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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毕业了,说啥也不能再让他念了!咱这公母俩儿起五更爬半夜的,他念那么多书干啥,下来帮着干点儿活儿得了!
小叫花子中学毕业,那可是高文化程度,是知识分子了!县警察局一看,尽管长样儿差点儿,但看上去还算端庄,真就把小叫花子给招了去!到县警察局上班儿的头天晚上,小叫花子跪在了老黄两口子面前,正式改口,就叫老黄两口子爹妈了!小叫花子说,从今儿个往后,咱就是爹妈的儿子。咱原来姓庞,名字叫大宝,大宝咱还叫着,但姓咱要改作姓黄,姓咱爹的姓!老黄两口子听在耳朵里,高兴在心里,欢喜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黄大宝有文化,人也干练,在东甸县警察局干得实在欢实,深受好评,很快就被提拔做了副股长。日本人来了,黄大宝的路子没有受堵,反而更顺畅了,竟然当上了股长,而且是特务股股长!老黄两口子一看自个儿的儿子路走得平整,上升得也快,起初心里非常得意,但当他们听说儿子这个股长是特务股股长,心里就是咯噔一声!特务股股长?那不就是特务头儿吗?好人谁干这个!但也没招儿,儿子当官的趋势是上升的,这不就是好事儿嘛!再说,尽管,这黄大宝真就跟亲生儿子一样儿,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咱这做老的,那还能说啥!
是不能说啥。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这个儿子并不就是中国人的特务,而是日本人的特务!
东甸县警察局的人都知道黄大宝的绰号叫拳头。这个绰号是根据他的长样儿叫出来的。实际上,他的这个绰号也是他在日本特务机关里备案的代号。拳头这个绰号,是凡认识黄大宝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可是他在日本特务机关里的拳头代号却只有王儒一个人知道。
黄大宝除了这个代号有些个特殊之外,他还有一样是特殊的,就是他也是一个忍者。黄大宝是同王娟娥和王娟秀同一个批次受到招募的,一前一后到了中国。他们得到的指令是相同的,那就是潜伏,天皇需要的时候,为天皇献上自个儿的一切。黄大宝得到的具体指令是成为中国东部边陲一个城市的一户市民家的儿子。碰巧,东甸县警察局招人,黄大宝得以成为东甸县警察局的一名警察,接着又成为了特务股的股长。黄大宝的潜伏曾经得到关东军特务机构的嘉奖,这个嘉奖,当然,除了关东军军部高层和王儒知道外,再就没有任啥人知道。也没有必要让啥人知道,效忠大曰本关东军,效忠大日本帝国,效忠天皇,那还需要啥人知道!
第一百零九章 重见救命人()
黄大宝面对着一堆中草药发呆,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那张包药的草纸上有啥说道儿,急把那张草纸拿到手里,左看右看,并不见有啥异样。草药上没啥说道儿,包药的草纸上也没啥说道儿,剩下的也就只有那装药的袋子了。在同那从荆志国家出来的人打斗的时候,曾经扯坏了那人拎着的布袋子,同时也扬了一地的药,那个布袋子里面原来装着的应该是还有一包的!只不过是当时就扯碎了!想到这儿,黄大宝就突地站起身,从自个儿租住的那间民房里出来,再次奔向刚才他与那人打斗的地儿。黑灯瞎火地找,撒了一地的药还在,但却不见了那包装草纸和那破布袋子,再满地找!找着了,草纸就在路边儿。很快,那破布袋子也找着了!一并带回住处。这回可是除了那撒在地上的中草药,所有的物件就都在这儿了!再反来复去地看,不论是布袋子还是包装纸,上面确实是啥也没有。