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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你慢慢的想吧!”
但闻木门呀然而开,黑罗汉七巧僧,手提一个青衫青裤的年轻人行了进来。
“砰”然一声,摔在了地上。
燕飞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失声而叫。
王彤没有叫出声,但他脸色铁青,全身在微微的抖动。
不错,这年轻人正是大内侍卫,而旦是非常能干的侍卫,王彤认识,燕飞也认识这个人。
“谭信……”王彤虽然尽力在控制自己,但声音仍然有点发抖。
七巧僧道:“我点了他的晕穴……”右手挥动,解开年轻人的晕穴,但却又顺手点了他的四肢上穴道。
年轻人长长吁一口气,抬脸看到了王彤,挺身欲起,但他双腿、双臂穴道都被点制,竟然未坐起来。
“谭信,你好大胆子啊!”王彤冷说道:“竟敢追踪本座?”
“统领!”谭信说:“在下是暗中随行,保护统领,正是一片忠诚,还望大人明察。”
“唉!”王彤叹息一声,道:“你死到临头,还要强词狡辩,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命令你暗中监视我的行动?”
“皇上!”谭信说:“不相信,你就去问问吧?”
“皇上!”王彤呆了一呆,道:“可是真的?”
“是啊!你认为皇上还很信任你么?”谭信说:“早已经对你怀疑了,所以,要我暗中监视你,找出毛病,依法处死。”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彤茫然了,显然,他无法分辨出谭信说的话是真是假。
自从大围杀之后,王彤对任何人都失去了信心,何况,伴君如伴虎,皇上是最难相信的人。
江千里道:“王兄,他在胡说?”
王彤吁一口气,道:“谭信,我记得你是刑部尚书推荐的人,好像是出身华山派吧!也许,你认为我不敢去问皇上,但你错了,不过,你可知道,我问过皇上的后果么?”
谭信笑一笑,道:“大不了一条命吧!总不能让我死两次?”
“对!你只会死一次……”王彤说:“不过,推荐你入宫的刑部尚书,会第一个受到株连,你的父母兄妹一家人,也都将受到诛绝,背叛皇上,是满门诛绝的大罪,现在,我就带你回它面圣。”
“慢来,慢来……”谭信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什么要诛连到我的家人呢?”
“国法如此!”王彤道:“谁也帮不上忙。”
谭信道:“如若我讲了实话,能不能饶过我的家人呢?”
“那只有一个办法!”王彤说:“连你的死罪也免了,本统领办你个疏忽职守,逐出大内,永不录用,不过,我要废了你的武功。”
谭信道:“真的么?”
“当然真的!”王彤说道:“本统领一诺千金,天下皆知,当然,你如果供词明朗,得破大逆,或可将功折罪,留在宫廷!”
“我不要留在宫中,只求不要连累我的家人就是,不过……”
谭信道:“我说了也是白说,你绝对不敢追查下去。”
王彤怒道:“你说说看,我倒不相信,我没有追查下去的胆量。”
“三公主!”谭信道:“你真敢追查下去么?”
王彤呆住了。
谭信笑一笑,道:“三公主召见我,要我听她的令谕,暗中追查你的行踪,当然,不只我一个有这种殊荣,我相信还有别的侍卫。”
“三公主的目的何在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是公主的身份,你只是个大内统领,两相比较,当然,她要比你统领的后台扎实,只是我一下子说错了话,被你抓到把柄,我如死不认帐,一口咬定是暗中保护你,我相信三公主必能救我。”
“你错了,三公主不会救你,她会设法杀你灭口。”
“不会吧!她说过,只要我不咬她出来,她一定会想办法解救我的。”
这谭信显然很嫩,全无江湖经验,想法也一派天真。
王彤回顾燕飞一眼,道:“点他的晕穴。”
王彤吁口气,又道:“江兄,我想清楚了,你那移花接木的方法很好,我在三天之内,办妥这件事情。”
“有些事无法公事公办。”江千里道:“皇宫丢了一株参王,但却保住锦绣河山,皇帝知道了,也应该感激你王兄才是。”
“各人的算法不同,皇帝如有我王某人这些遭遇,我相信他会同意,可惜,他坐在金殿的龙椅之上,怎会想到这种事情。”
“所以,有些事也只好默默的去做了。”江千里道:“只要仰不愧天,府不作地,是非之间,也就无法分得太清楚了。”
王彤站起身子,道:“我先告退了,三天之内,不管事情如何,我都来见你。”
江千里瞧瞧谭信,道:“你准备如何处置这小子?”
“杀了他,不过,我要想个办法,隐匿起他的罪名,这件事不宜张扬。”
“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不知王兄认为如何?”
“想来必然高明!”王彤说:“在下洗耳恭听。”
“点他的哑穴。”
顿了一顿。
江千里又道:“带回宫中,暂时关起来,我相信,必有人会杀他灭口,王兄设法隐藏起来,看看什么人下手灭口。”
“对!作为诱饵,多抓几条鱼。”王彤高兴的说:“还是江兄高明。”
哪知,江千里冷冷接道:“错了,只要看出他的身份就行,不要抓他,也不要张扬,这时刻,还不是你们和人正面冲突的时候,一切等小燕子来了再说。”
王彤想了一下,道:“对,就照江兄的吩咐去办。”
“这件事只有你和燕飞知道……”
停了一会。
江干里又接着道:“你现在的处境,当真是四面楚歌,一切都要多多小心啊!”
