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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下得车来满脸谦和,走到警戒线以外说:“小同志,我们是二一八车队,完成任务后回来了,你应该让我们进去嘛?”
张君看了看黑塔一样的黑子人高马大,皮糙肉厚,黑红黑红的脸上同样没有水分,皱皱巴巴,厚厚的嘴唇外翻着结满白痂,一身尘土显得土不拉几,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似得不讲卫生,蹙着眉头说:“对不起老同志,我不认识你啊?职责所在,我不能让你进去,离我远点,我在执勤。”张君认真的说。
老实巴交的黑子一听二话不说,转过身就去找队长去了,他一看哨兵的架势油盐不进,多说无益,用不着给一个新兵蛋子求情下话,有失身份。有困难找组织,何必低三下四?自作主张来硬的,引起没必要的麻烦,还不得自作自受呀?已经来到了家门口,迟早有什么关系?他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往后面走。
哨兵张君一看局势不对,已经来到了大门口的车队不退缩,势在必得的要进大门,万一来硬的,自己一个人身单力薄,孤掌难鸣怎么能挡得住?想到这里,赶紧跑回哨位,提起电话给警卫排打电话求援。接电话的正是排长刘作权,他一听哨兵的汇报大吃一惊,放下电话紧急集合,警卫排全体人马紧急出动,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火急火燎驰援大门口。
黑子优哉游哉的来到羽队长跟前,把状况说了一遍,羽队长一听白了一眼说:“官凭印,虎凭山,人没笼头拿纸栓。哨兵认不得人很正常么,我们不是有通行证吗?你给他看了吗?”
黑子一听豁然顿悟,举起拳头砸了一下头说:“且——我忘了这茬了?看我这猪脑子?未老先衰,老不中用了……”
“哈哈哈……这里的苍蝇都比你老,还倚老卖老?干什么动动脑子好不好,我的爷——就这么点事你都依靠我,自己的家门都进不去,好意思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打呀——”羽队长戏语道。
黑子不敢怠慢,跑回来一看大吃一惊,大门口突然出现了荷枪实弹的军人们举着抢,一个个严阵以待,杀气腾腾,仿佛走错了地方。中间一个大汉身材高大,有一米九的个头鹤立鸡群,孔武有力,挎着手枪威风凛凛,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副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这是招谁惹谁了?没干什么呀?用得着弄这阵势小题大做吗?彪悍的黑子可不是吓大的,他害怕鬼神,却不怕看得着的人。小眼睛一瞪豪气顿生,腹诽道:我们历尽艰辛,命悬一线,九死一生回来了,不夹道欢迎也就算了,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国民党反动派吗?太有些不近人情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想到这里脖子一更,无惧无畏走上前去,也没有举手敬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通行证,往高他半个头的军官手里一塞,气不打一处来的仰着头怒视着他,看看能干什么?惹恼了就干一仗,都是吃粮当兵的军人,谁怕谁呀?
严阵以待的警卫排长刘作权,一看通行证浑身一颤,疑惑的看了看浑身冒土的黑子,又看了看怪模怪样的车队,将信将疑的说:“你——你们真的是二一八车队……”
“你不认得字呀?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还有假呀?”黑子正气凛然得的说。
惊骇不已的刘作权,不相信眼前的车队就是配发新车,让人羡慕不已,威风凛凛的二一八车队,是那么的光鲜亮丽,一眨眼怎么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太有些惨不忍睹了,疑惑不解的说:“你们——你们不是新车吗?几天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哼哼——你以为我们愿意变成这副模样啊?这是我们无言的战友,国家财产,我们整天价像宝贝似得供着,可老天爷发威搞破坏,我们有什么办法?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能活着回来已经不容易了,你们还这样对待我们?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就把基地司令员找来,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二一八车队。”黑子铿锵有力的说。
这幅尊容凄惨无比,太令人吃惊,高大威猛的刘作权看着有些动容,想象不到这些勇闯高原的勇士们,经历了什么样的劫难?才多长时间就不见了容光焕发的容颜,变成了面目狰狞,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丐帮?
