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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乌卡笑咧咧抬抬手,反倒是云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来。
岚木氏族的颠沛遭遇在前,父母的耳提面命在后,云娜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岚木氏公主,一道册封汗令加一份份羊皮信,让她在忐忑欢喜中成为赫离可汗的侧妃,有资格加缀柔黎汗部最尊贵的姓氏。
云娜,一点点成熟,主动或被动学会用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在私人情谊上,她比不过哈度真,在柔黎诸多氏族的份量,被古素禾大妃远远甩开。
云娜有些迷茫,或许是岚木氏族内的声音对她产生影响,或许是身份的转变让她还没有适应过来,或者是长时间未见赫离,不知道赫离有没有变,目前唯一能做的是恭敬,不惹事,不犯错。。。。。。直到赫离归来。
随即,黛丽莎老夫人在哈度真的搀扶下,稳步走下来托了托云娜,轻拍察乌卡,没好气道:“是不是不派人去叫你,你就不来吃饭了?”
察乌卡顿时一个委屈至极的模样,连连表示不敢。
好在,此时帐外传来多米校尉进帐的传报声,黛丽莎老夫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走。
察乌卡、多米、兀格、木格几个孩子,都是从小和赫离、敏敏兄妹一起长大的,黛丽莎视为己出。
察乌卡好歹在土讫水城,时不时能够见到,赫离、兀格、木格、多米几个孩子都是一年未见,就连自己那个调皮女儿都跑去疯玩几个月了,信骑转述说一切都好,可是黛丽莎老夫人没有亲眼见上一面,忧虑难免萦绕心中。
“好孩子,好孩子。。。。。。”黛丽莎老夫人仿若慈祥的母亲,看见久未归家的游子,眼眶不由湿润。
“婶子。。。。。。”身经百战、统领一卫的多米校尉不似阵前时杀气凛冽,哽咽的语气流露对亲人的真情,不断点头,回应黛丽莎老夫人的抚摸呼唤。
“你阿爸阿妈也来了,不过,在白马驿大营有些事务要处理,稍迟一点,明天就能看见了。。。。。。”黛丽莎老夫人转过身,领着多米走到自己座位旁。
“什么,阿爸阿妈也来了?”多米心中一惊,又是一喜,转瞬又是一怕,惊的是之前没有接到过父母前来的消息,喜的是很快能够见到父母,怕的是催婚。。。。。。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连柔黎千户长、百户长都负有“媒人”职责,要把草场辖区的适龄单身男女人口降到最低,据说柔黎王庭即将出台相关法令,超过指导年龄两年却不成婚的由官方组织促成,超过四年未成婚的,要交出一定牲畜、粮食、盐巴作为罚款。
总之一句话:到了年龄,赶紧滚去成婚;自己找不到,官方发一个给你;不接受官方指定,罚款。
多米校尉已经不止一次收到阿爸阿妈的催婚羊皮信,尤其近段时间,土讫水城知道兀格成婚的消息,他收到的家信中就不止催婚的,直接附有备选人员名单,是不是正妻不重要,总之要有个女人进儿子的毡帐。
第五百二十七章:第一次跪拜()
恰苏图江河道,里严外松,靠近渡河处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无形的肃杀气场,外围连着几层是赶热闹的柔黎属民,洋溢着喜庆欢腾的气氛。
热闹什么,欢庆什么?
自然是他们的可汗,赫离可汗,伟大尊贵的可汗!
草原部落如夜空中的繁星,数不胜数,谁都不曾知道腾格里大草原有过多少个部落氏族,可是说起草原霸主般的汗部王庭,每一个草原牧民都清楚,就连几百年前消亡的,都能依稀说出几个来。
不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大部落会宣称自己是某个汗部的后裔,追溯先祖血脉,彰显自己家族高贵的历史性,可见在腾格里大草原上,汗部王庭的名义是一块沉甸甸的招牌。
消亡的汗部都如此有分量,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汗部,刚刚诞生的汗部。
草原牧人或许不懂什么从龙之臣、拥护之功,可是故事长歌的英雄事迹、头狼法则之下成长的草原健儿,凭着野兽般的嗅觉,知道柔黎汗部会改变一大批人的命运。
草原传奇呼屠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特别是亲眼见证过柔黎部的上升渠道,明晃晃摆在属民脚下,只要你敢大步迈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人上人,千户长、千骑长不敢说,百户长、百骑长有点难,录长、十骑长还是大有希望的。
朝为放牛童,暮成军中郎!
