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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也尔嘴角抽搐了一下,双眼看着拿破仑手中的枪,实在不敢开口拒绝。
他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安全,一旦被发现自己是叛徒的话,就等着被保皇党处决吧。
他心有余悸的多嘴的问了一句,“难道你要将他们全部逮捕?绝大多数保皇党的国会成员都不知道这次的暴动,你这样做的话会遭到巴黎很多上流阶层的抵制。”
拿破仑满不在乎的说道,“舆论的宣传都站在共和派一边,上流社会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在战争时代,任何事情都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这……”
梯也尔被堵得无话可说,此时的后花园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地面上的弹孔和斑驳的血迹之外,一切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恢复原貌。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赶尽杀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拿破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才没好心去善待一帮随时想要颠覆法兰西政权的叛徒,谁准备拥簇波旁的帝制,他就是法兰西的反贼。
反贼的下场,只有以死谢罪。
天诛国贼!
尽管心有不甘,但梯也尔还是出发了,见识过俄罗斯转盘和血腥之夜后,梯也尔在面对拿破仑时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他以为这家伙只是借势掌权,却没想到他直接将所有的保皇党逼上了绝路。
甚至做出了拿破仑三世都不敢做出的举动。
“这还是拿破仑吗?这简直就是1626年的黎塞留,1565年的伊凡雷帝。”
梯也尔握住胸口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热,变得冰凉僵硬。而今夜的保皇党,就是可怜的奥尔良公爵和诺夫哥罗德人民。
他有些懊悔又有些侥幸,懊悔自己没有站在保皇党这边,也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梯也尔的马车停在了波旁宫殿的门口,已经有保皇党的国会成员陆陆续续的抵达,他们披着天鹅绒的鲁丹郭特外套,压低了头上的礼帽,深怕其他人看清他们的面孔。绝大多数都是在席梦思上的沉睡中被唤醒的贵族,当听到巴黎夜晚发生的可怕阴谋之后,他们顿时失去了倦意,纷纷起床披上衣服。
同时心中也在惴惴不安的思考另外一个问题,等到明天朝阳升起之后,他们是否要向新的国王宣誓效忠。
远处的炮声还在此起彼伏,而保皇党的二百多名议员却已经做好了出卖人民的利益,战争并不符合他们的期望,何况还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梯也尔打开了车厢,拉尔西早在廊柱上焦虑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看到对方出现之后,拉尔斯立刻上前一步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谢利德呢?”
梯也尔撒了个谎,面不改色的说道,“他还在控制着杜伊勒里宫的局势,拿破仑安排的守卫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少,特罗胥和拿破仑的辞呈我已经带过来了,等到明天会在市政厅宣布由尚博尔伯爵接管巴黎。”
“这么贸然?”
“事不宜迟。”
拉尔西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他反问对方,“那还在前线战斗的军队怎么办?我们需要普鲁士人来控制巴黎的局势。”
“我已经派人去向巴黎的守军宣读投降书宣告书,今晚一切就能结束了。等到明天黎明,俾斯麦和威廉国王便会以胜利者的身份接管这座城市。”
看着陆陆续续进入的议员们,梯也尔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拉尔西点点头,宽慰对方说道,“除了个别人之外,其他都已经来齐了。放心,那些议员都被我们限制了人身自由,不用担心会跑去向共和党的家伙们告密。”
梯也尔稍稍松一口气,这群漏网之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所有的保皇党国会议员都在这里了?”
“是的,所有的国会议员都在这里了。”
“我们现在进去吧,事不宜迟得立刻进行表决大会,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梯也尔左顾右盼,确定廊柱的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拉着拉尔西,一同步入了波旁宫的大门。
而保皇党们没有留意到是,在周围的建筑中,敏锐的猎犬已经嗅到了叛徒身上味道。他们冰冷的盯着大理石宫殿,将人民民主专政的子弹推入枪膛,对准了法兰西叛徒的方向。
埋伏的国家宪兵队只是确认这些叛徒们接下来这段时间不会突然离开这象征着国会的宫殿,不过令人讽刺的是,人民形式权力的地方,却坐满了支持复辟的议员。
还有波旁宫地下室里呛人的黑火药味道,等待着引爆致命的火药桶。
第七十九章 绝不放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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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旁宫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紧张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局。真正的主角还没有到来,喧闹声充斥着整个会议室,绝大多数人都是围绕着尚博尔伯爵或者巴黎伯爵的继承位置展开了争论。
嘈杂的争论在拉尔西和梯也尔两人进入会议室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两位最高领袖。他们是这场政变的始作俑者,也是最终的幕后主使,许多保皇党的议员也是被人从梦中吵醒之后,才逐渐了解到整个事态。
然后,保皇党们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维持临时政府的现样,还是选择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然而,这场会议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我很高兴看到绝大部分的议员出现在波旁宫的会议室里,这意味着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支持我们的选择。对于保皇党而言这是一个机会,巴黎的临时政府不得人心,现在是时候由我们将它推翻了。”
拉尔西的慷慨激昂迎来的而是稀稀疏疏的掌声。绝大多数议员对他所说的话还抱着一丝的怀疑,怀疑的眼神望向台上的两人,神情警惕,这些都是在国会政治上跌摸滚爬的老狐狸,保全自己的利益,是他们作为保皇党的第一准则,而不是连命都不要的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他向身边的梯也尔室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说点什么让这群人信服。
梯也尔向他们出示了一份伪造的拿破仑辞呈,并且向他们宣称这就是临时政府倒台的证据。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控制了杜伊勒里宫的局势,并且强迫巴黎总督向各个指挥作战部发出放弃抵抗的命令,再过两三个小时,巴黎的军队将会完全的放弃抵抗。等黎明的阳光升起之时,普鲁士将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城区。”
“你们这是在卖国!”
