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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等人本就忙得没有闲暇,见刘逸愿亲自出马,那还哪有不高兴的,立刻授权。
刘逸随后开始了解案情的始末,不出三天,就找到凌婉清帮忙,欲借助谍影的力量。
凌婉清对他尊敬异常,早年更曾经常受其指导和帮助,当然满口答应。
只是其接下来的动作,却完全出乎了众人意料
第691章 真相大白()
刘逸在了解汉中大案的相关讯息后,很快认为,调查从刚开始就错了,是方向性的错误,因而才久久不能出结果。
原因也很简单,出人意料的简单!
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负责修筑栈道,假设其确实有心倾吞巨额钱财物资,偷工减料,那也不可能接受还在施工期间时,就出现大规模垮塌和死伤,毕竟三条栈道修好后,始终是要查验核对的,所以施工期间就出问题,应该在他们意料之外。
正因如此,接连发生惨重事故后,他们措手不及,怎么可能不惊慌?必然会第一时间补救!
同时,案件事发的时间也比较晚,这时候去调查,对方必然已经做好补救,安排好一切,因而去往汉中那边抓证据很难,如此这般方向上出现错误,当然就越查越没有问题。
这本是很浅显的道理,可众臣中很多都忽略了。
只因此事故实在过大,让人潜意识就会觉得,若真是人为,那么这些人已经胆大包天,哪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却忽略掉,纵使其再如何胆大,也绝没有自陷死地的道理。
负责调查的伊籍和刘涛等人,都陷入反被诬陷的怒火中,一门心思在汉中挖证据,反而没想到这些,而朝中的其他大臣,终究各有事务,最多茶余饭后谈上几句,也没精力去研究别人负责的事,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细节,因而越搅越乱。
刘逸在理清这个思路后,随之开始入手调查。
首先查的是将作大将张肃、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等人家中财产近期的变动,结果发现,他们本来拥有的大量土地、田产全部都在一段时期内卖给他人,换成了钱财,家中多年积累的巨额财富,更是在一段时期内迅速消耗一空。
随后,刘逸开始查修缮过程中,物资运输的规律和额度,结果发现,在他们这些人家中巨额财富消失的同一时期,物资运输最为频繁,无论数量还是频率,都远大于寻常时候。
从这两点,刘逸开始逐步推断,栈道垮塌事故接连发生后,张肃、阴溥、张慕等人必然是迅速补救,不但将贪掉的巨额钱财物资又还回去,还掏尽家底补上,这是想隐瞒过去。
如此一来,只要其在账目上做些手段,那么就不存在什么偷工减料的证据,最多就是各种配给运输有些异常,却没什么错。
接着,刘逸又请别的大臣帮忙,大致核算栈道垮塌后,又重新按标准重建,中间必然浪费的钱财物资会有多少。
得出的结论,也证实了他的猜测,那并不是个小数目,只要垮塌范围超过一定程度,即便张肃等人都是出身门阀大族,但仅以己身所拥有的财产,再加上还出贪掉的那部分,也绝对无法补上重修所造成的损失。
而死伤那么多人,如果排除自然因素,全是人为,那么垮塌的范围,将必然远在这个尺度之上!
查到这里,刘逸终于抓住了一个关键。
那就是张肃等人还出贪污所得,并且掏尽家本后,仍然无法补上损失,那么他们从哪儿获得的钱财物资?怎么填满那个窟窿的?
在郭嘉和凌婉清等人的大力支持下,刘逸持着授权,命谍影部众开始严查与几人相关的所有权贵,同时也开始查物资的来源和运输调配,不过一个月,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将作大将张肃在襄阳的账目不对,他曾向各郡府征调物资,但各郡的实际供给,比他记录下来的多一倍。
并且,好几处本该运往其他建设项目的巨额物资,账目上记着运往那边,可暗地里却被他秘密运到汉中。
如此左右相对,铁证入山,张肃的死罪是跑不掉了,终于可以正式开始审问。
没想,张肃知道自己必死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招了。
原来,其麾下左校令阴溥,右校令张慕负责修缮三条栈道,暗暗偷工减料,贪图巨额财富,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没想到天不遂人愿,接连出事,三条栈道施工地段都有大面积垮塌,死伤无数。
暗里说,这与将作大将张肃没什么事儿,可实际上,这与他关系大了,因为按照明令,他才是这三条栈道的直接负责人,只是他不想去汉中北部的大山里,来回奔波,贪图襄阳的安逸,所以把这苦差交给两个部下去做。
没想这两个值得“信任”的手下,因为心里不平衡,又看到山高路远,缺乏监督,结果恶向胆边生,竟然谋划倾吞巨额钱财物资,用来补偿自己,他们没修过栈道,以为与修路差不多,哪知栈道盘踞在险峻山涧,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事发后,阴溥、张慕怕了,知道单凭他俩兜不住,立刻就将此事告诉了张肃。
因为他们知道,出这么大事儿,作为真正负责这项工程的张肃,根本逃不了,他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张肃闻讯后,果真又惊又气,可无论他如何责骂二人,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横竖都是死。
他胆子本就较小,如今又正春风得意,哪肯就这么束手就擒,当然随之设法隐瞒。
三人商议之后,迅速补救。
负责汉中栈道修建的,还有很多其它品级更低的官吏,他们有些人跟着阴溥、张慕参与了此事,有些人则没参与,但也没敢声张。
为了彻底统一口径,张肃亲自出面,携着权势,威逼利诱,强行迫使那些没参与的也收受他的贿赂,不得不封口!
