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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想呢,囚车已经被几名宋兵打开,几名宋兵拉着他向山上爬去,吴玠也下了马,指挥宋兵上山,方三伟向上望去,那名女犯在他之前,已经让人架到了半山了。
山下四路合兵一处,怕有千人以上,追兵尾随着这些人向上爬行,这山是黄土山,有一些树木外,少有石块,而且山势并不陡峭,所以想用石块向下投掷,也无石可用。
方三伟奋力向上攀爬,他也不知道后面这些人会不会对他不利,可是至少这些宋兵是官军,应该不会乱杀人,下面的就不好说了,所以他宁可和这些宋兵一起向上爬,也不愿意落到下面那些人手中。
忽然他右手的那名宋兵闷喝一声,身子一软,他后背中了一箭,轱辘辘的滚下山去了,后面的追兵跟上来,数人长刀齐斩,将他乱刀砍死。
方三伟心中大骇,更是拼了命的向上爬,耳边听得弓箭之声乱响,追兵的喊杀声仿佛就在脑后,身边不断的有人中箭倒地,可是也算他命大,居然没有给射中。
这山顶之上却有一座小小的山神庙,而且将到山顶的山势猛然陡峭,生了许多酸枣树,树上的针刺更是不易靠近,那山神庙地处更是猛然直立高出三丈,只有一条小道方能上去。
方三伟爬到山神庙上,几个宋兵正在把那硕大的石香炉向山下滚,更多的宋兵却是把上百个石头垒成的当供台的平台折了,拿石头向下掷。
那石香炉上百斤重,夹带着风声和小石子向下滚去,腾起一条烟带,下面的追兵正低头向上爬,却忽然看到一个如此巨大的家伙从头顶翻滚下来,附近的面如土色,躲闪不及的死伤十多人,紧接着下了一阵石雨,更夹杂着无处不在的羽箭,追兵们惨叫之声大起。
可惜这些石头石香炉,不知附近的百姓费了怎样的九牛二虎之力才运到这山顶之上,倒让这些宋军使的顺手。
追兵见死伤一片,不少人向下跑,却又给头目们喝住了,追兵首领看山顶易守难攻,关键是没有盾牌木板等可以遮挡一下,仰攻之下死伤严重,便暂停攻山,叫了几十名弓箭手向上射箭,一面商量如何攻山。
吴玠拿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奋力扔下山去,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命人严防那条山道,不时有羽箭射上来,宋军也多半没有盾牌,多数人躲在山神庙后面,宋军只有三十名弓箭手,每人携两壶箭,共四十支,此时到达山顶的只有不到二十人,而且箭已经快射光了,只能涉险捡些山下敌军射上的箭回射,山顶的石头也所剩下无几,下一次敌军进攻,便要刀枪相见,进行近身博战了。
吴玠看着手下剩余的不到七十名军士,问身边的人道:“这些是那里冒出来的贼人,居然敢打劫官军要犯?”手下有人识得旗帜,上前言道:“贼人打的旗号应该是武休关外杀虎山上的草寇史斌的。”
吴玠骂道:“此贼人倒是越来越大胆了,他反复小人一个,当初随宋江贼降张叔夜,就应该杀了此贼,此时势力渐大,却留作今日之患。”
方三伟听到吴玠说宋江两字,心里却想:莫不是《水浒传》里的那个宋江?这人难道是梁山好汉?可是他的记忆里,梁山好汉只有一个九纹龙史进,却没有一个史斌。
吴玠看了看后山,此时敌人没有攻山,当是撤离良机,但也怕贼人赶上,若无此险可守,以一敌十,敌军虽战斗力远不如,可是敌我人数悬殊过大,说不得便全军覆没了,可是若只是在此强守,天色已经渐晚,若敌人趁夜攻上来,四下合围,也是毫无机会脱逃,幸运的是这土山后面有深谷,若想围起来,先要下到谷底再攀上来,要浪费不少时间。
此地离最近的官军只怕也有几十里路,有援军出现的机会几乎没有。