王彤点点头,告辞而去。
谭信被禁闭在大内一座幽室中,当天就被人杀以灭口。
王彤隐在暗中观察,看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下手的人,就是奉命看守谭信的侍卫之一金天祥。
金天祥也是王彤器重侍卫之一,正准备提升为侍卫领班的人。
这变故,完全击溃了王彤的心理防线,使他感觉到内忧外患,已经迫在眉睫。
然而。
唯一能救他的,似是只有江千里口中的小燕子了。
王彤没有大力追究谭信的死因,只把三个奉命监守的侍卫叱责了一顿。
当然,这也是最轻的处分。
但王彤已下定决心盗取参工了。
他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管理仓库的太监,对他也礼让三分。
他借口查验库中存宝,轻易把参王盗了出来,但却依照江千里的吩咐,用移花接木之计,把一株数百年的野山参,放置在参王的位置上。
这些名贵人参,大致相仿,不仔细看,也瞧不出什么差异,王彤手法快速,那太监又未注意,果然全未发觉。
第三天中午时分,王彤又赶到竹林茅舍之中,见到江千里,交出参王。
江千里仔细的看了一眼,笑道:“有此参王,小燕子可以提前一年出师,王兄,一个月内,我带小燕子来见你,你谨慎小心,这一个月内,千万不要出来。”
王彤道:“好!我恭候江兄的大驾了。”
第十回 东山再起
这是个非常奇怪的宴会,被请的客人,不知道主人是谁?
而且客人也故作神秘,每个人都穿着宽大黑袍,脸上也蒙了一块黑色的面纱。
但宴客的地点,却是充满诗情画意的洞庭肪。
洞庭肪是一处有名的酒肪,供应时鲜、水产,酒肪上的大师父,手艺精致,远近驰名。
被请的客人只知道自己的号码和约定的时间及地点。
神秘的是主人请的是吃宵夜。
客人不多,只有五个。
五个人都依照着约定的时间,赶到了不同的地点。
那是洞庭湖畔,一个僻静的地方,不远的水域中停着一艘小舟。
八月初一的夜色,一片黝暗,二更时分,已是难见到一丈外的景物。
宽大的黑袍。罩头的黑纱,深深的夜色,使这次宴客的约会更显得神秘、诡异,而又带点阴森的味道。
小舟未点***,但却传过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贵客是……?”
“一号。”赶到岸边的一个黑袍人,压低的回答。
小舟迅快的摇驰过来,船上又响起那清冷的声音,道:“请上船。”
黑袍人身子飘起,跃落船上。
看他上船的姿势,腿不屈膝,脚未走动,只是一提气,人就轻飘飘的落在船上,分明是有着极深的武功造诣。
船上人也穿着黑色的衣服,送上来一个牛头面具,道:“戴上它,这就是你的代号。”
黑袍人由蒙面黑纱中透出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凝注在那个牛头面具上,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不肯伸手去接。
“一号,别小看这个牛头面具,是今晚首座贵宾,戴上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且……”
而且怎么样,那黑衣人未说下去,因为,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已具有了强大的说服力,黑袍人接过面具,戴在头上。
小舟立刻迅速的向湖中驰去。
洞庭舫一向在洞庭湖岸边停靠,今晚却缆起锚,停在一处辽阔的水域中。
小舟靠近洞庭肪,舟中的人立刻被两个少女接人舱中。
舱中倒是***通明,只是窗、门都被很厚的黑色帷幕遮住,外面无法看到。
但闻快舟划波之声,四艘小舟,飞驰而来,靠近了洞庭舫。
迎客的少女带进来四个穿着宽大黑袍的人。
牛头人最关心的一件事,是看看来人,是否也戴着面具。
面具的双目处,是两个空洞,透过黑纱,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不错,四个人和他一样,都戴有面具,分别是马、羊、驴、猪。
牛头人心暗忖道:看样子,我真是今夜的首座客人。
舱中***通明,五人相互观看,但却无法看出他们心中是何感受?因为面具加上蒙面黑纱,无论如何凌厉的目光,也无法看到他们脸上的神色、表情。
“欢迎!欢迎!五位都是很守信的人,在下非常感激,现在请各按顺位坐下吧!”
