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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护卫将晕死过去的提领提起,直接送按察司去了,沐国公府的人出面,这家伙的贪污起码得查一下做个姿态。
张天佑也只是做个姿态,明朝已经是末日黄昏,清白的官员凤毛麟角,要是追查下去哪有时间,转过来正想跟徐春见礼,对方一言不发,抓住他的手腕号起脉来。
“徐御医,不知道查出什么问题没有?”
“查出来了,你小子是吃饱了没事干,你是什么人?”
姜里马上介绍:“这是张天佑司令,乃是当初科技神附体之人,专程前来拜访你的。”
张天佑的名声已经传播开来,这可是科技神附体之人,围观群众听说是他一阵惊呼,要不是护卫护着大有前来索要签名的架势。
徐春斜眼看来,脱口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还声称有什么天书启示,这司令是个什么官位?”
怪不得这家伙人缘不好,张天佑恨不得马上堵住他的嘴,连忙道:“本人可没有装神弄鬼,司令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正想就有关天书启示与徐御医深入讨论一下,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事关天机请与我到城外兵营一谈。”
听对方如此一说,徐春还真是很感兴趣,当即就答应了,冲那些徒弟们交待几句就上了马车,让张天佑松了口气。
马车刚一启动,这家伙说话了:“等一下,我看见你贴的告示了,公输小哥丢了东西急病了,吃了我的药此刻应该也好了,我们把他一起叫上吧。”
这个消息让张天佑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有了赵志达,正缺技术精湛的匠人。
当即道:“本人一贯诚实守信,自打书童捡到这东西后,想到失主必定苦苦寻觅真是寝食难安,这才贴出告示寻找失主,天可怜总算是能完璧归赵……这公输小哥是谁?”
徐春介绍,公输小哥叫公输简,年纪不大手艺倒是好的很,当初他在来云南的路上不慎遗失了针灸之物,那些银针必须要专业匠人打造才行,来到这里根本就找不到让他满意的匠人,直到有人给他推荐了这个年轻人才解决问题。
发现对方精通制造,徐春有好些医疗器材的想法正好找他打造,那知道前去联络才发现对方病了,一问才知道兵乱的时候这家伙跑路丢了包袱,其他的也就罢了,那木箱乃是他父亲遗留的念想,一急之下中了风寒。
给对方开了抓了几付药拜托邻居照顾,回药局的路上见到告示,本来想去告诉这家伙,哪知道发现药局的药方实在是太荒谬,一查药库发现端倪,四处反映无人理会,回到药局还被提领出言嘲笑,一怒之下就发作起来。
姜里忍不住问道:“徐御医,我怎么感觉你跟其他大夫不一样呀。”
这下捅了马蜂窝,徐春当即唠叨起来:“我本来在家乡行医好好的,那些家伙找上门来让我考试,考完就说我被录用为御医了……太医院那摊破事真是说起来就心烦,官位全得出钱购买,要不就是当御医的命,他们打发我来这里还巴不得呢,只是可怜我那五十多个徒弟非要跟随!这样也好,给皇帝那家伙……给圣上看病有个闪失还得了……王大人是死于刀下,跟我的医术可没关系,再说当时我也没在场,兵荒马乱的,要不是徒弟们护着我跑的快,我连自己都医不了自己。”
一来二去大家明白了,这家伙如此模样,能当御医完全是因为行医出了名,明绍宗朱聿键在福州称帝,年号隆武,虽然北京和南京的太医院都沦陷了,可是朝廷该有的机构还得有,尤其是主要负责皇宫医疗的太医院,就临时组建将这家伙征招,就连面目可憎也顾不得了。
说话间马车停在一个胡同口,按照徐春的说法,公输简就租住在这个胡同口的第一个院落里。
第12章 鲁班后人()
一行人下了马车,姜里为了防止有人行刺张天佑,领着几个护卫前面带路,推开那个院落的门,却引起了里面人的误会,就听一声轻响,一个脸色黝黑,额头高耸的年轻人已经腾空跃到了屋顶,拔腿就跑。
徐春目瞪口呆:“公输小哥,你什么时候会轻功了?”
张天佑却是一眼发现,院子里有个木桩似的设置,这家伙不是会轻功,而是借助这玩意的弹力跳到的屋顶,当即叫道:“我们不是抓你的,你丢失的箱子在我手里。”
公输简闻言站在屋顶一脸尴尬,他感觉病好了刚一出门,就看见有官兵进来,只当对方是来抓自己的,借助事先设置的木桩跳到屋顶正待开溜,哪知道却是误会。
姜里悄声道:“这家伙有问题!”
“什么都别说,这个人对我很有用,先把他哄到金华兵营再说,你们都出去不要吓到他了。”
张天佑交待完毕,满脸春风的抱拳施礼:“公输哥,我就是科技神附体的张天佑,被沐国公封为司令,见到你的箱子很是感慨,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此时院落的其他人都被惊动了,全跑了出来,听说是张天佑,顿时就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激动的跪了下来,这可是科技神的附体之人。
公输简迟疑了一下,这才爬下屋顶,冲张天佑腼腆的道:“对不起,我以为又起兵乱了,那个木箱是我父亲的遗留之物,还请大人还我。”
“你放心好了,天书启示了一些东西,听说你有一双巧手,正好适合造出来,就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这一招果然吸引了对方,公输简激动的道:“真有天书启示?小人求之不得!”
