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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季竣灏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正该如此!”
荼蘼便仰头去看冼清秋,纯真笑道:“冼哥哥,等你有了儿子,我一定让二哥送你好大一坛子……”她口中说着,手上便划了一个圈,表示那酒坛有这么大。
冼清秋面上一红,有些尴尬的一笑:“如此便多谢了!”她毕竟是女子,提到有了儿子这等的话语,却是难免有些羞赧。
季竣灏这时才隐约的回过味来,当下无可奈何的暗暗瞪了妹子一眼。三人说着话,一路走来,眼前却已到了五味斋前。三人才刚过去,斋内已有小二快步的迎了出来,他却是认得季竣灏的,当下急急上前招呼,问明了人数,殷勤备至的引了三人上了二楼雅间。
这五味斋看着不大,当真进去了,却觉甚是宽敞。
三人进了雅间,各自坐定。季竣灏转头对那小二吩咐道:“菜挑精致拿手的上即可,那酒,却须十足十的状元红,有一些不对,可莫怪我翻脸!”
那小二满面堆笑的应着,转身下去了。不多一会的工夫,便捧了几样精致小菜上来。原来这绍兴原是江南地方,菜肴偏于清淡,以鱼虾河鲜等物为主料,其味香酥绵糯,汁浓味重,形色俱美。这几样小菜却是糯米甜藕、醉河虾、糟青鱼干及一碟清拌笋丝。
那几样小菜盛在清一色的青花荷叶边小瓷盘内,当真赏心悦目至极。季竣灏看看妹子,笑道:“这藕是极好的,不妨尝尝,那醉河虾只略尝尝就是了!”
荼蘼答应着,便拿起筷子,挑了一片吃了。入口细糯,甜而不腻,味道果真极好。冼清秋也举箸尝了,不免点头,虽未出口夸赞,但看神情却颇满意。
三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各自举箸尝了一口,也便放了筷子。此刻先前那小二却又快步的上来了,手中却托了一个不大的陶瓮,那翁细口大肚,上头遍布灰尘,翁身甚至还挂了几根蛛丝,看模样极是陈旧,显然这翁内装的便是那名动京城的“状元红”了。
那小二托了酒瓮递至季竣灏跟前,让他查验封泥,季竣灏随意一扫,点头道:“开罢!”那小二应着,手脚俐落的将酒瓮拿至一边,取了抹布来,三下两下的便将那酒瓮擦得干净光亮,然后举手拍开翁上封泥。那封泥一开,顿时芳香扑鼻,一时浸润心脾。
冼清秋闻香,脱口赞道:“果然好酒!”荼蘼在一边也忍不住的抽了抽小鼻子。
一时那小二将酒烫了,又拿了来,放在了桌上。
季竣灏还不及倒酒,荼蘼已腆颜拿了面前的酒盏递到了他跟前。季竣灏瞪了她一眼:“这酒后劲可足,你若醉了,我可怎么同家里交待!”
荼蘼小嘴儿一翘,却不缩手,只是拿着酒盏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冼清秋在旁看得有趣,不由笑道:“男孩子早几年喝酒也不怕的,况此刻还早,若实在不胜酒力的醉了,便寻个客栈休息一回,也就看不出来了!”
季竣灏想想也有道理,毕竟提壶给她筛了小半盏:“只许这么多!”
荼蘼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的扫了他一眼。
她酒量一向不错,自信便是回到幼时,也不会差到哪儿,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缩了手,细细的看着杯中美酒。那酒盏原是早年的白瓷,虽非官窑所出,却也极其精美,其胎薄而亮,琥珀色的酒液盛在其内,轻轻一晃之下,当真是流光溢彩。
季竣灏提壶正为冼清秋倒酒,忽而门上一声响,有人已推门进来。三人都是一惊,还不及抬头去看,却听来人叫道:“竣灏,我这一路找得你好苦!”
50 林明轩的狡猾
50 林明轩的狡猾
50林明轩的狡猾
三人同时抬头看去,各个一怔,季竣灏起身笑道:“林三,怎么是你?快坐!”