原来,舱中早已摆好了六张太师椅,黄缎子坐垫,配着四壁黄绫幔壁,看来是十分高贵。
因为整个大舱,平常摆有五六十张桌子,现在却很空旷,除了六张太师椅外,再无摆设。
没有吃饭的桌子。
原来,五人接到的通知是,今夜以最名贵的佳肴招待,山珍、海味、荤素皆备,希望诸位品尝。所以,来的人,都未吃饭,此刻腹中颇有饥饿之感,不见餐桌食具,倍增饿意。
转头看去,只见那说话的主人,倒是未带面具,眉眼、双耳,都看得十分清楚。
但看了等于没看。
因为人世间不可能有那么白的人。
原来那主人,穿了一件如雪白袍,白色的鞋子,头上还有一条白色带子,扎着头发,全身上下,除了头发、眉毛是黑色外,一片纯白,一张脸白得和袍子一样,似是那张脸就是制袍的白布剪下来做的一样,叫人分不清皮肤和衣服。
白衣人冷然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道:“为了便于此后称呼,又能不泄漏诸位的身份,五位头上戴的面具,也就是诸位代号,牛头是牛先生,马头是马先生,羊、猪、驴,就是杨、朱、吕、三位先生,请诸位牢牢记下,再次会面时,请诸位自己先将面具戴上,以掩去本来面目。”
“咱们已忍受了极大的屈辱……”牛先生说:“不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是否能即刻兑现?”
他大概是怕从声音中,泄露出身份,故意改用假音说话,声音由牛头中传了出来,听得人汗毛直竖。
“当然,立刻兑现……”白衣人举手互击三掌,五个身着黄衣的娇美少女,各捧一个黄缎子幔遮的木匣行了出来,分别交给工人。
五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打开匣盖,但又似怕别人看到,用身子遮着,瞧看了一阵,似是都很满意,合上匣盖。
白衣人笑一笑:“东西不错吧!”
五个人没有答话,但却用点头表示了满意。
他们极尽小心,掩饰自己的身份,能不说话,就尽量不开口。
白衣人点点头,道:“我很守信诺,希望诸位也不要忘掉今日之会,天下至美的佳肴,早已备齐,包括很多都是诸位没有吃过的东西……”
五个人齐齐摇头,似要告辞,不准备吃东西了。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我花了一年的工夫,才准备这些美味,岂可不吃,那将是诸位一生大憾事,东西已交到诸位手上,何必急在一时呢?为了方便诸位用餐,我也有准备,现在诸位看场迎宾歌舞,即刻分头进餐。”
五个人摇头拒绝。
但白衣人却不理会,举手挥动,立刻响起了动人的音乐。
五个身着红纱外衣的少女,已随着音乐出现,优美的舞姿,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五人眼光。
但闻乐声一变,五个少女的舞步忽见急快。
那是无比诱惑的舞步,玉腿飞扬,柳腰款摆。
不知何时,五个少女身上的红纱外衣,已经退去,全身几乎全裸,只有一片手掌大小的莲花,掩遮住小腹以下。
刹时间,乳送臂浪,随着扬动的粉红莲花,使人目波五色,如饮醇酒。
五个人都有深厚的定力,但竟然把持不住,不自主的全神凝注那动人的艳舞。
白衣人微微一笑,忖道:看来,他们已经陷入了迷魂阵中,定力消退,无法自主了。立刻又作出了一个手势。
但闻乐声一变,五个少女分向五人奔去。
她们动作迅快,奔到五人身侧,已然被上了红纱外衣。
红纱飘动,羊脂般的肌肤,玲珑的娇躯,若隐若现,五个黑袍人早已引起的欲望情焰,此刻更觉强烈。
但闻娇媚的声音,传入耳际,迎了去:“我们吃饭去。”
五个少女同时伸出纤巧的玉手,各拉一个,向前行去。
舱门大开,五艘中型画舫,早已泊在洞庭肪旁,步入舱中。
舱内早已摆好佳肴美酒,而且别无一人。
五个黑袍人进入舱中之后,五艘画舫,分别驰动,各奔一方,片刻之后,已然互不相见。
湖面上一片幽暗,舱中却火烛融融,景物清明。
当然,那红纱美女依偎身侧,也看得更加清楚了。
那是极少见的绝世美女,眉目如画,娇态横生。
只见她莲步轻移,行近窗口,拉上窗帘,顿时内外隔绝,才缓缓的除下红纱外衣,行近牛先生的身侧,娇声笑道:“这艘画舫之上,只有你我两人,不用带这牛头面具了。”
一伸手取下面具,紧接着去揭牛先生的蒙面黑纱。
“摇橹的人呢?”牛先生右手疾出,扣住了少女的左腕。
他虽早已心动神摇,但还怕泄漏身份。
少女嫣然一笑,那两个摇橹的人,都在船尾,那处和前面隔绝,他们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右手一挥,抓下了牛先生的蒙面黑纱,也拉下了他包头黑巾。
一下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乖乖,竟然是一个光头和尚。
这和尚方面大耳,慈眉善目,如若身披袈裟,看上去定然是一位有道的高僧。
只是他穿着黑色的宽大棉袍,脸上红晕似火,看上去就有点诡异了。
那少女格格一笑,倒了两杯酒,道:“大师,干杯。”她双手各端着一杯酒,一杯给和尚,一杯自己喝,双手并用,两人也同时喝下。
“吃菜吧……”少女拿起筷子,一下坐入和尚怀里,笑道:“这桌上的十盘佳肴,确费很多时间,才找齐材料,当世王公,也未必吃过,不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