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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辛看了看前面如潮般涌入的敌军,咬咬牙,说道:“好!吩咐下去,姜严、裴兴断后,其余众将从南门突围。突围之后,众将往东在安次城集结,然后再定去留。”
众将早就等不及了,一听命令,便向南门涌去。南门围城的兵马不多,剧辛突然打开城门,率众冲了出去。姬丹的兵马也不追赶,直接进城去了。
主帅一走,城内守军也彻底没了斗志,纷纷投降。最后,等姬丹进城的时候,只剩下姜严和裴兴率领亲兵还在抵抗。不久,两人的亲兵被杀光。裴兴和姜严背靠着背,被众士卒围住,却不肯投降。
众人围住姜、裴二将,突然一名旌卫手一挥,身边士卒冲了上去,手脚并用,夺了两人兵器,又将两人绑了去见姬丹。
数个时辰之后,本来一片狼藉的雍奴城,居然被收拾了个干净。地上随处可见的尸体被清理一空,降兵早已被押出城去,集中关在姬丹设在城外的大营里。散落各处的兵器则都被清点收入城内的府库。
此时,姬丹正在太守府内,前面放在一筐一筐士兵的身份牌。这些身份牌共分两排,前面八框是姬丹大军士卒的身份牌,而后面五框则属于剧辛的士卒。这每一筐大概有三千多枚身份牌,算下来姬丹这边大约战死了二万五千人,而剧辛这边也战死了一万五千人。
一战下来,进攻一方战死的人数要比守城一方多出近一半。这也符合战争的规律,毕竟攻城的难度比守城高。当然这不算攻完城之后的降卒。
看着这些身份牌,姬丹心痛无比,知道这些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凝视了一阵,姬丹面带戚容,说道:“来人,按照没人十两银子的标准,去给每一位战死的将士发放抚恤金吧!”
“是!”一名主笔吏领命而去。
这是姬丹的传统,按照身份牌去寻找每一位战死士卒的亲人,然后发放十两银子作为抚恤金。
看着主笔吏离去,荀达若有所思,说道:“太子,此次战死士卒数量庞大,而且前面几次战役的身份牌都还没有处理,如果光处理这里的,与理说不通。要是几次都加起来,都不下十万人。如此庞大的数目,臣怕大燕钱庄也拿不出来啊!”
如果以十万来算,每人十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万的白银。上次平定右北平的时候,大燕钱庄虽然也马上跟进,但是战乱年代,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把钱存到钱庄,所以大燕钱庄在右北平只是一个空架子,资金周转靠的还是辽西的钱。
现在姬丹刚刚平定渔阳郡,大燕钱庄还没有发展到这里。接连的战争,军费本来就吃紧,若是再去掉这么一大笔钱,恐怕大燕钱庄就要倒闭了。
姬丹想了想,说道:“荀达所虑不差,不过这笔钱是肯定要付的。来人!”
那名主笔吏还没走远,听到姬丹叫唤,又回转了回来。
“在银根上注明,每人只能先取一两,剩下的九两一年后才能支取。”姬丹吩咐道。
“是!”
荀达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多说。
自古每一场战争都是一次豪赌,形势逆转往往在顷刻之间。虽然现在看来情况不错,但谁也不敢保证一个月后,甚至几天后的情况,更别说一年了。
即使一年之内姬丹顺利平定燕国,到时候整个国家满目疮痍,国库中又能有多少钱来支付这笔抚恤金?
其实荀达是想建议不要给敌军死亡将士发抚恤金,或者至少少发。姬丹这样做固然仁义,但是敌军受不到应有的惩罚,也变相鼓励敌军将士与自己作对。所以,这样做到底是收买了人心,还是给自己制造麻烦,这很难衡量。
不过荀达毕竟是老练的政治家,这里多长了个心眼。如果荀达真的建议姬丹这么做,到时候姬丹不采纳也还罢了,万一采纳了他的建议,消息传出去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恨他。
荀达对姬丹忠心,却从来不是个愚忠的人!
