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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让他们加入虎踞岭,让他们如何能够服气?
面对议论纷纷的众匪,郑泽的口吻很是坚定。他先是将王立春为了救他们,独自一人混入鬼子队伍中,并且在曹孚要杀害他们的时候,及时出现。若非事发突然,郑三炮甚至都不会死!然后他直言,如果众人心中还将他爹郑三炮视为大当家的话,就应当听从其遗命,跟着他一同加入虎踞岭,跟着王立春,为死难的兄弟报仇。
郑泽的这番话,使得反对的声音小了许多,而有心将虎踞岭**大队扩充为虎踞岭**团的王立春只用了一个承诺,就让大部分土匪暂时熄了其他的心思,决定跟着他加入虎踞岭。
他的承诺很简单,血债血偿,他会在短时间内,带领众人替郑三炮,替神龙山死难的土匪报仇,歼灭伊藤健太的日军大队!
一样米养百样人,郑泽的苦口婆心以及王立春的坚定承诺,并不能说服说服所有人,还是有五六十人不肯答应。对于这些人,王立春并未强求,而是任由他们离去,天下那么大,龙盘山里的绺子那么多,总有他们的栖身之所。
折腾了一整晚,最后共有一百一十七名神龙山的土匪,表示愿意加入虎踞岭,这对于王立春来说,是鬼子进山这一个月来最好的消息,也冲淡了心中因郑三炮牺牲而生出的那份伤感无力。
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郑家世代累积,埋藏在神龙山某处的宝藏,郑泽并不知情。宝藏埋藏地点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郑家世代口口相传,郑三炮还没有来及告诉郑泽。
对此王立春倒是不太在意,只要还在神龙山就行,反正埋在中国的地面上,那就行了。
当他带着人返回虎踞岭后,本以为虎踞岭的五个当家会喜出望外,可哪知道却遭到了柯正武的强烈反对。
柯正武从未表现的这么强硬,完全不同意神龙山的这一百多号人加入虎踞岭。其余四个当家,李云彪、穆招娣不言不语若有所思,柳非凡眉头深锁一脸凝重,只有邓飞一人听到王立春带了这么多人上山而感到兴奋,只是他心中的兴奋,却因为其余四个当家的严肃表情,不敢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只好坐在椅子上打盹,他昨晚也没睡好。。
“你不同意?”王立春流露出鹰隼般犀利的目光,直刺柯正武。
柯正武毫不退让,起身道:“王政委,王立春!我希望你弄明白,这虎踞岭是我们的虎踞岭,不是你们八路的虎踞岭!平时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三分,但今天,这事情我决不答应!”
想到郑泽还带着人在山下等候,而眼前几个当家对是否接纳神龙山众人默不作声,柯正武又如此强硬拒绝,王立春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蹿了上来。
两步走到柯正武面前,一把将其提溜起来,怒声道:“柯老二,你听清楚了!这虎踞岭是中国人的虎踞岭,还有如今的虎踞岭**大队,是八路军领导下的一支革命队伍,不是土匪!
眼下国难当头,小鬼子侵我中华大地,占我家园杀我同胞,神龙山大当家郑三炮就是死在鬼子手中!他临死前,将他的兄弟托付于我,是他对我的信任;而我也答应了他,就绝不会辜负他的嘱托!
你不同意是么?你他娘的算哪根鸟毛?自从我来了虎踞岭之后,你自己想想,有多少次都是因为你,使得山寨差点被鬼子灭了!老子也是看在大当家面子上,没有跟你计较,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说到这里,将柯正武朝后一推,王立春环顾一圈,沉声问道:“诸位当家,神龙山的那些兄弟昨晚一宿未睡水米未沾,如今还在崖下饱受冷风吹冻,我现在问诸位一句,你们是否同意他们上山,加入咱们虎踞岭**大队?”
话音落后,聚义厅内一片寂然,四个当家都没有开口,柯正武见状,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好好,我明白了。”王立春心中大为失望,再次环顾一圈后,冷声道:“尽然如此,我王立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就下山,带着他们返回神龙山,从今之后我就是神龙山大当家,不用半年,我会让神龙山恢复昔日之辉煌,成为龙盘山的霸主,而你们虎踞岭,重新当你们的土匪好了!”
丢下这句话,王立春转身就走。
“王政委留步!”李云彪连忙站了起来,拦下了王立春,柳非凡也开口道:“王政委,你刚才说什么?我柳一刀一口唾沫一个坑,答应了跟八路干,就不会反悔!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话,是对我的侮辱!”
眼见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穆招娣连忙拉住了王立春:“政委,你也一宿没睡了,先去休息一下。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需要仔细商量一番。”
“我是一宿没睡,山下的那些来投靠虎踞岭的兄弟同样一宿没睡!”王立春一把甩开了穆招娣,“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犹豫不决,不就是信不过我么!以为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怕我势力太大,威胁到你们的地位,我呸!