吴玠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两个囚犯,那女子神色自然,沉默不言,只是比之前的状况好了许多,那讨厌的男犯却是瞪着贼亮的眼睛四下张望。
吴玠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令押着方三伟的那三名军士道:“将此人押到前面去,看贼人射他不射。”
三名军士将方三伟从山神庙后押向前面,方三伟大惊失色,奋力挣扎,却被三名大汉死死拖住,四人小心的走到庙前,左右两侧的那两人把方三伟向前推,身子尽力的想躲在他身后。
方三伟破口大骂道:“死吴玠,臭吴玠,老子曰你奶奶的……”他用的是现代粗话,盖因他刚刚穿越到大宋,一时还不太习惯宋朝骂人的方式,情急之下当然顺口的来了。
四人一露头,便有数箭齐射过来,方三伟死命的半蹲下来,一支急箭飞来,射在他脑后廊柱之上,那箭距离应该很近,力道十分霸道,入木半寸,箭尾半响仍是嗡嗡颤动作响。
方三伟吓的骂也不敢了,抱了头蹲在地上,吴玠在庙后招手让人把他押了回去,方三伟回到庙后,才长出一口气,觉得全身汗水淋漓,只差尿裤子上了。
此时,负责守道的一名弓箭手大喊道:“吴校尉,贼人开始攻山了。”吴玠向前看去,果然看到那些贼兵四下散开,扇形的向上慢慢攻了上来,更有两队向山谷走动,若此时再不退,便再也没有机会退了。
第5节 尘埃不见咸阳桥()
吴玠一挥手,那余下的军士便从庙后出来提兵器上前,或捡了剩余的石块,伏地等敌军靠近。
夕阳西下,日头马上就要沉入西山之后,山顶之上静静的,眼见后面下山便也许可以逃的性命,可是主将命死守,这些宋兵竟无一人抱怨或者脱逃。
吴玠非常满意,他看了一眼方三伟,竟然笑了,方三伟让他笑的心中发毛,肯定这该死的吴校尉又想到什么整他的坏主意了。
尚有八名军士负责押解这二名犯人,并未到前面去,吴玠在庙后看了一下前方,低声命令道:“将二人的衣服对换了,要快。”
八名军士一怔之下,马上各自动手,去扒方三伟和那女人的衣服,方三伟大叫道:“你们干什么,别动。。。。。”他万万没有想到,吴玠竟然出了这样主意,他想挣扎,却毫无用处,一名军士抱了他的后腰,两名拉紧了他的手,那古时衣物又宽大,夏日火热,上衣只着一件单衣,仅仅一下,便被边上的军士脱了上面中衣。
女子却神色木然,任由军士脱了上衣,换了方三伟的灰布衣衫。
几名宋兵将那女人的绿裙从头顶盖了下来,方三伟又气又无奈,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穿上一件女人衣服。
那个女人回过头来,看了吴玠一眼,目光中闪过一道恨意,那种能杀死人的冷冷的目光,那种恨意是从内心底层冒出,却极力忍耐的寒意。
吴玠好似并没有看到,即使他看到了也是全不做一回事,方三伟却是看的明白,那女子只是稍稍一撇,马上又神色木然,方三伟却从她这短短一瞬,心底平生一股寒意。
前面传来刀剑相磕的声音,想是已经短兵相接,喊杀声就在耳边,吴玠对那八名军士道:“你们分头两路,女犯向西南,男犯向西北,立时便走。”
八人答应一声,便欲分头下山,吴玠神色严肃,走到方三伟面前,对那四名宋兵正色道:“从速下山,若情势紧急,便弃了他,保了性命要紧。”
四人又应了一声,拥了方三伟向西北连绵的山冈而去,谁都知道保命要紧,吴玠却又叮嘱一番,想是那些宋兵平日里,总是把他的命令看作比性命也要紧,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交付之事。
