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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听你说的意思,就得在那儿等死了呗!”
荆志国再次抬起头来,瞅了瞅陈果。中共满洲省委的决定,他是不能跟陈果说的。从这几天的情况看,应该是省委那边正在对文昌俊的身份进行甄别。荆志国想,即便文昌俊真就是抗日阵营中的人,那要想营救,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在日本宪兵司令部那样戒备森严的地儿,你要是展开营救,日本人给你留下的机会不会有。要是想硬冲,损失会相当巨大不说,基本也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荆志国在陈果从关东军驻奉天宪兵司令部出来的那天就曾预感到,文昌俊是死是活已经不好说了。他的预感是对的,此时的文昌俊已经死了两天了。
日本抓文昌俊就是想让文昌俊死。围绕着咋样让文昌俊死,那日本人可是费了脑筋了。他们要利用文昌俊的死达到他们的多项目的。他们把文昌俊和陈果一并抓进了关东军驻奉天省宪兵司令部的大牢。他们心里明白儿的,这两个人确实是对他们大日本帝国不太友好,有些个敌意,但严格说,这俩人儿还算不上是反满抗日。但这已经足够了!这文昌俊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个臭校长,居然还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还有那个荆志国的老婆,紧跟着蹿跶。好,这回让你们知道知道啥叫日本人!你们就都吃点儿亏吧!那哪是吃点儿亏,是亏大了!陈果算轻的,但也弄得在同事和学生们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文昌俊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因为这,把命送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给足面子()
一上班,荆志国就拿起电话,给覃县警察局长罗永打了过去。那头儿的罗永还是象往常一样,永远是那么一种欢快的语气。
“荆科长,挺好的吧?咋?有事儿吗?”
“罗局长,听咱老家的人说,咱县上要为荆家沟那一带修路?”
“是。这都有几天了。县署专门召开了各村屯的保长会儿,这一半天就要开工了!”
“噢,这是个好事儿啊!”
“好事!这个事儿因为是县署那边儿的事儿,原来也没让咱们跟着参和,这还是昨儿个,县署那边给咱这边儿来了个文儿,要咱做好修路的安全保卫。县署的文儿才到,驻咱县上的关东军守备队又给咱打来了电话,说这修路是为了日满亲善,让咱们县警察局协助他们做好修路的安全保卫。这不纯粹是胡整嘛!一个说让咱做好安全保卫,一个说让咱协助做好安全保卫,咱还真就不知道得听谁的了!”
“噢,那这两家说的也不算错,总归都是一个事儿!”
“荆科长,他们两下儿这么说,那好事都是他们的了!出了事儿却是咱的!”
荆志国在电话这头儿笑了笑。
“罗局长,修路是好事儿。但好事也得好办,别出啥纰漏,别再有人借着修路给你们县局找事儿!”
“找事儿?谁敢!日本人对修路这个事儿老重视了!这时候找事儿可真就是找死了!”
“嗯?咋?”
“没事儿!”
“罗局长,咱给你打电话,有个事儿。”
“说!能办不能办的咱都办!”
“谢谢,谢谢!咱大爷不是荆家沟的保长嘛!你也知道,荆家沟是个大屯子,一长条子,村东边就是山,人口也多。咱大爷就害怕这一修路,别再惹出啥事儿来。有你们县警察局在,这事儿可就有了谱儿了,他也用不着担心了。他原想,最好他们荆家沟自个儿整俩人儿,修路的过程中,沟里沟外地看着点儿,这样不就更把握一点儿嘛!”
那罗永是啥人?一听荆志国说的这话,就知道荆志国要说啥了!
