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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夫抚摸着胡须,叹气道:“皇宫里的御医,医术和老夫不相上下。老夫都拿这没办法,他们也一样。”
老杨一瞬间,脸色煞白,佘赛花差点晕倒在地上,多亏了老杨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佘赛花颤声道:“难道就没办法了?莫非老天注定要让我失去这个儿子?”
徐大夫皱着眉,沉声道:“为今之计,只能试一试了……”
老杨惊叫道:“你想到办法了?”
徐大夫沉吟道:“老夫曾经见过一个人,此人医术高绝,有气死阎王之称。据说此人最擅长的,就是从阎王手里把命给抢回来。如果此人愿意出手相助,那么七郎或许还有救。”
佘赛花扑上前,抓住徐大夫,焦急的问道:“此人现在在何处?”
徐大夫道:“城外向东五里的地方,有一座道观,名叫三山观。那个人,就在观里。”
老杨当即道:“那还等什么,老夫进宫去求一道特旨,出城去请他。”
徐大夫摇头道:“此人用药怪异,一直不被医家所认可。所以此人从不出门行医,想要请他诊病,必须把人送到他哪里去。”
老杨点了点头,道:“赛花,你在府上准备东西。我去宫里讨一封圣旨。”
老杨跨上了他的战马,不顾宵禁的规矩,狂奔往皇宫的时候。
有人已经先一步到了皇宫。
时间已至深夜。
赵光义却还没睡,他穿着亵衣,躺在龙床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在读。
禁军将领单膝跪在他面前,一五一十的交代着今夜发生的一切。
等到他说完了以后,赵光义才放下了手里的书卷,问道:“你是说,在符府上,没有发现符家老二的尸体,包括他那位新收入府的姬妾?”
禁军将领低着头,沉声道:“确实没有。属下猜测,符家老二,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带着他的姬妾逃出了符府。”
赵光义卷起书,瞧着额头,沉吟道:“派人速速去追查。查到他的踪迹,立刻向朕禀报。”
“诺。”
“下去吧。”
禁军将领退出了寝殿。
赵光义坐起身,吩咐道:“派人下去,追查符昭寿的下落,一旦找到了他,杀无赦。”
“诺。”
一直在寝殿内待着的,赵光义的影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殿。
伺候在赵光义床前的王继恩,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他一直耷拉着脑袋,像是迷糊着睡觉似的。
赵光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道:“经此一事,党家从将门之列除名,符家也会紧随其后。杨家已经被打的再无翻身之力。
想不到,一次雁门关的事儿,帮朕除掉了三个心腹大患。辽国这把刀很好用,旁人用的,为何朕永不得?”
赵光义从龙床下,取出了一个图册,用朱笔在上面勾掉了杨家、符家、党家的名字,看着其余的密密麻麻的名字后,他眯起眼,感叹了一句。
“任重而道远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宦官进入到了寝殿,迈着小碎步赶到了王继恩的身前,俯在王继恩耳边嘀咕了几句。
一直在装睡的王继恩,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转身跪倒在了赵光义膝下,说道:“陛下,杨业在宫门外求见。”
赵光义皱了皱眉,低声道:“他来干嘛?难道是向朕叫屈不成?现在的杨家,还有资格说见朕就能见朕的吗?朕的威严何在?”
赵光义摆了摆手,随意道:“去告诉他,就说朕睡了。”
王继恩踌躇了一下,沉声道:“陛下,杨业求见不是为了叫屈,而是为了求一道特旨。”
“哦?”
见赵光义没有怪罪,反而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王继恩才继续说道:“据说是因为杨延嗣身受重伤,且身重剧毒,危在旦夕。杨府上的大夫说,只有城外的一位高人能够救下杨延嗣。所以杨业想求一道圣旨,他好带着杨延嗣,出城去求救命。”
赵光义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愣,“杨延嗣快没命了?”
“杨业是这么说的。”
赵光义背负双手,在龙床前暗自踱步。
“王大伴,你说杨业会不会有其他的图谋?”
“应该不会,杨家手里的人,已经快死光了。就剩下了一百府兵,恐怕连门口的禁军那一关都过不了。”
“那你说,朕应不应该给杨业这一个面子,给他一道特旨?”
王继恩愣了愣,苦笑道:“这个老奴可说不好,还得由陛下圣心独裁。”
赵光义抚摸着短须自顾自得沉吟道:“朕总觉得有猫腻。这杏林的高手,都在朕的宫里。还能有人比御医的医术高?朕不信。
你去太医院,派两个太医去杨府。至于杨业请旨出城的事儿,朕不准。”
王继恩点了点头,道:“老奴明白。”
王继恩出了寝殿,吧唧着嘴轻声嘟囔,“陛下昨日还说乡野有遗闲的,怎么今夜却说杏林高手都在宫里……这是不想让杨家那个小子活命啊……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临了,千头万绪,汇成了一句话。
“可惜了……”
第0442章 故人()
可惜了什么?