方三伟想到此层,对那吴玠添了些许敬意,他虽不愿意被换了那女人衣服,当作“舍车保帅”的那个“车”,可是事到如今,一点也由不得他半分,想想那些贼人杀人如草芥,如若被抓到,可能性命不保,方三伟不等那几名宋兵催促,反而跑在前面。
那四名宋兵却也不怕他跑了,反而希望他跑的快些,上山容易下山却难,慌不择路,裤角早让灌木挂的稀烂,方三伟跑了一会儿,回头看去,那山顶已经失守,不时有人从山顶滚将下来,吴玠带着三四十名军士向西南撤走,后面有一小队追兵,更多的却是向他跑的地方追了过来。
方三伟心里着急,他着实不愿意引开追兵,增加自己的危险,他伸手扯那件女人绿裙,想从头上扯下,绿裙一落,光了上身,追兵便知道他不是女人,可能就不会再追他了。
那知紧随他的那名宋兵却猜到他的想法,一个虎扑上前,将他双手硬生生的抱在腰上,方三伟连使力气想要挣脱,那名宋兵却不肯放手,二人脚下一拌,抱在一起,从山顶滚了下来。
方三伟心惊,心中暗想:这下完了。
虽然滚了许久,可是幸好是土山,除了脸上身上擦伤痛疼以外,倒也没有其它伤的,方三伟在翻滚之中,已经挣脱了那宋兵的双手,他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见四周上百名贼兵快速的涌了过来,各举长枪刀剑,将他围在中心。
方三伟刚要站起,身上便有一圈闪着寒光的武器,方三伟哪里敢再动一下?
只听有人高叫着:“卢将军到了。”那些兵从中间闪开一条道来,走过来一帮人,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军官,后面跟着七八个随从。
这军官一到,围着的贼人便收了武器,有人将方三伟从地上拉了起来,架到那军官面前。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人脸,那军官斜头看了方三伟一下,奇道:“这。。。。。。这人好像是个男人。”
方三伟本来已经吓的胆寒了,听了这军官之言,前世的那种二世祖脾气来了,他哈哈一笑道:“什么叫好像,在下本来就是男人。”
他眼见危险,反而不怕了,无论如何,也要口头上表现的视死如归,豪情万丈一些,方显他英雄气概一样,傻二青年欢乐多,脾气也大,磕头求饶之事,我方三伟是万万不肯做的。
那卢将军却心头暗暗叫苦,气急道:“快快通知成将军,莫要再放走了那些官军,红姑娘尚在那官军手中呢。”
贼人中有人答应一声,骑了马而去,卢将军走上前去,一把抓了方三伟的衣襟,将他拉到眼前,厉声喝道:“你这厮活腻了么?胆敢戏弄本将军。”
这卢将军力气倒不小,方三伟给他提了起来,双脚几乎离地,他呼吸有点困难,那里能回答出一个字来?
卢将军回头向随行的人道:“萧林牙,此人你可认得?”人群中走出一名高大魁梧的汉子,这人一脸的胡须,看样子十分凶狠,但却穿着一身文士的装扮,只是圆领窄袖,和这些贼兵的衣服形式又有不同。
萧林牙走过来,这时已有人点起火把,他仔细看了看方三伟的长相,摇头道:“此人倒没有见过。”
卢将军伸手一送,将方三伟推在地上,低声喝道:“斩了。”
左右马上过来几人,按住方三伟,方三伟死命挣扎着,忽然听得右面一阵喊杀之声,接着一阵刀枪拼杀,战马厮鸣之声,仿佛大队人马正掩杀过来。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侧耳听去,想知道来者是友是敌,这时,一名小兵跑了过来报:“卢将军,右面来了许多西夏兵,和兄弟们打了起来。”
“西夏兵?有多少人?”卢将军急问。
“黑夜之中,看不清楚,到处都是喊杀声,成将军那里也已接上手了。”
“此地怎会有这许多西夏兵?”卢将军小声嘀咕了一句,边上有手下道:“莫不是西夏流勇?”
