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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来远!那个日本大兵气得是嗷嗷叫唤,握着拳头再向齐月一步一步走过去!
这个时候,齐月的妈从屋子里光着脚冲了出来!破着嗓子喊叫,干啥欺负人!
说来也是怪事儿,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那院子外的另几个日本大兵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两个站在车箱板子上,两个趴在院墙上,齐齐地朝院子里看,个个是一脸的惊喜,就象在欣赏一出大戏!
自从跟着白果习武以来,荆家沟保安队的那些个人还真行,并不曾间断,同时,值班儿和值宿也都坚持下来了。这也练了大半天了,已经到了下半晌了,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吃下晌饭的时间了,也就是晚饭了!一应人等留下值班儿的也就散了。齐永库背着枪要回家,刚走到门口,被白果喊住了。白果说,永库大哥,你等咱一会儿,咱跟你一块儿走!老东家让咱去小卖店买点儿东西,咱进屋拿个小筐。
白果所说的小卖店那可有了年头了。当年,荆志义的夫人华子被她爹打得个半死的事儿,荆志义就是从那家小卖店掌柜的嘴里听说的。当年,那小卖店因为小,掌柜还同时兼任伙计,就一个人儿。这时不同了,这时那掌柜可真的是掌柜了,伙计是他儿子。
荆志义家在荆家沟的中街,中街也叫中沟。那个小卖店是在荆家沟下街,下街也叫下沟儿。咋分的中街下街呢?靠的是街的转弯儿。中街这一段儿差不多是东西走向,到了下街的街口,街的走势就有点儿向西南了。齐永库家是在下街的北侧,挨着中街,整个院子是在一个慢坡儿上。荆志义家距齐永库家也就一里来地儿。
白果和齐永库俩人儿一边走着,一边儿唠点儿闲磕儿。齐永库说道,你说这日本人到底要在咱这儿干啥呀?你看把咱这儿祸祸的!把这南边儿靠近东山的树能砍的砍了,能推倒的推倒了!这么祸祸下去,咱荆家沟可就真真儿够戗了!白果也不说话,只是闷着声儿走路。过了一会儿,白果说道,看样子,日本人是想在咱这儿常驻了!你说,咱这么大个国……,就在这时,白果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他听到了前面的下街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听声音应该还是个孩子!齐永库也听到了。齐永库不但听到了,还听出了是他的女儿齐月的叫声!是因为对自个儿家人的声音相熟吗?事后,荆家沟人都说,不是,是因为齐永库是齐月的爹!血脉这个东西真真儿就是了不得!
那声音听上去真真儿就是惊人心肺!
齐永库顿了一下子,脱口说道,哎呀!是咱家月儿!立时抬腿就跑!无奈,齐永库是个瘸子,一瘸一拐地如何跑得快!他只跑了两步的功夫,那白果已经就蹿出去有两丈来远了,一眨眼的功夫,白果已经就拐过了街角儿!白果冲到齐永库家院子前面的时候,那几个日本大兵正在向院子里看着热闹。
齐月的妈是个泼辣的女人,哐地一声撞开了房门,光着脚冲了出来,从那个大兵的后面就扑了上去,伸出的手顺势在那个大兵的下巴和后脖颈子处搔了一下子,那指甲搔过之处立马就见了红了!
那个大兵只顾着一步一步地向齐月蹚过去,并没有想到会在身后遇袭。那个大兵在回身的同时,顺手摸了一下儿自个儿被搔着的地儿,那地儿已经就渗出血来了!那个大兵毕竟是个军人,立马回身就是一脚!这一脚正踢在了齐月妈的小腹上!齐月的妈同样是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出,下身向后悠了过去,上身却向前扑倒,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嗵”的一声!那个日本大兵并不停手,两步跨到齐月妈的身前,抬起右脚就向齐月妈的上身踏了上去,一脚,一脚,接着又是一脚!齐月的妈挨着头两脚的时候还能动,等到第三脚踏上去,已经就不能动了!可那大兵并不罢手,他再一次抬起他那穿着反毛大头鞋的右脚朝着齐月妈的头部踏下去!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机会了!齐月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扑过来,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那个日本大兵已经抬了起来的右腿!可那个大兵的脚还是踏了下去,但力道受到了齐月扑上前来撞击的影响,偏离了方向,踏在了齐月妈的左胳膊上!
