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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凤临天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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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上下两层,这样即为护墙,又可为士兵们巡逻放哨时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们休息。巡逻时分为几个小队,在自己管辖营区之间放哨,北燕军的一个小队是五十名士兵再加上统领统领各一,大家的营帐两两相对,方便有情况及时联络或者救援,营地周围还挖有沟渠,筑垒,设拒马、蒺藜、打木桩、设岗哨,这些都是为了防止军队被人夜袭。

    二个士兵正在开另一个的玩笑,另一个士兵瘦得半个脸都蚀掉了,有点像似人非人的怪物,这时有个刚从城墙外行刑回来的郐子手过来,手里托着一颗僧人的脑袋,放大家面前瞧了瞧,故意滴几滴新鲜的血在大家枯燥的头顶上,然后哈哈笑着骂了一声,把僧人的脑袋一脚丫子踢出去老远。

    “你说,会不会有人来偷袭我们?”半个脸的怪物擦了擦脸上的血,放在舌尖上舔了舔,这些天快淡出鸟来的嘴巴里丝丝血腥气漫开,怪物深呼吸了一口,有些享受。有人起身去望了望在淡淡雾气中与自己遥遥相对的城墙,心情有些惨淡,等待,大概是所有战争中最恐怖的一幕,就像处在生死边缘。

    夜深露重,还有蹒跚不去的雾气,其实也看不清几米远。突然就不知谁喊了一声“敌袭”,接着第二个,第三……整个军营就一下子炸了锅沸腾开,士兵们以最快的动作爬起来拿着武器应战,却也不忘骂爹骂娘,窸窸窣窣中还有几个将领在喊集合,摆阵,或者还有长长的拖着尾音的“违令者斩”,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一小簇一小簇的人打算丢盔弃甲临阵脱逃。

    风在空中打着转,待一切安静下来后,方知上了当,这敌袭敌袭,敌在哪儿?

    此时正是夜深露重,正是睡觉好时机,哪料这边才刚刚入睡,那边又有人喊敌袭,此起彼伏,又是一片混乱,如此一夜有三,有些士兵都懒得起来,心里暗咒哪个倒霉催的,知道了是谁,非砍下他脑袋不可。

    须臾喝了酒,头虽痛,心里却郁郁成结,头脑里不断回荡的是康丰城中宫墙内外好一场变乱画面,这段日子,怕不止是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南陵军的问题,而是一旦开弦,那康丰城中这些日天来勉力保持的平定就再也平定不下来了!康丰城内只怕也会掀起好大一场烽烟!

    须臾心烦意乱把案几上的酒杯一扫,唤了营外小将进来,“给我找个女人。”

    须臾从未曾如此厉声倒把小将喝得一愣,方才领悟过来不消一会带了一个女人过来,今日北燕军在歧元寺里逮了数十个前来求姻缘的女子,小将来时心里好笑,这佛还真是灵验,求姻缘求姻缘还真求来个帝王公子还如此漂亮,虽是露水情缘,但也定是前世烧了好多香。

    小将退出营帐之时那女子还战战兢兢,乍见须臾之下心中惊凛已甚,情知此夜局面怕是已不可为己所控了。须臾坐于蹋前,唤了女子过来用手抬起她的脸,这女子虽然面纱遮面但依然可以看出其眉目端凝秀朗如画,看来他今夜心里所有在崩溃耗散的一切,就指望着她来粘合了。

    “你叫什么名字?”须臾轻轻问。

    “小女子名叫纳鸾。”

    “纳鸾?好名字……”须臾将她从地上扶起,一只手也正欲去摘除她脸上的面纱,那女子笑笑,在这一切都荒凉冷肃的边疆塞外,她那一点儿微小的笑意却也可以成为他依赖的温暖。然而面纱落地之时,纳鸾身子突然就向他靠了靠,一声闷哼手中亮出了一柄短刀,须臾虽然才入战场但也深知其中险恶,但在宫中还无人敢当他面如此不驯,自然心有不悦,才叫了半声却被纳鸾捂住口,闷声轻道:“敢出声小心我斩了你。”

