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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老首领一脉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纳哈良部贵人们不清楚,唯一确定的就是老首领将他们托付给哈尔赤,或许乌多千夫长和几名首领亲近之人了解一点。
向哈尔赤行礼,承认新首领?纳哈良部贵人们心中还是很乐意的,一方面,毕竟哈尔赤的本事摆在那儿,又将率领纳哈良部最后一支精锐力量,自己等人以后还要受到哈尔赤关照保护;另一方面,谁都不清楚奇雅孛圪一脉会不会彻底贯彻答应达达不拉老首领的条件,有哈尔赤顶在前面,试探一下,再好不过了。
哈尔赤看向乌多千夫长,心中百味杂陈,道:“乌多,保住首领血脉的重任落在我们身上了。”
二十多年前,怛奚部覆灭,奇雅孛圪一脉近亲旁支,不说血流成河、尸骸如山,可也是几百上千颗人头落地,多少人远遁逃亡,如今的纳哈良部,仅凭达达不拉一人,又怎么够?
达达不拉及其三个超过十岁的儿子必须死,四个儿子中能够活下来的只有达达不拉七岁的幼子,因为他身体虚弱,拉不开弓,就连策马跑上半天,身体都承受不了,若不是有着一个首领父亲,在适者生存的腾格里大草原上早就被淘汰掉,就连普通牧民都养不起这么一个长期包袱。
孙辈中,达达不拉大儿子的一对儿女,二儿子的一个儿子都能活下来,毕竟他们年龄最大的不超过四岁,可塑造性还很强。
七岁幼子的命运注定是笼中鸟,能够得到几千头大小牲畜和一百帐奴隶,每年还从柔黎部获得一定的粮食、盐巴、布匹等供他生活,同时还能得到往后哈尔赤赠送的物资,生活绝对衣食无忧,不过活动范围就要被限制在几十里的山谷牧场,期限则是一辈子。每年,作为达达不拉临终托付者的哈尔赤可以探望一次七岁幼子,也是亲眼验证他是否活着。
如果七岁幼子未来有了下一代,孩子可以被带出软禁山谷。当然,达达不拉活下来的三个孙子孙女也可以获得自由待遇,不过他们都将由哈尔赤抚养长大,生活场地必须是在柔黎部主帐,五年之内不得和除哈尔赤、乌多两人之外的纳哈良部贵族接触。
这是赫离和达达不拉达成的最终协议,在长生天、七色雄鹿的见证下发誓,至于约束力有多强,已经死去的达达不拉就没有办法确保了。
不算长生天、七色雄鹿,哈尔赤是最后的保障,也是唯一的保障,准确来说,是哈尔赤和他手中的五千宫帐军精锐。
赫离大军营地,赫离听完侍卫传来的汇报,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究竟是你赢了,还是我赢了?”赫离喃喃自语。
表面上看,赫离赢了,达达不拉一死,纳哈良部甘愿臣服归顺,最大一块的绊脚石已经被搬开,钦达烈主人的宝座在向他招手;暗地里,极大可能身死族灭的达达不拉保住纳哈良部,保住自己嫡系血脉的传承,还让哈尔赤执掌一支精锐骑兵,对柔黎有一定的威胁,算是在败中获得最大胜利。
“罢了,罢了,不去想太多,想太多脑子里乱糟糟。”赫离捉捉头发,虽说达达不拉留了一点后手,可是他的自然死亡是很有好处的,有着一大批纳哈良部贵族、将士可以作证,达达不拉不是没有被赫离所杀,所以归附后的纳哈良部心理抵触感必然会大大降低,有利于柔黎部吸收同化。
赫离转身回到案几上,提笔沾墨,想了一会儿,在羊皮纸刷刷几下,把巴掌大的羊皮纸张很快写满了,然后吹了吹纸张,摆在一旁,吩咐吉姆稍后把羊皮纸卷了,然后用信鹰飞送去花扎那河的锡达断事官。
“拜达尔,你的千骑准备一下,稍后‘护送’一千纳哈良部骑兵回去南部草原。”赫离吩咐道,在恰苏图发生的一切,包括达达不拉的临终命令、哈尔赤接任纳哈良部首领等都要带回去南部草原,自说自话没有人信,最合适的自然是纳哈良部宫帐军内的贵人们。
恰苏图以南六、七百里,过花扎那河,前方柔黎军营地。
谷卑希侍卫长将从首领传来的羊皮纸递送给首领,然后等在一旁,等候首领的指令,或者锡达断事官告诉消息,岂料锡达断事官瞄了一眼,瞬间是一副霍然而起、双目呆滞的模样,谷卑希心中一颤,赶紧小跑过去搀扶,口中不断询问断事官是什么情况。
