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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斗将的场面,所以眼见己方将领落败,难免有些伤感。
杨七刚准备安慰将士们两句,却没想到安吉在这个时候做出了惊人的一个举动。
他在马背上侧着身,提起了杨星的尸身,卸掉了杨星的头盔和面甲,挥刀砍下了杨星的头颅,提在手里继续炫耀。
杨七当即就怒了,他紧握拳头,准备叫扎马合青木抬他的兵器。
“虎侯,卑职请战。”
焦赞黑着脸,策马就到了杨七身边,他惯用的铜锏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
杨七压下了心头的怒意,冷冷的道:“士可杀不可辱,辽将安吉过分了。提他的头来见我,不许恋战。”
焦赞郑重的拱手道:“诺!”
话音落地,焦赞胯下的马儿如同离弦的箭,暴射而出。
几个呼吸就到了安吉面前。
可见他为兄弟报仇的心思有多急切。
“西北焦赞!”
焦赞一点儿也不含糊,上来就通禀了姓名。
安吉反手把杨星的脑袋挂在了马屁股上,傲然的盯着焦赞道:“奚王府安吉。”
话音刚落,焦赞反手就是一锏拍了上去。
安吉挥刀应了上去。
“当~”
铜锏砸在长刀上,安吉觉得手里一沉,半个身子跟着沉了下去。
连带着安吉了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好大的力气!
安吉心里惊叫了一声,抽刀策马后退了几步。
焦赞并没有趁机追上去,而是跨在马背上立在原地,目光冰冷的盯着安吉。
别看焦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真遇上了生死大敌,他反而比一般人更安静。
“你很不错……”
安吉赞叹了焦赞一声,由单手握刀变成了双手握刀。
“杀!”
一声奋力的嘶吼声从安吉口中传出。
安吉催动胯下的战马,冲向了焦赞。
面对安吉迅猛的攻势,焦赞不闪不避,一队铜锏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然后同样选择了催动战马,冲向安吉。
“当~”
“当~”
“……”
刀锏对在一起,迸发出了火花,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铁匠铺里正在捶打铁胚的声音,又像是有人在乱拍惊钟。
安吉疯魔,焦赞比安吉更疯魔。
安吉刀刀取焦赞致命处,焦赞却不管不顾,只想把手里的铜锏打落在安吉身上。
一时间,安吉竟有点举棋不定。
然而,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举棋不定。
一旦心有犹豫,手就会犹豫。
手一犹豫,难免就会落到下风。
“嘭!”
一声闷响,焦赞的铜锏砸在了安吉的腰间。
安吉腰间的肉一软,似乎有骨头被打断了。
“嘿嘿嘿……”
焦赞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他笑容很残忍,看安吉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紧接着,就看到焦赞手里的一对铜锏上下翻飞,犹如穿花蝴蝶。
一锏瞅准了安吉腰间的受伤的地方频频攻去,一锏则换着花样的往安吉身上招呼。
安吉一方面要顾着腰间的伤势,一方面还要应付点点落下的铜锏。
一时间安吉被焦赞打的节节败退。
焦赞的锏法很纯熟,他的打法也很有特点,几乎都是冲着人身上最软弱的地方招呼。
加上他力气比一般人大,所以被他打中了,就是重伤。
借着安吉畏首畏尾护着受伤的地方的机会,焦赞频频得手。
安吉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
眼看着安吉已经提不起刀了,焦赞才挥动手里的铜锏,对着安吉的脑袋就是一击。
“啪!”
安吉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爆裂开。
脑浆鲜血四处飞溅,然后飙出了一股高达三尺的血泉,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焦赞看着安吉的尸体,冷冷的一笑。
他很听杨七的话,并没有恋战。
从安吉马屁股上取回了杨星的脑袋以后,焦赞凑齐了杨星的尸身,抱着他回到了铜台关前。
到了杨七面前,焦赞憨憨的挠了挠头,笑道:“一时失手,不小心把那个什么安吉的脑袋打碎了,还请虎侯降罪。”
杨七翻了个白眼,低骂了一句,“滚!”
焦赞乐呵呵一笑,赶忙退到了队伍后面。
焦赞取胜,替杨七扳回了一茬,杨七麾下的将士们,立马恢复了斗志。
此后,双方各自派出将领,继续斗将。
你来我往斗了十几场,各自有赢有输。
比较引人注目的是杨五和黄泉二人。
黄泉出阵,三箭射死了三位辽将,其惊人的箭术震慑了所有人。
杨五出战,酣战五场,连斩辽将五人。
斗将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晌午。
“哒哒哒~”
耶律休哥似乎还没有放弃斗将的意思,虽然辽国的将领已经死去了十二人了,但是耶律休哥依然没有休息的意思。
单调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在两军阵前。
一批老马,驮着一位老将晃晃悠悠的进入到两军阵前的厮杀场。
杨三提起自己的长枪,轻咳了两声,沉声道:“我去吧……”
杨五穿着粗气,拦在了杨三身前,“三哥,你刚才被暗算了一记,还是留下安心养伤。这一战由我出战。”
杨三皱起眉头,“可是你刚酣战了五场,已经快要脱力了,稍有不慎就会有危险……”
杨五回头扫了一眼杨七麾下的诸将,他们皆都有伤在身,此时出战很有可能回不来。
不得不说,耶律休哥的阳谋很成功,他就是想通过斗将,把杨七麾下为数不多的武将给弄死。
西北四府的底蕴,跟辽国这个霸主比起来,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杨五郑重的道:“我虽然脱力了,但是再战一场不成问题……”
杨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七给打断了。
“你们就别争了,你们谁也不能去。”
“为什么?”