柔黎军,永远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在雄鹰战旗下,伴随血与火,踩着堆积如山的敌人尸骸,奠定一批人崛起的基石,被伟大首领赏赐牧场、牲畜、盐巴。。。。。。
进不去常备军,文官帐落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奉可汗令,辖治所在草场、河流、森林、山川、人口、牲畜。。。。。。
柔黎部中许多位高权重的文官都是从普通牧民,乃至是解救奴隶爬上来的,有幸遇到赫离大人,荣获长生天、赫离大人的恩赐。
最鲜明的典例是科兰咄万户长,几年前不过是马贼营地的奴隶,如今是柔黎汗部身份显赫的万户长,管辖千里草场,一万余帐部众。
相比科兰咄万户长,彻底把自己定位为赫离奴仆的兹鲁千户长的本领才能没有那么突出,可是官职也在不断提升。
很多时候,忠心比能力更为重要。
恰苏图江南岸,兹鲁千户长对着旁边同僚道:“大当户,可汗队伍的先行骑兵到了,我先去迎接,大人是和云娜贵人一起,还是?”
能被兹鲁千户长礼遇相待,不仅仅是因为旁边之人官职高过兹鲁千户长,更是由于他的另一层身份,可汗侧妃云娜之父。
于公,兹鲁千户长和阿雅姆担任迎接官,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于私,阿雅姆是首领的岳父,属于首领亲族,理应和黛丽莎老夫人一起等待。
毕竟,过来的是先行护卫骑兵,等到可汗中军临近岸边,可汗亲族上去迎接都不迟。
“我们一起去。。。。。。”想了想,阿雅姆道。
兹鲁千户长没有坚持再说什么,刚才开口询问是一种主家仆人的本性,好歹阿雅姆是可汗岳父,怎么都得摆摆样子,否则在兹鲁看来是对主人不敬。
很快,兹鲁千户长、阿雅姆大当户等人在先行骑兵引领下走出两里地左右,来到中军赫离处,见到大纛旗下的伟岸青年,下马跪地行礼。
说起来他们是幸运的,越过无数柔黎臣民,排在第一批次跪拜赫离可汗,虽说这不是正式接见,只是路途迎接,不过,要知道很多柔黎属民都没有机会近距离叩拜。
匆匆一扫,发现跪在马侧旁的是阿雅姆、兹鲁、带儿木几人,赫离朗声道:“快起来,快起来。。。。。。”
话音未落,赫离纵跳下马,第一个扶着的当然是自己的岳父阿雅姆,对于旁边的兹鲁、带儿木也虚托两下。”
“必勒格。。。。。。”
阿雅姆一愣,脑袋一懵,半晌反应过来,好像女儿被册封之时,随同有一道汗令,自己也被册封“必勒格”。
“不敢,不敢!”阿雅姆躬身低头,眼角余光瞄向中军队伍后方,知道那里还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
一个女人,赫离可汗的大妃,几十万钦达烈族众支持的公主,柔黎汗部的女主人!
