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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起来。现在看来,汪春已经跟日本人搅和到了一块儿,这是确定无疑的了。这个发现真真让他是叫苦不迭!这得咋办才好?这个发现着实惊人!钱忠现在有点儿弄不明白的是,汪春跟日本人搅和到了一块儿是因为受了日本人的胁迫,还是汪春本就是日本人一伙儿的?
汪春对钱忠不薄。钱忠想,自个儿在东北军的时候就得到了汪春的重用,从一个副班长直接提拔到副排长,汪春到了地方上,又是汪春把自个儿带在了身边。尽管汪春确实需要身边得有这么个人,但汪春能想到自个儿,让自个儿一直跟着他,这也就是对自个儿有知遇之恩了。眼下,需要他做出决断!这两天,汪春陪着的人那肯定就是日本人了,可那龙王岭脚下的林子中隐藏着的又是啥人呢?如果是日本人,那就更奇了!汪春已经同日本人搅和到了一块儿,那日本人还监视汪春,这是为啥呀?钱忠想,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是日本人对汪春已经不够信任,这样一来,弄不好,汪春就要有性命之忧!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汪春真就是同日本人一伙儿,而那林子中隐藏着的又不是日本人,而是一些个啥除奸队之类,那汪春就更要有性命之忧!眼下,汪春可就是凶多吉少了!咋办呢?汪春对咱有知遇之恩,咱又是汪春秘书,咱能眼瞅着不管吗?可是管,咱管得了吗?思虑再三,钱忠觉得,不论管得了管不了,自个儿都不能等闲视之!
第二天头晌儿,钱忠在县署自个儿的办公室给县警察局长任东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儿响了半天,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下半晌儿,钱忠到县警察局去了一趟,直接见了任东。说,汪春县长以前在河山县当县长时的几个朋友过来看东甸山,昨儿个那几个朋友已经送走了。汪县长自个儿回关东州老家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又说,自个儿随汪县长到东甸来,这都一年多了,也没回家看看,想趁着汪县长不在,县公署也没啥太多的事儿,也回河山县看看自个儿的姑姑。任东倒是挺开通,立马就答应了。说,行啊!钱秘书,这一年多你也没回趟家啊?真是够样儿!行!那你就回去吧!到了家,替咱给老人带个好!
不知道内情的人冷不丁听上去会觉得奇怪,县长的秘书回老家探亲,这咋还得跟县警察局长请假?严格说,钱忠这不叫请假,而是报告行踪。汪春刚到东甸县当县长的时候,日本关东军驻东甸县守备联队就下了命令,县警察局局长任东要确保县长汪春的生命安全。任东告诉钱忠,你是县长秘书,不管汪县长到哪儿,你都得及时向县警察局报告情况!
有一点,钱忠只能深深地藏在自个儿的心里,那就是监视汪春,要注意汪春的一举一动!这不仅是关东军驻东甸县守备联队的命令,也是国民党情报组织蓝衣社的指令。钱忠是国民党情报组织蓝衣社的成员。这多重身份在汪春这个事儿上着实让钱忠为难。当然,钱忠那是分得明白的,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现在看来,之所以蓝衣社让他监视汪春的一举一动,说不定组织上层已经知道了汪春同日本人勾搭到了一块儿!
既然任东同意钱忠回河山县探亲,这个事儿就好办了。那还探啥亲!县署的车也不用还了,他要趁着夜色独闯龙王岭!
他把自个儿的行头儿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枪,子弹,短刀,一个黑头套儿。他还想着给汽车加足了油,在自个儿的房门上贴了一张纸条,说明自个儿回家探亲,三五天即回。夜色降临,钱忠也起程了!
