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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过去哪?王娟秀觉得,这种可能性有,但不大。
王娟娥身上并没有枪伤。王娟秀据此推断,袭击姐姐王娟娥的人应该是并没有开枪,这样一来,开了枪的人也就只有姐姐王娟娥啦!
王娟秀忽然想到,在这一应的事儿中,并不曾有人提及姐姐王娟娥的配枪之事,也就是说,王娟娥的枪现在何处?是被袭击者缴去了吗?
从宰岂情报说到的情况看,应该是案发前,入夜时间不长的时候,从荆家沟东山工程上下来的宰岂率先发现有人在荆家沟的荆志义家附近活动,就跟了上去,姐姐王娟娥发现了宰岂和另一个人,于是也跟了上去。到了茨沟东边儿的桑树林,宰岂发现跟丢了人,就在往回返还没有走出多远的时候,却听到那桑树林里响了枪了!待宰岂返回到桑树林西侧的案发现场时,他看到的只有倒在地上的姐姐王娟娥。
这样一来,姐姐王娟娥不醒过来,这案子的整个情况很难整得清楚,可要是就这么一直等到王娟娥苏醒过来,那是不是就有点儿太晚了哪!
王娟秀少佐正一筹莫展之时,事儿却有了转机了。
就在这一天头晌儿,白果进了覃庄城了。
这两天,白果表面上一如平常,可心里始终惦记着那个死去的人临死前说过的话。白果觉得,自个儿应该把那个人的死讯告诉人家的家里人。他之所以当时要埋了那个人,完全是为了不为那人的家里人留下啥祸患。事儿很简单,跟踪那个人的,向那个人开枪的,就是日本人啦!那个人的尸首要是为日本人发现,日本人很可能就会顺藤摸瓜,找到那人的家人,事儿可就麻烦了!白果琢磨,那人在死前说的那句话,啥硕发货栈,啥佟掌柜,好象说的并不就是他自个儿,而是另有其人。白果想,要说是货栈,在这乡下,荆家沟这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真真儿还就没有啥货栈,那货栈应该是城里的玩艺儿。白果据此判断,那人所说的硕发货栈很有可能就在覃庄城里!
早上,白果跟荆继富和荆志义爷俩儿说道,老东家,少东家,咱家里那边儿有点事儿,得回去一趟。荆继富说道,家里有事儿就快回去吧!在家多呆上两天。成天尽在咱这儿忙活,家里也照看不上了!
平素,白果是隔个十天八天的就回茨沟一趟。回到茨沟,也就是看上那么一眼,住上一晚,再到桑树林中的那庙上看看,就回返了。这一应事儿都是为了防止荆继富和荆志义那爷俩儿多心,做做样子而已。自打凤芝家出了事儿以后,那隐于桑树林中的小庙不再香火旺盛,已经没有人再去烧香了。但白果每每回去后,还是照样去收拾清扫。
为了不出意外,白果并没有走从茨沟屯子里穿过去的那条道儿,而是从屯子东南的槐树林那边儿穿行过去。到了那槐树林中,白果静静地在凤芝一家的安葬地前站了一阵子,朝一家儿西去的人磕了头。就头也不回地奔了覃庄城了。
进到了城里,到了鸿滨楼的一左一右,白果在一家当铺的门前停了下来,正巧看见一个穿着皮袍儿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白果上前询问。还真真儿就问对了!那人告诉他说,离这儿不远,咋咋咋走上那么十分八分的就到了那硕发货栈了!白果一听,心中有些个称奇!自个儿前两天到这覃庄来住的店,就在那硕发货栈的不远处,前后街而已!
