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啊,天下间流传到后世的汝瓷仅仅只有六十五件,尤其是天蓝色釉的汝瓷,全世界只有可怜的四件!
这十二个天蓝釉的汝瓷,这得值多少钱,换多少美元!
可是他很快的又气馁了,汝瓷最贵,那是后世存世太少,此时的北宋,汝瓷刚刚开始进入官家视线,虽然也算贵气,可是远远比不上这坛子里的酒珍贵,怎么说它也只是个酒坛子,他又无法带回到后世中。
这是方进石到了宋朝以来,第二次意念中对比前生后世,思想有了很重的冲击,他尽管知道这些酒坛如今并不特别名贵,可是依然非常非常小心的把手中的酒坛放回到木箱中,梁翠容看他忽然很严肃起来,不仅有些奇怪。
九里桃花醇的坛子虽然名贵,可是还是要送出去的,方进石和梁翠容将这箱九里桃花醇带回家中,方进石马上到大街上买了差不多大小的酒坛子,除了三坛子以外,其它的九坛替换下汝瓷的酒坛子,重新在木箱中摆放好位置,用草灰填充,让人感觉这木箱中原来也只有九坛子酒。
这桃花酒香味极浓,正房之中经他这一折腾,充满了酒香之味道,方进石让邓安去找了几个厚实的大瓦缸,他亲自动手将这九个汝瓷的酒坛子用布包好,分放进几个瓦缸中,和邓安一起抬了,到了自家后院那练武场中,分不同地点深挖了几个大坑,将这些酒坛埋了下去。
邓安看他要掩土,赶紧提醒道:“公子,这酒坛是空的,没放酒。”他以为方进石也像是藏那些女儿红状元红酒一样,等十年二十年后,女儿出嫁儿子高中功名时再挖出来,这位方公子居然是放了空坛子埋进去,也太粗心大意了。
方进石一边掩土一边道:“我就是埋的空坛子,真希望这些瓷器能流传到后世去。”
邓安想着,原来这位方公子今日脑袋变傻了,连梁翠容也感到好笑,实在是想不通他这么做有什么原因,不过她也自知自己的丈夫有时候就是神神叨叨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可是后来总是证明他做的对。
她也有此习惯了,所以任着方进石去胡闹,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等方进石埋完酒坛子回到房中,梁翠容笑问:“你拿出来这三坛子九里桃花醇,干嘛不一起埋起来?”
方进石道:“这酒实在难得,也许我施大哥也未喝过呢,等他回汴梁来我给他送去尝尝。”
梁翠容叹道:“这许多时日以来,你终于做了件对的住你大哥的事了。”
好事总是接连而来,第二天一大早,张邦昌就差人前来,说方进石之前在陕西时的军职令书已经调到开封府来了,如此之快速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让他意外的,谢亮大总管还算记得他这位老邻居,整个西北军上百年来从未再从辽国得到一寸土地,他兵不血刃的就得到了辽国云内州的一座县城,虽然这军功最后依然是永兴军洪水营的涂高芝抢去了,可是谢亮还是心知肚明到底是谁的功劳,他虽然不想得罪永兴军主帅范致虚而追究此事,可一旦知道了方进石调令进汴梁,他就专门写了书信给张邦昌,力陈其功,用四百里加急送京城里来。
方进石跟着张邦昌派的人到了朝廷中最高的军事机构枢密院,枢密院下面还分有十二房,他去的就是掌管天下将官兵籍的兵籍房中签事,此时到这里也不过是签名花押确认一下而已,要等到真正有职位给他,还需要等些时候。
兵籍房掌管禁军诸路将官差发禁兵、选补卫军文书,十分的繁忙,纵然是有张邦昌的亲随带领着方进石前来,也要排名等候,方进石只得坐到兵籍房的院中等候唱名。
前来办事的军官甚多,这兵籍房的院子很大,到处坐了站了禁军军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什么地方的口音都有,乱哄哄的一片。
方进石等了一会儿,听到那令旗兵叫着:“韩世忠,绥德军韩世忠。”跟着墙角有人答应一声,一个高个头军官走了过来。方进石扭头看去,竟然真是在陕西时遇到的那个韩世忠。
方进石心中一喜,高声叫了句:“韩大哥。”这院中军官很多极是吵杂,也可能韩世忠没听到或者听到以为在叫别人,他并未在意,径直的向兵籍房正厅走去。
方进石一急,又大声喊了句:“泼皮韩,韩世忠。”
这泼皮韩三个字,除了他韩世忠外别无分号,后面又喊了他的名字,韩世忠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方进石跳着跑了过来,笑了道:“韩大哥。”
