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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叶冰原本平静如水的内心也起了一丝波澜!
犹豫了一阵后,叶冰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了。
敲门人原本都快要放弃了,一见门忽然开了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他换上了嘲讽地嘴脸,笑道:“怎么,你不是不开门么?难道说,是听到要被抛下了,就吓得赶紧开门了?”
敲门的是个同样学生模样的男人,叶冰还有些印象,正是租下了七楼一间公寓的四男三女中的一个。
叶冰没心思和他扯皮,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们要研究撤退路线了,在三楼张哥的家,你乐意过来就过来,不乐意过来就算了。”男学生拽拽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就走,根本不去理会叶冰的表情。
待男学生走了,叶冰默默地站在原地数秒钟,最后还是回到屋里带上了匕首和砍刀,朝着楼下走去。
三楼的一家客厅内,正有十几个人焦急地讨论着。叶冰的身影静悄悄地出现在客厅外有的人注意到了,有的人没注意到。大家依然讨论的热火朝天,叶冰就自己找个地方坐下,静静地听着这群人争论。
虽然他们说起话来七嘴八舌,十分乱套,但没过一会让,叶冰还是听懂了他们争论的东西。
看上去,这群人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主张立刻收拾东西撤退,另一派则认为应该留在公寓,再观望一段时间。
“你们听我说,咱们现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你们也看到了,都三天了,军队和jc连个影子都没有!他们已经放弃咱们了,咱们必须自力更生才能活下去!”
众人之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学生站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地喊着,急切地盼望能给自己一方拉来更多的拥护者。
黄头发学生名叫张扬,是他们乐队的主唱,性格偏向激进热血。他的意见一发表出来,立即得到了其余乐队成员的赞同。
然而,反对声音也很快出现。
一个人站了起来。正是叶冰的邻居,那个名为杜晓鸥的女人。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现在讯号中断了,咱们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许离开这里,外面等待着我们的丧尸更多呢?何况,就算撤退,咱们也没有个合适的目标吧?所以,我认为大家应该再等些日子,相信军队和政府,会来救咱们的。”
杜晓鸥的言论一出,立即得到了在场的另外几个妇女的赞同。对于女人来讲,能不冒险当然还是不冒险的好一点。
眼看着双方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张扬只得无奈地将头转向一旁,对着沉默许久的魁梧大汉叫道:“张哥,你倒是也说句话啊,之前你不也赞同撤退么!”
张扬的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同时集中在了张浩川的身上。
张浩川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
“从我本人的角度来讲,是赞成撤退的。但若要撤退的话,对在场的女性就不公平了,毕竟女人的体能不如男人,留在公寓里也许更加安全。”
一听这话,张扬顿时有些急了。正当他想反驳什么的时候,张浩川却继续说道:
“但是,总这样留守也不是个办法。就拿最现实的问题来说,大家的粮食储备马上吃完了,公寓的备用电也马上耗光了。等一切都没了以后,咱们不还是得离开这儿么?”
张扬一喜,跟着笑道:“是啊是啊,张哥说的有道理啊,你们想想,到时候不一样得离开这儿么,总不能在楼里躲一辈子啊!”
听了张浩川的劝说,原本打算留守的女性们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她们有些被张浩川的话语打动了。
而一旁的叶冰嘴角却勾起了嘲讽味十足的笑容。
没想到,这个张浩川虽然体型五大三粗,单看外表会让人以为是没有头脑的类型,实际上花花肠子那么多,心思极细。
他之所以一开始不发表意见,是因为清楚张扬和杜晓鸥两边争执不下,最终很难达成一致,这时候就需要其他人来支持自己一方的观点。很明显,张浩川和张扬事前是有过沟通的,通过暗示或者交流,张浩川让张扬知道,自己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因此当局面僵持住的时候,张扬必然会求助于他。
在这个时候,张浩川的意见便举足轻重,甚至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这才是他一开始策划好想要的结果。
但张浩川最最心机的一点是,尽管意见中带有明显的倾向性,他却很好地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中立者的身份,甚至让主张留守的女性们都认为他是站在她们的角度上考虑,才提出的撤退。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张浩川不仅在男性中树立起了崇高地位,还拉拢到了女性的支持,这为日后能更好的统治这批人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可以说,张浩川的这手棋下的是相当高妙。
然而,尽管如此,叶冰依然拿正眼看他的兴趣都没有。原因便是,无论他再怎么玩心计,都无法弥补他在智商和决策力上的短板,这也导致他始终无法跳出常规思维模式,按照他的意见走,团队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被拖到深渊的结果。
“喂,新来的,你不参加讨论就算了,还露出那么嘲讽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忽然,乐队成员中的一个男的跳出来,指着叶冰骂道。
张浩川显然也一早就发现了叶冰的存在,但由于之前被叶冰拿刀尖指着留下了心里阴影,所以一直没敢再说什么。但既然有人点名道姓地指出他来了,张浩川自然要趁势给他点下马威。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对着叶冰问道:“刚才大家的讨论你也听到了,我们每个人都为日后的行动贡献出了自己的智慧,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叶冰神色不变,同样笑道:“我没什么想说的,你们安排就好了。”
“哦——这样啊——”张浩川故意拉长了声音,笑道:“看来你除了欺负女人和拿刀指着别人外,就什么本事都没了!”
