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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站立的一饭正自打着哆嗦,非常想回房去换上干的衣服再美美吃饱肚子,最好再去藏经阁后的大殿欢乐一下……忽而听到肚子痛几个字,不由大大颤抖一下,及至细看却是麻烦拍着翅膀在嘲笑,正松了一口气时却听得上官赫飞缓缓道:“我也不舒服,要去后院一趟!劳烦师傅带路!”
一饭犹豫片刻,想了想自己的任务,还是狠下心重回狂风暴雨中。
回来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在不远处炸响。一饭缩着脖子跑得飞快,上官赫飞却慢下脚步,尤其在经过藏经楼时蹲下来系了系鞋带。而这时一饭的眼睛也射出淫亵的光望向藏经楼方向,似乎不愿再走。一个大雷过后,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上官赫飞自由习武听力过人,他已听出那是一阵女人的哭声,方向似乎是藏经楼后面的一座大殿。只是那声音极其细微,一下就淹没到狂风骤雨中,再也听不见!
一饭很不情愿跟着上官赫飞回来,进门就哆嗦成了一团,还没来得及喘过气,婉儿开口了。“哎呀!今晚的斋饭必定有问题,我的肚子也疼起来了!师父,快快快!快扶我去……”
第五十九节 风雨夜探寻(手打版
那个……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先去一下。你让你大吧!”一饭终于忍无可忍。这样大的风雨,料想也没人会到处闲逛,何况还有一个脚的。我要好好去喝两壶清酒,再来点生鱼片,说不定等会儿还可以到那个地方去快乐一下……他想。
“再见,再见!”众人貌似念念不舍地向他挥手。
一饭哆嗦并快乐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漆黑的夜中仿佛掠过一个漆黑的身影,再过了一会儿又掠过一个,夜太黑,雨太大,好象那只是树影在风雨中摇动,又或者只是幻觉。
然而暴雨浇身的感觉绝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地冷、凉,还有那一道道的闪电,简直就要劈到身上……婉儿远远跟在上官赫飞后面在屋顶跳来跳去,偶尔还要留神脚下发滑掉下去,心里那个后悔!——早知道这样辛苦就不偷着跟来了!
脚下又是一滑,她赶紧气沉丹田坠下方才站稳脚跟,借着闪电的光芒看清脚下原来有一块青苔,不由感叹:好好儿的,干吗就在这里长一块青呢?低头的时间也就是一瞬间,抬起头来再搜索前面的黑影,已然不见。
哪去了?沿着屋顶前后左右一跑仍然不见上官赫飞,只有那沉沉的雨幕,揉和在黑夜里,偶尔自闪电中看清前面的树顶,却又立刻重归于漆黑阴沉。婉儿暗暗发急,站在屋顶迷茫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前面忽然出现一道黑影,屹立在屋顶的翘檐处。高大挺拔,雕塑似的轮廓,正是上官赫飞!婉儿一阵惊喜,立刻飞掠过去。到得跟前,却见上官赫飞并不说话。知道自己偷偷跟着来一定又叫违反军纪,不听号令,便抢先甜甜一笑。
笑容在完成一半的时候凝固,因为想起这是漆黑的夜,上官赫飞并不能瞧见。而暴雨的冲刷让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无法传递,索性也就连“对不起,我不该偷跑着出来”这些话一并省略,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了拉上官赫飞的衣角。
雷声轰隆,大雨滂沱中,她听见一个极其轻微却又极其清晰地声音钻进耳朵。沉静而严肃,和上官赫飞平时严峻的声音似乎没什么两样,却又多了一点无奈。他在说:“小心,跟我来吧!”