进来那人穿一身湖青色锦缎夹袍,身材瘦削,肌肤柔白,容貌秀若处子,却是林明轩。
林明轩瞪他一眼,也不客气,跨步过来,便在空着一面的桌边坐下。目光落在荼蘼身上,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这个,不是那日见过一回的你的那个甚么堂弟?”
荼蘼一听这话,心中便有些不快,不觉翘了翘下巴,一副不屑搭理的模样。
季竣灏忙打圆场道:“是季庐!”
林明轩一拍脑袋,笑道:“是了,就是季庐!近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遇到一堆狗屁倒灶的事儿,一时竟忘记了你的名字,小庐可莫要生我的气!”他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先时瞧见荼蘼年纪还小,说话便有些不经意,其后见她反应,便很快调整了态度。
不管如何,打狗也要看主人,即便眼前这人只是季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自己也不好太不给面子。更何况,季竣灏显然还是很在意这个小堂弟的。
荼蘼面色稍缓,她其实倒并不太在意林明轩的态度,只是上回见面,这群人已将自己视若无物,这次若再不给他们些颜色,下回只怕更要藐视自己,日后反不好相处。
林明轩见她神色略略缓和,忙趁热打铁道:“这回是我不好,下回了再不会了,来,我前儿得了一个有趣的玩意,今儿送你权作赔罪可好?”他一面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只做工甚是精巧的如意形鎏金银质镶宝九连环来递了过去。
荼蘼瞄了一眼,见那连环做的精致,心中不觉也有几分喜爱。她原也不想太过得罪林明轩,因伸手接过那九连环,又仰头对了林明轩甜甜一笑:“多谢林大哥!”
她这不经意的一笑,却险些晃花了林明轩的眼。他先前见着这季庐,心中还曾有些诧异,觉得季家一门人才均极出众,怎么竟会有这般一个相貌平平的亲戚。此刻见这季庐一笑,眼儿弯弯如月,一口糯米小牙雪白,右面嘴角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一张小脸光华陡现,竟令人不忍移开视线。怔了好一会,林明轩才讶然叫道:“竣灏,你这个堂弟笑起来时,怎么竟与你的宝贝妹妹一个模样,小脸活像会放光一样!”
这话一出,季氏兄妹都是一怔,荼蘼忙低了头,装作兴致勃勃的去玩她的九连环,只是不开声。季竣灏嘿嘿的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这一路找我作甚?”
饶是林明轩素来机巧,却也想不到季家居然肯将视若珍宝的爱女扮作男子模样送到医馆学医,被季竣灏一个打岔,便将先前的话头丢在了一边:“咳,我还能有甚么事儿,不就是前些日子的那件事儿么?”
他这话一出,季竣灏倒是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他与林明轩是老朋友了,对他的情况自然也都了解得很。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林明轩遇到的最让他郁闷的事儿,莫过于他家逼他娶妻一事。说起来,林明轩今年便是一十八岁了,京中世家子弟娶亲都早,他这个年纪尚未娶妻,其实已算是晚的了,虽然他自己是绝不会这么以为的。
林明轩没好气的瞪了季竣灏一眼:“你少幸灾乐祸,你如今上头还有个二哥在,等你二哥娶了亲,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这般逍遥不能?”
季竣灏嘿嘿一笑,倒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荼蘼抬头看了看二人,林明轩已将话说的这般明白,她若还听不懂,上辈子也就算是白活了,不过此事既与她无干,她自也乐得在一边看看热闹。
冼清秋则皱了皱眉道:“原来林兄也遇上了这事了么?”
话音才落,唰唰唰三道视线同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林明轩此刻还并不知道冼清秋便是熙国公府的玉郡主,只以为她是国公府的小世子,此刻便信口问道:“怎么,冼兄也遇到此事了么?”他其实是有些诧异的,因为冼清秋今年才不过一十六岁罢了。
冼清秋忽然被众人盯着,不觉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明轩想了想,诧异道:“却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竟没听说过?”他自幼在京城长大,算是这里的地头蛇,人又长袖善舞,消息素来灵通,自己也甚是得意,可是却真没听说过熙国公府曾与那家千金论及婚娶事宜。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不觉拿眼扫了季竣灏一眼,因为想起了前些日子隐隐有些风声的熙国公府欲与清平侯府结亲的消息。
冼清秋抿了唇,薄而水润的红唇划出一个极为强硬的弧度:“不管是谁,我只是不愿!”
