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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岛隼人哈哈一笑,摇头道:“美惠子小姐不必问了,过不了多久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那我就敬候丰岛君的佳音了。”清水美惠子笑着离开了丰岛隼人的办公室,当她将房门关上的一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一种鄙夷的神情悄然浮现眉梢。
清水美惠子的住处,清水姐妹相向而坐,正在商量着清水美惠子刚才跟丰岛隼人的谈话。此次特高课从上海派往阳泉的所有谍报人员中,是由清水姐妹全权负责。不过清水姐妹并未告诉丰岛隼人,只是由清水美惠子一人出面,清水美穗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凭借姐妹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和身材,这段时间来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你觉得他会成功么?”清水美穗子问道。
“你指的是哪方面?”
“全部!”
清水美惠子摇了摇头:“丰岛隼人不愧是帝国精英中的精英,但他不是小泉君的对手。不要说完成军部的计划,恐怕连虎踞岭那只支那部队他都对付不了。”
“我说过,他不是小泉君,他只是跟小泉君长得相似而已!”清水美穗子露出怒容,“还有,你就这么不看好帝国精英中的精英?”
清水美惠子一脸讥笑的看着自己姐姐,反问道:“如果你不这么认为,那为何你躲在暗中不见丰岛,只由我一人出面?亲爱的姐姐,你不会是爱上那个支那人了吧?”说着话她站起身来,就要坐在清水美穗子的腿上,后者猛地将其推开,怒声道:“美惠子,我是你姐姐!还有,我们这次的任务极为重要,我请你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任务失败,你我将要面临最严厉的惩罚!”
清水美惠子拢了拢头发,轻笑道:“姐姐,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你知道的,那个支那人跟小泉君长得太相似了。至于我们的任务,你放心,那件东西我们一定能够得到,而且会抢在军部之前得手!不过,首先要做的,却是要歼灭那支支那部队,否则我们无法得到那个人。”
清水美穗子背着双手在房中踱了几个来回,忽然说道:“你真的认为,丰岛隼人无法对付那支支那部队?要知道如今那只支那部队人数减少了将近一半,这都是丰岛隼人的功劳。”
“姐,你我对小泉。。。哦,是那个和小泉君长相相似的支那人做过分析,而且以前也见过他的狡诈和无耻,你认为他会放任自己的部队,士兵大规模减少而不理么?我猜他一定有阴谋,只不过丰岛隼人如今目空一切,暂时没有看出来罢了!所以说,如果想要剿灭那只支那部队,就只有依靠姐姐你了。况且他跟小泉君长得如此相似,对你来说应当是份美差。”
就在清水姐妹议论王立春的时候,王立春正坐在虎踞岭上一处山崖顶端,吹着冷风。这几天来,随着大量新兵下山离开,虎踞岭的人数一下子锐减将近一半,现在剩下的人不到四百人,而且基本没有什么人投军了。
丰岛隼人的“清乡运动”的确给虎踞岭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前不久上山的新战士中,大部分是为了给家人一个依靠才加入虎踞岭的,可是当阳泉日军提出针对性政策后,他们不得不离开虎踞岭,否则不但他们的家人会被杀,就连他们所在的村子都难逃厄运。
好在虎踞岭没有阻拦,这让离去的战士心中感激,当然也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但这却无法改变虎踞岭再次由盛转衰的命运。
几天来四个当家为此事急得睡不好觉,没少询问王立春对策,把王立春烦的只能躲在山崖吹山风,不到天黑不回去,连黑子和白脸都不知道他白天在哪儿。他目前也没有太好的对策,所以只能等待,等待丰岛隼人的后招。从龙振华派人送来的,有关丰岛隼人的情报进行分析,王立春断定,此人的“清乡运动”,绝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小白脸,果然躲在这里!”柳蝉儿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
“你怎么找到我的?”王立春愕然转头。
“切,姑奶奶是什么人,你躲哪儿都能找着!”柳蝉儿没说实话,她找了三天,才在这处山崖上找到了王立春,“喂,小白脸,你是不是在想陈家妹子?”
看到王立春没有回头,她慢慢坐在王立春身边,接着问道:“小白脸,陈家妹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不是早就说要回来了么?这都多少日子了?你别看我,我爹和四叔五姑都这么说,而且老陈头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王立春没有回答,只是仰头闭眼,任由山风拂面,好一会才睁开眼,轻声道:“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真的么?”柳蝉儿脸上一喜,可是看到王立春伤感的表情,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喜色,关心的问道,“到底出了啥事儿?你俩以前不是挺好的么?我爹说你俩之间肯定出事了,要不然老陈头不会偷跑下山。你跟我说说呗,或许我能帮你。。。你就告诉我呗。。。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敢对姑奶奶发火,小心姑奶奶揍你!”