“断事官大人,怎么了?恰苏图被攻破了?损失惨重吗?还是白马驿。。。。。。”
锡达似喜似悲大笑几声,眼睛凝望头顶穹庐,颤抖的右手紧抓着羊皮纸,“达达不拉死了,纳哈良部要投降了。。。。。。”
锡达聋拉的眼皮却渐渐无力,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了,传来的羊皮信中写了赫离和达达不拉谈判、纳哈良部投降、达达不拉身死、部分达达不拉血脉囚禁、纳哈良部一部骑兵正在南返,不过内容十分简短,寥寥几句话,曲折过程说不清楚。
可是不管怎么样,一个确定的事实:达达不拉死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布置()
在恰苏图营地巡了一圈的赫离,重新回到大帐中,此番巡视并不是查看盾牌结阵、栏栅防御、战士值守等,更多是让柔黎勇士看见首领大人,知道首领看到自己的疤痕、勇猛、战功,望向首领目光中的尊崇之色浓厚几分,特别是听见首领大人喊出那一句“柔黎勇士们,赫离最锋利的弯刀,最结实的盾牌,最锋利的鹰爪,你们是柔黎的英雄,是我的骄傲,是长生天赐予我最珍贵的财富,哪怕用一百尊、一千尊、一万尊黄金铸造的雕像来换柔黎勇士,我都不答应。”
赫离的目光扫视一遍帐内,最终落在一个偏后的位置,道:“则罗,做的不错,多米校尉和门朵儿千骑长都对你交口称赞。”
帐内响起首领的声音,第一个提到的还是自己的名字,仆从兵千骑长则罗一惊一喜,熟练地推金山倒玉柱,跪道:“伟大的首领在上,是你带领强盛雄伟的部落,是你操练出强悍精锐的战士,是你让卑微的我侍奉在你身边,我所做的都是如同尘土般微笑,你的英雄伟大才是柔黎雄鹰翱翔天空的翅膀。。。。。。如果没有多米校尉和门朵儿千骑长,你的仆人则罗也只能战死在这里了。”
如今,则罗表忠心、拍马屁十分流利,信口拈来,哪怕曾经身为乞迪叶护的附属部落首领时,都没有那么有文采,或许是在土讫水城的几个月受到柔黎部文化的熏陶,又或许钻研许久,拍马屁这门技术活很熟练,和把自己彻底定义为首领仆人的兹鲁千户长有的一比。
当然,说到最后,则罗仆从兵千骑长没忘捎带两句多米校尉、门朵儿千骑长,毕竟他们一个是首领安答,一个是首领近臣,此役战功又摆在那儿,称赞几句总是没错的。
“其木克,钦达烈儿郎们也十分勇猛,我刚才只是匆匆巡视一下伤兵的,没有时间再去驻扎地看看,等一下,我拨付一批物资,你代我慰劳一下,再带多一队医师下去,有些儿郎认为自己是小伤,不必让医师治疗的,可是一旦新伤连旧伤,或者小伤口发炎发烂,可是会要人命的,等一会你下去的时候,带多一队医师下去。”赫离第二个说话的对象同为仆从兵千骑长的其木克。
其木克脸庞红红的,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是气血旺盛,还是羞愧难当,或着感动不已,大把的话语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去,只能躬身行了一礼。
很快,则罗、其木克两位仆从兵千骑长退出大帐,忙活事情。
赫离拍拍屁股下的座位,吁了一口气,感慨道:“离开不到二十天,差点这个位子就是达达不拉的。”
门朵儿千骑长拍拍胸脯,昂扬道:“那也得他有这个本事,长生天见证,只有首领才有这个资格坐在这里,其他人敢来,我的弯刀、弓箭可不答应。”
虽说有多米校尉率领一个千骑和亲卫队赶来支援,可是多米带来的支撑力和赫离代表的撑天支柱完全不同,从巡走时将士看向赫离的目光就知道。
“首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从接到首领消息,到安排押送哈尔赤偷偷渡河,再到知道达达不拉死去,多米校尉从松一口气,到欢呼激动,最后是踌躇满志。
达达不拉已死,纳哈良部臣服归附,南部草原是属于赫离的,是属于柔黎部的,多米怎能不跃跃欲试呢?