“唉呀!你说的不就是上次过大寿的那老爷子吗?那老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儿!咱知道,咱荆科长的大爷可是咱覃县富甲一方的人物。看啥事儿那叫一个透!咱看老爷子这个想法好,这不是替咱干活儿嘛!那就拜托荆科长跟老爷子说一声儿,日本人那边咱做不了主,县警察局这块儿咱说了算!那么的,荆家沟这块儿修路上的事儿,咱可就都交给老爷子了。当然这是咱跟您说,您呢,也可以这样跟老爷子说,但这个事儿却不能到外头去说,就算是内部掌握!您看行不?荆大科长?”说着,罗永在电话那头儿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行倒是行,只是咱大爷那帮子人就是些个乡下人,张罗这些个事儿恐怕不一定在行,你们县警察局还得给指导指导!”
“行行!这事儿容易!等他们把人张罗齐了,咱县警察局有个专门培训咱自个儿人的地儿,把他们那些个人整俩弄到那儿去训练训练,整个三天五天的,这事儿不就结了!”
“那好,这个事儿可就劳烦罗局长费心了!啧,还有个事儿。这些个人帮着维持个秩序啥的,那就空着两爪儿,那咋维持?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儿。这个事儿呢,咱在奉天这头儿要想整也能整,只是有点儿远,荆家沟是你们县上的地儿,你们县局要是弄起来,好说一些个,也好听一些个。罗局长,这个事儿你得帮着给想想辙!”
“这……”罗永在电话那头儿有些个迟疑。心里划了弧儿!这荆志国不会是让咱替他大爷弄枪吧!这可不是好玩的!到了这会儿,他真有点儿害怕荆志国把那个枪字说出口,真要是说出了口,你是办还是不办!他赶紧说道:
“这事儿也好办。那么地吧,等咱一半天到荆家沟去一趟,见见那老爷子,看看他老人家都是咋想的,都想整点儿啥!”
“这个事儿,咱大爷倒没说啥。咱想,那要是真想帮着做点儿啥事儿,真能保得一方平安,那就得弄枪!”
电话那头的罗永一听荆志国真就把枪这个字说出了口,心中是叫苦不迭!要说这个事儿能不能办?能办!但枪到了啥时那也是管制的,那日本人要是知道了咱在背地儿给一帮子乡下人弄枪,尽管说得好听,是为了帮着咱县警察局维持修路秩序,当然,帮咱县警察局不就是帮日本人嘛!道理上说得通,就怕日本人不认,这是一。再者说,那些个乡下人,谁敢保证他们手里拿着枪去干啥呀!真要是偷点儿啥抢点儿啥还是小事儿,那要是拿着枪跟日本人干上了,那还有咱这个为他们弄枪的人的好嘛!
罗永在电话里害怕荆志国听出他的犹疑,嘴里就一个劲儿地啊啊地答应着。这个事儿,不答应是不行的,电话那头儿的荆志国可是奉天省的特务头子,咱敢不答应吗?他问自个儿。接着就是摇头,不敢,确实不敢!那就只能答应下来再说了!电话那头儿那不等着呢嘛!主意已定,罗永对着电话说道:
“荆科长,你就放心吧!咱早就说过,荆大科长交办的事儿,能办不能办咱都办!要让人家帮着干活儿,没有个应手的家伙儿,那咋干!必须的!”
荆志国刚刚放下电话,省警察厅厅长张昊池就推门进来了。荆志国赶紧站起身来,从自个儿的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张昊天微笑着看着荆志国说道:
“志国,有个好事!汪春的案子有着落了!你太太她们学校的那个校长文昌俊对这个事儿供认不讳,是他组织了一帮子人,在虎头崖拦下了汪春的车,然后一起把汪春的车推下了虎头崖。这帮子人可真是够狠的!”
荆志国一听,立时就呆在了那儿!
“文昌俊招了?”
“招了!你说,谁能想到,那么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中学校长,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这个事儿,要不是文昌俊自个儿招了,真还不大好相信哪!昨儿个,小原次长专门到了咱的办公室,把文昌俊咋样谋划,咋样实施的杀害汪春的实施细节都一一地向咱做了说明,还说到了这帮子杀害汪春的作案动机。”
“他们为啥要杀汪春哪?”