一个小小的虎踞岭,也值得老子玩这种心机?你们繁衍看看,龙盘山才有多大的天空,龙盘山之外的世界又有多大!八路军迟早要统一天下,虎踞岭**大队肯定要发展壮大,而且也会杀出龙盘山,驰骋沙场征战四方。。。就先这样,我带他们回神龙山,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我会正式成为神龙山**大队的大队长兼政委,并知会山中其他绺子。石头,给老子召集警卫排,咱们下山!”
“王立春!”听到王立春说的如此决绝,柳非凡也恼了,“你就不能力冷静一些么!”。
“还冷静个求!老子要替郑三炮,替神龙山死难的兄弟报仇,这是我答应他们的,我王立春言出必行!”
李云彪脸色一变,连忙拉紧了他:“王政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鬼子一定是退回了虎亭据点,老子要带着神龙山的兄弟,攻打虎亭据点,全歼里面的鬼子,替山里的死难的兄弟报仇,让小鬼子知道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石头,老子让你集合警卫排,你耳朵塞驴毛了!”
眼见王立春大步走出了聚义厅,对自己喊声置若罔闻,李云彪心中焦急,转向柳非凡:“大哥,我信得过政委,他不是那种人!”
“老四,人心隔肚皮啊!”明白王立春彻底跟寨子闹翻了,柯正武心中暗喜,又恢复了以往的腔调,“神龙山的那些人,都是冲着他王立春来的,如果我们真收了他们,你说,咱们寨子以后还能是大当家说了算么?
虽说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种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种事情以前在山里没少发生,万一他真有那个心思,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而且你也看到了,他竟然为了神龙山那些家伙,跟咱们反目,完全不顾念兄弟情谊,要我说,这种人走了也就走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少了他张屠夫,咱还要吃带毛猪不成?
对了大哥,咱们要不要派人盯着他点,以免他下山的时候,偷咱们的家伙和粮食?”
“二哥!”穆招娣听不下去了,娇叱一声,李云彪瞪了柯正武一眼,有看了低头不语的柳非凡一眼,猛一跺脚转身也走出了聚义厅。
“老四,你要去哪儿?”猜到李云彪的去意,柯正武连忙喊道,却被柳非凡打断了话头:“老二,你就别管了,不管怎么说这大半年来,王立春都帮了咱不少忙,就当咱虎踞岭谢他的好了。”
虽然心有不甘,不过柳非凡的话中,对王立春直呼其名而不是“王政委”,这让柯正武彻底放下心来——从此虎踞岭又变成了以往的虎踞岭,至少他这个二当家的宝座,再没有人能够威胁了。
这时候一直犯困的邓飞,终于清醒了:“大哥,你们刚才到底为啥吵吵啊,政委他又为啥要下山啊?”
第一五八章 除夕夜计打虎亭()
感谢冰海豹同学和南方流浪者同学的慷慨打赏,今晚还有一更,不过四更的催更票,我实在是有心无力,见谅。
今年的冬天,随着鬼子进山,神龙山虎踞岭双雄争霸,龙盘山的绺子来了一场大洗牌,三分之一的绺子消亡了,其中赫然包括传承上百年的龙盘山霸主神龙山,大当家郑三炮更是惨死。
消息无腿,随风飘散,神龙山被鬼子攻破,九个当家悉数阵亡,其中九当家曹孚是鬼子派来的内奸,大当家郑三炮就是死在他的手中,很快就传遍了龙盘山。
这件事情已经足够让所有绺子震惊,然而还有一件事带给山中土匪的震撼程度不亚于此事——虎踞岭内讧,为了安置神龙山的余匪,王立春跟虎踞岭五个当家反目,一怒之下率领警卫排出走虎踞岭,带着神龙山余匪重回神龙山,即将成为新任神龙山大当家。
对于此事,山中各绺子评价不一。有人说八路利用虎踞岭,过河拆桥;也有人说王立春像是龙盘山的真汉子,为了郑三炮的临终托付,不惜放弃人强马壮的龙盘山新一代霸主虎踞岭,带领残兵败将,重建神龙山;还有人说新一轮的龙虎争霸即将开始。
不管外界怎么评说,来到了神龙山王立春,正带着手下的战士们,在废墟上,重新建造神龙山大寨。
他带人离开虎踞岭时,李云彪特地追了下来,不但送上了一批枪支弹药,使得王立春手下达到了人手一枪,子弹也算充足,更是送来了粮食和被褥。若非有这些东西,王立春带人想要重新建立神龙山,恐怕没那么容易。
离开虎踞岭时,柳蝉儿也赶来了,扯着王立春衣襟,死活不肯放他走,还说要回去跟柳非凡说,让柳非凡答应王立春的要求,不过被王立春拒绝了。
回想起临别之前,一向泼辣的柳蝉儿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的模样,王立春心中不禁身处一股异样的情绪,在那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柳蝉儿对自己的不舍。
唉。。。
“政委,晚饭准备好了,咱去吃饭。”张大勇来到了坐在树墩上发呆的王立春身边。如今王立春虽然占据了神龙山,身兼大队长、政委两职,不过他还是要求众人喊他为“政委”。
“兄弟们都去了么?”