季竣灏双眼一直眨也不眨的看她,此刻却忍不住问道:“不知冼兄喜欢什么样的……咳,女子?”他临时将男子换成了女子,转换之间虽嫌生硬,但好在众人都未在意。
冼清秋低头想了一想,这才迟疑道:“我也不知道!”
荼蘼捧着下巴,坐在一边看着,她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你舅舅那样的?可是这话此刻若说了出来,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她想想,还是忍住了。
雅间内沉寂了片刻,冼清秋才笑笑的抬头,忽然问道:“林兄喜欢怎样的女孩子?”
林明轩却没想到她会先问自己,怔了一下后,才道:“呃,我喜欢俏皮一点的!”
他说着,忽而想起甚么一般的诡谲一笑,抬头古里古怪的看了季竣灏一眼,贼兮兮道:“比如说呢,竣灏的宝贝妹子,我就喜欢得紧呢!”
此话一出,季竣灏当即一个倒仰,若非他一身武功非同小可,此刻只怕已摔了个四仰八叉。原本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在旁看戏的荼蘼也是手腕一抖,人已趴在了桌上。
季竣灏勉强坐直了身子,嘿嘿干笑了两声:“林三,你……我妹子……今年才八岁……”
林明轩却是面色不动,只嘻嘻笑道:“若是她今年十八,我哪里还敢喜欢她!”
众皆愕然,好半日,季竣灏才哭笑不得道:“敢情你是拿了我妹子做挡箭牌呀!”他说这话时,忍不住的便拿眼瞅了自个的妹子一眼,心中暗暗为林明轩哀悼。
一旁明白过来的荼蘼撇了撇嘴,很有些不屑的扫了林明轩一眼。敢情这家伙是不愿娶妻,所以在他家人跟前一口咬定说是喜欢自己,想要躲个几年清闲。不过这种想要躲清闲,却把事儿扯到自己身上的行为,她虽然能够理解,却也是绝对不能姑息容忍的。
她这里胡思乱想,却听那边冼清秋笑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原来林兄是做这个打算,不过我只怕林兄的这个打算不易成功呢?”
林明轩疑惑的望她,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冼清秋却道:“据我所知,我那小舅舅,似乎也很喜欢季家的荼蘼小姐呢!”
51 长大
51 长大
三人说了一回话,荼蘼听着有些烦,又见话题全纠结在自己身上,心中更觉不耐。因伸出小手,敲了敲桌子,抱怨般的说道:“你们都不饿呀?”
那边三人,互看一眼,不觉都笑了起来,季竣灏举杯笑道:“可不是,都已是午时了,还是先用了饭再慢慢说话罢!”几人相视一笑,各自举杯,浅啜一口。
那状元红果极醇厚,荼蘼略饮了一口,不由暗暗点头。季竣灏等三人一面喝酒,一面说笑,荼蘼在旁听着,也无非是些军营趣事。那五味斋的饭菜极是可口,份量也不多,众人吃得差不多时,林明轩才道:“今儿这酒算我的,不过我的事儿,竣灏你可无论如何要帮忙!”