少数实在不肯的,也被阴溥、张慕阴谋杀害,报成修建过程中,因公殉职。
自此,负责栈道修建的大小官吏,全部凝成了一股绳。
随后,阴溥和张慕开始全面封锁三条栈道,民夫和工匠也被严密看管起来。
因为根据规定,民夫和工匠的女眷,是可以每月去看望一次的,可大批工匠、民夫的不寻常死亡,如何敢过早暴露,所以这成了个麻烦事,为了争取补救的时间,他二人也干脆将那些死去之人的亲眷给扣押。
活着的民夫、工匠们,倒是可以见亲眷,但受到严密监视,根本不敢乱说话。
如此一来,他们就得到了宝贵的时间,决定将所有偷工减料的地方,垮塌的地方全部进行重修。
贪出的那部分还回去不够,就尽出家财,疯狂采购!
可如此一来,仍然是不够!
无奈之下,统管三州之地所有土木建设的将作大将张肃,只能悄悄做假账目,通过挪用、隐报征调数额等方式,暗中送来物资。
随着栈道重新修好,等于已经毁掉主要证据,他们也逐渐放下心来,开始准备善后工作,只要全部竣工,将活着的人都遣回,用钱财安抚,那就算是彻底压下了,不经意间也就松懈了防范。
可没想到此时竟然出了意外,被董允和费祎因缘巧合下揭发。
这下他们可就急了,听到刘涛要过去查,为了拖延时间,便派死士袭杀,同时在极短的时间内,以威胁和许诺钱财为手段,迫使知情的民夫、工匠们统一口径。
其威胁也非常可怕,无论谁说出去,全家都要陪葬,即便他们最终逃不掉一死,但也有死士会去取那些民夫、工匠全家的命。
这些终究是百姓,他们只是想有个安稳的生活,他们惧怕这种骇人的威胁,也无法抵抗钱财的利诱,因而这才改了口。
极少数顽固者也被他们给杀了。至于那些看管起来的亡者家属,他们根本不惧,有的是借口反驳。
等做完这些,他们终于放下心来。
因此当刘涛再次奉命去查的时候,他们还积极配合,结果也就成了个悬案,账目没有问题,栈道本身也没有问题,唯独死了大量的人,也只有那些亡者家属不停哭嚎。
从而便有了阴溥和张慕的那种说法,言那些人死于山体垮塌等自然意外,这些亡者的家眷死活不信,甚至想讹诈更多的抚恤钱财,他们为了不让其回乡恶意宣扬,便暂且看管起来,好生劝服,只要答应不再闹,便按规定发放抚恤送其归家。
不得不说他们是很聪明的,还真就一直都没有动这些家眷,反正所谓亡者抚恤,也不需他们去填坑,那得楚国的小朝廷出。
如此一来,这些亡者家眷再怎么闹,却没有证据,百口难辨!
阴溥和张慕等官吏,也顶多就是一个监工不利的过错,根本谈不上罪!
负责调查的刘涛因此而一步步陷入对方的局中,越查越被动,甚至最终被反咬一口。
董允和费祎带到襄阳的血书,也迅速失去效用,只因血书上盖手印的很多人都改了口。
至此,震惊一时的大案真相大白,刘逸随之从张肃的供词入手,开始追查物证,得到阴溥和张慕的亲笔信数封,落实了罪名。
可没想到,远在汉中的阴溥和张慕二人,却在拘捕令抵达汉中的前一天,突然带着他们手中负责监工的那些郡府兵士造反。
幸好伊籍反应神速,当初又带着一千近卫铁骑过去,仅用半日时间,就击破叛军,活捉了阴溥和张慕!
此事虽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但至今仍然传得沸沸扬扬。
王旭得知这一切,其心情如何,更是可以想象,赶往麒麟殿朝仪的路上,脸色非常难看
第692章 启用贤才()
当王旭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踏入金碧辉煌的麒麟殿正殿,文武已经豁然在列,各自安静地跪坐在褥垫之上,见其身影出现,立时整齐参拜。
“臣等参见楚王!”
“免礼!”
王旭长袖一挥,迈步走向上首的高台。
那里有张精美的胡床,雕刻着凶猛的麒麟,威严而庄重,这正是他的王座。他此刻也是第一次坐上去,感觉很舒适,其设计的尺寸和材料恐怕都很有讲究,但并未过多去感受,目光已经扫过在场文武,威严的声音随之响彻殿内。
“本王自去交州已近一年,今日是归来的第一次朝议,本应先嘉奖诸公,可有些事情却让本王不吐不快,急欲处置!因而暂且不做嘉奖,待下次再行定夺。”
群臣闻言,心中皆是为之一凛,他们都清楚这话的意思。
王旭也很是干脆,随之厉声接道:“且带张肃、阴溥、张慕三人来见!”
