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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珂儿微微点头,并不回答,大好青春时光,就这样在囚笼般度过,没有了任何激情和快乐,难怪她除了苦笑,就是莫名的忧伤。
辰凌静静看着对坐的赢珂,瓜子脸、大眼睛,明眸皓齿,娇**人,上襦下裙都是淡黄色,一件衣身狭窄短小的夹衣,领口和袖口用金丝刺绣,还镶着绫锦,但颜色偏素,华美中不失素雅。
灯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颜色,此时的赢珂儿,虽然缺少了一种灵动活波之气,但是却多了一股纤细柔弱、忧伤妩媚的味道,更有女人气息味道了。
“唉,这么好的姑娘,一身优秀资源,可惜还无法享用!不知该这么跟她劝说,过几个月,她忽然听闻心上人战死沙场的消息,会是何等光景呢?”辰凌有些不敢多想,生怕这个傻丫头赶出什么蠢事来。
因此,辰凌决定继续开导道:“珂儿,古之谚语:‘既来之,则安之’,生在帝王世家,往往都没有自由,如果可以选择,寡人也不愿意让你这么受罪,留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即便我是战国七雄的君王,却也是世上失败的男人,连一个妃子的芳心,都难以获得”
“不!”赢珂儿忽然抬首,有些惊恐之色,忙着回答:“不是君上的错,其实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珂儿,以前太任性了,如果不是君上心胸开阔,不计前嫌,怜香惜玉,根本不会坐在这里陪妃子饮酒畅谈,君上乃一国诸侯之主,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是珂儿,不知自重罢了。”
其实赢珂儿也是极其聪明的女子,她也明白其中的深浅,自己作为一个王妃,嫁入燕宫,如果不是因为易太后是她姐姐,这燕王宽宏大度,以她当日新婚之夜的言辞,早就激怒了君王,即使不退婚、不毒杀之,也要打入冷宫,终生难以踏出宫苑半步了。
随着大半年来恋情渐渐退温,当初少女的冲动和情怀,被残酷的现实逐步撕碎,让她也冷静下来,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即使不为她的青春着想,决议为‘辰凌’守身如玉,但是也要为四位陪嫁的姐妹思考一番,不能让她们也活受罪啊。
赢珂由此也温顺一些,即便不能陪寝,但是陪酒聊天,还是能做到的,尽量不违背燕王的旨意。
两人的目光一触,心中都生出百般滋味,辰凌是强忍着不相认的狠心,故作不识,而赢珂儿却看着与自己心爱情郎长相如此酷像的男子,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越不去想他,见到这张面孔,却越经不住去思念。
曾经的音容笑貌,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昔日生擒路上的拌嘴,坠落山崖时舍身相救,雪谷内的温馨相伴,从化敌为友,到产生爱恋,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刻骨铭心。
赢珂儿盯着燕王的面孔,忍不住泪流双颊,恢复神态后,急忙用袖子擦掩泪痕。
辰凌看着她泪怏怏的幽怨摸样,一副林黛玉式的神情,令人吾见犹怜,忍不住想起一句诗,叹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恨不相逢未嫁时?”赢珂儿莫名其妙听到这两句,轻轻咀嚼,脸颊不禁淡淡一红,连她都深深感到,燕王的一种惋惜和情意,如果不是先认识了那个魏国坏蛋,或许燕王还真是自己相持一生的好夫君。
可惜,世上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自己的所有心思都系在了那个人身上,即便面前的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合法丈夫,面容又如此的酷像,但毕竟他不是他,那种感觉、深情、彼此的相知相恋,都不一样。
辰凌轻轻说道:“珂儿,寡人会给你时间,时间是最好的忘情水,会让人渐渐淡忘以前的种种,我不会逼你的,只希望,你能快乐起来,找回曾经的自己,还是那个快乐的小公主!”
说完,辰凌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在四位滕嫁女子的侍奉下,回到凤鸾宫的侧殿香闺,今夜难免不了一番颠龙倒凤,雨露浇灌。
酒桌前,剩下赢珂儿孤零零地坐着,回味这一番话,摇头苦笑,如果真能忘记,那还是刻骨的情感吗?