    门外的小将似是听到声响入内,他也算是军伍之人多少会些功夫,但身遭突变之下也只来得及一摸刀,刀才出鞘还未架住纳鸾的短刀时,就已被纳鸾手中的短刀斩于塌前。

    “原来是你。”须臾一身贵人气质这会儿又恢复了镇定自若,像是忘了自己是个囚人,脑子里就想起一句谁人之词,说是“军中有女子兵气恐不扬?”,看起来女子若有志气就未必比男子差。

    “你为何不问我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纳鸾问。

    “肯定跟这战争有关,还有什么可问的。”

    纳鸾一愣,似是言语之中自己已败了下风,不由短刀一扬架上须臾脖子,冷冷道;“那就什么也别问,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须臾取了自己的酒壶在身笑说自己“这辈子怕是要死在酒里了。”然后又披了件大氅,纳鸾稍一犹豫钻入了他大氅下,又将刀从脖子处移至他后腰,另一只手又搂着他,抬头之际就见须臾正笑盯着她眼神里有一点点魅色。

    如此之夜如此之局,本该方寸大乱的是他,怎的反倒是自己缩手缩手连一向自信的纳鸾也有些疑惑了。须臾的眼直盯着她淡笑道:“这就要看你有多自信了。”

第十七章 月老佛前() 
第十章:月老佛前

    一夕数惊,到了四更之时宁越还未睡去索性就不睡了,站在地图前研究起南陵地形来,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公子须臾携着一个叫纳鸾的女子,骑了一匹马不知去了何处,谁也不敢拦。

    纳鸾纳鸾,宁越念了几遍又坐下喝了口水,他不知怎么就在纳鸾身上想起另外一个女子呢?宁越心中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他料到她会出手但却未曾料到是向须臾出手。须臾走时在案几上留下一封信,信上只浅浅的写了“歧元寺”三字。原来她要的就是这一场交易,一场隐于今夜如此动乱不安局面下所要完成的平静的交易。面对一个这么果敢的苏长宁他宁越还能说什么。

    卯时的歧元寺静悄悄的,苏长宁站在歧元寺后山腰的大佛面前,遥望的却是落凤谷中这个萧杀之夜,这个落凤谷苦难深重也不知近年来爆发了多少战争,她只记得去年在这里,她还和北燕军爆发过一场冲突,是与北燕除了此次之外最大规模的一次战斗了,对方折陷人马过千人而她帐下也死伤过百。现在想起来那一次该是北燕有意的试探了。

    这个时间空气还是清新的,这种表面上平和的气氛倒也给苏长宁带了一点心理上的安逸。歧元寺现在已经没有人气没有灯火,从前门到这后寺一路都是阴暗,夜里还起了雾气白茫茫一团,苏长宁只觉那雾气里有一盏灯笼之火时隐时现,灯后的人影像是虚的,可随着灯渐亮那灯光却随着烟霭的渐散反而转虚了,倒是灯后的人影变实了。一见之下人还是那个人,但长宁就在他的人影里读到一种说不出的谓叹来。

    苏长宁倚着佛像前的栏杆一双眼睛盯着雾色中的天地交接之处,她在这里已站了半日了,宁越拾级而上,隔着雾气借着灯火向那大佛眺望又视线一点点偏移,落在长宁身上,时间不知不觉他也在那里站了许久了。

    宁越轻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提起手里的灯笼往长宁脸上照了照,灯笼在这清冷的夜里把长宁的脸映得一片诡红。“你要的人我已经放其去了澜沧城,我要的人呢?”

    以为会有一点寒暄一点怀旧到头来却是一点未有,果然是个冷漠的人,苏长宁也冷笑一声:“你果然心狠,连这些旧识也不放过,你看着那么多人性命在你手中断送,是否心里觉得痛快?”