这回,他有了经验啦!一过虎头山,他就让车慢下来,几乎是一点儿一点儿地向龙王岭前进。左道弯儿,右道弯儿!他看到前面路上有一点淡淡的亮光,在那亮光的光晕中,好象是一辆车停在了路边。越来越近,钱忠的车很快就到了跟前。钱忠看清了,是一辆日本关东军的军用卡车,抛锚了!到了近前,钱忠从车窗的纱帘缝隙处向外望出去,看到那卡车的发动机仓盖朝上开着,一个人埋着头一手拿着一只手电筒,一只手正在仓里鼓捣着啥。钱忠有些个警觉,但他并没有停车,慢慢地从那辆抛了锚的卡车旁边儿开了过去。
车很快就到了虎头山与龙王岭之间,他没有把车继续向前开,找了个草木茂密的地儿,把车藏在了里面。然后,他顺着山路徒步向龙王岭脚下的那处院落走过去。根据以往经验,他知道,汪春不会在那处院落住两天的,这天夜里,汪春一定会自个儿驾车往东甸赶回去。
夜慢慢地深了。
钱忠到了龙王岭脚下,他隐身在既能看到那处院落,又能看到离那处院落不远的那片小树林,还不至于近到被院落里或被那隐藏在车里的人发现的地儿。到了这时,他真就是希望头天晚上藏在树林里的那辆轿车还藏在那里!他伏下身来,细细地向四周张望观察。四周静静的,只有很远处的龙王庙镇偶尔有鸡犬之声隐隐地从西南方向传过来。
昨儿个看见的那辆灰白色的轿车真真儿就还藏在那片树林里!
第九十二章 目击证人()
夜深人静,仲秋的山间秋风习习。为了保持头脑的清醒,钱忠并没有在草丛中坐下来,而是一直蹲在隐蔽处,蹲得累了,就趴在草丛中。
这时,他预感到的事儿发生了。
远处那座院落对开的黑漆大门无声地打开了,接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几乎是悄无声息地从里面开了出来,慢慢地,好象是怕惊动了这世上的任啥事物。车出了大门,很快就加了速,几乎是冲过那院门前的砂石路,上了由西南通向虎头山的山路,从隐伏着的钱忠身后不远处冲了过去。钱忠没有动,扭过头,一直目送那车消失在了暗夜里。待他回过头来,那院落的黑漆大门已经合上了。钱忠仍然没有动,他还在等待。就在这时,他再次等到了他所等待着的事儿。隐藏在远处树林中的灰白色的轿车启动了,接着,那车悄悄地从树林中驶出来,上了山路。几乎与此同时,那远处的院落传来了一声声骇人心魄的犬吠声,那声音在深夜的旷野中是那样低沉而有力,似乎震动了沉睡着的大地。
远处的车在犬吠声中突然加速,飞一样地向前冲去,一晃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钱忠不再等待,迅速地起身,飞快地向自个儿车的隐藏处跑过去,迅速地上车,迅速地启动,尾随而去。
几分种后,钱忠看到了前方一辆车的灯光在轻快地向前移动。为了不引起那辆车上的人的注意,钱忠放慢了车速,关掉了车前大灯,只开着车前灯。钱忠判断,走在他前面的应该就是汪春的车,因为那辆车并没有在黑暗中散发出那种灰白色。他有些个奇怪,那辆灰白色的轿车分明已经不知去向。钱忠想,应该是那辆车超过了汪春的车,跑到前面去了。山路弯弯,左转右转。就在这时,钱忠看到前面的车明显地慢了下来,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虎头山上方那高高地向虎头沟上方悬伸出去的虎头。虎头山到了!汪春的车已经接近了虎头山的空腹处。也就是在这时,钱忠看到了那悬伸出去的虎头下方的虎头崖崖口处,有两辆车在慢慢地向虎头崖上开过去。