杨七盯着辽国出阵的那位老将,幽幽道:“你们真当这个老头子是个普通的辽将,能像之前的辽将一样被你们轻易斩杀?
他可是辽国的老林牙,勤勒。一个很强横的老家伙……我原以为他死了……”
林牙是辽国一个特殊的官职。
在军中,除了大于越、南院大王、枢密使,以及各部的王爷外,官职最大的就是他。
别觉得他屈居于那么多人之下,就没有那些人厉害了。
恰恰相反。
在他头上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名誉上的官爵,并不代表实力。
就比如辽国大于越、南院大王耶律休哥,他擅长使刀,刀法也不错,但是未必是勤勒的对手。
辽国固然重视武力,武艺高强的辽人可以得到高官侯爵,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在身份上越过辽国最顶尖的贵族。
所以,论武力,勤勒的武力在辽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杨三、杨五的枪法固然高绝,但并不代表他们是无敌的。
不说全天下,就说单打独斗,他们二人都未必是殇倾子的对手。
“青木!”
杨七轻声呼唤了一声扎马合青木。
扎马合青木等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抬着一个盒子到了杨七面前。
“七弟,你要亲自上阵?”
“七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我方主帅,怎能上去斗将?”
“虎侯……”
“少爷……”
“……”
杨七麾下众将领纷纷出声。
杨七从扎马合青木手里的盒子里取出了黝黑的盘龙棍,随手挥舞了一下,咧嘴笑道:“我也想坐在这里看云卷云舒,笑看你们帮我扫清一切挡在我面前的敌寇。
可是,你们还没那个实力……”
“驾!”
杨七轻轻拍了拍马屁股,枣红马儿甩了甩蹄子,缓缓的走向阵前。
在杨七背后的诸多将领,一个个都羞红了脸。
杨七的话不重,轻飘飘的像是一片鸿毛。
可是落在他们耳中,就像是一座泰山压了下来,压在了他们的心口上。
主辱臣死。
杨七以西北四府主帅的身份参与斗将,就像是辽国的大于越、南院大王耶律休哥下场跟杨五拼勇武一样。
杀鸡焉用牛刀?
更何况还是一柄屠龙刀。
对西北诸将而言,这是一种耻辱。
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恐怕比战败还让人觉得憋屈。
若非我等无能,焉能让主帅亲自下场?
杨七既然选择了下场,自然能够猜到西北诸将的反应。
不过他没有去安慰他们。
而是希望他们知耻后勇。
事实上这一场斗将,杨七也可以不用上场的,甚至可以凭借之前的多场胜利,揭过斗将,直接掀起大战的。
杨七之所以最终选择了下场。
一则是为了不在耶律休哥面前认怂。
二则是他这一次不出手,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在出手了。
既然以后都没有机会出手了,不如借此机会,好好的打一场,顺便刺激一下军心,让他们的斗志更加旺盛。
一举两得。
杨七策马到了阵前,迎面就对上了辽国老林牙勤勒的眼睛。
勤勒已经很老了,胡须花白,头顶早已布满了白发,脸上的鸡皮随手一捏就能扯起一块。
然而,即便如此,他握刀的双手依然很稳。
就如同他胯下的战马,即便是面对杨七胯下的这匹马王,也不曾动摇。
老将尚能一战,老马尚能一冲。
“虎侯……”
勤勒对于杨七亲自出马,明显觉得有些意外,轻呼了一声后,突然咧嘴笑了,“老夫在建州的时候,常闻西北虎侯勇猛过人,乃天下第一猛士。没想到,老夫老了老了,居然有幸和虎侯一战,此行不亏。”
杨七看着苍老的勤勒,叹息道:“以你的身份,以及你对辽国的功勋,你完全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又何必跑来趟这一趟浑水呢?”