对于荀达的这些想法,姬丹自然无从了解。不久,士兵押着几名擒获的将领前来见姬丹。
“你就是雍奴太守郑筹?”姬丹看着最前面一人,问道。
郑筹怒气冲冲,说道:“是又如何?”
一听这回答,姬丹便知道此人不是那种愿意投降的人。这些人毕竟都是燕国人,所以姬丹的政策是凡是投降的都既往不咎,但是对于那些不愿投降的,也决不手软。
姬丹沉下脸,问道:“本太子兵临城下,你为何不早降?”
“我非主帅,降不降岂容得了我做主!”郑筹答道。
姬丹也不想跟他多议论,大喝一声:“来人!”
马上有侍卫上来。姬丹正想下令将其推出去斩首,眼睛余光突然见到另一个被绑着的人,姬丹马上想起,此人正是当年伐赵之时,前来求援的姜严。
当时姜严孤身冲出重围,被数十名赵国士兵追杀,一路逃到姬丹军前。姬丹到现在还记得姜严当时疲惫而坚毅的神情,令人敬佩。
“这些可都是大燕的顶梁柱、杀敌的良将啊!”想到这里,本来杀气腾腾的姬丹突然软下心来,神色和善地走到姜严面前,说道:“原来是姜将军,别来无恙!”
接着,姬丹又叫过侍卫,说道:“谁叫你们对姜将军如此无礼?以后有什么降将只要请来就行了,不用五花大绑的,弄得跟真是死敌似的。”说着,姬丹亲手将绑在姜严身上的绳索解了。
姜严一脸疑惑,问道:“太子是想收降末将?”
姬丹笑笑,答道:“不仅是你,凡是我大燕国的将士,都是好样的,我都要收降!”
“若是末将不降呢?”
姬丹想了想说道:“若是你不降,我就先把你关起来,等内战结束再放了你!”
姜严听了一怔,沉默片刻,再次问道:“请问太子为何对待降将如此厚道?”
“因为我也是一员战将!”
姜严听了,一下震惊了。姬丹回答得很简略,却又最能打动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士的心。自古君主高高在上,在他们眼里将士的性命根本算不了什么。试想,哪一位君主会自降身份,与手下的一名普通将士相提并论?
同时,姜严还想打了另外一层意思。其实此次战争规模空前,对于参与其中的将领来说,却多少有点莫名其妙。因为燕国既没有外敌入侵,也没有内部暴…乱,说穿了只是兄弟争夺王位所致。
作为一名普通战将,本来谁上台都毫无厉害关系,但是军令大如山,一名普通将士是无法违抗的。这一点姜严懂,现在姬丹称自己为战将,姜严便觉得互相之间多了一份理解,君臣的心更加贴近了。
思索片刻,姜严扑通一声跪下,说道:“既然太子诚心对待将士,末将岂肯自外于太子,自外于大燕。请太子受末将一拜,从此末将这具身躯,任由太子驱驰!”
“将军不必如此,请快快起来。”姬丹大喜,急忙扶起姜严。
姜严一降,旁边的裴兴也首先降了,然后是一同被押进来的几名旌卫,一起降了姬丹。郑筹本不想降,但想想姬丹、姬贤都是先王的儿子,自己坚持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便也降了姬丹。
姬丹仍命郑筹为雍奴太守,命其迅速贴出安民告示,恢复城中秩序。同时,姬丹下令大军就地修整一日,将降兵降将安排好了再向蓟城进发。
同时,此时蓟城外的乐闲只有一万兵马,因为担心时间长了被蓟城内的人看出来,姬丹命令姬存孝、祁康以及降将祖荣,各领兵一万前去支援。
第二日,姬丹正在太守府安排降兵之事,突然军士来报,说齐国有使者求见。姬丹想了想,便叫来人进来。
门外进来一位老者,面目清瘦,精神矍铄,一看不是普通人。不过姬丹却是不识,问道:“这位是…”
“外臣齐国大夫鲁仲连,拜见太子!”鲁仲连拱拱手说道。
“哦?你就是鲁仲连!”姬丹吃了一惊,急忙起身相迎,说道:“大夫快请上坐!”