齐月面部挨了重击,半边儿脸已经青紫,肿得鼓了起来!人已经是昏昏欲睡。此时,齐月心里的唯一念头,那就是要拼死护着她的妈!
这个时候,那个日本大兵已经彻头彻尾成了畜生,他拼力扬起被齐月死死抱住的右腿,想甩掉齐月。甩了两甩没有甩脱,下了狠手了!他抡起他的拳头,照着齐月的脖颈砸了下去!这一拳砸下去,齐月必定颈断骨折,命将不保!可就在这命悬一线之时,那个大兵却啊呀大叫一声,左手捂着左耳根处向右侧跌倒过去,再不能爬起!
那个大兵被一块足有拳头大小的鹅卵石击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匪号并不是白叫的()
白果拐过了街角儿转弯处,远远看见了齐永库家院墙外停着的日本关东军的大卡车,车上站着两个关东军大兵。再看,看到了趴在院墙上向院子里看着的另两个关东军大兵,心中叫苦不迭,几步就蹿到了齐永库家院墙外,再一悠,人就到了院门前!
齐永库家的院墙就是约到人的肩处的那么一堵土石堆砌的矮墙。隔着院墙,白果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应情景。时不我待!白果顺手捡起路边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身子一晃,就把那鹅卵石甩了出去!接着,人就从那敞开着的院门冲进了院子。
要说某人在某个方面有着奇才异能,那可绝不会是单方面的,那是一种综合的集中体现!白果在冲进院门的一刹那,看到院子里的那个大兵已经跌倒,知道已无大碍,立马顿住转身,身子一闪就出了院子!
站在卡车上向院子里看着的那两个大兵正看得起劲儿,突然看见车前闪过一个人来,还没弄清是咋个回事儿,那人已经完成了哈腰捡石头甩石头的一应动作!趴在墙头上向院子里看着的那两个日本大兵,突然看到院子里的那个大兵跌倒,接着又看到从自个儿的身后蹿出一个人来,那人一悠就冲进了院子!
四个大兵全都怔了一下子,立马甩掉手中抽着的烟卷儿!站在车厢板子上的那两个大兵顺手就去捡枪,趴着墙头儿的那个开车的司机在转过身来的过程中,伸手就到挂于腰间的枪套中拔枪!另一个大兵返回身来,急向卡车冲过去取枪!
要说这时的白果,并没有就想致这几个大兵于死地。白果闪出院外,先是就近踢出一脚,把那个回车上取枪的大兵踢了个正着!那大兵啊呀一声仆倒在地。白果猛向前跨出一步,横着劈出一掌,那力道三分不到,正中那个开车大兵的颈项,那小子立时就觉得筋酥肉麻,腿上一软,跌坐于地!
这功夫,车上的那两个大兵已经就在急忙之下把长枪握于手中!哗啦一声,子弹就上了膛了!
卡车上堆了些个货箱,货箱上面苫着帆布。一般说来,车上装载货物,应该是把货物紧挨着驾驶室后面的车厢板子停放,这样较比牢靠,以防车在走动的过程中货物向前串动。可能是今儿个运送的货物不多不重,那些个日本大兵把那些个货箱靠在了车厢尾部停放,用足有小孩胳膊粗细的麻绳牢牢绑在车厢上。一个大兵在把长枪握在手上这么个过程中,枪挂到了苫货箱的帆布。另一个大兵由于着急,有些个慌乱,枪卡在了货箱与车厢板的夹逢中,扽了两扽,这才把枪拽出。这些个多多少少都延误了那两个大兵从持枪到射击的时机。
白果把那两个车下的大兵打倒之后,并不停歇,腾跃几步,双手攀住那卡车一侧的箱板,翻身就上了车了!