两辆车一前一后,相隔很近,都亮着微弱的车灯,速度是那样地缓慢,好象是前面的车拽着后面的车。走在前面的是辆小车,浑身泛着灰白的光,走在后面的是辆卡车。钱忠的脑海里蓦然出现了他过来时在路上遇到的那辆日本关东军的卡车,那隐藏在树林中的灰白色的轿车。钱忠吃了一惊,他放慢了车速,远远地跟在汪春的车的后面。这时,走在前面的那两辆车已经进入了虎头崖口。钱忠看到,汪春的车紧跟着也进入了虎头崖。唉呀!钱忠差点儿喊出声儿来!他意识到,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掣。
钱忠远远地看到,汪春的车就在进入虎头崖的当口,加快了速度,好象是要从他前面的那两辆车旁超过去。可就在他的车到达后面那辆卡车的左侧之时,前面那辆轿车好象扭了一下子,前后两辆车几乎同时开启了车前大灯,一下子就把汪春的车罩在了强烈的灯光里。汪春的车似乎象人一样愣了一下子,刹了车,停住了!可旁边那两辆车却并没有停住,那辆卡车猛地扭了一下车头,向汪春的车拱了过去。在灯光里,钱忠看见那卡车的车头上好象绑着啥东西,鼓鼓囊囊地向汪春已经停住了的车贴上去。旷野里响彻着汽车加大马力发出的轰鸣声。汪春的车不断地在那辆卡车的拱动下向虎头崖的边缘蹭过去,颤抖着,很快,一顿一顿地被推到了崖边,接着就从崖上翻了下去!钱忠仿佛听到了汪春在随着车翻下虎头崖时的一声惊恐无比的叫喊。一会儿,从虎头崖下传来了汽车爆炸发出的巨大声响。
钱忠愣在了那里,仿佛停止了呼吸!他迅速清醒过来,意识到但已顾不上自身的危险,迅速地给车熄火,从车里走出来,沿着山路,慢慢地向虎头崖靠过去。他要看看,那崖上的到底都是些个啥人!
就在距那两辆车三四十米的样子,钱忠停了下来,隐身在一片草丛中。钱忠看到,从那两辆车上走下来四个人,都穿着当地百姓的服装。那四个人站在虎头崖边缘向崖下看了一会儿,哇哩哇啦地交谈了几句,然后上车,把车向东甸县城的方向开走了。
很久,钱忠慢慢地从藏身的地儿站起来,走向了自个儿车。他把车向东甸方向开过去,到了虎头沟的入口处,他把车停在沟口不远处的树林子里,自个儿摸着黑儿,向虎头沟下走了过去。
远远地,钱忠就看见了汪春那还在燃烧着的车。心里明知道,汪春没的活了,但钱忠还是下到了沟底,来到了汪春那从虎头崖上直摔下来的车的残骸不远处。汪春的车从虎头崖上摔下来,翻滚到沟底,右侧前头先着了地儿,接着就整个侧躺在了沟底。这时,轮胎和车里面的一堆东西还在燃烧。本就是黑夜,又是在沟底,除了黑暗就是火光,但钱忠还是看到了车里那正在燃烧着的汪春的尸体。一股刺鼻的气味强烈冲撞着钱忠的鼻腔,钱忠倒退了几步,停了停,反身向虎头沟口走回去。
钱忠的眼里几乎涌出了泪水。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如果汪春真就是同日本人搅和到了一块儿,日本人对他仍痛下杀手,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汪春在啥地儿上与日本人发生了龃龉,或者是知悉了日本人本不想让他知悉的事儿,促使日本人动了杀机。但从日本人杀死汪春的整个过程来看,谋划周密,整个行动操作极其专业,不应该是宪兵所为,而应该是职业特工操手。这一应过程的设计者,也应该是对汪春的行走坐卧非常熟悉。杀害汪春应该不是一时陡起杀心,而应该是酝酿很久的事儿了!
