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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小将慌慌过来禀告说是公子至今晕迷未醒,宁越低着头想起苏长宁所说“他还睡着”便心知不好,池晏乍闻之下眉宇间多了一分紧张干涩道:“怎么回事?走,过去看看。”
营帐内软被下那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有一双手露在外面五指瘦长,指上的骨节并不突出上下一般粗细显出一份修长来,宁越唤过随军医官,老医官头花有些花白表情略显复杂,“公子是酒喝太多有中毒之症,但此乃表相,实还有暗症导致脉相紊乱,恕医官我无能,一时还查察不出。”
“给你三天时间查出病因。”那老医官年老沉稳不似轻浮之辈,宁越挥了手示意他继续,一时坐于营帐内的人均默默无语,各在想自己的心事。
“这可如何是好?这仗才开打公子便出了事,回去如何向宣王交代?”池晏今年二十有四,小伙子高鼻深目面相刚毅,这会儿股子里涌出要揪出幕后主使凶手的狠意。
欧阳度一直立于须臾身侧,虽然他向来绕过宁越不太与其有啥瓜葛,但现在身在南陵又在这军营之内总是有碰头的一刻,现下里看看宁越又看看须臾,绕着弯道,“昨儿夜晚丞相去了歧元寺?”
“是。”宁越才一落口欧阳度的话又砸来,“可是去见什么人?”
“你可是在怀疑我?”宁越声音低沉但沉稳间自有一份威慑之意在内。
“非也,我只是在担心公子。”欧阳度点到为止再以沉默以付宁越不虞之变。宁越也依旧如常平静,只是那眼睛有些深遂像是一片灰扑扑的沼泽。池晏在边上瞧着心里讶然,这宁越和欧阳度相差十岁左右,平时并无多少交集,这会儿冒出来大有指责之意,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
宁越从须臾帐中出来,七拐八弯来到一处营帐前掀帘而入,这里关押着月老节前来求姻缘的女子,宁越唤了守帘小将进来,说把这些女子放了,然而他的手独独指着其中一个女子,道:“除了她。”
小将一瞧这女子虽然脸上的灰尘抹得跟大花猫似的,但他还是认出这是昨日里伺侯须臾的女子。他就弄不明白了,怎么这会儿丞相大人也对她感起了兴趣?这个女人真是好命啊。不过小将自是将疑律压在心里不敢多问,依命而行了。
长宁被绑着,宁越将她嘴里的布条取出,长宁的眼光忽凝聚如针只听她怒声道:“宁越,你这个小人。”
宁越皱了皱眉,他恨长宁的正是这一点,她从来不肯服软向来我行我素,这一次被擒想来也困不住她多久,但至少也得困到须臾醒来,澜沧城中无粮了再说。于是他笑着道:“我是不是小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想当初在楚茨你也是如此这般对我,看来你也应是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才引上天报应了吧。”
长宁欲怒却忽又神情一转,笑道:“宁越,我不骂你了总行了吧。”
这时候的苏长宁倒令宁越着摸不透了,但她这人善于混水摸鱼这会儿也定是察觉了什么可趁之机。见宁越没有说话,长宁倒是说道:“我记得你在楚茨时说过,不会任由我慷慨赴死,这会儿又说要让我死上千百次,你们男人说话难道真的是一套套的,嘴上一打滚就一个谎言么?”
开始时几个女子挤在一个铺上,现在那几个女子重获了自由,这铺上也便空了出来,宁越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那声音温温柔柔的如是在她耳边响起,“你说我不守诚信,那又何必寄希望于我能守诚信?我即没有诚信,所以这话也就没有什么可信之处,你又何必相信?”
“好,你即没有诚信可言,那我接下去的话也就不用说了。”长宁把身子向另一边侧了侧。
“你不会又想利用公子来做什么交易吧。”
“的确,你若想治好你们公子的病,你就得放我回澜沧,同时从我们南陵撤军,否则,十日之内若不得救,你们公子也便真的死了。”
“你以为我会受你要胁么?”他的面色是平缓的,但他词锋之犀利以她对宁越的了解知是已切中他内心的要害。长宁不由又说,“幸好我留了这一招,不然我的性命大概真的堪忧了吧,所以呢,我现在不会要胁你,我只是为自保。”
她的声音极是镇定,这生意做得也极为平和,似是一切都在她料想之中似的,宁越却没有动,自己所行所处一旦动了,那苏长宁便又会钻了空子提出的条件也就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宁越突然向着长宁靠过去,那目光笑意盈盈如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长宁的目光穿不过去只得将身子往后仰了仰,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不想她这么镇定的。
长宁紧抿着唇,额上有冷汗一滴滴浸出,宁越知道她的气息已为自己扰乱却并没有停住,四目相对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长宁被绑着却是动弹不得,只得一点点的偏转过头想要脱离他的控制,可却又被他一下子纠正过来,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领口,胸前一点点往下,想要继续地缓缓地引动长宁深心的不安与骚乱,那声音也是柔柔的充满着诱惑,“长宁,昨天夜里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勾引公子的?”