不得不说,张浩川确实是个玩心计的能手,一句话不仅打压了叶冰,同时激起了其他人对叶冰的仇恨,尤其是之前被丧尸咬死了丈夫的女人。这样一来,叶冰在队伍内的地位更加边缘化,这正符合了张浩川的战略心机——拉拢一切能拉拢的,至于剩下那些无法拉拢的,则不惜一切代价打击掉。
面对着张浩川的嘲讽,叶冰忽然露出了一抹阴沉而隐蔽的冷笑。
以他曾在大灾变后生存三年多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能拿出的意见至少有三四个,且每个想法都绝对要比这群家伙想出来的强上一百倍。
但既然他们目中无人,一心求死,也就别怪自己冷血了。
想到这里,叶冰干脆一言不发,如同看戏一般,看完了他们堪称愚蠢的表演。
“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把时间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撤退。那时候太阳的光照最强,丧尸应该也会懒散一些。在撤退之前,大家将能带的食物和水都带好,还有家里的菜刀也带一把,留着防身。”
在撤退意见达成共识后,张浩川很快便为众人安排起之后的行程。
叶冰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在他以为没事儿了的时候,麻烦却再一次来到了他的头上。
张浩川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叶冰。
“对了,我听说你手里不仅有一把砍刀,还有一架十字弩是吧?”
见叶冰不回答,张浩川继续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在校大学生吧?十字弩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好用,但实际上却很需要技巧,业余人员拿着也用不准。不过正巧,我以前当过兵,专门训练过使用那玩意,所以还是交给我更有用一点,你觉得呢?”
张浩川话音一落,他身后那几个学生立马跟着应和道:
“对啊,不会用的人就把东西交出来吧,省得还浪费资源。”
“张哥专业训练过,用的肯定比你好,还是给张哥用吧。”
眼看着大家都一面倒地拥护起自己,张浩川居高临下的对着叶冰,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胜利者的笑容来。
第十章 叶冰的蔑视()
他心中阴测测地算计着,现在,他的意见就是集体的意见,谁要是反抗他,就是和集体作对!这个罪名,恐怕是没人敢担着吧!
然而,叶冰接下来的回答,却不仅让张浩川愣在当场,更是让其他所有人都傻住了!
“不给。”
简简单单两个字,丝毫不拖泥带水,却让张浩川和他身后的人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蔑视!
数秒后,张浩川终于回过神来,心中却也积攒起了愤怒的火焰!
他这是在蔑视自己!蔑视整个团队!
张浩川怒道:“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集体荣誉感?大家的命现在都捏在你手上,你知不知道,很可能就因为你一意私藏十字弩,咱们之中就会多死很多人!这个责任你负担得起么!”
一听这话,叶冰竟是被当场给气笑了!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不交出十字弩,就要为你们死去的人负责?合着我提前准备好防身的武器,反而是一种罪了?那是不是下一次,我也该像你们一样,一点脑子也不动,什么都不去准备,直等到危机再次来临时,组成一堆乌合之众,理直气壮地去找那些有所准备的人,逼他交出保命的武器和粮食,否则就是见死不救,甚至等同于亲手杀了你们?”
叶冰的话无疑激怒了许多人!此时此刻,那些人心里根本就不再关心逻辑与道理,他们想的只有一点,那便是,我们是弱势群体,不照顾我们,你的问题就大了!而似乎只要抓住这一点,那么接下来无论进行怎样的行动,甚至是强盗般抢夺了人家的东西,也能被视为是正义之举了!
人群中,几个搞乐队的男学生火气是最重的。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小白脸模样的男人当即便朝着叶冰冲了过去,边跑边骂道:
“我,草,你,妈,让你话多,老子弄死你!”
说话之间,他已经越过了最前面张浩川的位置,挥舞着一只拳头,狠狠朝着叶冰砸去!