    “你我立场不同,你要保你家国,我要七国归一,这是结束这种永无止境战事的唯一方法。”

    “以战止战?”苏长宁笑笑,或许他是对的,或许是她的目光短浅,她只看到眼前战火连天的战争,可是细想想,他那个七国归一的借口好像一个橙红瑰丽的梦,看起来美丽让人禁不住想要走近,可当真走近了揭开那梦的面纱来,底下可全都是浊血白骨的晦暗。

    宁越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灯笼提了提,照了照那身后之佛,他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离开歧元寺时也正是这月老节,他从来不信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但走的那天居然也来拜了一拜,求了一支缘。苏长宁也顺着宁越的视线向那大佛望去,佛前有寥寥几支已经熄灭的香火,那份颓败与当年的鼎盛无可言比,砸得她的心里空荒荒的一时都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或许是天意弄人……”宁越缓缓说了一句,站在阴影中除了一双眼睛黑黑的放出些光彩外,全身上下都暗哑无光。

    同时澜沧城内,粮草堆放在一座大宅子里,分里面两层把守;各自约一百多人,突然外层的队伍里一阵骚动,传来骂骂咧咧的大吼声,“天……天花……***,你想害死我们?你这个王八蛋养的杂碎……”这人拿着刀柄狠狠的砸长天花之人的脑袋,任凭他求饶也无济于事,本来就单薄的身子,三下二下的,就趴地上不动了,七窍里都是鲜血流出来。杀人的大胡子嘲着人群里又大吼,“看什么看?还不都回自己岗位上,真他妈晦气。”

    里层的把守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有几个冲出来,待明白了什么事,又骂骂咧咧的回去。身后料不想有几个身影一闪,混在队伍中光明正大的进了粮库里面。

    秋天的晚上已有几分凉意,特别是山里,寒气重,有几个老兵油子正惬意的围着一堆火烤地瓜,也不知从哪刨出来的,真是香啊,馋得一些新来的“面皮”立时把放哨这么回事丢脑瓜子后面去了,有些胆大的围过去,厚着脸皮哪怕馋一口也好,就被那些老兵油子骂得个狗血淋头。兵营中有种习惯,不知哪个年代传下来的,把那些新来的士兵叫“面皮”,意为可捏可揉可掐可拧,反正你让他是方的,他也不敢是圆的。

    “妈了个巴子,不就是几个地瓜么,看我的,兄弟们,咱也来御御寒,”面皮中有一人矮小精悍,八字眉,长得有点匪气,说着从怀中一摸,摸出一瓶酒来,贼贼的笑,还故意走过去,在那些个老兵油子中间晃了晃,“瞧见了吧,好东西吧。”

    “好东西是要进贡的,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老兵油子中有一人高大威武,目光却阴鸷,说着站起来就要去拿进贡。矮小面皮自然不肯给,咕咕自个喝了两口,塞给旁边的面皮,“来,大家喝几口。”老兵油子眼见着那瓶酒在面皮中间传来传去,自己威信扫了地,以后在军营中还怎么混,吐了口唾沫,阴笑二声,“今天老子不教训教训你,就不叫老油子。”

    矮小面皮仗着自己灵活,一见不妙,撒开腿就跑,但到底没抵住老兵油子的大长腿,还没跑出二圈儿,就被老兵油子拎着像拎只小鸡一样,抛起,又狠狠的摔在地上,四周一片叫好鼓掌声,矮小面皮大概喝了酒,有点疯气,从地上爬起来,拿起酒瓶子就冲着老兵油子头上砸过去,老兵油子啊的一声身子一软躺地上一动不动了,四周的士兵得知出了事纷纷过来想探个究竟。

第十八章 粮草被焚() 
第十八章:粮草被焚

    “你们在干什么?忘了都尉吩咐的,这些天粮库是重地,要好好把守?”雷点正好巡视到这里,听到响动从外面进来,脸色白净,神情冷漠,正欲以军规论处之际,发现映入眼帘的除了激昂的人群,还有他们身后冒出的火光。”

    “不好,粮草被烧,快灭火。”

    歧元寺内,苏长宁的视线偏向澜沧城的方向,发现了那地方缓缓燃起一股子火焰,天边开始现出一点点光亮,看来离天亮也不远了。苏长宁脸色一变,立时向那栏杆上一跃眺望着再行确认,那人影的移动虽是无声的但无声中似乎带着怒意,宁越看到她的手握成拳,四肢关节都在一下一下地响。