没有也得留着,那万兴上面有啥一时看不出来的呢!包装纸上要是有一时看不见的字儿啥的呢!他把那包装纸和那破布袋子叠起收好,坐下来琢磨。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儿,黄大宝觉得,按照任东的命令,自个儿想要的东西决不会在这袋子里和这两包中草药里。这些个东西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荆志国如果真是把那个从汪春车的残骸上抠下来的东西交给了那个人,东西也应该在那人的身上,那人决不会把那东西就那样放在袋子里或草药里明晃晃地拎着。但黄大宝分析,在这个时候,荆志国肯定不会将那个黑黢黢的东西交给啥人,那东西放在他那儿比放在谁那儿都安全。今儿个晚上发生的一应事儿,虽然在这破布袋子上和这包装纸上没发现啥,但也并不是任啥可疑处也没有。那取药人为啥不正常走门,而是自个儿翻墙跃到荆志国家的院子里?更主要的是,那人身上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功夫,这真要是比划起来,自个儿要胜他也是很难。荆志国是奉天的大特务头子,他结交的人中有这样的人,按理说也不足为怪,但怪在荆志国一家人在送这取药人出来时,三个人啥也不说,只说是,大哥慢走,这样一来,外人听上去很难分辨这来人的身份,以及这人与荆志国一家的关系。这人看上去应该不是奉天本地人。黄大宝判定,这人来取药就是个幌子,药丢与不丢,都不会对这来人产生啥影响,很可能,这人来荆志国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要办的事儿已经办完了。这样想来,黄大宝就觉得,那人既然事儿已经办完了,他就没有必要再在奉天逗留。如果现在就整些个人去奉天火车站等地儿候着行不行呢?黄大宝觉得,也不是不行,但却不一定能收到啥预想的效果。因为刚才,在昏暗的街灯下,他躲在暗处,只是看到了一个瘦瘦的中等偏上身材的人,别的一概没能看清,那你上哪儿抓谁去!再说,你就抓着了又能咋的?人家到亲戚或者朋友家来取药,你能说人啥!想到了这些个,黄大宝就是一阵摇头。别的暂时就别想了,还是把刚才的情况向大佐和任东报告吧,这个事儿对哪一方不报告也不行!咱在这儿呆了也有些个日子了,总不能啥发现也没有吧!但这破布袋子和这包装纸就不能交给任东,只能交给大佐了!
送走了白果,陈果回到楼上自个儿的卧房,坐在床前的沙发上,陷入了沉思。荆志国在白果未到之前,就跟她说过,来的这个人姓白,叫白果,是大爷让他来取药的,大爷两腿的风湿毛病总也不见好。这个人姓白,那就没啥说的了,姓啥,那不是自个儿能选择的,那要是另改自个儿的姓氏也不是不可以,但你的本家姓氏可还是摆在那儿的!有趣儿的是他的名字,单字一个果字,跟咱的名儿是一个字儿!这不用说,就是巧合而已,但咱确实在哪儿,在啥地儿见过这个人!这是肯定的!陈果对这个事儿确信不疑!睡觉是睡不着了,索性下了楼。荆志国并没在楼下。陈果有些个奇怪,她在楼上时,并没有听到荆志国上楼。她又打开房门,朝院子里撒目了一圈儿,也不见荆志国的踪影。难道这一会儿的功夫,荆志国出去啦?那咋也不说一声呢?陈果知道荆志国干着的那个活儿都是些个诡秘的事儿,见怪不怪,等着吧!她正这样想着,已经听到了荆志国在院子里的声音。回来了!
“你这一天神神叨叨地,都干啥呢!吓人巴啦的!”
“没干啥。咱怕大哥出事儿,出去瞅瞅。”
“没事儿吧?”
“没事儿!”
“你这个大哥是哪儿人?”
“咋?你咋问出这话来了呢?头前不是跟你说过,是大爷让他来的嘛!”荆志国奇怪地看着陈果。
“他不是你们荆家沟人吧!”
“诶?你咋知道?”
“咱咋就不知道?”
荆志国一听陈果说出这话,就愈发惊奇地看着陈果。
“这个人咱见过。”陈果说。
“见过?你在哪儿见过?”