“找回曾经的自己,做快乐的小公主?咦,他怎么知道我以前的样子?”赢珂儿泛起一丝狐疑。
大神农山,墨家总院。
这片茫茫大山,北挽黄河,南拥长江,从西北到东南横亘千里,人迹罕至,是天地元气最为充沛的隐秘之地。
清晨日照,朝霞洒辉,千里冰封,白雪皑皑,神秘的墨家总院,就在茫茫山岭之中,机关重重,布满奇门遁甲,外有陡崖峭壁,内却别有洞天。
一袭纱罗对襟窄袖衫襦,曳地的长裙,衬托出曼妙的身姿,墨妃暄脑后乌黑的秀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秀项颀长,两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带飘风,容颜绝丽,气质雍容,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她回到墨家总坛之后,钜子竟然没有立刻召见她,而是让她静候了三日,今天却是相谈的日子了。
墨妃暄站在钜子静坐的殿外,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婀娜款款走进了轩殿内。
墨家当世钜子,是一位五十岁许的中年人,一袭麻布青衣,质朴素然,发髻上扎着一方淡蓝丝巾,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眉目间充满上位者的威严,还有学术家的睿智、深沉。
第676章 拒婚()
这位钜子,是墨家第三代掌舵人,墨子的亲传徒孙,第三代中佼佼者,墨家学术于剑法都是出类拔萃,登峰造极,盘膝静坐,身上穿着布衣玄衫,丹青色,质朴如麻,但丝毫不影响这位大宗师的气度,反而更增添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
墨门,强大的组织,与儒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
儒家分有多派势力,一股股传承,遍地开花,没有强有力的组织,但是儒学文化却能影响诸侯各地,上至王公贵卿,下至黎民百姓,没有界限。
而墨家不同,主要针对劳苦大众,组织严密,有钜子首领,能发号施令,十万墨徒十万兵,随时都能抽出一支军队来,反对暴政,诛杀暴君,为正义公道,死不旋踵。
因为墨家钜子身上,不想儒家大师那样,一股儒学浩然正气,钜子却有着一种生杀大权的威严,如天下游侠的首领一般,深不可测。
“拜见钜子!”墨妃暄恭敬施礼,因为对方不止是钜子,还是她的传业恩师。
“妃暄,你回来了,方才百步外,就听到你呼吸紧张,气脉稍有紊乱,是否今日有重要事,要对为师来讲?”
墨妃暄稍微犹豫一下,雪白的肤肌没由来的轻轻一红,尚未开口,就已经有了些羞涩,对于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冰冷仙子而言,女儿家的害羞,倒是很难出现。
钜子看着墨妃暄的神态,轻轻一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钜子师傅,妃暄,是想跟您禀明一件事,燕王要娶妃暄为大燕王后,辅助他一统天下,妃暄犹豫未决,特回山向师傅禀告,请师傅成全!”墨妃暄终于鼓起勇气,说明了来意。
钜子目光看着墨妃暄,凝视半晌,忽然道:“为师让你下山,为了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为的是墨家大同思想,忘身淡情,你却陷入红尘情网之中,太让为师失望了。”
墨妃暄受到老师的责备,脸色虽然有些转白,但仍然流露着坚定之色,似乎芳心已经下了决心。
“还记得为师在你下山前,对你说的话吗?”
墨妃暄点头道:“记得,此行心放,社稷神器,江山兴衰,墨门的理想,墨家的重任,选择秉承大争之世、人道革鼎的气运,替代天道择君而立,扶持新君主,把持着江山社稷,凌驾于君王之上,与天齐,操纵历史的洪流”
钜子道:“法家兴国,儒家治国,兵家强国,道家修国,而墨家,理想就是兼爱,建立一个没有纷争的国度,江山一统,消除争乱,隐隐要驾驭于江山社稷之上,君王如果不仁,倒行逆施,国之不国,那就除之新立,扶持墨家认为能做好、并附和墨家利益的君王,为其造势!”