“嘿嘿嘿……”
勤勒笑的很开怀,或许是老了,笑声没有那么洪亮,反而像是一只偷到了鸡的老狐狸。
他一边笑着一边说,“老夫这一辈子,为大辽南征北战,为的不是什么功勋,为的也不是什么富贵。老夫生在大辽,长在大辽,更是一个纯粹的辽人。保卫大辽是老夫的指责,若是能让大辽的江山千秋万代,老夫纵死无憾。”
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老人。
每一个为了家国舍生取义的人,都值得人敬佩。
可惜,他是敌人。
杨七认真的看着勤勒道:“你可以认输,我可以不杀你?”
勤勒一动不动,盯着杨七笑眯眯的道:“从你虎侯出来的时候,老夫就自知此战必死。但是老夫不后悔。老夫一声征战,从没畏惧过任何强敌。”
杨七挺直了腰板,郑重道:“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握能满足的话,一定尽力满足你。”
勤勒同样挺直了腰板,朗声道:“虎侯若是觉得老夫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那就请虎侯全力出手。老夫临死之前想看看,天下第一猛士,究竟有多猛。”
“好!”
第0743章 杨七的秘密武器()
勤勒爽朗的一笑,提起了手里磨的光亮的大刀,催动胯下的老马,一往无前的冲向了杨七。
“杀!”
勤勒人虽老,声音却洪亮。
他一声爆喝,声音传遍了整个铜台关。
即便是心如铁石的耶律休哥,在看着勤勒挥着刀,义无反顾的冲向杨七的时候,心神也暗淡了不少。
萧太后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耶律休哥的身边,她手上牵着小皇帝耶律隆绪,肃穆的看着勤勒的背影,低声对小皇帝道:“皇儿,记得这个苍老的背影,他是为我大辽而死的,也是为你而死的。等你亲政以后,一定要善待勤勒的族人。”
小皇帝耶律隆绪认真的点了点头小脑袋,“皇儿记下了……”
两军阵前。
勤勒跨马已经冲到了杨七的面前,杨七深吸了一口气,提起了手里的盘龙棍。
黝黑的铁棍扬起,直指苍穹。
金猴降妖。
一棍而下。
犹如那大闹天宫的猴子,手挥金箍棒,从天而下,任他挡在面前的敌人是何方神圣,皆一棍扫清。
“嘭!”
一声犹如天雷降下的炸响,响彻在铜台关。
盘龙棍的棍头已然落地,在杨七面前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勤勒连人带马落入到了深坑里,变成了一滩碎肉。
鲜血瞬间渲染了整个深坑。
“当啷~”
勤勒手里的长刀被砸上了天,这个时候才落下来,变成了一个叉。
杨七一甩盘龙棍上的血珠,傲然而立。
铜台关外,观战的众人鸦雀无声。
没有叫好声,也没有呐喊威武的声音。
只有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杨七的凶悍已经超出了人们能理解的范畴。
强如勤勒,在杨七手里也走不过一招,被砸成了碎尸。
耶律休哥、萧太后,早已惊的瞪大了眼珠子。
在杨七出现在两军阵前的时候,他们就料定了勤勒会死。
可是他们没想到,近乎为大辽武艺第一人的勤勒,在杨七手里连一招也走不过。
唯有小皇帝耶律隆绪,小拳头紧紧的握着,看着杨七的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情绪。
有崇拜、有激动、有胆怯……
惊恐之余,耶律休哥回过了神,他神情复杂的道:“他变得更强了,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人能在勇武上战胜他。天下第一猛士,实至名归。”
“传令下去,准备大战。”
萧太后皱眉道:“不继续斗下去?”
耶律休哥摇了摇头,撇嘴道:“派再多的人出去都是送死,我斗将是为了激励士气,而不是为了让手下的将士去送死。
更何况,将士们见识了杨延嗣的勇武,心里已经生出了不敌之心,再派他们出去,他们难免会生出异心。”
萧太后犹豫道:“可是……如今杨延嗣大胜,对方士气高涨,我方士气难免低落,这岂不是有违你斗将的初衷?”
耶律休哥自信的道:“既然是我提出的斗将,又岂会让对方占了所有便宜?”
顿了顿,耶律休哥幽幽道:“自从我大败赵光义的兵马于顺城,麾下兵马的人心就有些浮动。这兵马可以有傲气,但是不能有骄气。
宋人有句话,叫做骄兵必败。
杨延嗣可不是赵光义,可没那么好对付。
他们要是轻视了杨延嗣,可是会吃大亏的。
所以我在未开战之前,先要挫一挫他们的骄气。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萧太后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么说,从一开始,你就料定这一场斗将,我们会输?”
耶律休哥缓缓的点点头,道:“我们输得起,杨延嗣却输不起。”
“勤勒的死,也在你算计之内?”
萧太后不满的追问。
耶律休哥听出了萧太后语气中的不满,他解释道:“此番我从建州调兵的时候,勤勒就跟了过来。军心浮动这个问题还是勤勒发现的。
至于会战死在铜台关前,也是我们二人推算以后得到的结果。
杨延嗣麾下虽然兵多,但是将却不广。
只要开始斗将,杨延嗣必然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