眼睛里泪光闪现,吸了吸鼻子说:“辛苦了战友,请稍等。”他说完后,转过身进了岗楼,提起电话说:“我是警卫排刘作权,请接石政委——报告石政委,二一八车队回来了,报告完毕,刘作权。”
刘作权放下电话走出岗楼,就听见基地大喇叭响起了嘹亮的紧急集合号,“嘀嗒嗒嗒……嘀嗒嗒嗒……”响彻云霄。
刘作权看了看严阵以待的部下,大声地说:“全体都有——列队,欢迎二一八车队的勇士们胜利归来,立正——敬礼——请进——”
怒气冲冲的黑子犹如做梦,电光石火间的变故让他无所适从,心理上已经做好了准备打一架,顷刻之间怎么又这么客气?本来就反应迟钝,此刻更是反应不过来呆如木鸡,坐在车里面的刘晓强一看,跳下车拉着他说:“师傅,赶紧走啊……”
“走——这就走了?不打架呀……”“且——谁跟你打架呀——快上车——”刘晓强把他推上车,启动起汽车,慢慢进入大门。
门就是温馨的家,一个人一辈子就在进门出门中成长壮大,生老病死。踏出家门时告别亲人,离别故土,追求梦想,家乡就成了故乡,成了魂牵梦绕的牵挂。军营的大门是军人们安身立命之所,实现梦想的舞台,走出大门履行使命,风餐露宿,风雨兼程,历尽苦难,精疲力竭时,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走进大门。里面有嘘寒问暖的关心,热菜热饭,还有能挡风遮雨的房子,温暖舒适的床铺,睡觉时不再害怕,就是游子的天堂。
此刻进入大门,渴望变成现实,远道而来的战士们感触颇深,一个个眼含热泪,向欢迎的战友们举手敬礼。基地里有多少军人不得而知,这里是中转站,执行各种使命的军人来自各个兵种,走马灯似得来来往往,轮番上阵,绝大多数都是陌生人,一面之交就是一生的回忆,再也无缘相见了。
紧急集合号把所有的军人们都召唤在一起,一个个疑惑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聚拢在车场里列队,基地首长们一长溜站在那里拍手欢迎,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也随大流拍手欢迎,腹诽道:难道是有大首长莅临光顾?中央首长还是军区首长啊——
“轰隆隆”汽车马达声震撼大地,进入大门的车队,让所有人惊骇不已,汽车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车头锈迹斑斑,底盘部分挂满冰柱,白晃晃的像穿了裙子。开车人一个个皱皱巴巴,黑红黑红的脸像非洲人,军装污浊不堪,这还是军队吗?简直就是逃荒的难民嘛。
令人震惊的车队从容不迫,缓缓驶入停车场里,按部就班一条线停放整齐,间距相等,不偏不倚,这是习惯成自然的操守,也是军事素质过硬的基本功,毋庸置疑。
美艳无比的梦医生就在其中,心心念念牵挂无线,忧心忡忡放心不下的车队总算是回来了,多少个日日夜夜魂牵梦绕,流过多少泪都不记得了,没想到是这番景象?看着如此惨烈的车队忒过惨烈,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炮火连天的战争年代也不过如此,女性的柔弱促使她江河泛滥,抑制不住的泪水汩汩流淌,泪眼朦胧的在人群中寻找胜似亲弟弟的刘晓强在不在?还有心仪的人是否无恙?