“都去了。”张大勇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政委,俺,俺,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王立春一笑:“石头,你啥时候也学会藏着掖着了?有话直说。”
“那,是你让俺说的啊!”张大勇顿了一下,整理好思路,这才再次开口,“政委,俺觉得,这事儿挺大的,你得赶快回去跟首长汇报,不然会很麻烦的。”
何止是麻烦这么简单?王立春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石头,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能离开神龙山么?”
“那,要不俺替你回去,首长要是批评还是关禁闭,俺都替你扛了。”
张大勇的话,让王立春心中一阵暖意。曾几何时张大勇对他还不加颜色,甚至以跟着他为耻,到现在,居然主动提出要替他扛雷。
亲热的搂住张大勇的肩头,王立春说道:“你自己回去,指不定把这事说成什么样了。再说了,这祸是我闯的,跟你无关,哪有让你抗的道理?先等等,等我把神龙山这摊事儿安顿好了,我带着你一起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眼瞅着就到了国人最重视的春节。大年三十这一天,各地都张灯结彩,不论男女老少,不论贫富贵贱,脸上都挂着笑容,虽是年关,但一家人能够团聚一堂,大过一切。
然而神龙山却是另一番景象。去年今日,如日中天的神龙山人声鼎沸,可如今,人只剩下了一百出头,大寨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八个当家全都离开了人世,一种物非人非的感觉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时值正午,煦暖的阳光垂落在山头上,驱散着寒冬的冰冷气息,却无法驱散围绕在众人心头的那股伤感。
“开饭了!”
随着厨子的一声大喊,四周正忙碌着搭建山寨的战士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的向着一片空地走去。那里的地面上,夹着几个大锅,锅里炖的是白菜萝卜,还有少许的肉,这还是因为今天是年三十,王立春特别吩咐加的。
吃着白菜萝卜,就着窝头,散乱蹲着的战士们看着这两天的劳动成果——新建的大寨,连最基本的模样都看不出来,只有一旁那一排排临时搭建的窝棚,将要伴随他们度过今年的春节。
伤感的氛围不知什么时候起,围绕在战士们头顶,使得他们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一个个眼中红红的,甚至有人流出了眼泪。
王立春带着张大勇和郑泽一起走了过来,同样从那几口大锅中打了菜,又捡了两个窝头,蹲到了战士们中间。很快他就发现了战士们的异常情绪,眼珠转了几转,站起身来:“兄弟们,我知道,去年今日,三炮老哥还在的时候,你们吃的不是这些,肯定是有酒有肉热闹非凡。
是我王立春没用,你们跟了我,我却让你们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吃这些东西,是我对不起三炮老哥,辜负了老哥对我的嘱咐,没能够好好照顾你们!”
“政委,你别这么说,你得俺们已经很好了!”
“政委,我们不怪你,你能为了我们跟柳一刀闹翻,你的情,我们都记在心里!”
“政委,我不是嫌饭菜不好,我是想起了我兄弟,去年我俩还一块喝酒吃肉,可现在他却。。。”
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谁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可如今却天各一方,本是团聚喜庆之日,却阴阳相隔,很快战士们就哭出了声来。
郑泽来到王立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哽咽着说道:“哥,我相信,兄弟们绝对不是怪你,我也想我爹。。。”
看到郑泽话没说完也蹲了下来,泪水滴落在碗中,王立春摸了摸他的头,大声吼道:“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哭什么哭?哭有用么?能让死难的兄弟们活过来么?你们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要替郑大当家还有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你们可还记得?都给我精神点,把饭吃完,要吃饱,下午养足精神,今晚我带你们去山外过年,吃酒喝肉杀人报仇!”
一席话说完,看到战士们一个个茫然的抬起头看向自己,似乎不能接受,他继续说道:“怎么,你们不相信我么?我王立春来到龙盘山之后,大小阵仗不下百场,哪一次败过?实话告诉你们,害了兄弟们的那伙鬼子,如今就在虎亭据点,今晚咱们就去他端了,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死难的兄弟。有我在,我保证这伙鬼子一个也跑不了,我让你们亲手报仇,你们说好不好!”。
“好!”战士们纷纷起身,齐声大喊。
“那好,所有人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以班为单位,待在一起,不许任何人随便走动,哪怕撒尿也得几个人同去。若是有人胆敢偷着下山,想要给鬼子报信,可别怪我王立春手下不留情了!”
“老子看哪个敢给鬼子报信!”
“就是,要是让老子知道有谁是鬼子的奸细,老子一定活剐了他!”
“傻娃,老丁,你俩过来,跟兄弟们在一起吃,谁也不许乱跑!”
王立春带人返回神龙山后,就已经将这一百多人按照班排制度重新编成了三个排,一排长郑泽,二排长赵平,三排长张二嘎,警卫排排长有警卫员张大勇兼任,各派的班长由排长任命。这也多亏是神龙山曾经的当家都牺牲了,而且战士们对于王立春敬重有加,因为他对他们的不舍不弃,甚至为了他们不惜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