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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三位老宰辅中,只有赵普还屹立在朝堂上。
文臣方面,据说变化很大。
武将方面,并未发生多大变化。
了解了朝堂上的具体局面了以后,杨延嗣心里也有了一些底,知道该怎么应付京中的局势。
一路星夜兼程,快马加鞭。
七日后,赶到了汴京城。
汴京城经过了这两年的发展,繁华了几分。
汴京城的大门似乎被堵住了,看情况,应该是一群又一群的军汉顶牛顶在了一起。
“瞧这些将士们身上的官职不低,而且应该和咱们一样,是星夜兼程从各地赶来的。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跟随在杨延嗣身背的落叶上前打探,一会儿时间后,就回来了。
“首领,这些人马,一部分是高家的,一部分是符家的。高家老国公高怀德身染重病,卧床不起。符家老太君今年过八十岁大寿。”
杨延嗣坐在马背上,捋着两鬓的发髻,低声道:“高家探病,符家拜寿……有点意思……我就说嘛,皇帝清洗了文臣,如今腾出手了,自然不会容忍武将一家独大。”
“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咱们绕行,从东门进城。”
杨延嗣带着手下的人马,策马到了东门前,东门虽然也有军中将士,但是却不多。
杨延嗣带着人马,在东门前验看了官凭和文牒以后,就被放入了城中。
同时,有关杨延嗣回汴京的消息,也被东门口的守卫们给传了出去。
离家越近,杨延嗣就归心似箭。
一路上策马扬鞭,直奔天波杨府门口。
当如,杨延嗣离京的时候,天波杨府还未曾全部建好。
如今,再次回到天波杨府门口,全新的天波杨府,比之前的天波杨府,更加大气,更辉煌。
“喻~”
杨延嗣勒马,跳下了马背。
杨府门房的守门老卒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下了准备入府的杨延嗣。
“你是谁?”
门房的老卒,觉得杨延嗣熟悉,却又不敢相认,所以只能试探的问了一句。
这个怪不得门房的老卒,杨延嗣离京的时候,才十六岁半,如今已经十九。
两年多的时间,杨延嗣的身体疯涨,整个人高大了一圈,却一点儿也不彪悍,反而显得更加儒雅了。
容貌上的变化也很大,整个人就像是张开了,变得更加俊朗了。
杨延嗣在南国的时候,呼延赤金、杨延定等等,这些人都经常见到他,因此感受不到他巨大的变化。
天波杨府的人不一样,天波杨府的人,已经两年多没见过少爷了。
“你是,七爷?!”
门房老卒,仔细盯着杨延嗣瞧了一番后,才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相熟的面孔,双方重叠以后,有六七分相似。
“真是七爷,真是七爷……七爷回府了!”
门房老卒刚喊了一嗓子,就被杨延嗣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我悄悄进去,看看还有几个人认得我。”
门房老卒点了点头。
杨延嗣放开了他,让落叶跟着,其他人都先在门外候着,踏步进入到了天波杨府内。
天波杨府虽然是新建的,但是大体上的布置摆设,和以前依旧差不多。
杨府以武为尊,因此一入正门,就瞧见了一个巨大的演武场。
在演武场上,有三道身影。
仔细瞧了一下,一高两小,高的那个是杨延嗣的大哥,杨延平。小的那两个,杨延嗣仔细瞅了瞅,才看出来了,是八妹,和杨排风。
两年不见,杨延平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两鬓上生了一些白霜,面容却没怎么变。
小八妹,两年时间,长了不少,从一个小学僧,晋级成为了一个初中僧。
杨排风比八妹高一头,原本瘦瘦弱弱的丫头,也壮实了不少。
两个女娃娃,都在杨延平的指导下,在练功。
杨延嗣脚步一踏入演武场,三个人就瞧见了。
八妹有些迟疑的盯着杨延嗣,杨排风却像是一个小蝴蝶一样,扑向了杨延嗣。
“恩公……”
杨排风一头扎进了杨延嗣怀里,杨延嗣拍了怕她的肩头,轻声道:“排风乖……”
八妹经过了杨排风那一声呼喊的提醒,也如同一个小蝴蝶一样,飞扑进了杨延嗣怀里。
杨延嗣同样拍了拍她的肩头,“八妹乖……”
在这天波杨府里面,最崇拜杨延嗣的,就是杨排风和杨八妹。
所以两个人见到了杨延嗣,自然喜不自胜。
杨延嗣安抚了一下两个小丫头,然后踱步走到了杨延平面前,躬身施礼,“见过大哥。”
杨延平神色复杂的摆了摆手,“不敢不敢,担当不起。”
杨延嗣一愣,瞧着杨延平的神色,若有所思道:“看来你我兄弟,得找一个空闲得时间,好好聊一番心事。”
杨延平并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沉声呵斥杨排风和杨八妹继续练功。
杨延嗣抱拳道:“我先去见过爹娘……”
“去吧!注意一些。”
杨延嗣辞别了杨延平,踏进了杨府正堂,刚一进正堂,他就愣住了。
杨业正在正堂待客,接待得这个客人有些特殊,杨延嗣面对人家,有些心虚。
第0355章 兴师问罪()
噗通~
杨延嗣跪倒在地,叩首,道:“孩儿出外为官两载,平安无事,今日归家,特来拜见爹娘。”
杨业盯着儿子瞅了半响,确定了儿子没有损伤以后,淡淡的说道:“回来就好。”
佘赛花有些激动,“快起来吧!快起来吧!”