荆志国努力回想,他可是上次回荆家沟才见到的这个白果的,陈果上次并没有跟他一起回去,她不可能在荆家沟见过白果。
“在哪儿见过,咱可是想不起来了。你说说他是哪儿人,或许咱能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这个人,咱听大爷和志义大哥他们说,好象是茨沟的。”
“茨沟?”
“啊,茨沟是离咱荆家沟有二十来里地的那么个屯子。”
这回轮到陈果惊奇了。
“诶?那他咋跟你们荆家沟扯上的呢?沾了亲戚?”
“唉呀!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说说,说说!咋回事儿?”陈果一听,来了精神。
“说啥说!都半夜了!”荆志国还是那句老话。
“半夜就半夜!你能睡得着吗?”
也是。接着,荆志国就把自个儿咋样让胡子绑了票儿,以及最近这一段荆家沟发生的事儿一骨脑儿都讲给了陈果听。最后说道:
“前一段儿,咱大爷和志义大哥还怀疑这人是胡子哪!”说到这儿,荆志国就又把刚才发生在大街上的事儿说给陈果听。荆志国说,“从刚才的情况看,这白果可不是一般人哪!”荆志国在那边儿自顾自地讲着,讲着讲着,就发觉陈果怔怔地看着他,那眼神儿着实奇特,就有些个纳闷儿,停了下来。“诶诶!你是不是困了?”荆志国问。
“没有没有!咱都听入迷了”陈果好象从睡梦中刚刚醒来,笑了笑。“接着说,接着说!”
“说完了,没有了!”
“你看你!诶,荆志国,你知不知道,这白果到没到过北京?”
“北京?不会吧!咋?你在北京见过他?”
陈果没有说话,把嘴绷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啥时?”
陈果随荆志国从北京来到奉天,那还是同大帅乘一班火车过来的,就是那回,大帅把命送了!所幸荆志国只受了点儿轻伤,她却安然无恙。从那以后的这几年,世道正是乱糟的时候,陈果是一次也没有回过北京。这样想来,陈果要是在北京见过这个白果,那也应该是在几年以前了。可陈果接下来说出的话,真真儿就是让荆志国大吃一惊!陈果说道:
“这事儿说起来,也得有二十多年了!”
第一百一十章 真就是胡子()
“那是咱才十来岁时候的事了。那一回,咱爹一个的同僚过世,正赶上爹那一阵子不在北京,就让咱家的管家周叔去代他为那同僚送葬,咱当时还小,就觉得这个事儿新鲜,能挺有意思,就也要跟着去。咱妈开始时不同意,说给死人送葬你个小孩儿去干啥!禁不住咱闹,妈后来就同意了。告诉咱,你可要听周叔的话,不许乱跑。咱就记得,那天的人可多了去了,那棺材出奇地大。出了北京城的西门儿,刚走出去有二里多地,就有一伙子拿着枪的人从后面追了上来,开了枪,那子弹嗖嗖地。结果,那同僚并没有真死,一下子就从那棺材里跳了出来,送葬的人当中有好些个人都是他的同伙,也都带着枪,两下就打起来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躺倒了好几个,周叔也被子弹打中,躺倒在地上。咱直愣愣地挺在那儿,一时就有些个懵了,都不知道躲了!这时,从后面追上来的那些个人也不管谁是谁了,看着谁打谁,都红了眼,胡乱向人射击。一个家伙竟把枪对准了咱!想来,那家伙把枪顺过来对着咱时,可能看见咱还是个孩子,就犹疑了一下子,没有开火。那要是开了火,那你可就看不着咱了。正在这时,就见从旁边蹿过一个人来,几步就到了那家伙的旁侧,飞起身来,一脚就把那家伙踹倒了!咱就瞅见,踹他的那个人动作那也太快了,几乎是手脚并用,顺手还把那家伙的枪夺了去。因为咱正站在那要开枪的人的对过,那人和踹倒他的人咱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踹人的人可能也看清咱了,但记不记得咱就不知道了。咱当时因为小,吓得够呛,但咱就是觉得,当时就听得嗵地一声,那踹人的人飞起来,那情景真的是非常壮观!”陈果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瞅了瞅荆志国,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场面,踹人的那个人的相貌,咱到现在也记得真真儿的。刚才一见到白大哥,咱就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为啥当时只觉得是见过,却没有想起来,大概是时间太久了,也是过了这么二十来年,那人相貌多少有些个变化。但尽管有了变化,咱还是认得出来的,他就是当年踹倒那要射击咱的人,是他救了咱。”