听到多米一问,门朵儿千骑长也把目光投向首领处,渴望等待首领的吩咐。
赫离抬头望望头顶穹庐,他成功了,在今年入秋前,狠狠把纳哈良部揍趴下,让钦达烈诸部落看见柔黎部的铁拳多么有力。如果达达不拉没有搞一出撤退隐藏,长途回袭,进攻钦达烈腹地的柔黎大军的速度要大大减缓,毕竟达达不拉登位十几年,在钦达烈诸部落的号召力不弱,骚扰、袭击绝对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柔黎大军按部就班、步步推进,同时还要顾虑军械物资的运输,能够在入冬前平定就不得了。
原本赫离设想能够在今冬之前夺下大部,明年开春后彻底平复南部,入秋前把残部余孽清除完毕就算成功的。
可是,达达不拉附带三重大礼包,第一重,在恰苏图草场来上一场决战;第二重,达达不拉皈依长生天的怀抱;第三重,纳哈良部臣服归附。
实力当头,占据大义,放眼南部草原,还有谁能拦得住柔黎精骑?
沉思一下,赫离便回过神来,吩咐多米校尉、门朵儿千骑长在恰苏图、白马驿进行一系列事务,游骑和信使的连贯、后续军械的储备和运输、有经验仆从兵的调整选拔,以及恰苏图草场的纳哈良部。
一千五百大箭筒士已经被独立扎营,巨弓大箭被柔黎部、纳哈良部联合组成的临时小队看守,三千余纳哈良部宫帐军则移营到恰苏图北岸扎营,由恰苏图供应口粮,可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但是他们不得擅自离开恰苏图草场。
很快,被达达不拉临终前指定接任的纳哈良部新首领哈尔赤会返回南部草原,处理纳哈良部的残余内务,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名分去做。
同样,赫离很快也会离开恰苏图,前往南部草原和锡达大叔汇合,接到赫离信件的锡达已经做好准备了,库尼亚斯、恪延部和迮特夷部的联军应该也差不多打到坞霍湖附近,兵锋直逼纳哈良部主帐,直接威胁颉秣部、突乞部。
钦达烈人的内战该终结了!
多米校尉、门朵儿千骑长退出帐外,良久,赫离对着一名侍卫招招手。
“选出来人了吗?”