鲁仲连乃是齐国名士,姬丹虽不识其面,但史书中多有记载,所以姬丹并不陌生。其中有一件事情,姬丹之前看过,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历史上有一次,燕将攻占齐国的聊城。齐派田单收复聊城却久攻不下,双方损兵折将,死伤严重。鲁仲连闻之赶来,写了一封义正辞严的书信,射入城中,燕将读后,忧虑、惧怕,遂拔剑自刎,于是齐军轻而易举攻下聊城。齐王正欲为其封官嘉赏,他却一一推辞,退而隐居。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而已,已足见其不但足智多谋,而且高风亮节,不为钱财所累。当时看到的时候姬丹很好奇鲁仲连的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有如此威力!如今倒好,鲁仲连本人便在眼前,思前想后,不仅让姬丹感觉如在梦中。
等鲁仲连坐下,姬丹问道:“大夫远道而来,不知何以教我?”
“不敢!”鲁仲连很有风度地罢罢手,说道:“老臣此来不为别的,乃是为了让太子顺利登上王位!”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宁折不弯()
更新时间:2013…01…21
“哦?大夫有何高见?”
鲁仲连习惯性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失!如今太子与二王子姬贤刀兵连连,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太子不怜惜百姓之命,难道也不怜惜燕国社稷国本因此大损吗?”
鲁仲连没有在姬丹面前称呼姬贤为燕王,而是二王子,是让姬丹知道现在燕国还没有让齐国认可的燕王。兵灾之后必是饥荒,鲁仲连一开口便正中姬丹心中所虑,姬丹不由得虚心倾听起来。
鲁仲连顿了顿,继续说道:“齐王仁慈,不忍见邻国生灵涂炭,特命上将田单提兵前来。。。”
“啊?!”不等鲁仲连说完,姬丹大惊,问道:“田相国兵马现在何处?”
“已经过了大河!”
姬丹霍地站了起来,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对鲁仲连说道:“既如此,大夫为何至此?”
姬丹态度大变,鲁仲连毫不在意,说道:“田相国本欲提兵直取蓟城,老臣念燕国社稷延续八百年,实属不易,特来相告。只要太子愿意割让督亢及以南之地给齐国,老臣愿意劝说田相国,助太子攻取蓟城。从此,齐燕两国世代盟好,永不相叛!”
听鲁仲连这么一说,姬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心。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鲁仲连乃是天下高士,其淡泊名利之名为后世所称道。如今相见,谁知也不过是为其君王张目之小人!
想到这里,姬丹冷笑一声,唰得一下拔出佩剑,喝道:“老匹夫敢来索取赂地!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想对老臣动武?”鲁仲连冷笑一声,说道:“老臣便是见了秦王,也敢据理力争,你一个个弱小燕国的太子,地位尚未稳固,竟敢对老臣如此无礼?”
荀达一直在场,见此急忙劝道:“太子息怒,鲁大夫乃是天下名士,若是一言不合便杀了他,便是害贤,反而对太子您不利于。”
姬丹想了想,说道:“哼,我不杀他!来人!将鲁大夫送入馆驿,好好伺候。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们是问!”
“你,你想把我关起来?”鲁仲连没想到姬丹会来这一招,问道。
“你不是自称老臣吗?”姬丹眼珠一转,说道:“既然是臣子,替我做点事情也不为过,就请暂且到馆驿替我整理整理书稿,登记一下农田户口。你放心,你每月的俸禄本太子一分不少,会发给你的。”说着,姬丹一罢手,叫侍卫将鲁仲连“请”了下去。
“太子,齐国乃是大国,切不可等闲视之啊!”鲁仲连一走,荀达对太子神情严肃地说道:“如今您立足未稳,若是再得罪齐国,万一田单与那姬贤联手,太子大业去矣!”