虽然赫离早就和阿雅姆首领打过招呼,可是有思想准备,和赤裸裸的残酷事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坏的思想准备,没准不会发生,甚至还有奇迹出现;赤裸裸的残酷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哪怕自己要想给残酷现实披上一角皮袍也无能为力,论官职身份,勉强和索尔奇平起平坐,可是上头还有一个断事官;论娘家氏族,区区一个岚木氏族在几十万钦达烈族众面前,连浪花都翻不起来。
“首领。。。。。。不,不,可汗”不知是敬畏,还是激动,兹鲁千户长声音有些颤抖,趋走半步,接着道:“老夫人、哈度真贵人、云娜贵人、察乌卡大人已经在江边等候可汗。”忍住抖动,后面一句倒是说得挺流畅的。
赫离摆头望向江边,嘴角泛起回家的微笑,道:“既然如此,队伍前进,别让她们久等了,又是一年。。。。。。”最后一句似是嘀咕又是自叹。
随着赫离下令,迎接就像是路遇一般结束,打个招呼就继续前进,兹鲁、阿雅姆、带儿木几人退到队伍旁边,缓缓跟着中军大队。
阿雅姆、带儿木的战马距离兹鲁千户长有几个马身的距离,压低声音交谈着。
“首领,那个女人,她。。。。。。”带儿木眼神示意中军方向道,语气有一丝愤懑。
“住口!”阿雅姆瞪了带儿木一眼,再次压低声调:“不该说的话,要像吃下去的肉,落在肚子里。”
虽说对政治权力不熟悉,可是毕竟阿雅姆是当过首领的人,曾经出入乞迪王庭,侍奉过乞迪可汗,再加上归附以来对赫离的了解,明白赫离绝非一个容忍别人反对或质疑他的决议之人,但也不是冷酷无情的人。
从赫离对铁恩、多奇等几家人就能知道,情谊在赫离心中十分有重量的,云娜和赫离是有情谊的,能否借着这段情谊让女儿未来更好,难说。
可是,如果自己等人做出蠢事,毁掉这份情谊,不仅女儿,就连岚木氏族都会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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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山呼海啸()
恰苏图江两岸,渡河道路两侧哨骑掌中的战旗晃动,有序齐进的上千名骑兵推开一条宽路,仿佛压碎一切声音,天地为之静默。
贵人、牧民、奴隶,所有人屏住呼吸,瞪大双目,伴随心脏跳动声来等待。。。。。。
突然,几十名骑兵策马加速,奔向渡河要道,临近道口时,轻拽缰绳,勒马左右两侧,充当后来之人的前翼先锋护卫。
此时,北岸的精锐仪仗队也排列完成,仿若一堵堵连环铁墙,若隐若现的弯刀、盾牌是铁墙壁的装饰品,尽显草原暴力艺术的美感。
连环铁墙延伸的尽头,熠熠闪光的青纹雄鹰大纛下方,一名英武伟岸的草原青年策马走来,无论是见过他的,还是没有见过他的,此时对他的身份都不必再去揣测。
“可汗,可汗,可汗。。。。。。”
几万军民放声高呼,声势直冲云霄,恨不得吼破喉咙,才能真正释放内心的激动兴奋。
江岸两侧,几十里草场,漫山遍野都是呼喊挥动的柔黎部众,天命所归,人心所向,柔黎可汗。
呼喊最起劲的是柔黎旧部,他们加入柔黎部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已经彻底成为柔黎部的既得利益者,拥有自己的毡帐用具、宝贵牲畜、放牧草场,许多人家中子侄都在常备军、仆从兵、文官帐落、锻造帐,最不济也是牧马帐等机构,随着柔黎部的每一次胜利,都能获得战利品、首领赏赐。
归属感,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已经在柔黎部众心中扎根发芽,虽然他们不是出生、成长在柔黎部,可是毫不妨碍他们把柔黎部当作自己真正的家园。
骑乘骏马的赫离可汗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呼喊浪潮,放眼所及是激动狂欢的军民,凝聚成一股势。
民心之势,从数万欢呼迎接的柔黎军民身上便能看出几十万柔黎部众的民心向背,看出赫离宝座是否稳定。
