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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斥候队率先出营了。
由于这次任务坚决,斥候营千夫长杨瑞、侯伯亲自带人做了开路先锋,沿途抹掉卫军游哨和暗哨,确保五十里外的那条羊肠小道,游走的斥候全部灭掉,不让消息走路。
二人接管这支斥候营半个月,但以身士卒,严于律己,再加上赏罚分明,已经在他们中建立起千夫长的威信。
这些斥候,都是临时选择武卒和中军亲兵队,个个都精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会使一套剑术和长兵,体能优秀,稍加训练,就可以执行各类任务,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这些斥候,身强体壮,都在三十多岁的壮年,但军龄却都达到了八九年,甚至十年的老兵,难以调理,但是一旦有任务上身,进入危险的敌占区后,顿时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精明严肃,身上的兵痞气消失殆尽,成为了真正的斥候精锐。
夜幕笼罩下,月光如银,穿破树枝冠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已经显得婆娑点点,光线不怎么明亮了。
一小火队十个人,策骑奔到山道附近后,留下一人看着坐骑,其余九人,迅速向羊肠小道的两侧山峦密林穿进去,寻找是否有卫军的斥候、游哨、暗岗存在。
杨瑞率领两个百人队向南侧山麓大范围撒网,侯伯指挥两个百人队从北侧山岭进行大规模扫荡,四十个斥候火队,犹如丛林的狼一般,迅速扑入林中,寻找猎物。
半夜时分,远方传来一阵阵的狼嗷,堆满了腐叶的脚下,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沙沙游动,弥漫着一种森林诡异的味道。
“火长,前方东南两里发现一伍卫军斥候,共有伍人。”
五人为一伍,这是列国正规军常用编制,卫国也不例外,目前还没有人像辰凌这样,以十人一篝火小营的‘什’,作为一火队,十人数,方便行动和相互照应。
“合围剿灭!”这么火长是魏军武卒中一位什长,三十出头,有些勇武,名叫梁坤,想不到前进半个时辰,还真找到一支卫军游哨,立即下令歼灭。
“喏——”
一组斥候队悄悄前行,谨慎地潜伏过去,两里外,一处森林小空地,找了一块大石头边,点燃一团小小的篝火,在黑雾弥漫的夜里,有树木和岩石遮挡,火光一点也不突出,大概也是因为森林中多猛兽,五个卫卒担心夜里睡觉遭遇狼虎的袭击,点火可趋避野兽,而且这是卫军地盘,不担心魏军会出现。
离篝火约三十步外,九名魏军斥候躲在几株大树后,把这无名卫卒合围在伏击圈内。
简单的手势信号打出后,梁坤拉开弓箭,一箭射死了一名卫卒。
其它斥候听到惨叫声,即为信号,迅速出手,先是一齐放箭,然后迅速扑上去,短剑搏杀,箭杀了两人,剩余三人早已吓破了胆,根本不是八九名精锐武卒的对手,几个起落都劈死了。
“掩埋身体,继续前进!”
干净利落的行动,在这片山区内上演,不止一处出现这样的场景,小道和山脉中,零散布下的卫军斥候、探马、游哨都被打掉。
沈铮、滕虎率领两千甲士,轻身上路,没有厚重的盔甲,每人带三天粮食,登上羊肠小道,崎岖而行,不停息地山路奔跑,在赶超时间,越早一步闯过去,完成任务的几率就越大。
卫军一旦发现散播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归来,定然会派人去寻找,消息迟早会走漏,如果在他们袭击之前就泄露行踪,那么这支奇兵就没有了意义,变成一支孤军,会被围剿在卫地。
与此同时,柳岩带着三十名精锐甲士,换上了普通农户服饰,背挂着铁剑,铁钩、匕首、绳索等,攀岩山崖,要潜入到雄关内。
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辰凌下令先锋军,不断在夜间滋扰雄关,让守军疲于迎战,死守城头,把精力都放在前线城关,忽视掉其它方面,起到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的效果。
杨匡义、夏世雄、徐泰等将军,都不知辰凌究竟再打什么算盘,只觉得大帅用兵,出其不意,有违常理,偶然试探询问,辰凌总是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高深莫测,使得几员老将,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副帅周淮英却不这么想,回到副帅堂内,闷闷不乐,这数日的调兵遣将,他只是旁听,除了佯攻,夜出昼归,虚张声势外,没有什么实际东西,看着一阵心烦。
“这辰凌,是否故意为之,不让咱们知道他的谋计,明显把咱们当成外人。”周淮英脸有愠色,冷哼道。
吴子秋沉思道:“辰凌虽是新将,但每次行事,都出人意表,这一次面对雄关,以他的性子,未必会真与卫军鏖战,看来他早有谋算了,过几日就能揭晓了,我也想看看,他自己统帅三军时候,有哪些能耐,是否有与魏国昔日那些名将比肩的潜质?”