这就是得到允许了,婉儿不再躲躲藏藏,跟在上官赫飞身后。
上官赫飞努力在雨中辨别方向,先前到后院时走的路线。在漆黑的暴雨中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他借助闪电的光芒和周围的建筑物,行进一会儿,就快要接近藏经阁。身后的婉儿跟着他疾速掠行。他不放心地回头连连看了几次。这调皮的孩子,脚伤刚好,今夜又这样凶险,让他不要来在屋里好好睡觉。却还是偷着来了。他皱了皱眉,却发现自己其实在微笑。——刚才她找不见自己在屋顶盲目乱转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藏经阁已经在眼前。上官赫飞停下来。看了看周围地动静。寺庙似乎停滞在暴雨中,只有哗啦啦的雨声。然而上官赫飞却从中听出了一点不寻常的声音。一种不属于寺庙应有的声音。
既然如此,这里应该是倭寇集结的地方,他向婉儿打了个手势,两人小心翼翼接近。
到得藏经阁后面一间大殿屋顶,便更加证实他的判断。此殿高大,上半部的窗户并没有关严。从虚掩地窗户看进去,只见里面点着数根明晃晃的大蜡烛,殿内人影晃动,一阵放浪的笑声传出,立刻就淹没在暴雨地咆哮和雷电的轰隆中。
此时婉儿也已在他的旁边,定了定神望去,立刻就面色通红。
这是一间观音殿,殿中间供奉着一尊精美的观音像,左手持净瓶,右手执着一支杨柳,面色慈悲,似乎要把甘露洒向人间。然而在她地脚下,横七竖八坐着躺着一堆人,头上梳着搅屎棍发型,身上的和服半敝,正饮酒作乐。他们中间,还坐着几个少女,衣衫不整,云鬓散乱,被倭寇或搂抱,或灌酒,哭哭啼啼挣扎着。头上地观音依旧微微笑着,慈悲笑着。
殿里的蜡烛在风中摇晃着,忽明忽暗地映出殿内众人地脸。上官赫飞在其中发现了白天在大雄宝殿看见过地中年僧人,此时他已脱下僧袍,换上一件和服,和服半开,脚边伏着一个少女。那少女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昏迷过去了!
“哈哈哈!”就听得旁边一长相凶狠的倭寇笑道:“尾上君,对待小姑娘需要温柔,你刚刚那样急躁,把她吓晕了!”
此时风雨声正急,他们地谈话婉儿听得不甚分明,但那句“尾上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上官赫飞耳力过人,自然也就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自想:怪不得白天觉得那眼神似曾相识,原来这厮就是尾上举五郎。
算起军营那次,他们已是第二次交锋。第一次上官赫飞带军攻打倭寇老巢时,尾上举五郎正好外出侥幸逃脱;而第二次既是夜晚尾上举五郎又黑巾蒙面,所以一直没有见到过真人。只是那晚军营交手时,他记住了那双眼睛,阴狠犀利,散发着一种毒蛇似的光。
只听得尾上举五郎哈哈笑,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注满,从那女孩子的头上缓缓倒下去。
婉儿攥紧了拳头。
倒到第三杯酒,地上伏着的女孩子低低呻吟一声缓缓醒转。睁开眼睛时她多么盼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个可怕的噩梦。然而她失望了,展现在眼前的还是刚才那幅画面,一个丑陋冷酷的画面,一个淫荡下流的画面。她小声啜泣起来。
“小姐,小姐!”有人在哭叫着喊她,她睁开迷蒙的眼望去,只见她的贴身侍女卷帘正在一个猥琐男人的怀里挣扎,好不容易挣脱就要向她跑来。却见那猥琐男人倾身向前,双臂一伸“唰”地就扯下卷帘身上已经所剩不多的衣物。殿里的倭寇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卷帘!”那伏在地上的小姐悲愤喊,不顾一切爬起来把抱住已经赤裸的卷帘,呜咽道:“卷帘!”两人哭着抱成一团。
屋顶上,婉儿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银牙紧咬,眼中似要迸出火来。然而她终于忍下,好不容易跟踪到此见到尾上举五郎,没有探听清楚倭寇在武夷山的具体情况,怎能贸然出手。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着一干女子受难,那也是她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看看上官赫飞,黑夜里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目,却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肌肉已然绷紧,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来。
便在此时,一道闪电陡地劈到旁边的一棵千年古松上,那古松隐隐冒出一点糊味。婉儿大喜,抬眼见旁边的上官赫飞也双眼闪闪发光,似乎若有所思。
殿内,那小姐紧紧抱着卷帘,慢慢往角落里缩去。她在心里拼命祈祷菩萨保佑自己和卷帘能够不引人注意地躲到角落里,躲过这一场噩梦。然而菩萨只是一味地笑着,伸着那只造福人间的纤纤玉手。而旁边的一个倭寇已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手里提着一个酒壶过去,唧唧咕咕说着日本话,似乎是在叫喝酒。
那小姐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了看周围淫笑的倭寇,再看看怀里痛哭失声的卷帘,心知今天是逃不过了!她悲极反笑,伸手接过那倭寇手中的酒壶,冷冷道:“只有酒壶没有酒杯,便怎么热闹?”