“如今周室衰微,气数已尽,六国大乱,生灵涂炭,各大圣地都蠢蠢欲动,纷纷站出来,扶持诸侯国君,我墨家选择了燕国,可是,下山许多的墨徒,已经逐渐只知燕,而不知墨,被燕王洗脑,有了功爵之心,不再是墨家门徒的清净之心了。”
墨妃暄沉思一下,问道:“知燕与知墨,很重要吗?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实现大同,实现兼爱,是让一个国家,自行运转,礼法并举,而不是在某个圣地的把持之下,江山社稷,不是某个学术圣地就能操控得了,此行中,妃暄接触了一些国家之事,看到形形色色的行业,有些感悟,不论法、墨、儒、道、阴阳、兵家等等,任何一家,都不能独大,治理一个国家需要太多的领域思想,百家融合,振兴中原文化,与时共进,才有希望实现。”
钜子目光严厉起来,盯着墨妃暄,冷声道:“你可明白,那燕王野心不小,所图甚大,有统一九州,融合百家之心,很快许多人,都不知道墨家这个组织,反而把墨、儒、道、法变成他的工具,数十年后,圣地都要消失了。”
墨妃暄坚持道:“师傅,咱们墨家的目标,不也是为苍生谋福,诛除暴政,实现人人平等吗,既然燕王有这个决心,要实现这种国度,为何还要在乎我们的宗门,如果天下安居,四海升平,没有任何组织,奔走四方,解民倒悬,不是恰恰说明,大同安乐的思想,已经实现了吗?”
钜子摇了摇头,叹道:“看来你入世太久,也被燕国的皇权思想洗脑了,这江山社稷,又那么好把持吗,即使他燕王英明神武,但谁能保证他的下一代子孙依旧如此英明,到时候,豪族崛起,鱼肉百姓,天下照应会大乱,那时候,缺少墨家这样的组织来监督,何以能革鼎时局?王朝有更迭,不可能永久传递,但是墨家学术的道统,却可以万年传承,超脱于时间王权之上,大道难灭”
“师傅!”墨妃暄难以说服他的授业老师,只能无奈轻呼。
钜子摆摆手道:“你不必说了,既然回山,就入禁闭去吧,等你出关时,为师再与你论道,看你那时有没有领悟出来!”
墨妃暄一听,有些无可奈何,心中暗暗焦急,燕王还在襄平等着自己的回音,如此在墨家总坛闭关下来,可要等何时才能下山,答应做他的王妃,常伴他左右,难道自己要食言,错过这一世的因缘吗?
“师傅,徒儿曾与人有约”墨妃暄淡雅的神情终于有些急迫,脸颊红涨起来。
钜子根本不听,伸手阻止她说下去,只是淡淡道:“写一封书信,派人传给相约人,断了这份念头,去闭关吧!”说罢,钜子闭上眼,如老僧入定,气定神闲,不再看她了。
墨妃暄气苦不已,却又难以抗命,毕竟自幼在山里长大,对于墨家长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服从感,哪怕她是这一代杰出的圣女,在钜子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徒,墨家门徒的一份子。
墨仙子转身走出了总院的大殿,心乱如麻,眼下唯有亲笔写下书信,让燕王知晓了,不是自己有意负君,实在是天不作美
第677章 信笺求援()
齐国,临淄城。
车水马龙,富丽堂皇,街道宽阔,坊市喧闹,齐国俨然成为重要最富裕的诸侯国,与西秦南北遥望,一东一西各为尊!