第554章 纵览全局()
扇堤关外,依旧喊杀震天,犹如潮水的魏军不停的攻城,但是都浅尝辄止,相互射箭,人刚跑到城墙下,立即就撤走了。
次数一多,卫军也适应了,有时候都兵临城下了,守军仍只派少部分还击,其余人轮流歇息,要不然绝对耗不过人数众多的魏军。
辰凌坐在中军大营,手中多出几份情报,来自各个诸侯国,记载着赵伐中山、楚国攻越,齐伐鲁国、韩吞周地、秦国义渠作乱的消息,都源源传送过来,使得他坐于帐内,运筹帷幄,知晓天下大势。
“赵国铁骑果然厉害,小将廉颇大放光彩,数战大捷,屡破中山精锐,后面的赵奢大军,更是如秋风扫落叶般,狂卷过去,中山国军节节败退,已经丢失两个山险雄关,无险可守,只有坚守城池,各自为战了。”
“楚国的水师,不愧为天下之雄,顺江而下,直接插入越国腹地,抢滩登陆,一场血战,双方竟然各投入十万人马在江滩鏖战,最后楚军残胜,却也损失了近半人马,越国主力军在这一战中,耗尽不少,难有起色了。”
“齐国有技击锐士,同样兵强马壮,合围鲁地,逐步缩小战圈,生生把鲁国困于内。”
中原诸侯国皆动,天下纷争,战火不熄,使得一些圣地都默然了,承认了这种吞并战,自春秋一来,一百三十多个大小诸侯国,如今只剩下十多个,这次再灭亡几个,就只剩洛阳周天子和战国七雄了。
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反对大国吞小国,这次都出奇地没有站出来,让世人觉得,天下革鼎,是大势所趋,连各圣地都认可了。
中原混战,半个月下来,光这大小八诸侯国,战死的将士就达五六十万了,百姓也遭受战乱之苦,怕被殃及,四处逃难,由于各小国仍负隅顽抗,因此强行抓走很多农夫和壮丁充军,一场生死别离的场面,凄惨无比。
双方军士为了屯粮久战,开始抢占附近农户的存粮,如有不从,动辄砍杀,怨声载道,乱世中,盗贼、马寇也多了,路上常有打家劫舍,烧杀抢夺、作奸犯科之事,军贼相差不多,使百姓遭遇苦难。
中原一带,民间道路上,常有被饿死、被杀害的农夫和难民,尸骨荒野,被野兽和鹰鹫吃肉啃骨,惨绝人寰。
转眼已是九月时节,进入秋季,变天多雨,浸泡荒野血骨腐尸,很快就产生了瘟疫,战国缺少相应育苗防疫药物,因此一染就是一片,常有村子几天之间,全部病死,成为鬼村。
辰凌看到这些情报,半晌说不出话来,事情正像预料的那样,如期上演,可是,他却内心为民痛苦,战国的人也是人,怎么就这样如草芥一般,无人看重,无人问津呢?