姬丹听出荀达言外之意,似乎是在说自己对鲁仲连处置不当,急忙问道:“荀达,你的意思是…”
荀达看着姬丹答道:“事从权变,不如暂时与齐国结盟,剿灭姬贤。”
“你是说我先答应鲁仲连的要求,割让督亢及以南的土地给齐国?”
“先虚与委蛇,假意答应,以结其心。等攻下蓟城,再与齐国放手一搏。”
姬丹听了低头默默沉思,许久才抬起头来,说道:“如此,先不说我失信于诸侯,便是燕国臣民,若是知道我曾经答应将几乎半个燕国国土割让给齐国,也必定会唾骂于我。何况,鲁仲连,齐之智谋之士,田单更是文武皆备,岂会轻易上当?若是我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必定要先交割土地,才肯相助。如此,我如何对得起燕国社稷、臣民?”
“这个…”荀达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道:“总是委曲求全,等站稳脚跟,然后图发展,方为上策!”
姬丹一听,面露忿忿之色,说道:“我宁折不弯,绝不向任何敌人低头!”
荀达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想说下去。姬丹罢罢手说道:“荀达不用再说,此事我意已决。我料田单必定是先派鲁仲连来探探口风,若是能不战而得利,便是上策。想必田单必定在等待鲁仲连消息,再行举止。我扣留鲁仲连便是要延缓其行动,以便我做好应对之策。”
“哦?太子是否胸有成竹?”荀达眼睛一亮,问道。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可以放手一搏!”姬丹信心满满,说道:“如今有几件事情必须迅速完成。”
姬丹继续说道:“第一,要迅速围攻蓟城。从齐国到蓟城,一路地势平坦,毫无关隘险阻,唯有蓟城,我大燕经营多年,城高池深,可以作为依托。若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蓟城,便可用以抗击齐国。”
“第二,尽快出兵收取燕国其他城池,如此才能短时间内聚集足够的兵力与齐国抗衡。”
“第三,齐国远道而来,锋芒正盛。我当出精兵,挫其锐气,才能与其相恃。不然,齐兵一鼓作气,到了蓟城。若是我军还未攻下蓟城,到时候腹背受敌,则我军危矣!”
荀达想了想,说道:“太子所虑极为周到。”
“嗯,事不宜迟。荀达,你快去召集诸将前来听令,”
此时大军早已将降兵处理完毕,正整装待命,打算攻取蓟城。听荀达派人前去传令,众将急忙赶到太守府。
姬丹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在场诸将,又转身看往墙上地图,喊道:“孙和、李匡!”
“末将在!”
“你二人领兵五千,攻取蓟城以北昌平、军都等广阳郡城池。”
“是!”
“周平!”
“末将在!”
“你领兵两千,急行军往北,会合渔阳太守郡守曹温,攻取渔阳城北犷平、敦德等渔阳郡城池。攻下城池之后,引兵向西,与孙和、李匡二将会合,一同入上谷郡掠地!”
“是!”
“张式!”
“末将在!”
“你领兵三千,往南攻取泉州等渔阳郡内城池。攻下之后领兵往蓟城与我大军会合!”
“是!”
接着,姬丹迟疑起来,边思索,边说:“这里有一紧要之处,必须派一名智勇足备之人前往…”姬丹目光在诸将中搜索片刻,最后停留在盘麟身上,说道:“盘麟,你领精兵一万,直取居庸关。”
“是!”
姬丹接着说道:“居庸关在上谷郡西端,你此去必定会经过一些城池。你尽量挑选小路,不要去理会那些城池,孙和、李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