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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这二十多年来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谢谢你们。”再见了,我的亲人们,虽然你们再次充满能量恢复工作后不会再记得我。可是今生今世,我却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
再没有了父母早早准备好的热腾腾早餐,我洗漱完毕,拎着包包出门,往学校方向走去。
我今年已经大三,学校课程最繁重的学年,以前的想法,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所以考试总是险险低空飞过,在同学之间很不起眼,而且由于我家离学校很近,平时多数也是走读,虽然学校有床位,却几乎没住过。说句很丢人的话,三年大学生涯,我只是勉强认识了自己的同班同学,不至于走个对面不相识,可是再多的交流却没有了。
所以从我到学校开始算起,到办好了休学手续为止,一共花了不到两个小时,辅导员仅是例行公式地询问了下原因,便爽快地放行了。
我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盯着上面的校名看了一分钟,之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再见了,我的大学,再见了,我的城市,如果没有意外,相信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再回来了,当我再次回来时,也许原本熟悉的一切人与事都早已沧海桑田,消失不见。
饿了,随便找个路边的小饭馆点了碗面,莫名的,在热气腾腾的蒸汽中,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大口大口的吃面。
人常说,未知的魅力在于无尽的可能,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而我就更不知道了。
吃饱喝足,在一众食客外加老板怜悯的目光中低着头离开小饭馆,回到自己的家。
胸前的蓝宝石一直不停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好像一直在提醒着我不要忘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手心握住蓝宝石,闭上双眼,将思绪沉入其中,试探着发出命令,将目标选在了第一个地址上。
公元3059,星纪元205年,地球,坐标(135。86,85。22,—19996。53)。我现在还看不懂这个坐标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马上就懂了。
周身一轻,在一阵还可以忍受的眩晕之后,我突然感觉全身像是被几辆大货车压住似的,不能动弹,不能呼吸,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压死一样。我到底被带到了什么鬼地方?
濒死体验到底什么感觉?没感受过的人无法形容,就在灵魂即将离体的瞬间,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移动。
下一瞬间,窒息的感觉消失了,我这才得以睁开眼睛,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浑身湿透,还在不断地向下滴水。
“你还好吗?美丽的陆地人。”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响起。
谁?谁在说话?刚才我已经悄悄打量过自己所处的位置,四周全是金属物品,有着明显的人类活动痕迹,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那声音更加温柔:“别害怕,陆地人,我是善意的海底人,你现在很安全。”声音顿了一下,可能是看我四处寻找声音来源的样子很搞笑吧,她笑着说道:“陆地人,你在你面前的地上,你在找什么呢?”
面前的地上?怎么可能!难道这个所谓的海底人会隐身不成?
直到,我一直顺着前方往下看,再往下看,看到地上有一滩蓝汪汪的类似液体的东西,最上头顶着两只水汪汪的大黑眼睛还眨呀眨地望着我。
我到底是来了个什么鬼地方!?
第4章 海底两万米()
那滩海底人开始在我四周流动,别看她没有明显的脚丫子,流动的速度可一点也不比人走路慢,她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我看,像在打量一件精美的物品,让我忍不住寒毛竖立。
“啧啧,好久没看到陆地人了。嗯?有多久了呢?哦,大概十多年前,从海陆战争暴发以来,就再也没有陆地人敢来海底了。美丽的陆地人小姐,请问你是如何在没有任何外物辅助的情况下来到这两万米的海沟之中的呢?如果不是我正巧居住在这附近,我房屋自带的警报系统及时发现了你,现在你早被两万米深的海水所成生的巨大压强挤成肉沫了。”
回想起刚才差点死掉时的感觉,我不禁心有戚戚然。眼前这个水蓝色一大滩的海底人虽然长像很怪异,却是实打实地对我有救命之恩了。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善良的海底人。首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梦,今年以来2岁,是一名在校学生。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再详细地说一说我现在身处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说实话,我能来到这里完全是个意外,请相信我没有恶意。”我的态度要多虔诚有多虔诚,生怕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犯了海底人的忌讳再被扔出去送死。没办法,这也算是独来独往太久的另一个缺点,防人之心总是不可无的吧。
海底人一副我很明了的样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陆地人这几十年一直在搞什么瞬间移动的实验,时常有陆地人倒霉地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我以前也听说过,不过在我们的深海基地出现陆地人却还是第一次。孟梦,你很幸运,因为如果你的出现地点再上浮一百米,就是我们深海基地一处敌情侦测点,触动了那层警报,你会相当的麻烦。毕竟不是所有的海底人都像我这么对陆地人仍然怀有一份善意的。相反,大多数海底人相当仇视陆地人,毕竟现在我们躲进深海,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就是拜陆地人所赐!”