好在燕国传来的消息还是喜人,燕国百姓收成颇丰,田税又极低,其它赋税如人头税、提留税等都没有,使得燕地农户一下子就有了存粮,刨除留有种苗、一年的口粮外,其余到官仓兑换成燕币,购置家当,买了新农具,生活用品,油肉盐等,没有战争,只有安详的日子,使国民稳定下来,真心拥护新政。
乐毅见燕民受益后,民心稳定,开始颁发第三波法令,主要针对门阀土族、外戚贵族、官商垄断物价、搜刮财货等,进行分化和打击。
这一次的第一令:施行‘三长制’,规定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三长必须由乡里中,能办事而又谨守法令的人担任,每两年普查一次户口,平时监督耕作,征收租调,征伐徭役、兵役等,照顾孤贫老弱等,这种法令,分化了世家大族,族长制,使一些庞然大族,青年人以夫妻为单位,施行家庭联产承包制,又建立这样非族氏的乡间小吏,加强中央集权,削减贵族权利。
第二令:颁布军爵制度,同样二十爵,通过军功获得不同爵位后,会有相应的优惠待遇,每月俸禄变高,医疗逐层免额优惠,子女有免费教育权利等,除了土地不多分外,其它待遇均丰厚,超过其它诸侯国。
第三令:限制为官者经商,但凡在燕国做官者,不同官员都有一定经商约束,不得以官商一家,狼狈为奸,贪污受贿,甚至亲戚做生意,也不能再自己为官的管理范围内。
第四令:建立检察院、官员纪检部门、朝廷安全部门,针对官员违法违纪,官官相护、收取贿赂给予严格打击,监督严密。
第五令:各郡县乡,建立小学、中学院校,太学每郡一所,最高学府设在京都,考燕京学府不中者,可以在各郡的太学内学习,小学、中学为基础和中级,所有乡内小学,孩童一律免费入学,私塾先生统一由朝廷教育部门,统一发俸禄。
第六令:鼓励燕人与草原匈奴通商、通婚,经济往来,禁止相互侵压杀戮,自由贸易区设在燕山北面,与草原接壤的‘乌兰察布’城。
第七令:进一步完善律法和刑法、宪法等,再次重申,禁止土地兼并与买卖,自己的土地,如果不耕农,可以租赁,如果荒芜了良田,同样受到责罚。
七令同时颁发后,檄文和令旗箭被传往燕国各郡县,入秋后,农户正闲暇下来,认真了解新政,弄明白内容后,广泛拥戴。
同时,燕国也开始整兵入伍了,各地驻军开始更换新鲜血液,缩短兵役的年限,少以十八岁为基准,老以五十岁为限,五十岁的老兵,必须要退伍还乡了,分封土地和退伍费。
中原五国混战,秦国忙于义渠之乱的时候,燕国仍在不断蜕变,努力摆脱旧壳,焕发新春。
辰凌正在大帐内满脸肃穆地审批官文,忽然有侍卫进来禀告:“大帅,斥候回信,成武邑告捷,卫地南部成武县邑的粮仓,已被我军烧毁!”
“好!”