第五百一十二章 弟兄相见()
到得这时,白果心中疑惑,整不准,已经就被日本人开枪打死,且已被他埋了的那个人到底是个啥人,那个人同这硕发货栈是咋个关系。白果想不明白,那个人到荆家沟到底是为啥,是受了这硕发货栈的指派,还是他自个儿到荆家沟另有所图?白果琢磨,这么一种情况下,自个儿要是贸然进得这硕发货栈,真真儿就是遇上了啥事儿,再想抽身,恐非易事!还是小心一些个为要。
此时,硕发货栈掌柜佟刚正坐在硕发货栈的屋子里,一时间有些个纳闷儿。原定今儿个是要小泥鳅出车的,可这都啥时候了!却不见小泥鳅前来,两个装卸工,卖大力的,都挺在了屋子里,已经就有些个不耐烦了!这要是干挺这么一天,那工钱找谁要去!
等了一阵子,仍然人影儿不见。这是死哪儿去啦!嘴里叨咕着,佟刚遂走到了货栈门外,想看一看街上,小泥鳅咋还不来哪?
不想,佟刚一出门,却被在货栈门外隐着的白果瞅了个正着!
白果猛然间看见货栈里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脸的焦虑,出了货栈的门就朝那街上南了北了地看。眼光一打在那人的脸上,白果立时就怔了一下子,那人有些个面熟!待眨了眨眼睛,再看,已是大惊,立时就杵在了那儿!那正在货栈门口张望的不正是他在伙儿时的弟兄,伙里的二掌柜董刚嘛!
董二掌柜还活着!
白果一下子竟然有些个懵住了!一种突然的喜悦冲上了白果的心头!抬脚就欲前去与董刚相见。可脚还没有迈出去,却犹疑地停住了,接着,就抽回了脚来。
就在这么一忽儿的功夫,白果的脑袋里可就一下子撞进老鼻子的事儿了!一件接着一件,快速地在脑袋里过了一回!过了之后却并不离去,而是都挤在了脑袋里,一时间,白果就觉得脑袋有些个发胀!眼下,得把这一应的事儿从头到尾,前前后后细细地想上一想,俟后定夺!
佟掌柜在货栈门前南了北了地撒目了一回,仍然不见小泥鳅的人影儿,没招儿!遂转身就回了屋儿了!定好的事儿没了着落,还是赶紧找别的车和车老板子吧!这耽误的可全是钱哪!
看看天儿已近晌午,白果就近找了一家小酒馆走进去,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一落座儿,倒上酒,先整下去两盅!
这个时候的白果,心里头的疑问可就多了去了!首先,自个儿埋了的那个人也是伙里的弟兄吗?这个念头一经在脑袋里出现,白果忽地就怔在了那儿!还别说,自个儿埋了的那个人看上去还真真儿有些个眼熟,但眼熟归眼熟,白果还是自对自地摇了头。好象伙儿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再有,那个人到荆家沟是奔荆继富家去的吗?他想干啥?如若不是奔荆继富家去的,那是奔咱去的吗?白果认为,那个人奔荆继富家去的可能性较比大!那要说,不管是奔荆继富家去的,还是奔咱去的,那咋还转身往回走了哪?这些个情况不能不让人起疑!至于既然到荆家沟是为了找人,找他白果还是找谁,那干啥还得入夜之后才去找哪?这个事儿,白果觉得不难解释。荆家沟一带不让上山,不让外出,那在入夜之后过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么,到得这个时候,有一个事儿值得琢磨,就是那个人到荆家沟去是董刚派过去的吗?现在看来,真真儿就有这种可能!可是,董刚咋会知道自个儿还活着哪?并且知道自个儿在荆家沟哪?白果的脑袋里,一时间,疑问一个跟着一个!要说,这些个事儿,光凭想是想不出来个子丑寅卯的。就是想得脑袋疼,照样也还是白想!
想不明白咋办?不同董刚见上一面就转身回荆家沟?仗不仗义暂且不论,那被埋于茨沟小庙后面的那个人咋办?就先在那儿埋着?埋到啥时算啥时?再者说,那个人同这硕发货栈到底是咋个事儿尚且不清,这货栈会不会就是个黑店也未可知。那个人到荆家沟若真真儿就是踩盘子,瞄上了老东家少东家一家,咱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佯作不知,那咱恐怕对不住人家了吧!
这个事儿就这么挺着,恐怕不是个事儿!