当男学生从张浩川的身旁跨过时,张浩川原本很轻松就能将他阻挡下来,但可能与那相比,张浩川更愿意看到叶冰挨打,所以最终选择了冷眼旁观。
就在男学生的拳头落到叶冰身前不到一米处的时候,叶冰出手了!
只见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二话不说,便朝着男学生的小腹上方打出了一记马步冲拳!
“啊啊啊啊!”
仅仅半秒钟的时间,男学生便栽倒在地上,身子如同虾米般弓起,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浩川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干净利落的出手,一秒钟就放倒了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对手,这哪像是普通的大学生水准,人家分明是练过啊!
这时候,从后面又跑来四五个男男女女,只不过他们却不是过来打架的,而是去架回瘫倒在地的男学生。看他们眼神中的惶恐,明显是对叶冰这个“异类”产生了恐惧。
叶冰冷眼看着他们将男学生抬走,内心里却充满嘲讽。凭借他在长达三年的生死存亡中磨练出的身手,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冲着要害,岂是这群温室里的花朵能够匹敌的?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冰也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趣。
只要了解到这群人接下来的行动对自己无害,叶冰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不过,就在叶冰就要走出大门的前一刻,张浩川忽然冷冷地开口道:
“你以为你自己的做法很酷,但实际上却很幼稚。你现在惹毛了我们,就不怕以后没有好果子吃么?”
他本以为这一席话能震慑住叶冰,却没想到后者根本没回头,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当晚,叶冰临睡前,准备好了第二天要对付丧尸的秘密武器,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整理思绪。
就在这时,大门再一次被敲响。这一次他也没有犹豫,直接起身去开门,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门被打开,门外出现了杜晓鸥熟悉的面庞。
叶冰笑了笑。果然如他所料,这个时候还敢来招惹自己的,也就只有杜晓鸥这么个单纯的傻女孩了。
一见面,杜晓鸥便被叶冰忽如其来的笑容给愣住了,但她没过多一会儿就缓过神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了?”
叶冰知道,她问的是自己留给张浩川的那句话。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后,说道:“是的。”
“为什么!”杜晓鸥忽然叫道,那激动的神情把叶冰也给吓了一跳:“单独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叶冰回了回神,摇头道:“相比于和他们一起出去,还是留在这里生存机会更大一些。”
“难道你也反对撤离这里?”杜晓鸥惊讶道。
“我并不是反对撤离,而是认为现在离开还太早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也说,军队不会来救援了么?”杜晓鸥有些听不懂了。
叶冰神态不变地说道:“我并不是要等待军队,而是要等其他耐不住性子的人先冲出去。”
杜晓鸥愣了愣,不过却很快理解了叶冰的意思。她虽然有些过于单纯善良,但并不意味她智商就真的低,相反,从之前她与张扬争论的表现来看,她算是女性之中难得思维缜密的类型了。
她试探着问道:“你是想等其他人将丧尸引走,再行动?”
叶冰点了点头。
“但是,利用自己的同胞,看着他们眼睁睁去送死,这样不会太过残忍么?”杜晓鸥犹豫着问道。
叶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无奈。也许是世界观相差太大的缘故,叶冰往往和他们聊上几句,便有种无语的感觉。
有些事情,放在和平年代是值得褒奖并学习的,但如果到了大灾变之后还抱着这种心理,就真的有些天真可笑了。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就和他们离开好了。”叶冰摊了摊手,不再打算说下去。反正凭借她的思想,再怎么解释,恐怕都很难被认同。
很多时候,仅凭“劝说”是无法改变什么的,唯有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才能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
就像叶冰,他一开始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各种令人嬉笑怒骂、可悲可叹的事儿见多了,心肠自然也就硬下来了。
第十一章 射杀丧尸()
叶冰等待已久的第四天,终于到来了。
窗外丧尸那没日没夜的呜咽声清净了不少,堵在公寓门口挠门的丧尸也总算向外散了一些,一切都朝着叶冰计划好的方向在发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道能将密布的丧尸吹开的东风。
阳台上,叶冰打开窗户,向院子下面俯瞰过去。
在这座算不上宽敞的花园小区内,大概停留了近百只丧尸。其中,围在叶冰所居住公寓楼旁的丧尸数量大概有三十多个。
虽然来到第四天,丧尸们的精神都衰弱了许多,但当叶冰露出头来时,它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他的存在,并兴奋地朝他挥舞起爪子!
“他。妈。的,真是一群比狗还灵敏的东西,隔着这么远都能被嗅到!”
叶冰低声骂了一句,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住在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