荆志国这时候想着的事儿那可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想着的事儿。荆志国想,这可真就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陈果讲着的这些个事儿,这要再跟荆家沟发生的那些个事儿连起来,真就是传奇故事!陈果说的看着的如果属实的话,这事可就真地是有意思了!这白果当时到北京去干啥?那个时候,就他一个普通农民,假如,白果真就是茨沟的一个农民的话,他咋会有那样一身的本事儿?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荆志国听了陈果的一席话,脑海里有一条线把好多故事串到了一起,那就是这好多故事中,都是有个人飞起踹人或者是踹倒牲口的情节。荆志国知道,江湖上一直流传着南拳北腿的说法儿,但那说的是武林流派,那跟这儿也不挨着啊!但不管挨着不挨着,这一应事儿真就可能是一个人所为,这样想来,这白果真就可能是胡子!荆志国想,从刚才的情景看,白果并没有认出陈果来,这大概是由于,陈果当时还是个小姑娘,女大十八变,白果没有认出陈果也是正常的。就陈果讲的当年的那个场合,白果是不是认真看了陈果都不一定,也有可能只是看见一个小姑娘正站在枪口下。
“你没有看错?”荆志国问。
“不会看错。”陈果摇了摇头。
“那要是这样说来,这白大哥真就可能是胡子了。你这一说,咱倒是想起,这白果的肥瘦跟个子高矮真就跟当年绑咱的那个瘦条胡子相近。”荆志国有点儿若有所思似地说。
“听你讲的过去的事儿,你和志义大哥不是在胡子那儿呆了十来天呢嘛,白大哥要是胡子,你也应该见过他呀!他总不能十来天都捂着个脸吧!”
“不是。那十来天,踹倒那驾辕马的那个瘦条胡子根本就没出现过。只是送咱到茨沟那破庙却是那个瘦条胡子送的,刚才在咱这儿,咱同那白大哥近身坐着,咱的感觉,这白果真就可能是当年那胡子!”
荆志国说到这儿,俩人可就都不吱声了。好久,陈果看着荆志国说道:
“这白大哥看上去也不象是坏人。这可咋整?”
“看上去是不大象坏人。但人这个事儿从相貌上看是很难断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
俩人又沉默了好一阵子。陈果忽然说道:
“荆志国,咱听说,这一两天,教育厅可能要给咱们学校派来一个新校长了。那文昌俊的事儿,就一点儿招儿也没有了吗?这一天这事儿,这都啥时是头儿啊!”
荆志国听到陈果忽然说起这事儿,就抬头瞅了一眼陈果,还是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荆志国说道:
“陈果,在学校要少说话,把你自个儿的事儿做好就行了!这个时候,你还没看着,那日本人就跟疯了似的。你可千万要小心!现在你就是没有事儿,那日本人还要找你的事儿,别说你再有啥事儿!文昌俊的事儿,日本人捂得很严,就是到了今儿个,人家也没跟咱厅里打招呼。日本人不打招呼,咱省厅也不好过问。看样子,文昌俊很难逃过这一劫。”
陈果坐在那儿,不再言语,先是面容上有些个凄憷,接着又有些个愤怒。
“那,听你说的意思,就得在那儿等死了呗!”
荆志国再次抬起头来,瞅了瞅陈果。中共满洲省委的决定,他是不能跟陈果说的。从这几天的情况看,应该是省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