这样想着,白果也没有心思再接着喝酒吃饭,站起身来,结了帐,就再奔硕发货栈而去。
到了硕发货栈,白果并没有在门外敲门,而是一拉门就进了屋儿了!
那两个挺在货栈的装卸工,出大力的,正坐在外屋抽烟,整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看到门开处有个人走了进来,以为是手里有活儿到货栈来找车的,其中一个岁数小的遂站起身来看着白果问道:
“找车吗?”
白果并不回答,而是两眼在那两个人的身上扫了扫,开口问道:
“佟掌柜在没在屋儿?”
“在屋!里屋儿!”
说着还用手朝里屋比划了一下子!
那俩人儿琢磨,这小泥鳅也不知死哪儿去了!今儿个这活儿恐怕够戗了!这时,一看来了一个找佟掌柜的人,以为是送买卖来了,心中一喜,那说话的语调啥的都不一样儿了!
屋子里的佟刚一边儿等着小泥鳅,一边儿把这两天货栈的帐目捋了捋。这时听到门响,开始还以为是小泥鳅来了,可马上就听到一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有些个耳熟,立马在屋子里就应了一声!
“咱在里屋,进来吧!”
说话间,佟掌柜已经就站了起来。
里屋儿的门被从外面拉开了,门响处走进了个人来!
要说,那佟掌柜之所以一听到外屋来了人了,就在里屋站了起来,应该是他已经就听出那说话的人应该跟他有着某种说不清倒不明的关系!
两个人相对着就站在了屋子里,一时间四目相对,但却都一时无话!顿了一下子。
“老五!你还活着!”
“二哥!活着!活着!”
佟刚两步就跨到白果跟前,一把拽住白果的胳膊,把白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回,把白果拉到他坐着的椅子旁边儿坐下,眼睛始终不离白果。挺了一忽儿,站起身来,给白果倒水,接着对挺在外屋的那两个人喊了一嗓子:
“郑三郑四!你俩去到货主家告诉一声,今儿个这车出不了了,只能等明儿个了!他要是着急,就让他找别家的车吧!啊!完事儿,你俩就回去歇着!今儿个放你俩儿的假!”
那俩小子是亲哥俩儿,一个二十七,一个三十,正是有力气的时候。
“佟掌柜!那……”
佟刚知道这俩犊子想说啥,遂说道:
“今儿个的工钱明儿个一块儿结算!”
这些个出大力的,也就是跟车的啦!干一天给一天工钱!
打发走了郑三郑四,佟刚说道:
“走!咱哥俩儿找个地儿整两盅!大难不……”
佟刚那可是胡子二头儿!他本想说,咱哥俩儿大难不死,可立马就意识到这话是说不得的!任啥时候,干啥行当都不要忘了老祖宗说过的话!隔墙有耳!这话要是让个啥不正道的人听了去,那说不定就会引火上身!
“哎呀!二哥!咱刚才到你这儿之前,已经吃过饭了!”
“嗯?咋?害怕二哥管不了你饭是吧?”
佟掌柜瞅着白果嗔怪地说道。
“那哪儿能哪!只是走得有些个饿了,就……”
“不行!咱告诉你啊!绝对不行!”佟掌柜盯盯儿地瞅着白果说道。“你要是还认你这个二哥,你就得陪你二哥喝两盅!”
那还说啥了!走吧!
“五弟!来!头一盅,不用说,那咱哥俩儿得干了吧?”
在酒桌旁坐下,佟刚先就端起了酒盅。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得不防()
这顿酒,俩人儿一气儿喝了有两个来钟头。
到得这时,两个人可以说是真真假假都有了!