就在这时,车上一个大兵手里的枪可就响了!子弹打在了车箱板上,箱板被击穿。
日本关东军配发的制式步枪,是手动上弹的。那日本大兵击发了一枪,拉了一下大栓,让弹仓中的下一发子弹上位的功夫,白果已经蹿到了车上的货箱上面,一步就到了那两个大兵的跟前!居高临下,一脚就把一个大兵手中的长枪踢脱了手!另一个大兵还没等把手中的长枪顺过来,白果又一脚踢出,那小子的左膀子被踢中,整个人向背后的驾驶室上悠过去,撞到了驾驶室上,嗵地一声,那小子就着反弹的劲头儿,把身子挺直了,顺手就扔了枪,猛地向前扑过来,就势伸出两手,意欲搂住扑向前来的白果的双腿。白果并不慌乱,迅速蹲下身去,就势对着那小子伸向前来的胳膊就是一拳!那小子的胳膊外侧中了拳,整个身子猛地扭了一下子,后转过去,人几乎就趴在了驾驶室的顶儿上,白果就势在那小子的脑袋上踢了一脚,那小子头一歪,立时就堆坐在了驾驶室和货箱之间夹空儿的车厢板上!枪脱了手的那个大兵看到那个日本大兵向下坐在了车厢板上,看准时机,也快速地伸出手去,想把蹲在货物堆上的白果搂倒。白果几乎在踢出一脚同时,整个身子已经就悠了起来,用右肘对着向他伸出手来的大兵拐了一下子,正拐中那小子的右腮,那小子的头猛地向一边儿一甩,一声未吱就跌坐下去,头重重地磕在了货箱上,接着就坐在了车厢板上,再接着就向一边儿歪倒下去!
那个大兵开的那一枪,惊动了刚刚走过荆家沟东街,已经就到了东山边儿上的一支日本关东军巡逻队。那支巡逻队本以为,这马上就到了东山了,再过一会儿,到了那东山里面挖山的地儿,就可以歇歇脚儿了,没想到这时却从荆家沟屯子里传出了一声枪响!那队大兵立马就顿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迅速地从肩上捯下背着的长枪。那走在前面的领头儿的把刚从腰间拔出的手枪往天上一举,挥了一下子,同时粗着声喊了一嗓子,嗐……回去!一队大兵就后变前,前变后,复向荆家沟屯子里冲了过去!
在荆志义家习武的那些个保安队的人,有的已经到了家了,这时却听到了枪声。大致听出了枪响的方向,立时就把刚刚放下的枪再次拎在手中,冲出了家门!
荆志义正在他爹荆继富的屋子里坐着,刚刚喝了一口茶水,就听了枪声。荆志义和荆继富立时就在那太师椅上挺了一下身子,放下了茶杯。再听,再无枪声!荆志义紧蹙双眉,腾地站了起来,从八仙桌上拽起擦得锃亮的枪,两步就冲出了屋子!荆继富紧跟着也出了房门!华子听到了枪声,从自个儿的屋子里跑出来,看到荆志义爷俩儿出了房门,也跑出了房门,接着追出了院门。
齐永和家离他哥齐永库家最近,在下街的街中,在齐永库家的西面,约有半里地的样子。这两天,齐永和身子有点儿不愉作,头痛发烧,正在家里炕上躺着哪!听到外面响了枪,齐永和立马就从炕上坐了起来,喊了一嗓子,哪儿打枪?他媳妇正在灶间做下晌饭,听到外面枪响,心里就是一紧,扔掉了手里正团着的苞米面团子,听到里屋齐永和的喊声,就应了一句,不知道啊!听声儿好象是中街那边儿,啊呀!这枪声可不远!
齐永库齐永和这哥俩儿自打俩人都成了家,就分了家了,俩人儿的老妈跟小儿子齐永和住在老房子里,齐永库的家安在了现在的地儿。
齐永和匆忙穿衣下地,穿上鞋,拽出放在枕头底下的二十响儿,就出了门了!他媳妇追出房门,在齐永和的身后喊了一声!当心点儿!齐永和哪还顾得了这些个!声儿也不吱,就蹿上街了。一上街,他可就看见东边儿的街上停着一辆关东军的卡车,正在他哥齐永库家的那一段儿。齐永和的心猛地就是一抖!一溜烟儿就奔了过去!他老娘这时也走了出来,用手拄着门框,说了声,这日子!没有消停的时候!