杨延嗣作揖,准备起身。
却听坐在下首客位的壮汉,咳嗽了一声,瓮声瓮气道:“怎么,我呼延赞,就受不起你杨探花的大礼了?”
杨延嗣苦笑着重新跪下,叩首道:“嗣叩见呼延伯伯……”
“只是伯伯吗?”
呼延赞瞪着眼,沉声问。
杨延嗣求助的看向佘赛花,佘赛花苦笑着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杨延嗣又看向杨业,杨业仰着头,一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的架势。
瞧呼延赞这架势,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杨延嗣又重新叩首,“孩儿拜见岳父大人。”
呼延赞噌一下站起身,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谁是你岳父了?谁是你岳父了?我什么时候同意,把闺女嫁给你了?你又什么时候用八抬大轿把我闺女抬出闺房的?
你岳父是当朝枢密使,曹彬。
你妻子是曹家嫡女,曹琳。
你不要乱叫。”
杨延嗣无奈道:“呼延伯伯,叫您伯伯也不行,叫您岳父也不行,那叫啥?”
呼延赞闻言,吹胡子瞪眼,道:“怎么,拐走老夫的闺女,你还有理了是吧?老夫就是看你不顺眼,老夫就是想骂你,老夫还想打你呢。
怎么,难道老夫没有这个资格?”
杨延嗣只能陪着笑脸道:“您老有这个资格,要打要骂,您老随意。”
“哼!别以为你卖乖,老夫就会放过你。”呼延赞扑到杨延嗣身前,一手提起了杨延嗣,“说,把老夫闺女藏哪了。为何两年不归家,你知不知道老夫有多想她?”
杨延嗣无奈道:“我可没藏她,她人就在邕州,您老若是想她,可以随时去看。”
呼延赞爆喝道:“我闺女当时是为了你,才去的邕州,如今你调职回京了,为何我闺女还没有回来。是不是你抛弃了她?”
杨延嗣被如同小鸡崽子一样拎着,只能摊开手,像是鹌鹑一样,无辜的说道:“邕州临近南国,又处在十万大山的边缘。最近山林里不太平,多有山中的蛮子出来作乱。
赤金妹妹身为永宁军一将,自然得坐镇军中。
您别瞧赤金妹妹是个女儿身,在战场上,在军伍中,那可是英姿卓越得人物,完全不输给旁人。
过段时间,等评定了山林里得蛮子,赤金妹妹就可以回京了。”
“真的?”呼延赞将信将疑,呼延赞对后辈子孙期许很高,呼延赤金一个女儿家,参军以后,成绩不输给男人,这对他来说,完全是长脸得事情。
杨延嗣坚定不移的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呼延赞放下了杨延嗣,瞪着他问道:“瞧你的模样,在邕州没少祸害我家闺女吧?”
“哪有……”
“嗯?!”
杨延嗣尴尬的伸出手指,比划了比划,干笑道:“一点点……一点点……”
“哼哼!”呼延赞冷笑了两声,“既然祸害了我家闺女,那就说说,怎么安置我家闺女吧。”
杨延嗣踌躇,试探的问,“呼延伯伯……您的意思呢?”
呼延赞嘿嘿一笑,“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休了曹家的闺女,明媒正娶的娶我闺女过门。”
杨延嗣愕然,“不可能。”
呼延赞再次提起杨延嗣,残忍的笑道:“曹家的闺女能做你的正妻,为何我呼延家的闺女就不行?你的意思是老夫不如曹彬位高权重咯?”
杨延嗣咬了咬牙,沉声道:“琳儿和赤金妹妹,两个人都是我的妻子,我一个也不会舍弃。”
“还真是大胆!”
呼延赞二话不说,一个提壶甩斗,杨延嗣直接被扔了出去。
杨延嗣身手矫捷,在空中翻了个身,平稳的落地。
呼延赞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嘴上却继续不客气,“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闺女和曹家丫头平起平坐?咱大宋朝,有这个先例吗?”