半盏状元红下肚的荼蘼有些晕晕乎乎的半靠在季竣灏身上,看着似乎连眼皮也抬不动了。季竣灏偷眼瞄了自家妹子一眼,嘿嘿的笑了一声,却不应承。过了一刻,便唤了小二上来,令他去雇一辆马车来,又半扶半抱着荼蘼下楼上了车。
才一上了车,荼蘼便睁了眼,懒懒的靠在车壁上,一动不动。事实上,她也没有醉,只是林明轩与冼清秋言谈之中,矛头处处对着她,一个想着坏心思,想拿她做挡箭牌拖延自个的婚事;另一个却将话题扯到林培之身上,说的又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使她着实有些厌烦。偏偏季竣灏听了这些话,脸上神情便贼兮兮的,只是拿眼看她,看得她真想踹他一脚。
但她心中虽则气恼,面上却是不好直接表露出来,只得借着醉酒的幌子,脱身出来。
她这里眉头轻蹙,半眯着眼想着心事,外头季竣灏别了林、冼二人,恰恰揭帘上车,一眼瞅见她这副表情不由得吃了一惊。荼蘼见他神色错愕,不禁顽皮一笑,急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季竣灏会意一笑,弯腰上车,又招呼车夫启程。
待车行了一会,季竣灏才笑着抬指一弹妹子的额头:“怎么,害羞了?”
荼蘼朝天翻了个白眼,挪动了一下小身子,半靠在季竣灏肩上,忽然问道:“三哥,你觉得肃王这人怎样?”这个问题她早已想问了,只是一直不得机会。
季竣灏被她问得一怔,想了一想,才道:“肃王虽入了虎贲,但一直少去军中,我与他本无甚交情,因此会面不多,倒也不好随意评价。不过他这人,我看着也还顺眼!”
荼蘼点了点头,半日才抱着他的胳膊道:“我不喜欢他,你也不许跟他太亲近!”
季竣灏愕然无语,好一会揉揉鼻子,哈哈笑道:“好!三哥都听你的!”
荼蘼嗯了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状元红毕竟是陈年黄酒,虽非烈酒,后劲却也十足,她此刻年纪又还小,喝了半盏后,终究有些晕晕乎乎。
季竣灏扶了扶妹子,将她半揽进怀里,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背。
荼蘼却又似醉似醒的睁了眼,低声咕哝了一句:“今儿林培之来找过我……”
季竣灏一时没有听清,因随口啊了一声,再想却又觉得有些不对,荼蘼顿了一下,却又迷迷糊糊的冒出来一句:“他认出我了,说你们三月三,要去西郊狩猎……”
季竣灏呀了一声,眉头顿时便蹙了起来。待要将妹子推醒细问,低头却见她双眸紧闭,面上略有潮红,已是睡了过去,一时却又不忍下手。只拧了眉头,面上隐有不快之色。
他也不敢从正门进去,悄悄溜到西面角门边上,匆匆回了院子,唤了慧纹来,将妹子安置了,想了一回,便又出了门,直奔宝亲王府而去。
下午时分,荼蘼醒来,却也懒得动弹,只是躺在床榻上发怔。慧纹恰过来,见她睁着眼发愣,便笑道:“小姐可算是醒了,这一身的酒气,可得沐浴一下才好!”
荼蘼闻言,便举了袖子闻了闻,发觉自个身上果有股酒气,虽不浓烈,但若离得近,却也不难闻了出来。忙起了身,一迭连声的叫着要沐浴。一时又问起季竣灏,慧纹答道:“三少爷送了小姐回来后,便说有事要办,匆匆出门去了!”
荼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
次日,却是她该在家的日子,一早用了饭,她便去了内书房。
此时已是二月中,大乾的京师原在北方,桃花一般倒要到二月底才得盛开。但这一年天气颇好,一连半个月的晴好天气,使得二月头上,便已有了隐隐的春意。内书房外头,原植了几株桃花,前些日子,树枝早已转了绿,今日再来,不知不觉间,枝头竟已绽开了数朵粉色花蕾。荼蘼才进来,便见金麟正唇角含笑的立在那桃花树下,神思不属的静静出神。
她忍不住抿嘴偷偷一笑,蹑手蹑足的走过去,猛不丁的吟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金麟正自出神,不提防她猛的来了这么一句,不由苦笑起来:“好个鬼灵精的丫头!”原来这诗,却是上回荼蘼来上课时,金麟一时兴起,指着窗外桃花树吟了教她的。谁料才隔了数日,便被这丫头倒了回来,却将这诗拿了来回敬他了。
荼蘼格格一笑,牵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