“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那只能说明你心虚了!”
长宁愣了愣,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她突然就笑了笑意会过来,“怎么?我怎么勾引公子须臾,跟你有关系么?”
宁越已惊觉长宁已脱控他手下微一犹疑:“你还真是软硬不吃,但你要知我定是不会撤兵的,即便公子死了也不会,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就拖着,看到最后谁拗得过谁。”长宁说着慢慢直起快被他压倒的身子,向来与他的谈话中自己总是落败,但这一次,他到底是也未曾占到便宜。
谈判不欢而散。这营帐里很黑密实实地只有一盏烛火如是牢里。这一点光里充满着迷幻,表面上安安静静的暗里却也遮蔽着什么。营帐外忽隐隐传出一串铃声。那铃声叮叮当当的细细碎碎的敲打在心头,当真是虚幻如梦了。
“苏长宁,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宁越走出营帐的时候,这么轻轻巧巧的抛下一句。
待到入夜时分长宁已经替自己解开了绳子,这绳子虽然绑得紧但对她来说要解开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在那些女子走之前她曾向她们讨要过一只簪子。
“我要喝水,喝死我了。”长宁朝着帘外大喊,那名小将骂骂咧咧着进来对长宁有些不屑,以为又是一个风尘女子,料不想话未说完便被长宁击昏了过去,换了北燕的服饰,门外另一个小将闻音进来顺道也被长宁解决了,长宁将帽子压得低些趁着夜色出了营帐。
“大哥,怎么就这么让她走了?”池晏与宁越站在夜风中遥望着长宁远去的背影,黑漆漆的夜色中营帐七歪八曲不一会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让她去吧,这样耗着我们耗不起啊,我已经跟医官证实过了,公子坚持不了几天的。她若咬牙不交公子的性命也就甚忧了,不如让她走,我们也可以另辟他径。”
“大哥可有办法?”
“离间。”宁越的话如是无风的水面,静静的,也死死的……
宁越望了望远处包裹在夜色中的澜沧城,那里装载着人间百姓的悲欢纠缠,他们只想平平实实地活着,平平实实地烦恼与快乐。自己此次带来的杀伐,难道就真的是错了吗?
第十九章 一片清歌()
第十九章:一片清歌
池晏想着心事在营区内慢慢走着,此时一阵悠扬琴声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泠泠幽幽,又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池晏被声音吸引不由着又挪动步子向那营帐走近几步,这次真切的听有一女子在轻轻的唱:“桥上的恋人入对出双,桥边红妆叹夜太漫长,月也摇晃,人也彷徨,乌蓬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见到池晏靠近,周边的守卫行过礼,居然作了个请的动作。
池晏虽然奇怪,但营帐里的姑娘似乎更加来得有吸引力,下了决心要拔开营帐瞧个真切。池晏身着战袍,腰间配着剑,一看就是意气风发年轻有为少年,那姑娘骤然停了琴声,整个身子躬起将脸埋在臂弯里,胡乱挥着手退缩到营帐一角的暗影里,肩膀耸动,刚刚还天然爽气弹琴的女孩子与此刻一副惧意十足惊吓的模样来得太过于鲜明反差,反让池晏止了步子。
在得知白双双可能就在军营之中的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在战场上他需要全心以对,那些没有战事的晚上,理智与情感相撞,想接近却又若即若离,在他的头脑里反反复复的纠缠个不清。正当池晏心头一片茫然之际,从旁边突然就窜出一个丫环样的身影来,拦着池晏要他速速离去。
“立春。”池晏本来见着那姑娘反应便肯定了她就是白双双,如今又见立春,心下一目了然。
“是你,池公子。”立春也认出了池晏,他乡遇故知,原本冷脸的立春马上热情扬溢的拉着池晏坐下,又去扶了小姐起身,“小姐,小姐,你看,是池公子,我们认识的,是池公子啊。”
“池公子?”白双双闻之一愣,许久才似信非信的从臂弯中抬头,又似瞧非瞧的瞄了池晏一眼,在这异国他乡,似乎有一股远得遥不可及的一种奢愿在心头无端地升起。白双双虽然惧人,但记忆力很好,但仅凭了这一眼便从记忆里唤出这么个让人心跳加速的人来。
“池公子。”白双双低着头不说话,一会儿又笑着命了立春去准备,不一时粗陋的木桌上便摆入了几盘小菜,水煮腌牛肉、脱骨羊蹄、蜜制无花果几样吃食。池晏一见之下食欲大开,立春出去,不一会儿便捧来一瓤酒,二只杯,倒酒后识趣的又退了出去。白双双未沾酒,只是在边上笑意盈盈的看着池晏。
说着眼里的惧意消散的无影无踪,脸上挂了笑意,
“你还记得我,真好。”池晏的笑里隐藏了一丝俏皮,白双双红着脸头垂得更加低,为了方便军营中行走,白双双戎衣弁冠扮做男子,身材虽嫌瘦小了些但眉目英飒装扮起来竟也是个极英俊的小伙儿。
白双双这时从随身衣物中取出一物,双手捧着递给池晏,原是湛泸剑,这湛泸剑虽说是一把剑,更是一只眼睛,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可惜啊,我不是那君王。”池晏自我嘲笑一番,抬头问白双双,“这剑,你终于肯出手了?”