部分议员不认同他们的做法,情绪激动的站起身说道,“难道你想让巴黎城内再爆发一次革命吗?”
也是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他们依旧没有办法忘记被雅各宾派的血腥统治支配的恐惧。
拉尔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解释说道,“我很清楚,但是我们已经与俾斯麦签订了协议,他们会帮助我们扫清全部的障碍。包括那些造反的巴黎暴民,蒲鲁东主义者,布朗基,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流放国外,而是送上绞刑架,我们要彻底的消灭掉所有的不安因素,借助普鲁士军队之手。”
保皇党不想做这个恶人,由普鲁士来担当屠杀巴黎市民的角色是最再好不过了,指责不会落在他们头上,普鲁士背负了骂名,保皇党却扫清了所有反对的障碍。
拉尔西甚至觉得这50亿花的特别值。
然而,在波旁的宫殿外,拿破仑率领着国家宪兵队气势汹汹的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那种冷漠的,不带半点神情的眼神,只有在他指挥镇压保皇党战役中出现过。
那一场杜伊勒里宫保卫战,他率领两百名炮兵,用火炮屠杀了将近一千多人的武装暴动。
一时之间也为他赢得“葡月屠夫”的称号。
现在拿破仑将再一次的镇压保皇党的政变。
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声势浩大的国家宪兵队冲了进来,将在场所有人团团围住。连珠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两百多名议员,拿破仑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了,各位阁下闹剧已经结束了,在这里我得感谢拉尔西和梯也尔两位将所有的议员召集这里,还有那一小撮密谋反叛的保皇党成员们,对,说的就是你,拉罗什福科公爵,还有霍廷格阁下。不用躲躲藏藏了,明天一早我们准备通知谢立德家族收尸,当然也包括你们。”
拿破仑的话,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梯也尔眼神躲闪的退到了一边,拉尔西却直接回过头质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控制了杜伊勒里宫的局势吗?”
拿破仑解释说道,“这一切只是为了引你们上钩的局而已,梯也尔一早就背叛了保皇党,他与你们之后的联系都不过是将计就计,而且波拿巴党答应合作也只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难道你真的以为光凭一个前政府军方人员,就能说服部队停止反抗,太天真了!”
“你们能不站出来挑衅我的底线,或许我会忍耐到战争结束,国会重新制定宪法和重新选举总统之时再向你们下手,但是保皇党们实在是操之过急,连对手的底牌都没有搞清楚,你们就贸然的加入了这场危险的游戏。”
“您想干什么?”
拉罗什福科公爵脸色惨白的说道,“这些,可都是巴黎的精英阶层,你敢对他们下手,就是跟整个巴黎作对!”
“闭嘴,拉罗什福科公爵,你在这里还没有资格说话。”
拿破仑掏出了手枪,对准拉罗什福科的胸口扣下扳机。
星火四溅。
离拉罗什福科最近的拉尔西看着对方胸部爆出一团血雾。
枪响之后,整个人倒在血泊中,瞪大眼睛停止了呼吸。
一个公爵说枪杀就被枪杀,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的望着巴黎的邪恶屠夫。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而且拉罗什福科公爵已经坐实了叛变的罪名,怎么都逃不过死刑。你们还要继续质疑我的决定吗?”
拿破仑慢斯条理的说下去,“之前我曾说过不会放过一个谋逆的保皇党成员,现在我已经将波旁宫所有可以出入的地方都封锁了起来,你们困在这里,无路可退。我在波旁宫的地下室堆放了十几桶能摧毁整个波旁宫的火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脸色死灰,而梯也尔终于知道为什么拿破仑要千方百计的将所有保皇党成员匆忙的集中到波旁宫召开会议。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都是毫不知情的人!”