“他说他们是除奸!”张昊池说过了这话就停了下来,眼神儿有点儿幽远地看了看荆志国。“你说这个家伙!他是不是连咱们也想杀呀!”说着就笑了一下。“志国,接下来,关东军方面要把文昌俊谋杀汪春案移交给咱们,由咱们起草结案报告。现在的问题是,涉案的还有四个人没有归案。据文昌俊交待,一个是汪春的秘书钱忠,另三个都是钱忠网罗的匪徒,文昌俊并不认识,都是在谋杀实施前即时参与的。只有抓住了钱忠,才能真正知晓这三个人都是些个啥人,也才能逮着这三个人。志国,接下来,可就看你们特务科的了。要不遗余力地追捕钱忠,进而逮住那三个嫌犯,要确保无一漏网!”
到了这时,那哪还容他说话!
“是!”荆志国把身板儿挺直,答应到。
张昊池瞅着荆志国笑了笑说道:
“志国,你看,在这个事儿上,你太太还跟着受了点儿委屈,你是好样儿的!没事儿一样,该干啥还干啥,一点儿也没受啥影响。这一点,就连小原次长都夸奖你哪!说你真正是大日本关东军的朋友!”张昊池说着还拍了拍荆志国的肩膀。顿了一下子,张昊池说道,“回去跟你太太说文昌俊的事儿时稍微委婉点儿。你太太毕竟跟文昌俊在一起工作过那么多年,一下子可能还不好接受哪!”
“厅长请放心!”
“好好!你琢磨琢磨,起草一个咋样为汪春案收尾,咋样结案的实施方案,拿过来给咱看看。这个案子虽然不是破在咱们手上,但日本人最终让咱们来收口,这可是太给咱们面子了,把面子给足了!这个口儿一定要收好,要不然,可就说不过去了!”
“是!”荆志国再一次把自个儿的身板儿挺得溜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作把戏()
“抓紧着点儿!”张昊池微笑着看了看荆志国,说着就转身朝门口走去。荆志国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外。
荆志国始终没有把想问一下文昌俊现在是死是活的话说出口。荆志国想,张昊池刚才说,让他回家跟陈果说这个事儿时委婉点儿,这等于告诉他把这个事儿向陈果通报一声。不管张昊池让不让把这事儿跟陈果说,荆志国回家那都是要说的。这是肯定的。现在的问题是,陈果要是问起文昌俊是死是活,这还真就没法儿回答了。
送走了张昊池,荆志国坐下来。张昊池让他起草一个咋样为汪春案收尾和咋样结案的实施方案,现在手里啥材料也没有,咋起草?刚才,张昊池并没有说,这一应相关材料都在哪里,也没说让荆志国找谁去要。以往的惯例是,张昊池在一定的时间里指定个人把这相关的材料啥的送过来。张昊池不说,他也不问。
在没有看到这些个相关材料之前,荆志国很难对日本人破的这个汪春案能有啥自个儿的想法。但荆志国觉得,张昊池所说的汪春案告破,有点儿不太象是真的。如果说文昌俊真就是杀害汪春的真凶,那陈果真的就能逃脱干系吗?陈果跟这个事儿真就一丝瓜葛也没有?如果陈果真跟这个案子有关系,日本人和张昊池决不会因为陈果是他荆志国的夫人就放陈果一马的。日本人把陈果和文昌俊一块儿抓去了宪兵司令部,却只是简单地问了问陈果,就把陈果放了回来,而且据陈果回家后同他述说的情况,陈果为了不牵涉他人,说的并不就是真话,可日本人真就象个傻子一样,居然就把陈果给放了。陈果亲眼看到日本人是咋样对待文昌俊的,只是动刑,一句话也没问。当然这是当着陈果的面儿,陈果只是一走一过。荆志国不解,日本人单单依据文昌俊的供词就说汪春的案子已经告破了吗?文昌俊真就招了吗?文昌俊说出的都是些个啥呢?汪春案的物证他们日本人掌握着的应该说就只有停放在东甸县警察局的汪春那辆车的残骸,人证就是文昌俊了。就这就能说这个案子就已经告破了吗?笑话!石垒从河山县回来的时候,曾经说过钱忠亲眼见到了汪春被害的整个过程,按照钱忠叙述的情况看,这个案子是日本人所为。是钱忠编造了汪春被害案的过程和细节,还是日本人故意找人顶罪,同时嫁祸敌对力量,栽赃陷害?
