室,他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压货的。到底要不要买,他有些迟疑。价高,毕大爷占便宜,别看他说的那么可怜,就余成彦的观察,这可不是省油的灯。价低,估计下场跟那个中年人一样被轰出去,一两片留作念想的机会都没了。
“八万你看怎么样?”余成彦思来想去,觉得这个较为公道。八百的均价算一百片。
“二十万,柜子都送你,这可是上好的红木柜子。”毕大爷直接将价格翻了两倍多。还一副对方占便宜的模样。
“毕大爷!”余成彦苦笑,“我又不是来买柜子的。再说,我这的价格可是按照可以放音乐的黑胶来算数的。你现在一柜子黑胶,我不可能一个个试,你又翻那么多倍,我真的没法买了。”
“这”毕大爷老脸一红,他嘴里说留着自己听,其实一柜子黑胶,他压根没听几片,也不知道坏了多少。
要是真让这小子试出很多不能播,那就卖不出价了。
但是他嘴上却不示弱:“怎么播不出,我之前天天听着,好着呢。”
“这不是大众收藏品,就是碰上懂得人,才愿意买。我也要担风险。”余成彦接着解释,“我要考虑考虑”
毕大爷见他迟疑,知道不能再逼了,把人逼跑了也不行。于是松口:“看你是个老实的,那就十五万吧,不能再少了。”
“十万做个整数,我就全部搬走。”余成彦一口咬定,“不行就算啦,这是我所有的存蓄了。”
等了一会,见毕大爷没吭气,就对常莎说:“这次看来是跟黑胶无缘了。时间不早,咱们走吧。”
两人走出房门口,就听见老头嘶哑的声音:“十一万,你拿走。”
之前他抽到那张罗西尼弦乐奏鸣曲市面估价已达八万。只要里头再有一张差不多的,就基本回本了。
而同事老王的收藏不止那一张珍品。
余成彦停下脚步倒回去。
毕大爷指挥余成彦从里间帮了两个大箱子出来,打包黑胶唱片。
“你喜欢收藏这个,应该认识很多喜欢收藏唱片机的人吧?”毕大爷坐在一旁,看着余成彦收检黑胶唱片。
余成彦动作一顿,他想起光头老板。
之前因为聊得开心,光头老板主动跟他交换了联络号。
顺手之劳,何况毕大爷的东西确实是真的。
他拉了个交易空间,向光头老板描述了一下唱片机的情况。
“东西还行,你有没有兴趣?”
“听你说的还可以,他卖多少?”
“哈哈,我就不参与了,不如你们开个交易空间吧。”
他退出空间,然后对毕大爷说:“我认识一个盘家园的老板,他收东西。你看价格合适,可以考虑卖他。”
然后他把联络号给了毕大爷,自己专心收拾起黑胶唱片然后快递了回去。
挑了张轻音乐的黑胶送给常莎,两人离开毕大爷家。
备战()
到了村口;余成彦见时间不早了;就邀请常莎在那家羊蝎子吃完晚饭再回去。
这回没点羊蝎子;而是换了另一道特色菜——什锦羊肉煲。
晚上的客人不算多;常莎跑去看山羊群;余成彦便和老板聊了起来。
“你们是去那个老头家买老东西的?”老板一眼就瞅见了常莎手里的黑胶唱片。
“恩;我们就随便看看。毕竟他房子挺显眼的。”余成彦随意解释。
老板神秘一笑:“你们不知道吧;那房子本来不那样。那老头租了之后,就把房子弄得破破烂烂。村长找他要说法,他才答应租完就恢复原状。我看;就是装神弄鬼。”
余成彦吃了一惊,“那他之前都卖了什么?”
“看着都是买那个叫什么?”老板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想用什么词;“对;叫唱片机。”
“所以他不是本村人?”
“听说是从防护所那边过来的。专卖那个什么唱片机。”
那柜子里的王姓刻痕没必要作假,他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难道毕大爷跟老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余成彦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追问道:“那所房子以前的主人姓什么?”