基地政委石永祥,副政委陈学历,副司令段喜林,还有其他的军官们,看着车队犹如经受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后的这般摸样惊骇不已,真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战士们能平安的回归,就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英雄,应该受到褒奖。
羽队长看到基地首长和战友们,如此热烈的欢迎场面,是平生第一次经历,有些出乎意料。以前完成任务回来后,大不了就是排长连长慰问一下而已,都感到无比的荣幸。
如果运气好的话,师傅连长大发慈悲,通知炊事班单独小炒一个菜作为奖励,那可就美不胜收、享受无比了,吃起来飘飘然特别香甜,能回味好几天。现在这样的场面有些受宠若惊,看到战士们停好车自觉成列,一本正经大喝一声:“立正——”他转过身,跑步来到石政委面前,立正敬礼后大声报告:“报告石政委,二一八车队完成任务,人员车辆一个不少,损伤严重,现在有八名战士身患疾病,病情危急,急需抢救,请指示……”
“知道了,请大家稍息……”“是——”他转过身,跑步到队列前一声吼:“稍息——”自己也入列,静听首长训话。
石政委神情严肃的来到队列前面,立正敬礼后说:“请稍息——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大家异口同声的吼道。
“高原无人区条件恶劣,充满挑战,你们不畏艰险,完成了祖国赋予你们的光荣任务,发扬了我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谱写了新时代军人的精神风貌,你们是好样的。我代表基地党委和全体将士,向你们表示祝贺。解散后洗澡理发,整理好内务会餐,为你们接风洗尘,欢迎你们到来,解散……”
“嗷嗷嗷……”军人们一听一片欢呼声,精神徒增,仿佛是一帮吃货。
解散了的队伍乱成了一锅粥,老友相聚分外热情,握手拥抱喜不胜喜,谁的泪水在飞啊?分不清谁是谁,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战友也激动万分,涌上前来问好问安,沾一沾英雄气息是什么样?只是缺乏悸动的泪水泼洒,高兴就好。
身材矮小的梦医生淹没在人群中,看到刘晓强被别的战友们强拉硬拽的欢呼着,扑上前去拉过来,抱住他喜极而泣。
高出他一个头的弟弟不领情,挣脱了怀抱说:“呵呵——姐姐你怎么啦?我好好儿的,你哭什么哭嘛——别让队长看见了我和你在一起,那可就露馅了,我会有危险……”
“啊……有有——有什么危险?”惊骇不已的梦医生一听,立刻就不哭了,凝脂玉般的脸上挂满泪水,犹如雨后梨花清丽无比,艳绝天下,惊愕的说:“吸吸吸——现在已经回来了,还能有什么危险?不害怕,有姐姐我在,谁敢和你过不去,我和他拼命,告诉我……”……
“……”
第二十八章色胆包天()
第二十八章色胆包天
有口难言的刘晓强不想暴露自己身份,害怕羽队长知道他是威名显赫,威震一方的司令员儿子后,会不会惹祸招灾,适得其反,那可就难以预料了?就想远离姐姐遮人耳目,保守秘密,急急的想溜走。
关心他的姐姐不解其意,紧追不舍在人群中拉拽他不放松,无可奈何的刘晓强压低声音说:“姐姐,等一会我到家里告诉你,现在别问,你也别哭,回家去等着我,我还有事。”他说完就跑了,收拾行囊返回宿舍,整理内务。
一头雾水的梦医生愣在那里,看着一身油腻的弟弟凄惨无比,不见了曾经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怎么变的畏畏缩缩?藏头藏尾?出去才多长时间啊?仿佛从云头栽下来换了个人似得,傲气霸气不见踪影,脚踏实地的成了普通人?怎么可能啊——
娇生惯养长大了的弟弟,知道的人都认为他蛮横无理,为非作歹,长幼不分,这一辈子是无可救药了,现在怎么不一样了?高原一行经历了什么?能让他脱胎换骨的如此这般?不可能去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锤炼吧?大跌眼镜的她想不明白,杏眼幽怨的在人在群中看了看心仪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有时间看她一眼,让她高涨的情愫一落千丈,后悔为了他白白的流了那么多眼泪,这不是自作多情吗?早知如此,何必……她一跺脚,愤愤不平的回家去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羽队长是头面人物,自然要和大首长呆在一起,解答大首长的询问,不可能不管不顾的跑过去,把漂亮姑娘抱在怀里诉说衷肠,岂不是重色轻友,不打自招了?只能忙里偷闲的声东击西,察言观色。
早就看到美艳如花的梦医生眼泪在飞,想去打个招呼都抽不出身来,分身乏术的只能用眼角余光观敌瞭阵,看到她和新兵蛋子刘晓强拉拉扯扯,凭什么?这里面有什么水中桥吗?几十号兵都是熟人,唯独和刘晓强相见如故?关心尤佳,他们俩个人什么关系?