韩世忠看到了方进石,大喜道:“原来是你,我说怎么在这枢密院中也有人知道我叫泼皮韩了呢。”
第205节 别鹤栖琴里()
韩世忠去年随王渊大军到了江南征方腊;竟然运气逆天的擒拿了方腊;可惜这么大功竟然被他的顶头上司辛宁宗贪没;只给他一个小小的“宣正郎”;韩世忠气愤不过;却又无奈;正好有人推荐他到建雄军中谋事;他就从江南直上汴梁;然后转向建雄军中。
这建雄军的节度使就是王安中;如今镇守在涿州一线;建雄军自五代十国北汉成军;曾有位十分有名的节度使;就是号称“杨无敌”的杨业;建雄军向来对辽作战;胜多败少;在北方很有些名气的。
韩世忠到这枢密院兵籍院中就是为了转换军籍;本来这样的事是无需他自己亲自过来;但是韩世忠一来想感受一下汴梁城的繁华;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二来他也想看看这枢密院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就自己跑过来了。
韩世忠不敢和他久聊;急急的先去签事将官文书;不久又轮到方进石签事文书;一通的琐事签下来;都已经过了中午了。
韩世忠看看方进石笑道:“如今你是从七品的武功郎;我是正七品的宣正郎;我还是比你大一级。”方进石道:“韩大哥如今只是个七品;可是以后定可位列三公;掌管这枢密院。”
韩世忠赶紧小心的四周看看道:“那个疯书生史浩的鬼话;你也信的?”
方进石嘻嘻笑了;二人一起出了枢密院兵籍院的门口;方进石道:“我们兄弟重逢;不如去喝上两杯?”
韩世忠竟然是为难道:“今日午后还有些要紧事情要办;此时要赶回去了;只怕这酒喝不成了。”方进石道:“那就明日好了。”韩世忠道:“明日一大早;我就要启程赶往涿州;怕也是不成。”
方进石道:“那就今日晚上如何?”
韩世忠为难道:“今晚要陪着内子去见一个极重要的朋友;怕也是不成。”
方进石笑道:“原来是嫂夫人也跟着来了;怪不得了;只是若不和韩大哥喝上几杯;实在不够朋友了。”
韩世忠道:“那……实在是对不住兄弟了。”
方进石笑道:“既然韩大哥有重要的事;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今晚你们见过那朋友时候尚早;我就在家中摆酒静候着;或是若你们那位朋友不嫌;就全到我家中坐坐如何?我也想多认识一些朋友。”
韩世忠道:“这位朋友身份有些特殊;怕是不成了。”方进石叹息了道:“那真是可惜。”
二人又在门口聊了几句;这才惜别;回来的路上;方进石还在想着;也不知韩世忠的那位重要的朋友到底是谁;身份有何特殊的。
到了傍晚时分;家中准备开饭;方进石和梁翠容坐在正房里刚把饭碗拿起来;邓安从外面进来道:“外面有位姓韩的军爷求见。”
方进石喜道:“这韩泼皮不是说不来么。”他放下饭碗走出门外;只见幕色中两辆马车停下门口;韩世忠站在第一辆马车前;他一看到方进石出门来;就迎上前道:“我带了内人和朋友一起过来;不会太唐突了吧。”
方进石道:“韩大哥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快请快请。”
韩世忠走到第二辆马车前道:“下车了。”
车帘掀起;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她看上去个头不高;长的也不算甚美貌;可是眉间却有一种英气;她看起来身材似乎是柔弱;可是却直接从较高的马车上跃了下来;韩世忠伸手相扶;然后对方进石道:“这是内子梁氏。”
方进石见她竟然不是在陕西时见到的韩世忠的夫人白氏;想是韩世忠又娶的新夫人;就依礼躬身道:“见过嫂夫人。”
那女子也回了一礼道:“见过方公子。”方进石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忽然心中一震;不由脱口道:“你是梁红……”他猛然察觉直呼韩世忠夫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事;赶紧住口。
那女子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道:“我是梁红玉;方公子怎会知道我的名字?以前方公子见过我?”
