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更何况面临着断炊断粮的危机,运送给养的车队就是救命稻草,他们能否按时到达,关乎到成百上千的人死生存亡,此刻如期而至,不激动由不得自己了,眼睛里水雾弥漫。
测绘大队有不少女兵,冬装和男兵无二,不说话看不出来是女兵,看到羽队长就像看到了家里人,没有羞涩握手拥抱,喜极而泣眼泪在飞,心里面盛不住女孩子眼泪的他,躲瘟疫似得一闪而过,来到了测绘大队长的跟前,一个身体微胖,年龄在四十岁以上大首长跟前,立正敬礼报告到:“报告首长,二一八车队按时到达,人员车辆物资一路平安,一个不少,请指示……”
“同志们辛苦了,我代表测绘大队全体官兵感谢你们,你们不畏艰险保障有力,我们衣食无忧少了后顾之忧,才能完成任务,谢谢你们……”“首长客气了,完成任务是我们的使命,交接物资……”“咦——怎么就你一台车前来?其它的车留在后面干什么……”“哦——首长见笑了,刚才发现你们还以为是敌人,其他车辆人员隐藏起来在待命……”“啊——敌人——哈哈哈……有意思,你把我们当成敌人了?警惕性蛮高的嘛——我在望远镜里看到车队分散开来,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你的战略战术啊——嗯——你的措施符合战场规律,分散开来就不会火烧连营一锅烩,生存几率就会大大增加,不简单呀——小伙子?年纪轻轻就知道战争意识,后生可畏啊——哈哈哈……”“首长过奖了,我也是进退无路,没办法把汽车隐藏起来,临时抱佛脚瞎凑合……”“呵呵——年轻人不虚妄,难能可贵。咦——万一我们是敌人,你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说来听听……”“这个——”羽队长不敢说出来,害怕言多必失,话多惹是非,无中生有惹祸招灾。
大队长一看他唯唯诺诺,好奇心大发,非要刨根问底,站在身边的刘晓强却沉不住气,不知轻重的实话实说:“我队长下命令,如果你们是敌人就迎头痛击,血战到底,打不赢就炸毁汽车,不能让物资落入敌手,能活着的一定要活下去等待拯救,国家不会不管我们,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不能当俘虏。”
大首长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匪夷所思的看着稚气未脱的刘晓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又看了看羽队长说:“你已经估计到了我们是敌人,为什么只有你们四个人前来?你就不害怕身单力薄有来无回吗——不知道人多势众还能有胜算的把握吗?”
羽队长莞尔一笑说:“人多势众固然有好处,要看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状况?一窝蜂涌上来不就全完蛋了吗?保存实力留有余地,就能以静制动威慑敌人,还有反击的本钱,没有后手怎么行?没有胜算的背水一战不可取……”
“哈哈哈……说得好,不愧为带兵人,有机会和你好好探讨。不过,现在你已经完成任务了,交接物资现在还不行,我们正在转场到十二号兵站,你的车队就跟随我们到十二号兵站……”“啊——首长,这怎么行……”“这怎么不行?我命令你到十二号兵站。”大首长不容置疑的说。
羽队长一听就是一个趔趄,好不容易到达兵站了,怎么会继续前进?战士们已经竭尽全力精疲力竭了,就盼着卸车返回,再让他们努一把力不是不可以,可车轮一转就是危险,万一节外生枝怎么办?想到这里,理直气壮的说:“报告首长,我们的任务是物资送达十一号兵站,我的车队不能跟你转场,到此为止。”
大首长一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堂堂的师级首长面前,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车队长,竟敢大言不惭违抗命令?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简直是以下犯上,无天无法,军旅生涯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遇上不听指挥的兵,立刻怒从胆边生,恶狠狠的说:“执行命令听指挥不知道吗?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一个无名小卒竟敢违抗命令?我有权枪毙了你……”
“你敢——一权压人吗——你有千军万马,首长不会不知道兵头将尾吧——我也是车队的最高指挥官,不是你的部下,我执行的是高原基地的命令,你无权指挥我的车队。我的任务是十一号兵站,多一步路都不走,往前走就是违抗命令。你不会不明白我车队的给养油料,只配发到十一号兵站,再往前走供给不足,我们怎么返回去?黑子,通知部队过来卸车……”“你敢——”激怒了的大首长脸色铁青,暴跳如雷,习惯性的拔出来手枪。
已经转过身的黑子师徒两个人一看大事不好,好端端平地起风雷剑拔弩张,兵戎相见了,一下子扑到了羽队长身边,黑子挡住羽队长护在身后,厉声的说:“首长你干什么——动枪可不好玩?枪声响起血流成河,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可以啊——徒弟,如果我死了,你要保护好队长,他死了你就陪他死,要不然师傅我就不认你了……”
“是——师傅,你放心,有我在这个老小子翻不了天,胆子大的病犯了——敢给我队长拔枪?不想活了——这不是战争年代,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可以征用下一级,现在是和平年代,各有各的任务,铁路警察个管一段,他敢开枪就打死我。”刘晓强说着话残影一闪,冲锋枪抵在了大首长的胸膛上。