徐春已经叫道:“吹牛!”
“滚出去,不得亵渎科技神。”
“张司令,我们帮你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你是个什么鸟人,也敢质疑科技神!”
几个老头老太太一拥而上,将手足无措的徐春直接赶了出去。
院子里不好说话,张天佑热情的就将公输简送进他的房间,就如自己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样。
关上房门一看里面一个大通铺似的大房,透过屋顶的黄色琉璃瓦光线还行,可见到处是机械装置,铁丝铜片之类的金属材料不少,就如来到了一个生产车间。
“公输哥,你住这里也不方便,为了更好的研究天书启示的东西,还是跟我去城外兵营里住吧。”
“大人,你别叫我公输哥了,小人承受不起,这里住着挺好的,我就不搬了。”
“那我也不客气了,以后直呼其名,告诉你那些启示都是天机,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要是你不搬的话,这天机的秘密只好与你无缘了。”
鲁明达半信半疑没有吭声,脸色阴晴不定。
张天佑捡起地上一块木炭,顺手在地上画了一辆轿车,介绍道:“这东西不用吃草,光喝油就能跑,比马还跑的快。”
“不可能。”
“这是真的,你记住,这是天书启示的机密,任何人都不能说。”
“问题是这东西的轮子都是歪的,起码应该是个圆的才能跑吧。”
张天佑仔细打量下自己的作品,只是随手一画而已,当然轮子是歪的,对于一个实诚的工匠来说,确实是会产生疑惑。
伸脚抹去失败的杰作,直接施展忽悠大法:“是我画的有问题,不过要是你能帮助我,迟早有一天这东西能造出来!”
这种新奇的东西,对一个技术超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了,公输简额头冒汗,胸膛起伏不定,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我看你有心事,放心好了,我是沐国公的心腹之人,就是你杀过人放过火也能帮你解决,不必有什么顾虑。”
公输简本就难以抗拒天书启示的诱惑,听到对方所言,一咬牙跪了下来:“大人,我是个逃犯呀!”
“你犯了何罪?”
“小人家里世代为皇宫御作监的匠户,专门负责制作稀奇玩意取悦皇上,当初有洋夷传教士送给宫内十几块怀表,其中有一块坏了,我和父亲修好一块后,皇上赏赐十两银子,层层克扣下来,只给了我家十个铜板,适逢我母亲病危需要用钱,父亲去恳求监工多赏一点被打死,母亲一急也过世了,我一时激怒,埋葬了双亲杀了监工就跑了出来,来到这里私下给人揽活才定居下来。”
张天佑吓了一跳,本是随口打包票,没想到真是一个杀人犯,一回味不由好奇道:“有洋夷传教士来了?”
“大人没见过也没什么,听说那些洋夷人主要是在沿海传教。”
“具体情况你可清楚?”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只是见过钦天监的意大利传教士汤怀望大人几面,他给小人说过钟表的制作技术,想让小人给皇上做个大挂钟。”
汤怀望,这个名字倒是很熟悉,好像是个天文学家和火炮专家,没想到是个传教士。
张天佑对明末传教士的情况不清楚,定下心来扶起公输简:“要是换成我的话,非把那些克扣赏银的家伙全杀了不可,你既然身负命案,更需要到兵营居住才安全,现在就跟我走吧,你放心,以后你的生活全由我负责,保证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公输简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拐卖,感激涕零的道:“多谢大人眷顾。”
“你的箱子会还你的,那个小鸟我拆开就装不回去了,你自己组装吧。”
“还请大人不要透露那个小鸟的秘密,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就是皇上也没见过。”
张天佑猛然醒悟:“你是鲁班的后人!”
公输简也不否认,骄傲的道:“小人祖上正是鲁班,他是鲁国人,所以别人叫他鲁班,实际祖上乃是姬姓,公输氏,名班,人称公输班,后代就以公输为姓。”
怪不得那个小鸟能飞几分钟不掉下来,据说鲁班可是能制造飞鸟三天不落。
张天佑心花怒放:“听说你祖上能够制造飞鸟三天不落,不知你可能还原?”
“那是要用老鼠作动力才行,也不是一直三天不落,就是个玩物罢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家伙如此手巧,想来必定是一大助力,张天佑当即笑道:“我看你比祖上也是不差,怪不得天书启示要你来参与机密。”
公输简认真道:“我与祖上差远了,就是祖上传下来的飞鸟技术也是有所失传,我做的飞鸟不用老鼠,只能飞一个香头多一点的时间,家里相传祖上制作的能够飞一柱香时间。”
张天佑只能扼腕痛惜,中国多少好东西就这样湮没历史,历朝历代那些混账,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科技人才,尤其是儒学一家独大之后,后来更是将八股文作为选拔人才的标准,真是他娘的混蛋!