可惜了一个出手阔绰的少年郎,注定要早夭了。
王继恩当权多年,碰到过出手阔绰的达官贵人不再少数,可是从没有一个能和杨七相比。
杨七每一次孝敬他的钱财,都是大手笔。
这也是为何王继恩刚才在寝殿内,愿意多帮杨业说一句话的原因。
皇帝不想让杨七活,王继恩这个当仆人的,自然不可能忤逆主子的意思。
为表心意,王继恩在太医院内,特别挑选了两位医术高超的太医派往了天波杨府。
老杨求出宫未果,只能沉着脸,带着两位太医回府。
一进府门,就瞧见了佘赛花已经准备好了软轿,抬着杨七准备出发。
“老杨,请到圣旨了吗?”
佘赛花见到老杨,满脸期盼的问道。
老杨低着头,叹气道:“汴京城夜间宵禁,这是祖制,陛下也不敢贸然未必。陛下得知了七郎身受重伤,所以派遣了两位医术高超的太医,过来为七郎诊治。”
佘赛花一脸惊愕,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老杨没脸去跟失魂落魄的佘赛花说,他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童太医、王太医,劳烦二位为小儿诊治了。”
童太医和王太医,拱了拱手,含蓄道:“应该的。”
童太医吩咐人把杨七抬回了杨府正堂,他掀开了裹着杨七的厚毯子一瞧,眉头一缩。
“好重的伤势……”
童太医后退了一步,苦笑着对王太医道:“老夫无能为力,王兄,你来看看。”
王太医皱眉,上前观看杨七的伤势,他看的比童太医还仔细,不仅验看了杨七身上的伤口,还包括了杨七胸膛上的那一处拳印。
又仔细的在杨七中毒的腿上捏了捏,最后还为杨七把脉了。
“如何?”
老杨紧张的问道。
王太医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老杨心若死灰,佘赛花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徐大夫一直在一旁候着,他在这时,忍不住插话,道:“两位太医医术高绝,可有延命之法?只要能让我们家少爷,活到明日即可。”
童太医想都没想,就果断摇头。
倒是王太医,沉吟道:“你有治好他的办法?”
徐大夫苦笑着摇头,道:“老夫也没办法。不过老夫听闻,在城东外有一座三山观,观内有一位高人,号称气死阎王。听闻他有从阎王手里抢命的本事,兴许能救活我家少爷。以老夫的本事,只能帮我家少爷续命两个时辰,却熬不到明天早上。”
王太医抚摸着胡须,沉吟道:“若是真有这等高人,确实可以一试。老夫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家少爷续命一日,剩下的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徐大夫一喜,赶忙道:“还请王太医快快施救。”
王太医的办法说起来也简单,但却很考校医术和医理,他先用银针,封住了杨七周身的所有穴道,让杨七陷入到了假死的状态。
然后,再割开了杨七中毒的腿,开始帮杨七放出了毒血。
牧童南蛮儿的毒很霸道,一直在不断的侵蚀着杨七的身体,一旦杨七浑身变成紫色,到时候,恐怕神仙也难救了。
王太医就是想通过他的手段,帮杨七减弱毒对身体的危害。
不得不承认,王太医的医术确实高超,他封住了杨七周身的穴道,在割开杨七腿部放血的时候,居然没有造成大出血的情景。
只有一滴一滴的毒血,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黑色的血液,滴到了地上,撒发出一阵阵腥臭的血腥味。
随着王太医不断的为杨七放血,杨七腿部的毒血,也开始减缓了蔓延的速度。
加上王太医以金针封穴,杨七身上的毒血,基本上都被控制到了腿部。
“只要他体内的毒血,不从腿部蔓延到其他地方,那么这毒,就算控制住了。没有了这毒药的侵蚀,他撑上一日,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太医做完了一切,一边洗漱,一边轻声说。
老杨千恩万谢道:“多谢王太医救小儿活命之恩。”
王太医摆了摆手,感叹道:“老夫也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至于他能不能活命,现在说起来,还为时尚早。老夫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老杨速速招来了杨洪,“去送送王太医。”
杨洪亲自送两位太医出门,同时也奉送上了一些银两给他们。
宫里的太医外出诊治,包红包是常有的礼数。
两位太医虽然没有治好杨七,但是杨府的礼数不能少。
杨府内。
老杨、佘赛花、徐大夫三人守着杨七,熬了一夜。
次日,天光大亮。
佘赛花和老杨,立马准备了软轿,抬着杨七就出城了。
一路匆匆忙忙赶路,赶到旭日东升,高高挂起的时候,赶到了城东五里外的三山观。
三山观,依山而建。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婆。
三山观面积不大,占地面积仅有五亩地左右。
建筑风格很古朴。
整座道观,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院子。
在院子门口,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块匾额。
匾额上只有两个字,三山。
大清早的,有一个道童在门口持着扫把犯懒。
道童十岁左右的年纪,持着扫把在扫地,可是他的眼睛却闭着,似乎在犯懒打瞌睡,两个硕大的鼻涕泡,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老杨和佘赛花,护着杨七到了观前。
老杨上前问道:“敢问仙童,此处可是三山观?”