辰凌爽朗一笑,雄关后方粮草被烧毁,不单单是扇堤关告急,就连曹州一带的数城,也面临粮草供给不足的窘境,接下来,真正雄关大决战,就要开始了。
第555章 雄关起火()
成武邑是卫地南部的一个军事重镇,地形并不险要,甚至一马平川,主要此城是官路枢纽,北通曹州,东连平邑,西有扇堤关阻挡外敌,南面是肥沃的水稻田地。
因此这一片的赋税官粮,各镇乡里正上缴后,由于这里陆路官道畅通,物资集散便极为便捷,故皆被运往成武邑,里面有几处大的粮仓,
卫国为了保证粮食的安全,除了城邑县令、县丞之外,特别设置了武仓令,爵位官职与县丞等同,有两千精锐长期驻守,保证南面战区粮食供应、周转。
尽管前方雄关大战,但是这里离着扇堤关尚有百里,暂时属于安全区,只要雄关不破,这里就无恙,因此这里的守军,并没有高度戒备。
再者,卫国战事一起,粮仓也大大的繁忙起来,仓场上堆满了随时准备装运的粮货车辆,人声鼎沸,夜夜火把,加上正常进出的出粮缴粮车队,有时昼夜忙碌,武仓令与所有的部属吏员、仓工都忙得团团转,一有空闲便连忙躺倒打盹。
半个月下来,守卒昼夜警戒,时间一长,便也是混混沌沌了。
那一晚,沈铮、滕虎率军夜袭城池,直捣仓地,烧毁了几处粮仓,数十万石的粮草毁之一炬,两千魏军与当地的驻军精锐一场肉搏血战,杀出城来时候,竟然战死了三分之一的敢士,可知其激烈程度。
当卫福通接到消息后,手中的笔落地,脸色大变,那可是支撑南部战线的粮草保障啊,没有粮食,即使有雄兵百万有何用?还不得活活饿死,军心溃散,就大势已去了。
“来人!”卫福通调来一名副将,拨给他三千精锐,派他赶往后方,要围堵这支插入后方的魏军,全部歼灭,否则后方供给线仍处在危险之中,等于背后多出一道匕首,焉能安心?
就在这时,扇堤关内深处两座仓库,也忽然燃了大火,沸腾炽烈,火光冲天,城内一片惊呼,喧闹声。
“走水了——”
“赶快救粮草啊——”
卫福通刚拨完令,忽然听到外面的喧哗,站起身来喝道:“什么事,如此喧哗惊慌?”
“报——!”一名侍卫飞奔入账,单膝跪地,满脸慌张焦急道:“禀将军,粮仓粮仓走水了。”
卫福通额头青筋暴起,怒喝道:“怎么回事?”
“似乎似乎是魏军的奸细混入了雄关内,刚才暗杀粮仓守卫,点燃了两处的粮仓,在仓库附近,发现点火的工具,还有打斗的痕迹,奸细死了二十几人,无一活口,十分果断,像是斥候老手!”
卫福通听到这些,身子踉跄退了两步,眼前一黑,气得昏了过去。
“大将军!”侍卫上前搀扶,这时几员副将匆匆赶来,有将领身上还有熏黑烧焦的味道,脸上带着黑灰,土头土脑地进来,见大将军休克了,急忙上前扶住。
“大将军!”
“醒醒,大将军!”
卫福通悠悠转醒,气丝紊乱,口中仍念念不忘道:“粮仓粮仓的火势”
“大将军,已经要扑灭了。”
“损失了多少石粮草?”
诸将一阵沉默,脸色都灰败下来,看了将军一眼,都低着头,不敢说出口。
“说!说!说啊——”卫福通挣扎着身体,迫不及待想知道损失的情况,这关乎到雄关的存亡,关系卫国的生死命运。
“经过将士们努力扑救,勉强救下救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粮草!”
“为什么?为什么!”卫福通听到这,咬牙切齿,神色一下子苍老下来,满脸的周围,鬓角白发苍苍,平时就靠着一股救国之情,英勇之气,撑着六旬的花甲年纪,如今精神遭受重击,整个人顿时像是抽走了全身的精气神,没了力道,身子发虚。
“魏军的奸细,似乎早就勘察好了地形,换做了我军的服饰,混入了粮草,这群人,宁可自己也烧死在里面,都坚决不出来,把所有粮草袋子都点燃了,要不是发现及时,斩杀了一些门口奸细,再晚一步,只怕烧的一粒不剩。”
“太狠了,为完成任务,宁死不退,除了十多人被射杀斩断,其它一些放火的奸细,都烧死在里面了。”
这种做法,仍诸卫将都心有余悸,这种奸细太玩命了,一般放火的斥候,点燃就跑了,这些人,根本不顾及自己生死,一副不完成任务不罢休的姿态。
卫福通过了片刻,恢复几分气力,挣扎站起身,站立着身躯,明显有些倦态,背脊不像前几日那样笔直挺立,似乎要肩负社稷安危一般,现在的他,正在思考如何做好最后一战,与雄关共存亡。
一想到卫国的接下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