“我去叫他们来帮你收拾东西,全部搬到兵营里去。”
第13章 天师请留步()
张天佑开门呼唤姜里,吩咐他们帮助公输简将东西都搬运走,放在胡同外面的马车上,来个绝户计再说。
顺便跑去看那个木桩,里面被掏空了,剖成两半再捆起来,上面的盖子已经掀开,可以看见里面有些机械装置。
公输简被一群热情大汉弄的手足无措,只得交待小心轻放后,跟在他身后介绍道:“里面就是几根弹簧片,是小人做的一个小机关而已,让大人见笑了。”
“这东西可真好玩,你有图纸没有,我想看看。”
“我去画个图给你。”
这家伙去屋里很快画完拿出来,画的很详细还有各种标注,张天佑欣喜道:“你还识字,真是太好了!”
“皇宫交待的东西不能有一点差错,内监专门给手艺出众的匠人授习文字,不过小人只是识字,可赶不上那些读书人满腹经纶。”
“内监可还传授手艺?”
“匠人的手艺都是家传,内监却是不管这个。”
“这么说来,全靠你们祖传手艺,不知道你家的手艺是如何传授?”
公输简迟疑了下,介绍道:“我家的手艺世代都是口传面授,从五岁起学习木匠兼雕刻,期间还得花一年时间学编席,一年时间学刺绣,一年时间学烧窑,一年时间学油漆裱褙,一年时间学裁缝熟皮,五年时间学打铁和绕丝,五年学磨玉钻玉,二十岁才可以学习飞鸟的制作技术,要做出一只飞鸟,才算是出师,我还算是快的了,二十五岁就能将飞鸟做出来,当初我父亲三十五岁才做出来。”
张天佑倒吸一口气,怪不得这家伙的手艺这么巧,这鲁班后人的训练方法还真是特别,转念一想前世不是有什么钳工、铣工、磨工、镗工之类的区别吗,想来道理也是一样。
学哲学的好处体现出来,起码理论联系实际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光有设计没有相应的制作水平,这设计就无法落到实处,赵志达就是榜样。
与公输简一番交谈下来,明国的匠人主要分为民匠和工匠,匠种划分之细让他大吃一惊,铁匠、木匠之类熟悉的不说了,什么五墨匠、妆銮匠、雕銮匠、双线匠、销金匠、索匠、穿珠匠、旋匠、铸匠等等几十种让他咂舌,就连制造棺材的也有专门的棺材匠。
明朝历史上还有工匠凭借手艺做官做到都御史的,可是工匠们升官动了以科举出身的士大夫的奶酪,所以引得他们群起反击,以“工匠末技,已有以微劳进者,诚不可示后世”为由,最终逼得皇帝不再给工匠授官。
一番折腾后,匠人地位越来越低,匠役至微、名器至重的观念根深蒂固,如今的匠户早就成了上级鱼肉的对象,都是混日子罢了,谁也没有心思去替朝廷精心打造东西,比如沿海的军匠,给海盗私下打造的火器就比给官府打造的好。
“公输简,你会打造火器吗?”
“我在京城时,与兵仗局的军匠关系甚好,也经常帮他们接私活,就是在这里也遇到了不少逃亡的军匠。”
“有军匠逃亡在此?”
“大家都没有活路,一把成本三两多银子的鸟铳,上司只给一两五,根本没法保证打造质量,出了问题还得拿军匠定罪,不跑才怪,岂止军匠,就是其他的工匠也是如此,还请大人一并收留了吧。”
“军匠也好,其他工匠也好,我只要技术精湛,人品老实的匠人,进来还得签保密协议,背诵保密条例,要是他们愿意,可以加入。”
“保密协议?保密条例?”
“当然,天机的东西岂是轻易能透露出去的,你先跟我去城外兵营细谈再说吧。”
徐春跑进来大叫:“到底走不走呀,公输小哥,你的病没问题了吧?”
公输简作揖:“多谢徐大人的灵丹妙药,小人已经好了。”
张天佑笑道:“你也别逢人就小人小人的自称,匠人就低人一等吗?我们都会当你是兄弟一样,他们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出发吧。”
姜里跟随三人,后面的护卫扛着公输简的剩余家当在后面,刚出了胡同口,就听一声哭丧般的大叫:“天师请留步!”
一个身影猛扑过来,姜里动作迅速,眨眼间就将此人按到在地,熟练的一搜身,没有发现凶器。
定睛一看,这家伙是一个瘦弱青年,一双斗鸡眼,头上挽着一个道士髻,穿着一件脏兮兮破旧不堪的道士袍,已经分不清颜色。
这家伙被压倒在地,嘴里还在大喊:“天师,天师,贫道乃青云道观监院秦长生,没有恶意,还请放开贫道。”
这就得了一个天师的称号,张天佑哭笑不得,示意放开这个家伙,和蔼的道:“你找我有啥事?”
就见秦长生一骨碌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