    苏长宁回眼望了望宁越,她直觉此夜的经历会很不寻常,虽然早有防备,但她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会跟你战斗到最后一刻,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踏进澜沧城。”那火如同一种折磨,受了折磨的她声音里哑哑的,有一分涩味,但在这样朽醉的夜里却是如同一盆子冷水让宁越有一点冷颤。

    “须臾在那藏经阁中,只不过,他好像睡着了……”苏长宁突然仰头一笑,下了层层梯阶,然而正待她要顺手牵过马时,她才在那夜色中发现了几条身影如幽灵一般向她围拢过来,那正是十二云骑兵的身影。

    苏长宁猛然回头望着宁越,眼睛里却似有火焰要冒出来,“宁越,你言而无信。”

    “我说过,你若对公子不敬,我便会让你死上千百次,怎么,这句话这么快就忘了?”宁越从台阶上缓缓而下,句话说得极为优柔。长宁静静地望着他,那个人依旧是那张脸可是看起来却像是隔了整个天涯。

    其实有些事真的不必太追究,追究起来就没完没了且左右困惑还无法解释,况且这两人都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慢慢就成了一种习惯,对所有的迷团从不作出解释转身就走的习惯。似直实曲有如人心有如世道,其实谁又能解释得清。

    那边南陵军急着灭火之际,这边北燕军虽是一夜被扰,但也好歹算是平安度过,到了早上,郐子手正准备再砍一个僧人脑袋,方知僧人一个也不见了,慌慌然禀告主将一干人等。

    “无妨,丞相本意就不在这些僧人。”池晏说着,看着远处城墙处仍在冒出的黑烟,心下里大喜,敌方粮草已尽,可谓胜利在望,不由凑过去赞叹:“大哥真乃神人,用一些僧人就牵扯制住了苏长宁,让其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朔风凛冽,今天落凤谷中风大如雷,池晏缩缩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叫过樊谧,命其揪出昨夜藏在军中的南陵奸细,然后又十分感兴趣的,问“只是大哥,你这些己方奸细,是如何安插进对方的队伍的?”

    “二弟又何必为难樊都尉,奸细有如野草,生命力异常顽强,割了一茬又一茬。对其,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让他们沦为一种工具,可以传递对己方有利的信息,作对己方有利的事情。”宁越有些答非所问,正眯着眼盯着不远处草丛中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宁越走过去,衣服被旁边的荆棘勾住,一扯,扯去了一片布条,他也不恼,蹲下身去,这才看清白乎乎的东西是一只猫,一只波斯猫。

    那只猫原本弓着身子,作出一副准备攻击的样子,偏就见了宁越舒展开身,往他身上一跳,怀里一钻,喵喵的叫得极是温柔。池晏也过来,见那猫虽然脏,像是火堆里钻出来的,但也真是漂亮,圆圆的眼珠里流转着一片可怜可爱的清光,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抚抚它的毛发,料不想猫却毫不给他面子,尖尖的爪子就挠过来,幸亏池晏缩手快,这才免了一场灾难。人猫相互瞪了一眼,像是前世有仇。

    池晏就在边上看着,此时宁越正一个人抱着猫说话,完全不像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风云样子。池晏与宁越已搭档五年,以他不算亲和的为人,大概算起来,池晏应该是与宁越相处最久,也是了解最多的人,在战争中的风云变幻,最能窥觑一个人的内心,若以一个字来归结宁越这个人,便是“狠”。狠到何种地步,若是池晏能够确定那日营帐之中弹琴之人果真是白双双的话,那么,他也能够确认,宁越的狠,已经到了连他都要算计的地步。

    当然,池晏平时性格外向,也不拘于小节,但也绝不会行鲁莽之举,暂将此事在心中暗暗压下。

    这时有小将慌慌过来禀告说是公子至今晕迷未醒,宁越低着头想起苏长宁所说“他还睡着”便心知不好,池晏乍闻之下眉宇间多了一分紧张干涩道:“怎么回事?走,过去看看。”

    营帐内软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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