此时,齐永库已经就一瘸一拐地跑到了那卡车跟前了!看了一眼自家院子前躺着的那两个日本关东军大兵,再没来得及往车上看,隔着墙,眼睛先就向院子里望过去,看到自个人儿的媳妇和闺女全数倒在院子里,立时就失了声地喊了一声,天哪!待到得近前,媳妇闺女均人事儿不醒!齐永库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白果曾经有过一个匪号,叫做小大夫。多少年以前,他在伙儿上的时候,就是因为他通晓医术才得了这么一个匪号。匪号并不是白叫的!
白果不用动手,单凭面相,就知道齐永库屋里的和他的闺女还有命在。再看那个挨了石头的日本关东军大兵,也无啥大碍,此时还在地上扭动着刚才还恶念满盈的身子。白果情急之下甩出的那块鹅卵石击中了那个大兵的左下颌骨,此时击中处已经成了黑色。那是块圆了巴叽的石头,也不知始于何年月,经过啥样儿的地质变迁,江河研磨,始成为被白果握于手中时的那么一种形状。被白果甩出时,它飞了一段距离,落在了那个日本大兵的左下颌处,弹了一下子,扭转了一下方向,从那个大兵的耳根子下方飞过去了!因为它大体是圆的,并不曾把它曾经落脚的地儿刮出血来!
第三百章包围()
枪响之后,早有一些个近处的人家儿晃出了人来,那些个人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敢近前,看到这一前一后地静下来了,这才有一些个胆儿大点儿的走到了稍近一些个的地儿,隐在了啥房子大山后面,啥墙头旮旯处张望。
齐月的妈被那个日本大兵踏了几脚,已经昏死过去。齐月也已昏迷不醒,双手还死死地抱住那个日本大兵的一条腿。到了这时,那个日本大兵不再捂着自个儿的青黑肿胀的脸,也不再挣扎,不知是已经懵了还是傻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两眼茫然地看着面前冻得硬梆梆的地面。
别再挺着了,赶紧救人哪!要救当然得救齐永库的媳妇儿和闺女啦!得先把这两个人抬到屋子里!这时虽然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但正值寒冬,就是好人躺在地上那也够戗,更何况是受了伤的人哪!
齐永库蹲在齐月的身边,嘴里一边儿叨咕着,一边儿使劲儿把齐月拼死搂着那个日本大兵一条腿的双手掰开。月儿,爹来了,把手松开,咱回屋……
这时,那个日本关东军巡逻队的大兵到了!领头儿的大兵,一看这院子里外的情景,看出这地儿刚刚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对抗,那不用说,是他们大日本关东军的大兵吃了亏啦!又看到院子里两个男人正在往起抬着一个女人,立时就嗐了一声,大声喝道,都不许动!那六七个大兵一下子就冲进了院子,接着就把院子里的那伙子人围上了!
那个领头儿的大兵这时却顿了一下子,他看到了齐永库和白果棉袄袖子上缝着的红布条儿!知道这些个人可是荆家沟保安队的人,并不就是荆家沟普通的住户乡民!但他在心里很快就进行了权衡!这些个带着红袖头儿的人虽说不同于荆家沟的一般百姓,但也不同于我们大日本关东军!今天,他们胆敢把我们大日本关东军的人伤了好几个,这还了得!按照中国人,不,满洲国人的话说,这不就是造反吗?那个领头儿的回过身来用持着短枪的手向他的两个手下比划了一下子,接着又向坐在地上的那个日本大兵摆了摆,意思是让那两个大兵过去把坐在地上的那个大兵扶起来。接着,他就粗着嗓子吼道,全部带走!吼完转身,想到院外再看看院外的那几个关东军大兵都是咋个模样了!是死还是活?他一转身,却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儿!就在那几个巡逻队大兵的身后,两支锃亮的驳壳枪的乌黑枪管正向他的胸口瞄过来!院门口还有两个年青人正端着长枪在向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