那倭寇愣了一愣,随即哈哈笑,摇摇晃晃折回席上拿酒杯。
那小姐凄然一笑。她是城里祝家庄的小姐,爹娘膝下无子,就只有她这么一颗掌上明珠。她的生活一直是那么美好。一直是鲜花、微笑,还有爹娘无尽的爱包围,就是跌了个小跟斗,也会有人呵护备至。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寺庙上香的时候被人劫进佛堂,堕入地狱。她平时柔弱又胆小,连一只蚂蚁也不愿伤害,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伤害的,竟然是自己的生命!
她摔碎了手中地酒壶。将一块锋利的陶瓷碎片横在了柔嫩的脖子上。她的眼中还有泪,身子也在发抖,但她的小手却已变得坚定,就那么绝然地搁在自己的脖子上,只待倭寇再近前来,便立刻划下。
“卷帘!”她轻声道,大大的眼里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小姐!”怀里的卷帘已不再哭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自己地小姐——平时柔弱得像一只小兔的小姐。此刻那双柔美的眼睛里燃烧着火一样的悲愤。
祝小姐凄然一笑:“卷帘,我们逃不掉了!你可愿跟着小姐一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卷帘擦了擦眼泪,从地上捡起另外一块陶瓷碎片来。
殿内的调笑声一下停住,片刻后有几个女孩子挣脱倭寇,拼命向祝小姐奔来。其中一个脱下外衣披在卷帘身上,另外两个也捡起碎片。五人围成一个圆圈。
“哈哈哈!”尾上举五郎旁那个面色阴狠的倭寇忽然爆出大笑。站起身来,“瓷片割在脖子上很痛的。你们不怕么?”
有一个女孩子地手微微发抖起来。旁边的一个立刻扶住她,狠狠瞪向那倭寇。
“你们以为。自己逃得掉么?”那倭寇哈哈笑,换了一副虚伪的嘴脸慢慢走近。“这么年轻就死去多么可惜!我们只是想大家一起喝喝酒,乐一乐!并没有别地意思!来!放下瓷片来,如果你们不愿意在寺庙里停留,明日就送你们回家!”
尾上举五郎坐在阴影里不作声,一仰脖喝下一杯酒。
“来,放下!”那倭寇慢慢走近。
围坐的女孩子们有些犹豫起来,先前那个手发抖的已经开始慢慢放下手中瓷片,“哇”地哭出声来,叫道:“爹,娘!
“放下,我们会放你们回家!”那倭寇继续引诱,远远伸出手。
然而那女孩子却忽然又捏起瓷片,挥舞道:“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就……!”身子剧烈颤抖。围坐的女孩子一起痛哭起来。
这时祝小姐地手上加了一点力,一串鲜红的血珠沿着手腕滴下来,她地声音不高但是很坚决,“再过来,我们就死!”一瞬间,她想起自己年迈的爹娘。爹,娘,孩儿来生再承欢膝下……她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语声嘈杂,风里似乎还夹杂着浓烟,尾上举五郎一跃而起冲到殿外。
在厨房地方向,
熊大火。厨房后面地柴房放着大量的粮食,那是供打仗时的粮食。足足有一大仓,如果粮仓起火……尾上举五郎一皱眉头,向殿里众人挥手,咕噜咕噜说了几句日本话,一群人鱼贯涌出,向厨房奔去!