一处宏伟的建筑群内,房舍青瓦透着贵气,正是孟尝君的府邸。
由于冬季伐鲁作战停止,因此孟尝君也从前线赶回了临淄,向齐王汇报一番战场进展后,催促了开春的粮草,然后就在府邸内过除夕,要等开春才回前线了。
暖阁外,冰天雪地,屋檐飞角下的铜铃上都悬挂着冰凌晶柱,可是在屋内,却是热流涌动,温暖如春。
室中并没有火盆这类明处的取暖之物,因为全部采用了青砖石和竹木结构,所以自有暧墙、地龙和火炕,以供房中取暖。
孟尝君与一位玄衣的奇男子正在对饮小酌,煮酒论英雄,这个人就是鲁仲连。
“鲁兄此来,何以教我?”面对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士子,孟尝君却是热诚坦荡中还透着敬重。
鲁仲连盯着孟尝君正色道:“齐国表面风光无限,俨然有七雄之首的趋势,实则祸起萧墙,盛极必衰,危如累卵,孟尝君当真无觉么?”
孟尝君惊讶道:“盛极必衰,危如累卵?鲁兄何出此言?”
鲁仲连叹道:“天下将乱,五国伐完五小国,必然是七雄争霸的时候,如今秦国实力仍最强,但却龟缩秦川内不出,就是要等中原消耗,它在保存实力!而燕国百废待兴,时刻在推行变法,比之秦国商君办法,还要细腻,何况齐国与燕国,有着险些灭国之仇,燕国三五年之后强盛,必然会联合它国来袭?这是外患,不能不警惕!”
“说起内患,更是要命,赋税逐年加倍,民怨载道,财货缺少,物价日高,国人金钱却大肥了魏楚赵的外商;甲兵六十万空耗府库;法令不固根本,一些旧贵氏族,兼并之土地却远远大于封地,收养奴隶成倍增加,雇佣、佃农无不依附,自成家军,违反国法;如今讨伐小鲁国,前线几次大战下来,后方粮草调运、调兵遣将都显得有些紊乱,与三年前入侵燕国时,战斗力有所下降,都是这几年无战事,骄兵少训,国君又放纵怠慢,一旦灭鲁后,日后如何与诸侯征战?”
孟尝君咀嚼他的话意,深深点头,一直以来,对于这位鲁仲连奇士,孟尝君都是敬仰万分,对方的睿智、才学、独到的分析,洞悉世事的锐目,让人佩服。
此时听到这番言论,使得孟尝君也谨慎起来,面色严肃,半晌开口道:“鲁兄所言极是,田文受教了。”
鲁仲连道:“齐国表面似乎财富强于六国,实则民富而国弱,城内百姓通过行商,煮盐铸钱,积累财富,但国家却强枝弱干,加上老旧贵族势力太大,盘根错杂,已经发展到一个巅峰,开始阻止皇权和社会的安稳,豪族兼并土地越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就多,王室很难调动各地贵族豪强。”
“这次从燕国回来,亲眼见到一些齐地西北部,就有佃农、雇农向燕地移居,因为燕国推行了家庭承包,三年一边,按人口分土地,不得买卖,稳住百姓,田地税租和人丁税都非常低,吸引不少难民前往定居,这招太狠了,燕国这是在储备人口,所图非小啊!”
“我也听说一些关于燕国变法的事,有秘谍回报,但是总觉得燕国变法匪夷所思,不大靠谱,真的能变法成功吗?”
“不好说,但任何理论,只要能与现实集合,推行下去,取得实效,就能成功,齐国从未彻底变革过,病入膏肓,虽然有天下第一学府‘稷下学宫’囊括四海人杰,可惜齐王并不重用,只是圈养起来,当成养士之风,并不用于庙堂朝廷,那有何用,还不是整日磨嘴皮,斗斗嘴,无法施展才能。”鲁仲连埋怨道。
孟尝君听了,脸有尴尬,但是仍虚心接受道:“那鲁兄觉得当前齐国,该如何布局?”
鲁仲连看着孟尝君道:“我知公子养士不少,也有自己扶持的组织,当务之急,灭掉鲁国后,有三件事,一是派出大量秘谍时刻打探六国形势,伺机而动;二是在齐国进行变革,对于老旧势力要进行割除流弊;三是尽量让齐国少树敌,缓和外交,避开与任何诸侯发生争斗,缓称霸主!”
孟尝君经他点拨,豁然开朗,点头道:“不错,齐国有一个死仇,一个强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