部分议员开始向拿破仑求饶,但他无动于衷。
“可能对某些被骗过来,没有参加政变的贵族有些不公平,但是抱歉,我个人的做法就是这样。”
他不用担心剩下保皇党会加入到反对派阵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政治影响力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漏放一个叛徒。”
第八十章 波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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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收获。
普鲁士向巴黎城市的远郊小镇发起了进攻,这些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城镇构成了巴黎保卫战的第一道防线,在普鲁士火炮的攻击之下,非但没有成为普鲁士,断壁残垣的废墟反而成为了军队的阻碍,法兰西的士兵利用壕沟铁丝网,还有穿梭在废墟之间的掩体,阻击着普鲁士军队进攻的脚步,他们为了占领壕沟而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沉重的多。普鲁士为了配合保皇党的暴乱,特地选择在晚上骚扰法兰西军队,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巴黎守军反而利用夜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向前进的普鲁士军队开冷枪,远郊几乎都是平坦的原野,普鲁士军队没有任何的掩体直接暴露在巴黎守军的枪口之下,即便没有要塞炮的掩护,也能很好的阻拦他们的前进。
毕典菲尔特气急败坏的对俾斯麦说道,“我建议等到天亮之后再发动强攻,我们现在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里,他们躲在暗处朝着我们放冷枪,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俾斯麦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盯着巴黎的地图,陷入了沉默。思忖了一阵之后,拒绝了毕典菲尔特的请求。
“不行,普鲁士军队必须继续进攻,直到黎明。炮兵会继续掩护你们。无论如何,明天黎明之前都要将战线推过去。”
“我们无法撕破防线的缺口,即便攻下了城镇,法兰西军队又很快的抢夺回去。战线一直这样反复的易手。我提议等到明天黎明之后,直接集中炮兵的力量轰炸一处,撕开防线的缺口,然后大军长驱直入。虽然只有一个集团军,但是我们的人数依旧占据着优势。”
俾斯麦语气坚定,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我说了,执行命令。”
原本毕典菲尔特还想据理力争,但是看到俾斯麦的脸色之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军人的天职让他停止了质疑,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走出了房大本营的帐篷。
“疯了,简直疯了。”
他踏出大本营之后,满腹牢骚的自言自语,“真想不懂宰相为什么要选择在不利的情况下向巴黎进攻,这么冒险的举动根本不是平时小心谨慎的宰相啊。”
俾斯麦还不知道的是,与他里应外合的叛党早已经被一网打尽。拿破仑向他们作最后的告别,“在座的各位一个都别想走,当然,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一个人会以为是临时政府做了这件事。那些火药都是布朗基主义者放置的,所有人只会以为是与保皇党对立的巴黎暴民做出了这件骇人听闻的惨案。”
拿破仑连背锅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所有士兵慢慢的往门口撤离,他们指着国会的一员一步一步的后退。退出议会的大门,之后用铁链将整道门锁了起来。其他的通道也被堵上,几百名保皇党的议员都被锁在一个密室之中。
绝望的拍打声和呼喊都被淹没在寂静的夜晚,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拉尔西已经吓得肝胆俱裂,直接心脏病发作倒在了台上,然而贵族都在自顾自的逃命,早已没有人理会这位保皇党的领袖。
他最终还是没能盼到波旁王朝的回归。
拿破仑和梯也尔顺着台阶而下,远离了波旁宫,一直走到安全的位置。
此时导火线已经点燃,冒着火星的引线顺着台阶往下,向地下室的方向蜿蜒扭转的过去。片刻钟之后,整座波旁宫将会淹没在火海之中。
“我刚才说了一个谎言。”
拿破仑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告诉保皇党的只是一部分的真相而已。”
梯也尔也停下了脚步,不明就里的看着拿破仑,问道,“拿破仑阁下,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实际上这场爆炸背锅的人并不是布朗基主义者,而是你,梯也尔阁下。”
原本已经松懈的神经又重新绷紧,梯也尔警惕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布朗基主义者的影响力可比保皇党大多了,如果将这件事情栽赃到他们身上的话,势必会在巴黎城内引起不小的震动。所以我需要一个绝佳的背锅者,他制定和参与了这项计划,而且还活到了最后。你猜那个人是谁?”
此时梯也尔的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回过神来之后,他抓着拿破仑的衣领,愤怒地咆哮道,“你算计我?”
“现在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你,即便是按照官方的流程走一遍立案侦查,你还是炸毁波旁宫的罪魁祸首。唯一的动机疑点也可以解释为你想成为法兰西的国家领导人,但是保皇党试图迎接波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