几百人的测绘大队炸窝了,刚刚的喜悦劲头消失殆尽,一下子拿起武器对准了淹没在人群里的四个人,恨不得碾做成泥化作尘,他们的最高统帅成了人质被绑架了,岂能善罢甘休?各为其主名不虚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真正是始料不及,羽队长没有想到的是刘晓强这个二逼货生猛剽悍,竟敢把师级首长不放在眼里,冲锋枪枪口抵在人家胸口一触即发,万一擦枪走火,可就闯天祸了,真正是不得好死了。
左左右右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全是黑洞洞的枪口,这么多人别说是开枪了,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急忙推开挡住他的黑子,飞起一脚踏翻了刘晓强,厉声的说:“干什么——有你什么事?赵群里,下了他的枪……”
“是——”吓呆了的赵群里一听,赶紧上去扶起刘晓强,把他的枪取过来挂在自己身上,一物降一物可不是盖的。
刘晓强顺从的不敢反抗,却怒视着大首长说:“张克友,你敢撒野以大欺小,我让你回家放牛去,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闭上你的嘴巴不能说出来。”
惊骇不已的大首长一听,定眼一看有些似曾相识,突然想起来是刘副司令的公子哥。他是刘副司令的老部下,从抗美援朝到现在一直都是,去过老首长家中无数次,眼看着刘晓强一点点长大,也知道刘晓强曾经危害一方的丰功伟绩,这次到基地中转时就见到过他,他不是在基地警卫排站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怪不得他敢有恃无恐抱打不平,都是炒面捏人熟人一个,只是这小子脸色粗糙,变化太大,匆忙中没有认出来罢了。
刘晓强早就认识了张克友,在基地时他还去看老首长曲司令,还在她姐姐家里与他共进晚餐,只不过小孩子不管大人的事,像他这样的师级军官,在刘晓强眼中见过的多了去了,不算什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幕?
深藏不露的他一看情况危急,他师傅没文化一根筋,眼中只有他的发小,逼急了能大闹天宫,把自己折进去都在所不惜,隐藏不住的他只能出头露面仗势欺人。
张大队长看着刘晓强张了张嘴,匪夷所思的说:“你——你不是在基地站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管的多?我到哪里用不着给你回报吧?难道说这里我不能来吗?你家的呀——有什么事给我队长好好说话,大家都是军人,各有各的使命,到这里都是在为国家卖命,动手动脚火拼起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刘晓强正义言辞的警告道。
刘晓强的举动震惊了黑子,想不到自己形影不离的徒弟这般了得?危急关头敢玩命护犊子,震住了不可一世的大首长,走上前去拍打他身上的土,伶爱的说:“吃枪药了?有话好好说日子好好过,给大首长说话要客客气气,怎么能没大没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站一边去……”
“是——师傅。”刘晓强规规矩矩站在了羽队长身后面,看着张大队长示意他不可露馅。
世界真奇妙,刘晓强的表现,同样让羽队长惊骇不已,他冥冥之中一直怀疑这小子大有背景,可就是不知道背景有多深?敢在师级军官面前卖弄手段,深奥的可就海了去了,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些,卸了车再做计较不迟。
一看大首长涨红着脸被刘晓强唬住了,敢怒不敢言,局促不安的显得有些无奈,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想到这里就不卑不亢的说:“首长,我的兵乳臭未干,年幼无知多有冒犯,是我带兵无方,一切后果我承担,请你担待。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命令恕我不能执行,请你原谅,隶属关系不允许服从你的命令。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军人的天职,我只服从基地的命令,你无权命令我的车队,有悖于军人的天职。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可前提是我车队的补给油料你得承担,要不然我们就搁浅在半路上回不去了,那可就是死路一条。这里环境恶劣,有条件都活不下去,没条件必死无疑,几十号军人的命消失在这里,就是震惊中外的国家之痛,我就是国家的罪人,这样的后果我承担不起。还有,时间不能过长,我的任务是有时间限制,超期就是违反纪律,我吃罪不起,请指示?”
聚集在一起的军人们松了一口气,不火拼了对谁都好,火拼起来枪炮无眼,无辜的伤害自己人,怎么能下得去手?一听羽队长的话硝烟散尽,皆大欢喜,收起抢来静观其变。
张大队长同样收起抢来,略一沉吟说:“队长同志,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要转场到十二号兵站,滞留在这里是因为这条河挡住了我们无法通过,有两台车过河时压塌冰面沉没了,牺牲了三个兵,你能不能帮我们渡过河去?”
果然不出所料,羽队长一听怨气全消,急人所急是做人的原则,见死不救猪狗不如,更何况是自己人?自己人不帮助自己人,良心上怎么能过得去?因此而延误了时间,基地首长也会网开一面,不会追究责任吧?什么都没有做就患得患失推卸责任,还是我自己吗?