撇开钦达烈族众,从实际效用来看,东部草原是柔黎部的老窝、根基地,几十万柔黎部众是奠定赫离宝座的基石,是赫离逐鹿草原的根基。
同样,赫离在部众心中的地位、威望,是超远任何一个草原部落的首领或头人,乃至是王庭可汗。
从最早一批属民,即柔黎部尚未立部前,赫离在部众心中的威望就开始凝聚,随着一批批解救奴隶、脱颖而出的青壮奴隶、工匠艺人等融入柔黎大家庭,成为一份子,打上柔黎的标签,潜移默化在内心深处镌刻誓死臣服赫离的信念。
当然,一批批属民臣服,乃是跪舔般效忠赫离,不仅仅是被解救、勇士选拔的原因,更多是赫离和他们的利益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或许柔黎部众不懂这些,但是草原人的生存嗅觉,以及在毡帐草场所属的录长、百户长、无形渲染下,他们深深明白一点:首领强大,柔黎强盛,自家就能过上好日子。
何况,他们是切切实实受到好处的,百户制度、划分草场、赏赐牛羊、拨付粮食盐巴等优惠政策在柔黎部从未断绝过。
种种政策固然出于让每一个柔黎人都有毡住、有饭吃、有衣穿,固本兴部,可是绝对包含收拢人心的意思,让新归附部众对比以前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绝对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所以,赫离是下血本的,仅盐巴一项,如果按照草原商人贩卖的价格转售给柔黎部众,绝对是一笔不菲利润,甚至有可能成为柔黎部商贸帐的重要利润来源。
几十万柔黎部众,每年所需的盐巴,几乎都是由商贸帐提供的,典型的盐巴官营。
照常来说,官营产业的获利应该非常丰厚,尤其是盐巴这种生活必备物,那就是一只只流油的大肥羊,割起羊毛来,一茬又一茬的,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迹象。
可是,商贸帐统一调配,限制盐巴价格,经由牧民所属草场百户帐,让柔黎属民吃上价格低廉的盐巴,加上文武公职人员的年俸以及遇到征战胜利等战利品和赏赐,所以家家户户都不必为盐巴担忧,不仅腌制肉干敢放足盐料,平日里吃喝也敢任性几把,好好过过嘴瘾。
民心,万民之心在柔黎部,准确来说是在赫离身上,这个创造一个个奇迹的草原英雄,是柔黎部众誓死拥戴效忠的唯一主人。
在数万军民山呼海啸下,赫离策马踏上渡河通道,心中不由感慨,环顾四周,第一次觉得狭窄的渡河通道不太符合现在的柔黎汗部。
去年,纳哈良部为首的钦达烈联军袭击恰苏图时,狭窄的渡河通道充当屏障,发挥拖延钦达烈联军进攻脚步的作用。
如今,随着赫离将南部草原划入柔黎版图,方便东部草原和南部草原的联系交流,不必侧绕白马山岭,缩短柔黎各处草场的直达距离,恰苏图江河道的扩建就很有必要。
“船只、挖土填河、搭建桥梁。。。。。。”赫离脑海闪过几种方式,随即放下,到时候让锻造帐、测绘帐来看看,反正他们现在的动手能力远远超过赫离的理论作用。
以前,基础为零,在大方向大格局,赫离提出几点理论,拨开云雾见青天;现在,基础已筑,没有实打实的技术,进行改良提升的难度不是一点半点。
何况,看见不远处等候的一群人时,赫离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琢磨什么技术,双脚下意识一磕马腹,加速上前。
有资格在此近距离等候的文官将领纷纷跪拜行礼,直奔人群正中的赫离却没有太多时间去理会他们。
“阿妈,你怎么在这里等,在白马驿大营就行。。。。。”赫离上前接扶黛丽莎老夫人,嘴里说着“抱怨”话语。
黛丽莎老夫人身体还不到要人扶才能走动的年龄,可是儿子的举动让她心中暖暖的,笑呵呵端详儿子,看看有没有受伤、黑了、瘦了。。。。。。
扶着阿妈的赫离,扭头一摆,目光落在哈度真、云娜,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温情,仿佛对等候丈夫回家的妻子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