荆志国在陈果被放回来之后,就预感到,日本人这么做,会使陈果在她们学校的处境非常困难。现在看到,这个事儿还真就不是简单的处境困难的事儿了。在时下这满洲国,人们都知道这日满亲善是咋回事儿,这满洲国是咋回事儿,只是恨在心里,敢恨却不敢言,当然有谁要是敢言了,那也就是死路一条!按理说,假如文昌俊没有其他背景的话,他还真就不一定敢言,顶多也就是在情绪上有些个抵触,难道这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此时,一种想法开始在荆志国的内心升腾。日本人这么做,是经过认真谋划的。从一开始抓文昌俊和陈果就已经安排好了捉和放的整个过程,甚至每个细节。日本人这样做,本意很可能是既对反满抗日力量的一种震慑,也是一种反间计,还很有可能包含着拉拢控制荆志国的意图。日本人把文昌俊折磨得够呛,文昌俊是不是还在人世已然不知,而陈果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人们决不会简单地以为经过日本人审查,文昌俊是反满抗日分子,而陈果没事儿,是抓错了。人们会认为,是陈果出卖了文昌俊,陈果到了日本宪兵司令部是招了才被放出来的。在人们的眼里,荆志国本就是奉天的特务头子,陈果再来这么一下子,那咱这一家儿成了啥啦?这样一来,人们不说对咱们这一家子恨之入骨也差不多了,陈果弄不好会有性命之虞!在这种情势下,陈果要真就有个三长两短,你还真就弄不清是啥人所为,日本人这么做可真是够毒的!
荆志国心里明白白儿的。日本人对外说已经破了汪春的案子,内地里他们决不会放弃对汪春案子的侦破,他们还要省警察厅做好案子的下步侦破抓人的活儿,做好结案的事儿,他们说的钱忠的事儿倒是真的,但他们说的啥还有参与此案的三个人没有归案,这恐怕就是莫须有的事儿吧!日本人这么做实际上就是害怕他们省警察厅侦查出案子真相,是对他们自个儿所做下的案子是不是还能保得住秘密产生了怀疑。日本人这样做就为案子的侦破走向和最终结案定出了调子。真凶都已经查出来了,你们就把下面的事儿办好就得了!有点儿象是做贼心虚,恶人先告状那么个意思。这日本人也太下作了!想到这里,把个荆志国恨得是牙痒痒!
就在这同一天的头半晌儿,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的机关长王儒指令他们机关驻河山县的特务机构协调驻河山县的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突袭搜查了位于河山城正街的迎宾楼。
自打那天发生了一伙子人在河山正街迎宾楼门前开了枪的事儿之后,河山县警察局局长田胜左知道,一时半会儿,在正街上开枪的那伙子人不会再到这正街上来了。为啥?他咋知道呢?这倒不是他田胜左神通广大,而是根据事理的走向所做出的一种判断。那一天,那枪一响,院子里冲出了一伙子蹲伏的县警察局特务股的人,日本关东军守备队的人跟着就到了,那伙子人那天能够逃得了,已经是万幸了!那伙子人那也不是傻子,知道有了这一回,那正街的戒备肯定是会更进一步加强,他们还会再来嘛!这样想来,田胜左觉得,既然一时半会儿那伙子人不会再来,那些个想打钱忠姑姑主意的人,势必也知道了这正街发生的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采取啥招子。咱县警察局特务股的那帮子人也没有必要再在那迎宾楼里糗着了!田胜左让特务股把他们自个儿那些个人全部从迎宾楼撤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