“押罪臣张肃、阴溥、张慕三人上殿!”
殿外静候的女官高声传话,拖长了的高亢音调在宫内回荡,传出很远。
不多时,身着囚衣、劈头散发的三人被禁卫兵压进殿内,软软的跪倒在地。
此时的他们,蓬头垢面,囚衣沾满污渍和血迹,哪还有平日的风光。
王旭没有急着管阴溥和张慕,反而直直看向张肃。
张肃低垂着头,不敢与其对视,又是羞愧,又是畏惧,他的亲弟弟张松,此刻也在殿内,满目愤然地望着他!
群臣此刻都不敢说话,整个大殿静得落针可闻。
良久,王旭才悠悠出声,仿似追忆地说:“君矫,自当年你归附时起,本王可曾亏待于你?”
“臣愧对王上厚恩,还望王上开恩,还望王上开恩啊!”
张肃顷刻间痛哭哀嚎,声音沙哑,不停磕头,甚至都磕出了血来。
“够了!”王旭怒声喝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开恩,本王如何开恩?”
说着,他猛然从王位上站起,指着下方的张肃痛斥:“本王是何等信任你,任你为宗正寺麾下将作大将,总掌境内所有土木工程,位高权重,可你给本王的交代,就是一万五千多条冤死的人命,价值七千多万钱的物资浪费,善后抚恤高达一亿五千多万钱,汉中、上庸、京兆三郡百姓怨声载道、群情激奋!你可真是才能不小啊!”
“臣有罪!臣有罪!”
张肃哭泣着伏跪在地,只能不停地念叨。
王旭看到他那窝囊模样,更是来气:“一个有罪,能弥补一万五千条人命吗?一个有罪,能换回两亿多五铢钱吗?你们这群人已经倾家荡产,结果还是造成两亿多钱的损失,你拿什么来担?百姓民心的失去,你们又担当得起吗?”
张肃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颊,却遮不住他不停滴落的泪水,他已经从刚才的口气中听明白,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痛声斥责过后,王旭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口气,才以异常坚定的语气说:“将作大将张肃,贪图安逸,严重失职,造成一万五千余无辜百姓死亡,钱财物资损失巨大,民心涣散,后又欺上瞒下,隐瞒不报,滥用职权,坑杀百姓,诬陷忠良,百死不足赎罪,即刻拖出北门问斩,抄家!”
“诺!”
大殿外顷刻间走进数名禁卫,将面色死灰的张肃拖了出去,此时的他早已彻底失去神采,如同行尸走肉,没了灵魂一般。
王旭很快回过头来,看向仍然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的另外二人,斥说:“阴溥、张慕!你二人可曾知罪!”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半死不活得软倒在地上,他们显然受了很多严刑拷打,又知必死,都没了精神,与张肃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很清楚说什么都是废话,仿如傻了一般,不言不语。
看了他们那等模样,王旭也是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挥手便道:“将此二人拖出北门问斩,头颅悬挂三日示众,抄其家!”
“诺!”门外再度进来几个禁卫,随之将二人也拉了出去。
两人仍然毫无动作,软绵绵地任由禁卫作为。
王旭没有管那么多,深呼口气,缓缓坐回王座,并沉声喝令道:
“传本王令,负责修建汉中栈道的官吏,但凡出于主动与此三人勾结者,抄家问斩!”
“被迫勾结者,免官!”
“随其叛乱的郡府兵将士,军候以上职务者,抄家问斩!”
“兵士中,但凡起哄跟随的,斩!”
“被迫服从命令跟随的,遣散归家!”
“其它参与此事的相关人等,由延尉寺从重定罪!”
“不参与此事,妄自残害的官吏,以功臣论之,抚恤封赏!”
随着他迅速说出一连串处置之法,数百颗人头落地已经成为必然,但没有文武以为此举不妥,若此事不严惩,今后将没有人会怕,这等乱世,只能用重典,甚至于这已经算好的结果,若是此事落在其它诸侯手里,少说还得落个家中女眷充军为妓,男子为奴的下场。
王旭的目光也随之转动,渐渐看向了已经停职很久的张松,悠然道:“张松,将作大将归你管辖,虽然经查证此事与你完全无关,但你督下不严,竟然毫不过问此事,也当受罚!”
“臣驭下不严,愧对楚王重托,情愿领罚!”
张松早就对其兄长失望透顶,他早前一直都对那件事抱持怀疑态度,直到刘逸查出如山铁证,才不得不信。
自此之后,他再没去大牢里看过其兄哪怕一眼,今日也是从始至终都怒目而视,他没想到,他的亲兄长竟然为了自保,连他也害。
“恩!”王旭点头,淡淡地道:“念你悔过心诚,又多有功勋,便只革去你九卿之宗正一职,调入尚书台为尚书,再罚俸半年,以示惩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