干了再说,未来都是梦,到时候再说,豁然间豪气顿生,看了看身边的黑子,凛然地说:“报告首长,我可以留下来帮你渡河,开车渡河是我的强项,我们一路走来险象环生,命悬一线,却安然无恙的到达兵站了,可以说有点经验……”
“啊——你胡说什么?不要命了?我可不陪你去死——”黑子一听头大了,急忙制止道。
“闭嘴,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死吗?现在怎么又变了……”“现在不是我们的事情了,凭什么我陪你去死?你这是无事找事,把不疼的手往磨眼里塞,自找的。”现世报黑子极不情愿的说。
围在一起的军人们不在少数,谁不知道留下来就意味着承担风险,别人都过不去的河,谁还能过得去了?唯恐避之不及,三头六臂的神仙呀——痴人说梦,自不量力。
羽队长一看所有人怔怔看着自己,瞪了黑子一眼说:“说什么呐——由不得你。刘晓强,赵群里,你们两个人回去通知部队到这里来待命……”
“是——”两个小兵立正敬礼后转身离去,黑子也想趁机逃脱,羽队长一把拉住他说:“你陪我去侦察河道……”
“你——我……”黑子逃无可逃,气得说不出来了。
张大队长领着他俩来到了河道冰面上,只看到冰面上露出来不多的一点车头,整个车身和驾驶室压塌冰面,淹没在水里面已经结冰了,成车的物资和驾驶室里的人全完了,就在这台车后面,还有一台车沉入河底消失了,无法打捞,压塌的冰面又恢复如初,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惨烈的场面惨不忍睹,羽队长才明白刚刚见到了陌生的战友们,一个个眼泪汪汪,还以为是见到了自己激动的泪水,原来是为失去的战友痛心不已在流泪,他觉得心里堵得慌,对着冰窟窿脱下帽子,深深鞠了三个躬,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着圈打量起要人命的河道来。
河道很宽阔,之字形的弯道从一座山直接撞到了另一座山,阻断了整个河谷,要先通过必须过河。站在冰面上,能感觉到冰面下的水流湍急,如何能过得了河?还得好好斟酌。
极不情愿的黑子看到车队到来了,指挥大家排列整齐,即便不是停车场里,同样要求大家养成习惯,井然有序,这是职业操守,体现着素质涵养。几十天没有见过陌生人的军人们,下了车就和素不相识的军人们打成一片了,互诉衷肠后找到了新的老乡,真有些他乡遇故知的偶遇,喜出望外的相见恨晚,摆起龙门阵拉家常,说到动情处眼泪在飞,人情世故不过如此。
停放好了汽车,闹情绪的黑子不愿意陪着他,坐在驾驶室里抽烟,远远的看着羽队长和一帮军官们指指点点,唧唧咕咕,听不到说些什么。张大队长总是居高临下指挥羽队长,而羽队长说的话他不屑一顾,看的他心惊胆颤。
他了解自己的发小,轻易不发火,惹毛了发起威来宁可玉碎不求瓦全,宁可把自己打进去,也不会俯仰趋势,仰人鼻息,委曲求全。记得在老部队,为了自己的兵不受其辱,把参谋长打的满地找牙,震惊了整个团,不是连长师傅减一级扛下来,他就扫地出门,脱军装滚蛋了,还有今天啊?
看不过去的黑子想下车去,一脸淡定的刘晓强却说:“师傅,别下去,你去了队长反而难堪,张大队长不敢把队长怎么样……”
“哦——你小子什么来头?敢和大首长过不去?吓死我了……”“呵呵——师傅,我就是一个兵,跟着你学开车的一个兵,没什么……”“不对吧——你怎么知道他名字……”“切——你们还没有来到基地的时候,他们早就来到了,我在基地站岗就见过他们,当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这有何难?”刘晓强堂而皇之的搪塞到。
老实忠厚的黑子是现世报,没有弯弯绕,一听有道理,眉毛胡子谁先谁后显而易见,不再质疑他是什么背景,看着冰面上的发小担心起来。
张大队长看着观察河面的羽队长一筹莫展,心急火燎的说:“羽队长同志,我命令你抓紧时间过河,十二号兵站已经有一部分部队从另外的线路先期到达,掉进河里的这两台车装载着他们的给养,现在已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希望你尽快想办法渡过河去,以解燃眉之急,明白了……”
“是——首长放心,给我点时间,我保证完成任务……”“那就好,我相信你,不要玷污了汽车兵的光荣称号,让我失望。完不成任务,就上军事法庭。”首长不容置疑的说。
张大队长是抗美援朝的老兵,过过江吃过康,扛过枪打过仗的老前辈,是新中国老资格的有功之臣,在羽队长这样没有经历过炮火硝烟的新兵蛋子面前,说起话来自然是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刚才羽队长抗命不尊,已经让他颜面尽失,迫于刘晓强是老首长的儿子不好发作,不看经面看佛面,人情礼仪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也是做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