到了这会儿,钱忠忽然意识到,之所以在汪春带着那几个人看山之前,汪春就吩咐他不要跟着了,让他回了东甸,这到底是日本人的主意,还是汪春已经预感到自个儿已经大难临头?杀死汪春跟这两天那几个日本人到东甸来看山有关吗?如果说有,那也绝不会是全部。钱忠想起了河山县火烧胡子的事儿发生前,汪春对他有意无意说出的话,是他听了汪春说出的话,才向那帮子胡子透露了消息,但即便那样,那帮子胡子也没能逃过那一劫。钱忠想到了龙王岭脚下的那个院落。汪春时常光顾那个院落,那个院落可是在汪春到这东甸县来当县长以后才建起来的。钱忠推测,这院子里住着的应该是一个女人。钱忠的脑海里有点儿乱了起来。
钱忠不明白,日本人到这东甸山转了两天,到底是要干啥?钱忠知道,日本人占了东三省,当然是为了谋得好处。从现在的情况看,不说是得啥抢啥也差不多了。但东甸山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看山观景的地儿,有啥可抢的呢?咋?这山你也能搬走不成!钱忠想到,山搬不走,莫不是日本人以为这山里面埋着啥宝物?眼下这满洲国不都是你们日本人说了算吗?那你要觉得这山里面有啥宝物,你就直截了当地打开来看看不就结了,还用那么偷偷摸摸地吗?何必呢!明抢不就得了!咱奉天南边那些个县,东边那些个县,啥铁呀煤呀,你们不都是得啥拿啥吗?看来,这个事儿不会是那么简单。
那,日本人到底是要干啥呢?
第九十三章 巨大阴谋()
钱忠详详细细地把汪春咋样为日本人所杀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当然,他是国民党情报组织蓝衣社的人这事儿,那是不能说的。一屋子人听完,一时竟没有一个说话的。
“这日本人可真是够毒的!这无缘无故地凭啥杀人家汪县长啊?”过了好一阵,韩老六先开了口。
“还啥无缘无故!人家连你的家都占了,那还用啥有缘有故!”
“就别说汪县长了!你就说钱秘书,那他做了啥了?你把人家姑姑整到警察局里去!”
“这他妈的不把日本人整走,谁的日子也别想安生!”
众人七嘴八舌,个个气得够呛。气得够呛又能咋?
因为想好好地整一顿儿,所以这晌午饭和晚饭就合成了一顿儿。下半晌儿也就三点来钟的时候,平明把饭菜做得,酒也烫好了,一屋子的人就喝上了。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八点多钟。
石垒当着众人的面儿对万仓说道:
“仓子,咱哥俩儿和这几个兄弟搅和到了一块儿,这也是有缘。以后,咱再到河山来跑生意,可就有朋友了。咱琢磨,明儿个,就咱一个人儿回去得了,你还是留在这儿,跟这几个兄弟在一块儿闹闹,隔个一天半天的,你就再去看看咱们要见的那掌柜的回来没,盯着点儿。那掌柜的要是回来了,见见,生意上的事儿,你就先跟他谈谈,咱三俩天儿也就回来了。”石垒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了看众人说,“咱哥俩儿到河山这儿也有些个日子了,得回去跟咱那掌柜的说一声。咱三两天就回来。但有个事儿,咱得给哥儿几个提个醒儿。咱们在这城里一闹,恐怕那警察局不会轻易就放过咱们,况且,这城里日本人扎堆儿,那要是知道咱哥儿几个窝在这儿,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救不出钱大姑不说,咱哥儿几个也会不得安生。咱倒是有个主意,哥儿几个看行还是不行。”
本来就喝得有点儿兴奋,这几个人就全都把耳朵支楞了起来听着。
韩老六说道:
“那还有啥行不行!俺哥儿几个的事儿还不是俺哥儿几个自个儿说了算,你就尽管说!”
“事儿是这样。咱哥儿几个凑到了一块,眼下就说让咱分开,咱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这是一。二是咱要是就这样散了,那也不仗义,钱大姑还在警察局手里。”
众人点头。
“咱看,不如咱哥儿几个有点儿长远打算,一块干点儿事儿,做点儿生意啥的,不是挺好嘛!当然这是后话。眼前,咱得先琢磨着咋把钱大姑从警察局那帮子犊子手里整出来!”
几个人又是点头。
“但咱们这六七个人都在这窝着不行。这城里人多眼杂,咱担心天儿一长,会惹来麻烦,不如另找个稳当点儿的地儿,咱哥儿几个也好从长计议。”
石垒的话音刚刚落地儿,那韩老六就说话了:
“嗐!俺还正想说呢!人家平明兄弟是县署的职员,每天还得到县署去点卯,时间一长,恐怕不行。俺这么说,不是说平明兄弟烦俺们。俺看,不如到俺家去。俺家就俺一个人儿,哥儿几个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