看着柳蝉儿的绣拳在自己面前挥舞,王立春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感觉的出来,自己从上海回来后柳蝉儿的变化,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感情,还有对方对自己的关心。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眼下突然变糟糕的心情,也是因柳蝉儿造成的。原本他已经将陈月雯的事情埋在了心底,几乎都要忘记了。
“蝉儿,谢谢你。”王立春轻轻一句话,在柳蝉儿心中却造成了巨大的波澜,使后者的心情再难平静。想到穆招娣曾经传授给她的男女经验,不由得让她一阵胡思乱想。好一会,柳蝉儿揣着梦想,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偷眼看着王立春,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喂,你为啥谢我?”
王立春转过头,送出一个微笑,才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二人身后传来了韩怡愤怒的声音:“王副团长,你太不像话了!队伍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你居然躲在这里不闻不问,你还有把自己当成虎踞岭独立团的副团长兼参谋长么!”
第二六三章 丰岛上任三把火()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丰岛隼人也不例外,而且他的火一把比一把旺。第一把火,以山脚各村村民性命为要挟,逼迫虎踞岭近半战士下山回家,大大削弱虎踞岭的战斗力。而第二把火,他烧向了刚在龙盘山西北一带扎根的独立支队新二团。
在请示过师团长丰岛房太郎后,丰岛隼人联合定安县的日军,对屏山坳的新二团展开了残酷的的扫荡。
八路最擅长的是走基层群众路线。虽说王猛带着新二团来到屏山坳不久,但很快就赢得了当地百姓的拥护,扎下了根基。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日军对新二团的扫荡,由于是丰岛隼人一手操控,虽然规模不像以往丰岛师团对独立支队的扫荡那么大,但却更加凶残。
大量伪军开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日军主力紧随其后。王猛的新二团根本抵挡不住。刚开始还伏击开路的伪军,可紧跟其后的日军总是能够迅速赶到,把新二团设下的伏击战,变成对新二团的围歼战。
一连几次失败后,受创的新二团只能撤向屏山坳深处,以避免日军锋芒。日军来势凶猛,新二团准备仓促,没能通过伏击争取转移百姓的时间,结果屏山坳遭遇了百年不遇的**。但凡跟新二团有瓜葛的村庄,不论村子大小,一律灭绝,丰岛隼人上位后,终于露出了手中血淋淋的屠刀。
南岩村、北留村、陈家桥、高家坪、蒋家豁子。。。日军过处一片涂炭。残垣、断壁、烽烟、烈火、死尸、断肢、鲜血,一个个村庄从地图上除名。屏山坳一带的大小村庄里,村民能逃得早都逃光,只留下一些走不动路的老妪老翁,坐等日军的屠刀。
这就是丰岛隼人的报复,报复被虎踞岭杀害的日军战士,同时也是对龙盘山西北一带所有村庄的警告,用中国人的性命和鲜血,警告中国人勾结八路的下场。
屏山坳一时风声鹤唳。
虎踞岭也不平静。日军在屏山坳的屠杀,激怒了虎踞岭的汉子,尤其是王立春断然拒绝了新二团的求援,严禁部队下山救援,并且封闭虎踞岭,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更是让邓飞都产生了怨恨。
就在三天前,山里有两个绺子联合,趁夜对在屏山坳实施暴行的鬼子某部进行了偷袭,虽然伤亡过半,甚至其中一个绺子的大当家当场战死,但却赢得了龙盘山内外一致的尊敬。自古以来,龙盘山西北一带,从来不缺少尿性十足的绺子!
可虎踞岭却想乌龟般龟缩不动,这让虎踞岭上下都憋着一口气。
“大春儿,小鬼子太丧天良了,你就这么干看着!”邓飞终于忍耐不住,气冲冲的找到了王立春。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柳非凡、李云彪、穆招娣、柳蝉儿都来了,就连韩怡闻讯后也带着张大勇赶到王立春的屋里,一屋子人看着王立春,等待他给大家一个答复。
“小白脸,你为啥不吭声!你就这么看着小鬼子作孽么?你太让我失望了!”站在邓飞身旁,柳蝉儿恼怒道。
王立春还是不做声,靠着炕头的被子,闭着眼,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最终连柳非凡和穆招娣都看不下去,大声质问他,他依旧置若罔闻,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奶奶的!”邓飞跳脚大骂一声,就要动手,韩怡连忙拦住了他,然后对王立春说道:“王副团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跟大伙说说啊!我可以不追究你拒绝新二团的求援,但我们需要知道,你接下来的对策,我相信以你对鬼子的仇恨,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王立春终于有反应了。他抬起一只眼皮,瞟了眼韩怡,接着又闭上了,然后。。。继续抽烟。他的这种反应,连张大勇都差点没控制住脾气,想要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最后还是李云彪,好说歹说劝走了众人,单独留了下来。坐在王立春对面,他沉思许久,才问道:“大春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王立春这才睁开眼,轻叹道:“这是丰岛隼人的报复,想要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我死。。。还有虎踞岭全部阵亡。”
李云彪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鬼子这么做,只是为了咱们虎踞岭?”