杨延嗣诚恳道:“即便是以前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呼延赞双手环抱胸前,“那么老夫就拭目以待。什么时候你能以妻礼娶我国女过门,什么时候,老夫再给你好脸色。”
呼延赞转身抱拳,对着杨业道:“为兄告辞了。”
杨业赶忙起身,回礼道:“呼延兄慢走。”
呼延赞一走,杨业又变回了淡然的模样。
佘赛花扯着杨延嗣东看看,西瞧瞧,还时不时的询问杨延嗣在邕州的事。
杨延嗣陪着佘赛花聊了一会儿,杨业支着耳朵,在一旁偷听着。
聊了许久,杨延嗣起身,道:“娘,沈师病危,孩儿这个关门弟子,理当去拜见,去侍奉。孩儿已经调职入京,以后有的是时间为娘细细说邕州的事。”
佘赛花点头,放开了拉着的杨延嗣的手,“你且去吧。”
杨延嗣离开了杨府正堂,快速的向杨府东院走去。
杨延嗣一路日夜兼程回京的,自然不可能带着一路的风霜去见沈伦。
他得沐浴更衣后,才能去沈府拜见。
当然了,对他来说,沐浴更衣是假的。
想曹琳得才是真。
踱步进入到东院,东院虽已重建了,但是重建后得东院,和重建前得东院,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院子里的摆设,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在东院阁楼上,曹琳俏生生立在那儿。
两年不见,曹琳也长大了不少,个头虽然赶不上杨延嗣,但也长高了许多。
相比于以前的稚嫩,曹琳看起来更加成熟了。
身上的贵气也越发逼人了。
一走一摆间,都拥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下了阁楼,走到杨延嗣面前,曹琳屈身施礼,“妾身见过郎君,郎君能平安而归。妾身很欣喜。”
杨延嗣凑到曹琳身前,笑道:“我怎么看不到你有一点儿欣喜的模样。”
杨延嗣一手牵着曹琳,一手抚摸着曹琳的面颊,感叹道:“成熟了,也漂亮了。以前的你,是大家闺秀;现在的你,国色天香。”
曹琳躬身道:“当不起郎君如此赞誉。”
第0356章 有眼无珠()
杨延嗣踱步走到了曹琳身后,贴着曹琳的襦裙,环抱在她腰间,轻声在她耳畔低语。
“谁这个大胆,居然惹你生气了……”
“哼哼……”
曹琳傲娇的仰起头,冷哼道:“除了你这个坏胚子,谁还敢惹本姑娘生气。”
“本姑娘?”
杨延嗣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已嫁做人妇两年有余了,还自称本姑娘,害不害羞?”
曹琳懊恼,跺脚,踩在杨延嗣脚尖上。
杨延嗣疼的呲牙咧嘴。
“你管我。”曹琳瞪着杨延嗣,大声埋怨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坏胚子,本姑娘劳心劳力的在家中为你搭理家业,你却跟狐媚子,在外面风花雪月。你还好意思说我?”
杨延嗣咬了咬牙,忍着疼痛,再次牵起曹琳的玉手,“夫人劳苦功高,为夫自愧不如。夫人别生气了,回头忙完了正事,回到房里,任凭夫人处置。”
曹琳瞥了杨延嗣一眼,没好气道:“去沈府的礼,妾身已经帮你备好了。沈相公为官清廉,金银玉石的送去有辱沈相公清名。妾身前些日子搜弄到了一幅前朝柳公权的字。你当作主礼送去,不仅不会显得市侩,也不会坠了杨家的威风。
除此之外,妾身还备了两株千年人参,芝兰仙草若干,作为副礼。
必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能帮沈相公吊命用。”
杨延嗣揽着曹琳,感慨道:“为夫还未曾开口,琳儿你就帮我打点好了一切。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曹琳娇嗔道:“你以为妾身是个绣花枕头?你以为妾身只会打点家业琐事?你以为只有呼延赤金那个骚浪蹄子能为你冲锋陷阵?”
曹琳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道:“妾身的功夫,可不比呼延赤金弱。”
曹琳会一些拳脚武功,这个杨延嗣知道。
将门出来的女子,从小在习武的气氛中长大,多少都沾染上了一些。
曹琳平日里都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见人,很少显露功夫,所以她的功夫高低,鲜有人知。
只是曹琳扬言自己比呼延赤金还强,这个杨延嗣就有点不信。
呼延赤金马上冲杀的功夫,杨延嗣可是亲眼目睹过的。
不过,如今在曹琳面前,杨延嗣自然不会去拆穿曹琳的谎言。
在明媒正娶的正妻面前,去称赞一个目前还只是外室的女人,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杨延嗣拱了拱手,赞叹道:“娘子虎威,为夫佩服。”
“哼!知道就好。”
“那就帮为夫宽衣,洗漱一番,为夫去见沈师。”
在曹琳伺候下,杨延嗣仔细洗漱了一番,出浴以后,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原先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脏了,以前的旧衣服又穿不上。
从南国带回来的衣服,随着一些物品,还在路上。
现做肯定来不及。
曹琳赶忙去找杨延平讨要了一身。
杨延平的衣服有些大,腰带束紧一点,就瞧不出多少异样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杨延嗣让落叶带着礼,前往沈府。
沈府在御街东侧,距离皇城不远。
杨延嗣以前也曾经到过沈府,因此去沈府的路他很熟悉。
沈府占地面积不大,仅有四十亩左右。
这和沈伦宰辅的位置明显有些不搭。
府邸是当年郭威当政的时候,赐给沈伦的。
后来,不论是柴荣当政,还是赵匡胤当政。
沈伦都没有更换过。
沈府的装饰很简朴,平日里很少有人登门拜访。
今日,却客似云来。
杨延嗣赶到沈府门口的时候,就见到有七八顶轿子停靠在沈府门口。
轿夫、护卫、衙役、家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