“选出来了,基本上都是从纳哈良部俘虏挑选的,已经带到恰苏图营地,等到首领安排人给纳哈良部运送口粮时就混进去。”侍卫躬身道。
派出观风帐探子,赫离并不是要投毒或刺杀什么纳哈良部贵族,不过是有个后手罢了,他扪心自问,是顶着风险来安置几千纳哈良部宫帐军的,不过,只要他们不要生出不该有的想法,不要被某些人教唆搞乱,那么答应达达不拉的条件绝对会做到,否则,不介意送他们去陪伴达达不拉。
第四百九十六章:南行偶遇()
在纳哈良部投降归附以后,仍然留守恰苏图的多米校尉和门朵儿千骑长忙了起来,此外,拜达尔千骑长也被赫离丢在恰苏图,明面理由是协助多米校尉处理军务,实际是补充恰苏图的精锐军队,监视留在恰苏图草场的几千纳哈良部宫帐军。
前有白马驿营地的一万多纳哈良部俘虏,后有恰苏图草场的几千纳哈良部宫帐军,一旦闹起来,真不是一件小事。
赫离起程前往南部草原,随行护卫的是侍卫军木格千骑,泰罗格校尉统率过半军队稍后出发,不过,为了保证首领的安全,兀格千骑提前一天出发,既是打前站,防止冒出来的草原兵马,又是作为先行汇合锡达断事官的柔黎精骑。
离开恰苏图草场,赫离的一千侍卫精锐都是一骑三马的配置,熟门熟路的朝着花扎那河驰去,看见沿途草场、山川、江流,颇有一番感慨,来来回回,二十天左右,一、两千里,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战马换乘,若非柔黎战马镶嵌马蹄铁,那么八成都要跑到战马口吐白沫。
驰出恰苏图草场,踏进花扎那河草场,从随行骑兵行进队列、速度的细微变化,赫离就能判断出马蹄下的草原道路变得不那么好走了,几个月来,先是咕椤钮率领的一万纳哈良部骑兵,再是哈尔赤率领的纳哈良部宫帐军,后来是钦达烈部落联军,最后则是柔黎大军,以及赫离统御援军,都是踩着最方便快捷的道路来走,人踩马踏,几处地面都坑坑洼洼的,如果再多几次大规模行军,再来一场暴雨,恐怕这些坑洼就会变成水坑、水塘,不利于行军。
赫离匆匆看了几眼,记在心里,征服南部草原之后,要加强对南部草原的控制力度,辐射柔黎部的影响力,一支快速打击的力量十分重要,这支力量不必长期驻守南部草原某一处,可是一旦有情况发生,就能如风如雷般疾速杀到,用弯刀、弓箭告诉柔黎部的敌人,谁才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有着土讫水城、望南岭、斯帕丘陵的成功经验,柔黎将领都清楚,一条硬土结实道路对调集军队的效果。
好在,赫离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到处理完南部事务,有了充足劳力,再来开始抽调劳力、夯实道路都不迟。
连续快马疾驰几天,即将抵达花扎那河,据前方探马游骑侦查回报,附近有闲散钦达烈牧民赶牛放羊,赫离起初搞到惊讶,不说其他时候,光是自己从恰苏图出发,待在花扎那河的柔黎大军驻扎地,再到回援恰苏图,几乎没有发现过放牧的牧民,不过听到探马仔细一说,一切都明白了。
花扎那河方圆几百里的钦达烈中小部落的牧民放心放牧,多亏锡达断事官下令,放归花扎那河附近部落的年幼男孩、老牧人回部落草场,让大小牲畜在入秋前好好长膘,否则今冬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牲畜。
今年开春之后,钦达烈诸部落不是在打仗,就是准备打仗的路上,放牧皆交给妇女、奴隶去做,不过哪里做的过来,特别是家中拥有大批牲畜的部落贵人,若是再拖上一个月左右,饥瘦的牲畜就补不回来了。
“要不,去看看?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钦达烈牧民放牧了吧?”赫离对着队伍中的特殊随从笑道。
赫离随从的千骑队伍中,最特殊的存在便是纳哈良部新首领哈尔赤,他和赫离一同前去南部草原,而且拒绝留守在恰苏图草场的将领劝说,只带了十名亲卫骑兵。
听到哈尔赤回答之后,赫离吩咐木格千骑长率领大部骑兵在此短暂休息,带了十名侍卫,以及不带亲卫骑兵的哈尔赤,一起朝着牧人放牧的地方去。
牧人放牧地方距离大军七、八里的距离,赫离和哈尔赤等人不多时便赶到一老一少两名牧人旁边。
一老一少两名牧人十分警惕,拔出携带的劣质弯刀、木矛对准赫离一行人,任谁见到几名全副武装的骑手突然奔到自己跟前,气势汹汹看着自己,都不会摆出一副好客脸色。
赫离当场编出一个商人的身份,说自己是来往于卡洛斯大陆和腾格里草原的商人,趁着入秋前来打打消息,看看捎卖什么货物才最赚钱。
哈尔赤看着一旁谈起货物来津津有味的赫离,脸上硬笑出一丝尴尬,怎么一转眼自己就成行脚商人的跟班了。
“对了,长者,你们现在可以放羊了?我之前在恰苏图听说,这边正在打仗,双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