方进石道:“未曾见过;只是好似听人说过。”他这话漏洞太大;梁红玉奇怪了道:“我久在江南;第一次来到这汴梁城;何以方公子会听说过我的名字。”
只听她身后马车上一个女子笑了道:“这不正是说你的名头太响了么?”
方进石转过头来;只见马车前已经站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女人让天下间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多望上几眼;正是那位天下绝色的飞将军李师师。
方进石恍然大悟;韩世忠说那位朋友身份有些特殊;说的就是李师师;只是方进石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韩世忠一个低级军官大老粗;如何和这天下闻名的李师师成了朋友了。
方进石赶紧上前了道:“原来是师师姑娘大驾光临;实在是……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李师师踩了矮凳下了马车;这才笑着道:“我听韩军头说他的朋友是方公子;就过来看看了。”
方进石听到这天下闻名的李师师都记得住他姓方;而且是专程过来的;立时感觉极有面子;他连忙把韩世忠三人让进门来。
梁红玉笑了对李师师道:“还以为你随口说说的;原来你真的认识方公子。”
李师师道:“他是郓王爷的朋友;我们见过一次的。”她转了头向方进石道:“你和那位云姑娘如何了?”
方进石忙道:“她现就在后面;我让人去叫她过来。”
李师师道:“这次要好好听听她弹的曲了。”她转向梁红玉道:“这位云奴儿之前是沉香楼的头牌;琴艺一流的好。”
梁红玉笑道:“谁敢在你面前说琴弹的好;岂不是自取其辱么?”李师师道:“我是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方公子的这位新夫人;琴艺也是很让我佩服的。”
方进石见她和梁红玉说话;似乎毫无间隙;可见两人以前相熟;这就明白了何以李师师会和韩世忠认识了;因为梁红玉跟了韩世忠的缘故。
梁红玉其实也是出身于勾栏瓦肆;早在小时候就和李师师认识;她们是同一个乐师教出来的;私底下关系很好;只是梁红玉颠沛流离的;这才数年不见;两人际遇大为不同了;梁红玉此次跟随韩世忠到了汴梁城;就来看望这位幼时好友。
方进石将三位请进正庭房中;梁翠容知道来了客人;从后面让人泡好上等的茶水端了上来;梁红玉看到她端庄秀丽;大气不凡;就客气了道:“这位就是那位云氏夫人了么?”
方进石急忙道:“不是;她是内人梁氏;真是巧了;你们是同姓。”梁红玉陪了笑道:“那我们可是要好好认识一下。”
李师师看梁翠容婉约秀丽;肤色似雪;个头虽然小了些;可是却有一种凌霸之气;不禁赞了道:“方公子真好福气;家中原来还有一位这么美貌秀气的少夫人。”
梁翠容道:“师师姑娘过奖了。”方进石道:“师师姑娘也别客套了;韩大哥;我们就在这里摆酒如何?”