此时的宋朝,延安府刚从西夏手中重回大宋掌握,宋军和西夏军队时常交锋,有溃败的西夏士兵或不识道路,或被隔阻不能回去,便有些西夏士兵深入宋境,被称之为“流勇”,这些流勇若被宋朝百姓捉到,官府是有赏钱的,而这些流勇也经常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有些便直接上山落了草,成为边境一害。
只是这些西夏流勇往往人数较少,且宋军在西北之地军力强盛,朝野又对这些西夏流勇极为重视,肃清多次,成不了什么气候,别说成千上百人聚集了,有二三十人也是极少见的,怎么一下子突然冒出这许多西夏流勇出来了。
喊杀之声又近了许多,萧林牙看了卢将军一眼道:“这些西夏兵莫不是为我等而来?”那卢将军摇头道:“这个在下也不知,虽不怕他,只是现在救红姑娘要紧,纠缠起来,总是麻烦的紧。”
萧林牙一指方三伟道:“此人宋军用得,我等也用的。”
卢将军一怔之下,马上会意道:“此计妙极。”他命令手下几人押着方三伟向大路飞奔,多点火把,要故意让这些西夏军看到。
方三伟暗暗叫苦,他便如同玩偶一般,让这些手握生杀大权的军队视为引开敌人的工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由着这些贼兵捉着向大路跑去,这几名贼兵高举火把,大声吆喝着向着大路而去。
行了不到一里路,迎面便杀过来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有人高喊着冲了过来,押送方三伟的几名贼兵丢了火把,扭头便跑,斜里路旁冲出数人,挥刀砍翻这几人,四下合围,一下子把方三伟包围了起来。
方三伟看着眼前的西夏兵,心中的惊骇程度比那些贼兵更甚,其时浩月已经升起,这些西夏兵又有人点了火把,可以看到眼前的围着的那些人脸上都是黑如锅底,显然是故意抹黑了面容。
这些人多数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却有不少人的衣服极不合身,胖的穿的极短的衣服,小个子的却又着了肥大的衣服,有人赤了上身,有人却穿了破旧的盔甲,但是靴子却多是黑面布底皂靴,这种皂靴方三伟却是见过的,吴玠和他的手下所穿的,就是这种靴子。
这些人衣服虽然五花八门,可是手中的刀枪却是崭亮,近前的几名士兵哇哇不知喊些什么,一名甚肥胖却穿了件很窄小衣服的士兵笑道:“李二,西夏兵是这种口音么?怎么听起来像吐蕃人。”他这话是笑话同伙来的。
第6节 牵衣顿足拦道哭()
西夏兵们哈哈大笑,似乎全不把当前的生死拼杀当一回事。
又有一人走上前去,揽了方三伟的肩头笑道:“我来看看这位红姑娘长的如何俊俏……”说着扳着方三伟的肩膀让他面向大伙,众人都是嘻笑着,如同观看傀儡戏表演一样。
方三伟彻底的怒了,那里还管什么危险不危险了,他用力将那名西夏兵推开,伸手去解那件绿色女裙,众兵开始一愣,继而有人起哄,有人叫“快脱……”,场面甚是热闹。
方三伟把那件绿裙脱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光前上身握紧双拳,怒目看着这些西夏兵,那些西夏兵看到他竟然是个男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人群竟然安静了下来。
这时人群外有人喊道:“李将军来了!”人群之中自动闪出一条道来,一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这人身材颇高,长的高大而魁梧,手提了一把长柄大刀,他脸上也是用黑炭抹的看不清楚,不过这人右脸长了个痦子,上面长了几根毛发,在他黑黑的脸庞上看上去有点滑稽。
这位李将军大步走到方三伟面前,打量了他一下,方三伟感觉他的目光中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此时内心情绪也有点平复,手中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了。
李将军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耶律红鸟来骗我们。”
方三伟看了他手中的大刀一眼,心里却念头如电闪一般,听此人说的意思,那名和他一起押解的女人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