两个死里逃生的弟兄初次相见,一时有些个百感交集,这应该是真,但两个人心里又都各揣着事儿,有些个话一时还不能,也不敢就说在台面上,这就有了假了!但这也没招儿!时下这中国东北,满洲国,日本人当道,情势复杂,乱糟糟的一片,放在啥人身上,那也得留个心眼儿,这应当说是正常。即便不替自个儿着想,那也得替别的啥人想想。有些个事儿,在整不准的情况下,一旦说出,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想再收回来,那咋可能哪!这倒不是不相信谁,情势使然,正所谓不得不防。
两个人对自个儿咋从那火海里逃生,咋逃到了这覃庄地面儿,咋到得今儿个,都是照实说来,实话实说的,可俩人儿对这两天发生的一应的事儿却都并没有实话实说。
一盅酒下肚,酒盅还没有放下,佟刚就看着白果问道:
“五弟,你是咋逃出来的哪?”
白果遂把自个儿咋样逃出火海,咋样逃到了这覃县茨沟,咋样当了茨沟庙的和尚,咋样娶了亲,当了上门女婿,一五一十地说给佟刚听。但有一样儿,他和凤芝姑娘私定终身之事,他并没有就实话实说。白果说,是凤芝姑娘的爹看到他一个和尚,人也还算本分,劝他就别做和尚了,并许诺,只要他同意,就把自家闺女许配给他,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白果觉着,这个事儿不能算咱就是说了谎话,欺了心。要不,那得咋说?
“那你自个儿家有地,干啥还到人家捞忙哪?”
“唉呀!二哥!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这话头儿可就扯起来了!
“去年秋上,咱一时在家无事,寻思上东山采点儿榛子蘑菇啥的,不想却遇上了事儿了!一个孩子上山上去玩儿,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咱把那孩子抱着送回了他家。那村上的一个富人家,可能是感谢咱救了他们屯子里的孩子,就非要留咱吃饭,在吃饭之时,又提出让咱到他家捞忙。咱一琢磨,反正很快就得入冬了,一猫冬,家里也没有啥太多的事儿,也就同意了!就这样,咱就到咱那东家的家里捞了忙了!二哥,那你是咋蹽出来的哪?”
这回轮到佟刚把自个儿咋样逃出火海的一应过程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不,咱逃到了这覃庄,就开了这么家铺子!”
“二哥,你可真真儿就是能人!二哥,现在说话,咱哥俩儿可就是走大运了!咝!也不知咱那些个弟兄还有没有活着的!”
佟刚不语,一时脸儿就有些个发暗,上下嘴唇往一块儿挤了挤,慢慢地摇了摇头。俩人儿一时语塞,都没了声儿。
过了好一阵子,佟刚才悄没声儿地说出了一句:
“活啥活!那么大的火!象咱哥俩儿这么走运的,那还能有嘛!诶?老五!你是咋找到咱的哪?”佟刚忽地就问出了这么一句。
白果说道:
“二哥,这可真真儿就是咱兄弟的缘分了!咱给咱东家在城里买了些个今年一开春儿就得用上的家什,想雇个车拉回去,听说你这货栈揽这个活儿,就找到你这儿来了!”
“噢!你还别说,那要是俩人儿有缘,想不往一堆整都不行!”
“可不!咱按人家告诉咱的路儿找到你这货栈,一进门,见到人家告诉咱的佟掌柜竟然是咱二哥,一下子都把咱给造懵了!”
说着两个人就相视大笑起来。
“老五,那,你是给个啥人家儿捞忙哪?”
白果想,咋?这还没完没了了!看来,今儿个这事儿,自个儿要是不说实话肯定是不行了!到哪河脱哪鞋!咱还是如实说来,活人咋会让尿憋死!那个小子到了荆家沟,如果他真真儿就是咱这二哥派过去的,那就是说,咱这二哥是知道咱是在荆家沟呆着的了!如果不实话实说,反而坏了咱弟兄俩儿的情儿!二哥如果真真儿就不知道咱在荆家沟,咱实话实说了,他又能咋!白果说道:
“荆家沟!就在咱茨沟往东二十里的荆家沟!咱那东家,说起来,二哥不知还记不记得,当年……”
“哪儿?”
“荆家沟!”
“荆家……哎呀!老五!荆……就是那一回……荆家沟……”
佟刚把话头儿顿住,把眼睛朝周遭撒目了一圈儿,这才回过头来,也不言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