“咆~”
道童鼻子下的鼻涕泡,突然炸,睁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瞧了瞧老杨,又瞧了瞧佘赛花一行人。
最后,他的目光放在了杨七的身上。
道童面对老杨一行人,一点儿也没有怕生的意思,他问道:“你们是来找我师傅求医的?”
老杨拱手道:“正是。”
道童扬起小脑袋,傲气道:“什么病?普通的病,我师傅可不医治。”
徐大夫抢先开口道:“生命垂危,身中剧毒。”
道童愣了愣,咧嘴笑道:“有点意思。我这就去告诉我师傅。”
道童转身就往观内跑,跑了两三步,突然停下了,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一会儿我师傅问起,我也好有个交代。”
老杨拱手道:“天波杨府杨业,恳请神医为我家七郎诊病。不论神医有什么要求,杨业都答应。”
道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跌跌撞撞的跑进了道观。
道观里,有一间正殿,四间偏房,偏房的门关着。
正殿门敞开着,里面供奉着三清祖师的尊像。
在三清祖师坐下的偏厅内,有两个人正在坐着品茶。
一个身材消瘦,鹤发童颜的老头子,一个面带幕篱的青衣女子。
两个人相对而坐,细细的品味着侍女泡制的茶水。
同样面带幕篱的侍女,正在素手翻飞,为他们二人煮茶泡茶。
小道童跌跌撞撞跑到了正殿门口,刚要踏步进入,想到了师傅整日里斥责他心性不定,毛毛躁躁的,于是他稳了稳心神,放慢了脚步,踏入到了殿内。
“师傅,观外来了一行人,说是慕名来求医的。”
小道童缓步走到了鹤发童颜的老头子身旁,施礼过后,轻声说道。
老头子品了一口茶水,吧唧了一下嘴,说道:“你师傅的规矩你忘了,非疑难杂症不医,非必死之病不医……”
小道童道:“师傅,那个病人生命垂危,身受重伤,而且还身中剧毒。弟子刚才瞧过那人的面色了。若是师傅不出手,只怕他过不了今日。”
老头子挑了挑眉毛,感叹道:“有点意思……可是,老夫今日只想品茶,不想医病,怎么办?你空净师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为师还想多跟她探讨一下茶道。没时间给那些无所谓的人医病。”
小道童嘟着嘴,说道:“师傅,前来求医的人,身份可不一般,也许这一趟咱们能大赚一笔也说不定。到时候,咱们也有钱扩建一下道观了。而且,弟子也有钱去汴京城里耍耍了。”
“当~”
老头子毫不客气的赏了小道童一个板栗,骂骂咧咧的道:“老头子我怎么医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不知道老头子底细的,叫我一声气死阎王。知道老头子我底细的,叫我毒医。
老头子学的是以毒攻毒的路子,那些个富贵人家,见着了老头子我行医用的宝贝们,一个个吓的都狼狈逃窜。
这些年,你见过那个富贵人家,愿意把他们那尊贵的身躯,交给老头子我折腾的?
去去去去,趁早打发了他们离开。免得他们见到了老头子医病的宝贝以后,自己跑。”
小道童嘟囔道:“师傅,我看人家诚意挺足的。而且我觉得,这一家人,和其他的富贵人家不同。也许人家不怕您那些个宝贝们。”
“呀~”
老头子呲着牙花子,道:“你给老头子说说,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值得你这么费力的为他们说项。”
小道童歪着脑袋,义正言辞的道:“人家可是将种门庭出身,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什么没见过?会怕您那些小毒虫?”
一直坐在老头子对面,那个被称作空净的道姑,听到了小道童的话以后,突然开口,道:“空明师弟,大宋的将门,师姐多少了解一些。那个将门有真本事,那个将门是花架子,师姐我非常熟知。你倒是说说,是哪一家前来求医,师姐我给你断一断,看看他们会不会惧怕师叔的小毒虫。”
空净道姑的语气里有几分调侃的意思,很明显她对大宋的将门都没有什么好感。
小道童歪着脑袋,挠了挠头道:“领头的是个小老头,说自己叫杨业,我猜测,应该是天波杨府的杨业。”
空净听到了小道童的话,明显一愣,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
“你说是天波杨府的杨业?他来为谁求医?”
小道童不理解这位空净师姐为何反应这么大。
倒是坐在空净对面的老头子,意外的瞥了空净一眼。
小道童,挠着脑袋,道:“好像是杨业的第七个儿子……”
“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