白双双点点头,“这是我送给池公子的。”
池晏顿了顿,已然明白白双双的心迹,内心不由一阵狂喜,他硬生生吞下了一声牛肉,糊乱擦了擦手,把一直佩戴在身边的剑摘下,“白小姐,这剑名唤承影,自幼便陪了我习武为生,今日将此剑赠与白小姐,希望小姐能够收下……”
白双双含笑低头收下,继而手抚过白玉古筝,只见琴身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白双双缓缓落座,修长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白双双不太喜欢说话,在她心里也许乐声是最好的表达情感的方式。
池晏虽喝着酒,内心里也是喜悦,但这喜悦之中又闪过一丝疑律,这宁越把白双双一路随军留在军营之中,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苏长宁回到城里时天已经微亮了,她哪儿也没去率先奔去了粮仓,然后无力的坐在粮仓的门槛上,火已熄灭,焦火气息仍在风中盘转,苏长宁望着长街上余下的苏家军绝望的眼神和稀落的叹息,一时无言,手边的长枪默默滚落一边。
莫闻人整张脸被余温喷的焦黑,从里面爬出来,在苏长宁身边坐下,“你这两天哪去了?这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该怎么解决啊,我已经命人将城中那些大户家的余粮都掳来了,也就只坚持得了一二天。”
苏长宁有些伤悲的说道,“将军,对不起,虽然我也考虑过可能是宁越的诡计,但我终是为了一己私心,想要救出寺中那些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甘愿冒险一试,就成了这种结局。”
“如果没了粮草,这仗也不用打了。”莫闻人虽然还有些颤颤巍巍,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有着文人独有的敏锐思维,“你现在不用考虑对错,你该考虑的,是如何去解决我们现在面临的粮草问题。”苏长宁躬着腰,用枯枝在地上画圈圈,边画边说,“自古筹集粮草有三,一是国库拔给,二为自给自足,三来烧杀抢掠,现在一二均不具备,也就只能烧杀抢掠了。”
听到烧杀抢掠,莫闻人眼里闪了一点精神,“那就抢掠好了,我看也不必烧杀。”说着抢过苏长宁手中的枯枝,也画起来,画了二个圈,中间用线连起来,“你看,这是澜沧城,这是建川道,再过去便是问天府,这一路的仗打下来,我怕是问天府都没有多少人了,那些问天府的为官富贾,想来也带不走多少屯粮,咱们可以去取来救急一下。”
两人不由对望一眼,深知这计可行,虽然知道若援军不来,澜沧城在不久的将来即会成为北燕的领地也是必然。但身为将士,他们的职责便是坚守到最后一刻,哪怕最终是为国捐躯。当然,以前的莫闻人是没有这种觉悟的,被墨王点为将军之后很是愤然,他对战争有点恐惧,但他以前又写一些颇有壮志气节的小诗,内心里多少又有点傲气,便这样一直别扭着坚持到现在,被战场一感染,倒也慢慢生出一个将军的样子来。
第二十章 问天府局()
第二十章:问天府局
“将军……”苏长宁正欲说些动情话,莫闻人忙打断苏长宁的话,“将军什么,你还不快去安排,这里我来坚守,这抢掠的后果,也由我来承担。”
“将军,我以前太轻看你……”“都尉,我以前也太轻看你……”两人同时说。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着笑着笑容就凝重了,自知此次任务任重道远,不抢个万担粮食,怕是不用北燕军攻打,内部就会哗变了。当然,长宁也知道莫闻人身上的担子,他这次算是舍己成人,下场会非常凄惨,那些为官者富豪一族,哪些关系不是复杂错乱相互延伸到朝廷里,怕是莫闻人这次被他们踩也会踩死了。但他这种忠义行为也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所以长宁看莫闻人的眼神充满惊讶,她以前可从没在他身上看出为将者的气魄来。
“我苏长宁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此事的后果,长宁愿同将军一起承担。”长宁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屑,又拿起长枪,拱手行礼,转身便走。
此时,无尘大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阻住长宁去路,“都尉为救歧元寺寺僧众人,才得此灾难,老僧愿随都尉一同前往。”
“出家之人讲究四大皆空,一个抢字怕是有违修行,无尘大师此举甚为不妥,还望三思。”苏长宁自小便被苏秦送往歧元寺文武身心俱修,虽未出家,但对寺中僧人一直视为朋友,对大师也由心敬仰,礼拜有加,修行二字对于有血有肉之人,未必千年,却及一生,她也不能坏了别人的一生。
“老僧不是以出家人的身份,而是以都尉大人的朋友身份,请求一道前往。”无尘大师句句掷地有声,身后又有七八名僧人冒出来,说愿以都尉大人朋友的身份,请求一道前往。
话再也不必多说,于朋友二字,多说已无益。当即,他们便开始准备,城中缺人,安排布置上一个人手都调不出来,苏长宁略微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