王立春点了点头。如今的虎踞岭不到四百人,战斗力大不如前,而且虎踞岭若是下山救援,帮助屏山坳的百姓转移,那就失去了以往的机动性和神出鬼没,除了跟鬼子硬拼外,别无他途。而硬拼的结果,毋庸置疑。
“没错。四哥,鬼子的真正目的还是咱们,丰岛隼人只是想逼咱们下山。没有虎踞岭的地利优势,面对数倍的敌人,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李云彪终于明白王立春为何这几天来一直沉默寡言,不过他还是有几分不甘:“难道咱们就看着小鬼子这么祸害下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乡亲死在他们手里了?”
再多也比不上南京那场屠杀。这句话王立春终是没有说出口。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对策,丰岛和三浦不一样,如果说后者还能够算是军人的话,那么前者就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他必须想个办法让这个刽子手心生忌惮,不敢毫无顾忌的对无辜的百姓挥下屠刀。
他的猜测没错,丰岛的第二把火虽然烧的是新二团,但最终目的还是虎踞岭。歼灭虎踞岭独立团,生擒王立春,并且将之当众活剐一直都是丰岛心中最迫切的事情。不是因为军部的计划,也不是因为太多的日军士兵死在虎踞岭枪口下,而是因为他这个大日本帝国精英中的精英,多次中了王立春这个土八路的诡计!
他没有选择率兵强攻虎踞岭,正是因为虎踞岭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虽然他确定重兵围攻下,虎踞岭必定难逃覆灭,但损失同样会非常大。不论是北侧的山崖,还是西侧的上山小路以及两头窄的西山坳,想要攻破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丰岛如今是联队长了,他必须要考虑付出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获,因此他决定将虎踞岭独立团引出来歼灭,而不是强攻。
八路不是说是老百姓的队伍么?那我就杀老百姓,不信八路不出头!这是丰岛隼人定下的基调,并且烧起了第二把火,不过很可惜,虎踞岭因为王立春的一力阻拦,按兵不动。
于是,丰岛隼人决定烧第三把火。
以阳泉日军为主,安定日军辅助针对屏山坳的扫荡结束了,屏山坳百姓死伤无数。为了掩护百姓转移,新二团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王猛终于明白龙盘山西北一带立足之艰难,他并没有将虎踞岭拒绝援救的消息向总部汇报,因为他从丰岛隼人烧的第三把火中看出了端倪。
第三把火依旧是以第一把火为基础,丰岛隼人下令阳泉伪军,对龙盘山山脚下,那些与虎踞岭独立团有瓜葛的村庄进行了屠戮,哪怕那些村庄的本分村民,已经脱离了虎踞岭独立团。
继屏山坳之后,丰岛隼人又酿造了一起起血案,十余村庄被夷为平地,大量百姓死于伪军枪口之下。面临死亡的威胁,人类最真实的一面终于显露出来。
有的村民,奋力反抗,最终死在伪军枪口之下;有的村民拖家带口逃向山里;有的村民,为了活命,不惜出卖同村,指认那些曾经在虎踞岭当八路的村民,只为换取一条活路,可结果却依旧难逃一死。。。
一个接一个村庄被变成尸骨遍地焦黑连天的死地,上千手无寸铁的百姓死于非命,丰岛的屠杀还在继续。并且放出话来,除非虎踞岭的八路出山跟他们决一死战。
越来越多的百姓背井离乡逃入龙盘山内,有不少曾经离开的战士重新返回虎踞岭,他们的请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还有一部分逃出来的村民,以及山外一部分在日军屠刀下惶惶不可终日的村民,也不约而同的来到了虎踞岭。他们恳求虎踞岭独立团,按照丰岛隼人的要求,出山跟日军一战。他们不希望自己受到虎踞岭的连累,当然这句话没有人敢直接说出口。
看着面前发须皆白满脸沧桑的老人,看着眼含恐惧苦苦哀求的妇女,看着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青中年男人,王立春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你们说的这叫人话么!你们是小鬼子养的狗么!用我们的命来换取你们的命,这话你们也说得出口!”如果不是感觉对方也算可怜,王立春恐怕早就拳脚相加了,“你们以为我们都死在鬼子手里,你们就能活下来了?
幼稚!你们也不想想,我们没对鬼子动手之前,鬼子就没有屠杀过你们这群牲口么!鬼子亮起屠刀,你们就想让我们去送死,做你们的美梦!”
“可这次鬼子的报复就是冲着你们来的啊!”终于有一个村民忍不住,开口反驳,“如果不是你们把鬼子得罪惨了,他们也不会对我们下毒手!”
“滚!趁老子毙了你们之前,立刻给老子滚下山!你们给老子听清楚了,虎踞岭的汉子不是送死的绵羊,想要我们的命,要拿小鬼子的命来换!”
第二六四章 以杀止杀()
那些请求虎踞岭独立团出山,死在鬼子手里的村民全部被赶下了虎踞岭。柳非凡、邓飞几人气的破口大骂,骂这些人的异想天开;韩怡眉头紧皱,她知道这么一来,虎踞岭会失去部分民心,可要让虎踞岭出山送死,她也不愿意。
王立春骂过之后倒是消气了。他从来不是那种纯粹的人,也不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