到了厨房前,只见一棵松树横着倒在屋顶上,树干已经快燃尽,想必是雷电击中松树倒下继而引起火灾。说也奇怪,刚才还飘泼似的大雨这会儿忽然变小,但风势却丝毫未改。风助火势,火燃得更旺了。后面的柴房的一角也已起火,风中弥漫着粮食烧焦的糊味,再不抢救,恐怕柴房就整个烧掉,里面的粮食也就化为灰烬。
尾上举五郎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朝着身边一个倭寇依里哇啦,那倭寇屁颠屁颠跑了!
高处的屋顶,婉儿和上官赫飞在观望,见那倭寇抖着两条粗短的罗圈腿直跑,婉儿看看上官赫飞,后者点点头,婉儿跟在后面轻轻掠过。
罗圈腿倭寇过处,一个接一个紧闭的大殿门打开,从里面涌出一大群倭寇来。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婉儿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慢慢数,一直数到两百多个!***,
她得意地笑笑。放火,永远是最原始又最有用的办法,只需这么轻轻推到一棵树,再小小放起一把火,就把倭寇全熏出来,同时也解救了观音殿里的女孩子们!跟在罗圈腿后面又跑到观音殿,只见殿里的倭寇也已经倾巢出动,只剩下那几个女孩子抱成一团,痛哭失声。
真想跳进去拉了人就跑,可是转念一想:剿灭倭寇的事才是大事,万万出不得一点差错,否则就破坏了上官赫飞的计划了。趁一阵风吹来殿里烛光一暗的时候飞身掠进大殿。
烛光摇动,几个女孩子正痛哭中,忽然听见头上的观音缓缓发话了,“别哭,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观音,观音菩萨说话了!”女孩子们惊喜地叫了起来,祝小姐流下热泪:“观音菩萨,你听到我们的祈祷了!你显灵了!”大殿里被拘押的女孩子平素都是非常信奉佛教,也因此才到寺庙上香被劫。此刻见观音说话,哪里有半点疑虑,都又惊又喜哭起来,竞相磕头。
哎呀!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本寨主就有功受磕头罗!婉儿笑眯眯隐身在观音像后。
“观音菩萨,快救我们出去吧!”祝小姐抬起头来仰望那庄严的佛像,勇气忽地就消失了,全身瑟瑟发抖,低声哭起来,“我好怕……”
“我们好怕,快救我们出去吧!”众人一起大哭起来。
糟了!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偏离方向,救人的步骤似乎还没到,怎么就提前提到这个问题了!婉儿赶紧咳咳:“啃啃,安静安静!”
几个女孩子停下来,有点莫名其妙,——原来观音也会咳嗽!
“我会救你们出去的!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时机还未到哩!”观音又端庄道。
“那……要什么时候?我再也不愿在这里呆了……”卷帘捂着脸哭起来。于是大家又悲悲戚戚哭起来。
“这个么……这个么……”她总不能说,等我们把倭寇的情况摸清楚就救你们出去吧!“这个么……天机不可泄漏!”说完就擦了一把汗,咳!还好本寨主机灵,要不然怎么想得出这样绝妙的回答。
“可是,等会儿倭寇回来……”众人担忧道。
“没关系,我会搞定的!”观音操起江湖口吻,“我的地盘我做主,先前不就起了大火救了你们吗?”
“原来大火是观音菩萨显灵!”众人又惊又喜。
“那是我叫雷公放的火,特意解救你们!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害怕,记住我会救你们的!”婉儿说完,掷出两颗小石子打灭两盏蜡烛,趁着烛光一暗又掠出殿去。再呆下去,假观音早晚现形!而且上官赫飞那边,说不定需要她。
她在屋顶飞一般掠走,没听见观音殿里有了以下谈话!
经过无数次呼唤观音菩萨而观音菩萨再没说话后,大殿里的女孩子们展开了讨论。
首先一致认定是自己潜心向佛才感动观音菩萨,其次更肯定了观音菩萨救苦救难的慈悲心肠,最后有一个人小声说了句:“这个观音好像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于是展开热烈讨论。
第六十节:安全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