“你说老王头;早几年没了。房子给收了回去;村里代管着。”老板颇有感慨。
余成彦默然;原来如此。
那毕大爷大概是个精明的商人;什么不卖;估计也是欲情故纵的手段,用这种包装方式卖唱片机。难怪他一点也爱惜厅里那张试音黑胶,而里间的黑胶却保管的不错。看来毕大爷根本不懂怎么保管。
后来只是没想到他没钱买;遂将主意打到了房子里原本就有的黑胶唱片上。能赚一点是一点
这么一想;原本抱着捡漏而产生的一丁点愧疚之情也没有了。以不贵的价格重新买回同事的收藏品,也是一个轮回。
一定会替你的黑胶,找到合适的收藏者。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回到宿舍后,他清理出一个柜子装黑胶唱片,也顺便将所有的黑胶唱片整理了一遍。
除了被毕大爷试音播放机的那几张没有得到好好保管,剩下都很好地保存了下来。可以看出老王的后人对这些藏品的爱护。
其中,跟罗西尼弦乐奏鸣曲同一级别的有五张。
比之次一等的有三十几张。
再剩下的,不是头版,值不了多少,可以用作装饰。
翻到最后,他只剩一张拿不定主意。这是一张dmm头版的流行乐黑胶,原本他是归类为那次一等的三十几张里面。然而等他翻过版面的另一面,发现封面上留有字迹还算清晰的英文签名。
按以前老王的说法,如果黑胶唱片能得到歌手和音乐家的签名,签名已经超过了唱片本身的价值。
他想想,确实是这样。不仅仅是音乐界,无论哪个领域备受欢迎的大佬们的签名都是极具价值的。换成他,如果能拿到费曼的签名,估计要供起来作为家传了。
所以这张黑胶唱片单独被放在一个格子里。
上次卖游戏光盘,他就认识了一批喜欢收藏盘片的收藏家。同时也知道,在公众网上,有类似盘家园这样的虚拟旧货盘片市场,被称为收藏之家。
他先去申请了一个售卖的虚拟空间,稍微装修了一下,做成了一个20世纪音乐cd店的样子。然后把所有黑胶唱片的信息做成虚拟盘片挂了上去。并注明,店主只在周末接受售卖申请。
将这些做完后,他发现快到平时睡觉时间了。
可是,总觉得少做了什么。
想了想,他来到客厅一角的3d打印机前。将黑胶唱片打印机的图纸输入打印机。不一会,跟毕大爷琉璃盒里一模一样的手摇唱片机就被打印出来。
将手摇唱片机放在书桌上,然后他把唱针搭在黑胶唱片上,吱吱呀呀,唱片转动起来,音乐也流向了整个卧室空间。
大小提琴,合奏出充满灵气,轻松自然,像春天的花儿般芳香的旋律。仿佛演奏家们就在他的对面,微笑着,沉静地拉琴一般。伴着罗西尼弦乐奏鸣曲的轻柔音乐,他进入了梦乡。
那一夜的梦里,他又看见了老王。
四人的办公室里,老王正趴在办公桌上填着申请,等候实验室。
“又这么多人在我前面,所里也不多开一个”
“等你做出成果,自己找项目,说不定就不用等那么久。”众人纷纷打趣。
他笑嘻嘻走到老王身后,拍了一巴掌:“老王,等着我卖了你的黑胶,给你建个实验室。”
老王转头黑脸:“死孙子,你以为那点钱能干啥?建实验室的厕所吗?”
一觉醒来,怅然若失。
老王,你等着,我建好实验室就给你祭酒。
第二天,上完物理课,余成彦跟着凡老师来到了老师办公室。
“余同学,有什么事找我。”凡老师是个可爱的老头,一坐下来就抱着茶杯喝茶。
余成彦微微鞠躬:“凡老师,物理大部分的知识,我已经提前自学过了。”
“哦?”凡老师一吃惊,眼睛就瞪得圆溜溜,“你是说哪本书学完了?力学?”
“是所有的书。”余成彦答道。
凡老师这回没吭声,抱着茶杯滋溜滋溜喝了一气,才放下杯子。
余成彦便老老实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