基地司令员的掌上明珠,和一个小兵如此亲密,仿佛像一家人打得火热,刘晓强什么来头?绝非一般人,还得留意才好。
热闹的场面过去后,收拾行囊返回宿舍,有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站在能挡风遮雨的房子里,火炉子呼呼作响,屋子里温度适宜,久违了的军营日常生活又失而复得,鼓起的一口气消失殆尽,仿佛高楼大厦坍塌了,疲乏无力躺在床上,瞌睡滚滚而来,闭上眼睛鼾声四起。
赵群里在整理内务,一转身看到他已经睡着了,毫不客气的叫醒他说:“师傅——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赶紧的洗澡理发,还要会餐呢……”
“哦——这个——哦——知道了。”他强迫自己翻起身,模模糊糊的被赵群里拉去洗澡,在澡堂子里还是睡意浓浓,黑子看到后,赤条条滑过来说:“你不死吧——到家了怎么还萎靡不振?”
黑子的话就像强心针,他打了个激灵说:“会不会说话?什么就死呀——活呀——到家了感觉到特别累,这是怎么啦……”
“切——几天几夜不睡觉,你像阎王爷的得力干将牛头马面,催命鬼似得逼得大家连续奔跑,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能不累吗?打起精神来,洗过澡喝酒解乏,我让你三拳……”“哈哈哈……就你哪个臭拳自顾不暇,出手就输,还让我三拳——脸皮比城墙还厚,吹牛不怕让牛踏死——”一说喝酒来了精神,几十天没有洗过澡的肌肤,仿佛有一层铠甲一样的垢甲成堆,一搓一大把,特有成就感,和黑子两个人嘻笑怒骂,互相搓背,清清爽爽洗去疲惫。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军人们立刻咸鱼翻身,旧貌变新颜容光焕发,洗不去沧桑的脸上大为改观,皱皱巴巴的脸上肌肤舒展了许多,被皮帽子遮挡住紫外线的耳朵和鬓角分外白净,不相称的昭然若市,看起来黑白分明,有些诡异。
走亲访友的基地战友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宿舍里欢声笑语,充满好奇的打探着奇闻异事,百听不厌。已经受到过警告的战士们不敢如实相告,敷衍了事应付过关,害怕话多惹是非,沉默是金可不是传说。
基地食堂规模宏大,上千人就餐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像蚂蚁窝一样拥挤不堪。星星沾了月亮的光,难得的会餐,可不是经常会有的家常便饭,过年过节才有可能奢侈一回,不年不节的会餐想都别想,想多了流口水,自己哄自己。
远征的车队能平安归来,出乎所有人预料,在这期间,多少人胡思乱想风言风语,不敢说出口的暗暗思量,都认为他们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归,和前两年损兵折将的车队没什么两样杳无音信,最后的音讯就是传来噩耗,以身殉国,令人痛心。
九死一生能回来的车队,虽说是凄惨无比,却鼓舞人心,吃顿好的理所应当,炊事班的伙头军毫不吝啬,能摆上桌子的美味佳肴,一古脑的倾囊相授,一副败家子过日子的豪爽,仿佛明天的日子不过了似得,七碟子八大碗摆满了桌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