韩世忠道:“客随主便。”
方进石就让人在这前庭房中摆上酒席;他本想着拿出一坛子上好的桃花酒来招待李师师这样的贵客;可是想到韩世忠这个酒鬼;再好的酒也是糟蹋了;就断了这个想法。
过了不大功夫;云奴儿从后面过来;梁翠容见她过来;就告辞回自己房中;方进石也由着她;梁红玉看云奴儿也是如此美貌;不禁对方进石道:“你真是太有福气了;这汴梁城中的最美丽的女子;除了皇城内;哪里也比不是你府上了。”
梁红玉心直口快;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女人;方进石听了她的称赞;顿时觉得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云奴儿道:“师师姑娘上次给你的那个琴谱你练的如何了?正好两位大行家在此;不如请她们再教授一二。”
云奴儿点头答应;让人回去取了自己的琴过来;纤指轻抚;流水般的弹了一曲;她想着要给足方进石面子;不能失误让李师师低看;就弹了自己虽拿手最熟悉的那曲子《小雅》。
一曲既终;李师师赞道:“这首《小雅》弹起来固然不难;可是要弹的这么随意自如;却是非下苦功不可;我的琴师弹了几十年也不过如此了;我也总弹不了这么缓急收放自如的。”
云奴儿道:“师师姑娘过赞了;云奴儿也是不敢班门弄斧;才弹的这简单些的曲子;难些的终是不敢的。”
李师师感叹道:“其实我们弹琴的都知道;越是不难的曲子;也越是能听出功底出来;听到这个曲子;我总是能想起当年练琴的苦来;你的琴艺也许灵动稍逊;可是底蕴却是十足了。”
云奴儿低了头想了一下;抬头道:“家中还有一位姐姐抚琴甚佳;她的琴声清灵透彻;强我十倍;我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
李师师道:“方公子府中还有一位抚琴高手?能否请出来试抚一曲?”
方进石知道云奴儿说的是黄金绵;李师师这么说了;不请她出来好似说不过去;可是想让黄金绵出来抚琴;却有点小小的难处了;她毕竟是不太好请的。
在她眼中;李师师的名气再大;也许就不过是个乐伎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206节 双泪落君前()
方进石放下酒杯道:“好;我去叫。”
云奴儿自去招呼李师师梁红玉她们;三人都自出勾栏院;反倒是有共同的话题说。
方进石走的很慢;因为他要想着怎么才可以说的动黄金绵前去弹奏一曲给李师师听;她虽然也不过是个丫头身份;可是骨子里傲气的很;她想去做的事谁也挡不住;比如说来到这方家做小妾;可是不想去做的;任何人也勉强不得;比如说秀王赵子偁让她挑选夫君。
他走到了西院的门前;也没想到个好的说辞让黄金绵无法拒绝;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开门的刘嫂看到是他;高兴的道:“公子来了。”
方进石点头道:“黄姑娘可在?”刘嫂连忙道:“在的在的。”
她把方进石让进院中;小跑着去报于黄金绵知道;在她的眼中;方进石长久不来这西院中;也从不在这里过夜;是一件很让她感觉愤愤不平的事;内心也实在是为黄金绵着急;她是过来人;总是觉得像黄金绵这样的独守闺房很是不值。
方进石直走到房门口;黄金绵也未见出来迎接;只有刘嫂满面堆笑的请他坐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黄金绵甚至连抬头望上他一眼也未曾;她正自顾着在写一幅字;红烛耀下;她秀眉微蹙;低首握了羊毫笔;在一张纸上写着数十行字;全都是工整的楷体字。
方进石见黄金绵不理睬;喝了两口茶也觉得无味;就站起身来踱到近前;只见黄金绵又是作了首词:
日暮晚云收;掩却凄凉向小楼。
岂必黄昏识寂寞;无由。
倦任清江颠倒流。
颦浅愈温柔;看尽繁华画梦休。
一曲桃夭多少事;绸缪。
漫理瑶琴又一秋。
这是一首《南乡子》词牌;方进石粗通词诗;读得懂她的这首词主要讲的还是“凄凉、寂寞”;他站在一边看着黄金绵将这首词写完;心里不免有些不痛快;黄金绵始终是没有抬头看他;可是最后一行的字体;却明显的比前几行逊色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