我这是,掉进了敌对阵营的大本营里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看向面前这个海底人的表情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开玩笑,直到昨天为止,我还只是Z国某二线城市一个不起眼二流大学里面最不起眼的学生,人生的主要意义还在于混吃等死,今天就这么让我赤祼祼地面对着死亡的威胁。唉呀妈呀,身份转变太大,小心肝受不了了。
海底人肯定也看出了我在害怕,她特意转移了话题:“哦,陆地人,请原谅我的不礼貌,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请允许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柯艾米。阿塞得斯,今年,唔,让我想一下,按照你们陆地人计算年龄的方法,我今年217岁,我里是我的家,你可以自由参观,现在请原谅我的失礼,我需要滋润一下自己,美丽的来自陆地的孟梦,请不要认生,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就好。顺便说一句,你是我遇到过的陆地人中海底通用语说得最好的一位。失陪了。”柯艾米说完,头也不回地滑动着她绝对不像有骨头的身躯迅速地远离我的视线,最终从一扇门的门缝处直接钻了过去,留下目送她远去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的我。
什么什么?信息量太大,偷懒惯了的大脑直接死机。柯艾米说,我是她遇到的海底通用语说得最好的陆地人,柯艾米在自己的家里,从自己家的门缝下钻了过去,连开门都省了。
好吧,是我少见多怪了。毕竟小蓝人清醒的时间太短,从它那里得到的知识太少,我现在除了顶着个时空记录者的名字外,根本对这个种族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只知道我是那倒霉的最后一个。
身为一个外星人,不是理所当然要比地球人多很多本事吗?比如像美国大片里的超人那样,刀枪不入、能穿越星际飞行,又或者像神秘博士那样,有两颗心脏,因为TARDIS的原因能听懂几乎任何种族说话,又或者像星际迷航那样,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本事,我这又算什么呢?昨天睡觉的时候仿佛还梦到自己对着个长得跟鸭子一样的外星人,听不懂他呱呱叫干着急没办法,现在好了,也许时空记录者一族,也有着神秘博士的本领,天生可以听得懂其他种族的语言并熟练运用,谁让我们都是自己种族的唯一幸存者呢?哦,不对,神秘博士后来还找到了另外的幸存者,他比我幸运多了。
对柯艾米刚才怪异的动作装作视而不见——没有人喜欢爱大惊小怪的客人,这是人家的家,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果我能有那么扁平,我也想溜溜门缝试试什么感觉。
房间很宽敞,很空旷,柯艾米一个人住显得有点奢侈。我走向离我最近的像窗户样的地方,却左摆又弄也没能把最外层的金属框打开,当然看不到外面的样子了。
啪地一下拍在紧闭的窗户上:“连你也欺负我这个外来户,到底要怎样打开你啊?”我的话音一落,窗户在一阵上锈般的咔咔声中缓缓打开了。
外面,只有两点星星般大小的光芒在窗户外不远处闪动,除此之外,一片漆黑,浓得似墨。
原来,我真的已经到了深海。当初传送之初的那个坐标,最后一位的负数,代表的是海拔啊。这里,是海底两万米,属于海底人的神秘世界。
我连离开柯艾米家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在这乌七麻黑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方,去寻找鬼知道长得什么样子的什么狗屁充能水晶碎片呢?
一直挂在胸前的蓝宝石项链,此时光芒全无,我用心沉入其中,只能看到一个长长的读条:充能冷却中,剩余时间:127地球时。
也就是说,在未来五天的时间里,我只能待在这个处处充满危机的海底,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好运身上。
第5章 陷阱()
我盯着外面漆黑一片的深海看了不知道有多久,柯艾米却一直没有回来,空旷的房间内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平时在我们的世界里司空见惯的家用电器在这里全军覆没,说实话,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房间内的光源到底是哪里来的。这种柔和的光芒一直让我有种想睡觉的感觉,只不过顾虑到这是在别人的家里,而且我所说的别人还真的可以说是字面意思。
放在以前,我只以为海底人不过是科幻片导演用来赚取人们票房的噱头,那些在屏幕前被特效做出各种各样奇葩造型的可怜演员,总是可以让我忍不住笑场。不过现在面对着比导演的想像力惊悚一百倍的柯艾米,我肯定是笑不出来了。
反正闲在这间闷得可以的房间里,不知道,当然也不敢从这里出去,四周安静得像坟墓一样,我除了胡思乱想也没别的事可做。
多年的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让我习惯对自己所见到的事物都会情不自禁地按上个合理解释,不管是不是只为安慰自己的不安;无可否认是很管用的方法。
所谓适者生存,只有先适应环境才能生存下来进行发展到能影响世界的地步吧。海底人无疑是把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了。深海之中巨大压强的作用下,他们越来越往扁平方向发展,以此来减少自己受到的挤压,经过亿万年的自然选择,他们变成这现在这样。
可是,有什么不对呢?不知道是不是身为时空记录者一族的天赋技能,对危险有种本能的察觉,一直以来我的直觉都较常人敏锐一些,第六感告诉我,仿佛有什么不对……
这里是两万米深的海底,这里生活着的,是具有与陆地人相同智商的海底人,为了适应深海生活,扁平得可以从门缝里钻进钻出……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被柯艾米骗了,刚刚逃过死亡的阴影,我太过轻信了她的话,又或者,她最一开始对我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让我连她这么拙劣的谎言都能够照单全收!
如果她真是海底人,而这里真是她的家的话,做为一名一直生活在伸手不见五指、四面无处没有海水的海底人,她哪里是能够进化出那么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物种!她又哪里是能够长期离开水生活到空气中的物种!这不科学!
想想自己动用了小蓝人留下的时空穿梭机传送到未来某处的深海,居然能凑巧被一个海底人救起,这概率低得有多可怜?小蓝人自己是绝对相信的,它面对自己的态度伪装得了一时,还能辛苦伪装上二十多年?只要当初它把我扔在地球上自生自灭,用它的话来说,与地球人长相差异过大的我不是被关进研究室当小白鼠,就是被附近的村民发现当妖怪拍死,哪还能活蹦乱跳地健康长大到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昨天。
那么就只剩下海底人一直在等着自己来这一种可能了。但是为什么呢?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他们觊觎的东西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柯艾米的声音再次在空旷的房间内响起:“美丽的孟梦小姐,现在是我们海底人进食的时间,不知道我能为你准备些什么食物呢?你们陆地人的食物好像跟我们海底人有很大差别。”
刚刚陷入沉思的我马上被惊醒,这才发生柯艾米已经无声无息地回来了,不用说,又是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吧。
再次望着柯艾米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的心情相当沉重,这滩看似友好的海底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她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在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条件下,我还不想跟她撕破脸,处于绝对劣势的我,连生命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
平生第一次,我渴望力量。自认为是和平爱好者的我,连只蚂蚁都不想伤害的我,在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时,才明白,原来那个温驯的、平淡的我,真的不再了。这一次的海底之行只是开始,地球注定不会是我的归宿,在那繁星点点的天幕中,隐藏着多少危险,只有天知道,弱小如现在的我,估计很快就会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吧?
小蓝人,请你赶快醒来,没有你教会我如何成为了名合格的时空记录者,我将寸步难行。充能水晶碎片,你到底长个什么样子?掉到了哪个犄角旮旯啊?
我努力挤出个至少显得很真诚的笑脸:“谢谢你,柯艾米,我还不饿,请你先去用餐吧,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
柯艾米无可无不可地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忽然笑了——额,权且如此描述吧,她那一滩水汪汪的蓝色身躯波动几下,最后汇聚在眼睛的下方,变成一道道褶皱,让她整个身躯看起来颇具喜感。
与她很可爱的身躯相比,柯艾米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都说陆地人诡计多端,多智近妖,我一直都不相信,看来今天我得重新衡量一下陆地人了,你们还真是令人头痛的种族啊。不错,我只不过离开一小会,就被你发现破绽了。不过,陆地人孟梦小姐,你假装一切安然无事的表情真的太假了。”
柯艾米轻笑着快速离开房间——当然还是从门缝里滑出去的,速度之快,根本就没给我反应时间,仿佛就在下一秒,房间内四周围的金属样结构开始全部咔咔作响地分离,渐渐露出本来面目——这哪里是什么房间,分明是座监狱!
四四方方的墙锈迹斑斑,长满了墨绿色的水生苔藓类,陈旧得仿佛浸入海水中很长一段时间了,正上方的顶上,是像玻璃一样无色透明的,刚才室内的光源便来自其上——密密麻麻的生物都闪着柔和的暖黄色光芒,就像家里的灯泡一样。
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们,这些生物长着人类的脸孔,唯独鼻子处被两条细缝代替,扁平扁平的,很是难看,最难看的,是他们的皮肤,像生锈的铜块一样,泛着颜色不匀的蓝绿色,浑身连头顶都没有一丝毛发,他们的四肢,牢牢地吸在天花板上,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人类的手心和脚心位置,他们长着类似吸盘的东西,周身光滑也许是他们唯一可取的地方了,因为就我的审美来看,他们怎么看怎么像发了霉的老土豆。
第6章 碰到同类()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