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一来,襄平城从动乱,变成安稳,都拥戴新储君和太后的政权,城内的经济,逐渐恢复几分之一,酒肆、杂铺店、客栈、铁铺等陆续营业,有了初步的复苏景象。
又过了几日,齐军没有发兵反扑,易太后召来大臣和军方将领商议,开始招兵入伍,驻守周围的城郭和乡镇,发动群众,颁布新政,让所有百姓熟知,现在燕国的新君是姬职。
很快辽东郡盖州城、燕州山城、复州城、海城、鞍城,辽西的义州城、造阳城、柳城、黑水城、凌河城、营州城等十多个郡属县城,还有数十个小邑城郭都被燕军接管占领,各城纷纷效仿襄平城一样,在郊区搭建难民营,普查流民人数和当地户籍人口,招收壮丁入伍,整个寒冬天,燕国人的激情却热火朝天。
襄平临时宫廷内,香炉点燃,宫幔遮挡,屏风古扑,环境幽雅,易太后与太傅郭隗、淳于臻正商议着大事。
“淳于卿家,你负责储君的情报网,跟哀家说说,储君现在究竟在何处?”易太后脸色不善地责问道。
淳于臻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太后,储君调换身份,以辰凌的身法再次进入魏军后,得到五国盟军相国公孙衍的重用,带兵两万偷袭了风陵渡,夜袭栎阳城,火烧秦军粮草,致使函谷关的秦军大乱,被迫放弃函谷关,退守潼关,储君在追击过程中,与秦军发生了激战,由于孤军深入,兵力有限,被迫分兵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啪!”易太后拍了一下桌案,怒道:“胡闹!堂堂一国之君,身负燕国复辟中兴重任,却如此不知轻重,孤军深入秦国河西之地,九死一生之险境,岂是他能犯险的?”
淳于臻拱手道:“太后息怒,储君这么做,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如此一来,秦国元气大伤,退到渭水、潼关以西,河西四百多里都被五国盟军占据,秦王受伤,用不了多久,诸位王子争权,秦国将会出现空前内乱,这次我们燕国坐收渔翁之利,借助五国之手先把强秦推到,掉过头来,储君就会对五国下手了。”
易太后惊讶道:“秦王受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淳于臻不敢隐瞒,如实答道:“储君带领了一支精兵,沿途追击设伏,本来要断去秦军的后路,却想不到误打误撞,伏击了秦王的队伍,使秦武王中了流矢,估计现在咸阳城内已经传开,秦国内乱必从争夺王位开始。”
易太后是秦惠文王的女儿,按辈分排,秦武王赢荡,是她的异母同父的胞弟,孝公、惠文王的千秋伟业大志向,一直影响着易太后,虽然她已经是燕国的太后,但是自己当初加入燕国,也是为了两国联姻,缔结盟约的一种手段,监视燕国举动,有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是秦国人,听到秦王受伤,秦国将乱,心头一沉,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储君当真是亲手带人伏击了秦王?”
淳于臻刚才话语中有所保留,犹豫一下,点头道:“的确,只不过储君是误打误撞,不知那是秦王的队伍,伏击中,遭受秦军反扑,现在人应该还在河西之地,据说白起带兵在后追杀,也不知储君有没有危险?”
易太后眉峰挑起道:“储君曾答应过哀家,不会伤及秦国王族的性命,现在竟然把秦王都给重伤了,引起秦国大乱,全然不顾及哀家的话,岂有此理,要知道,秦国是燕国最可靠的盟友,接下来燕国复辟兴国,还要靠秦国的支持,没有了秦国,燕国定然会被五国瓜分,储君太不智了。”
这时郭隗拱手辩解道:“启禀太后,老臣有话说。”
“但说无妨!”
“太后自从远嫁燕国之后,便是了燕国人,母仪天下,教导燕国子民,不再是秦国人了,在秦国与燕国的大事上,太后还是要以燕国利益为主,要知道两国之间,没有真正的联盟,只有永恒的利益,秦国之所以是燕国的盟友,因为秦国张仪的策略,拉拢燕国,远结交,近攻略,可以集中兵力对付魏韩赵三晋。”
“一旦秦国强大,横扫六国,到时候,不会顾及太后是否是秦国的公主,而放过燕国,战国博弈,本来就如此,储君这么做,是置死地而后生,重创了秦国,等于给燕国一个发展时机,否则燕国无论如何发展,几十年后也远远不是秦国的对手,秦国衰弱,就剩下齐、赵、魏、韩、楚了,这五大战国,没有秦国那样的地势和彪悍民风,就容易对付多了。”
“眼下秦国内乱,六大战国,与其它小国,又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接下来,谁先变法图强,巩固力量,厚积薄发,谁就有希望问鼎诸侯,称霸中原!”
第262章 密谋()
郭隗的一番话,让易太后陷入了沉思,反复咀嚼,神色变化不定,她出生在秦国,自幼被灌输秦国将是统一天下的国家,不出百年,必然会完成此伟业,因此即使易太后在燕国待了二十年,仍然觉得秦国将是日后的天下霸主。
但这次自己的儿子,铤而走险,打破了这个定律,使秦国元气大伤,陷入内乱危机,要恢复,至少也得十年二十年,还得有明主扭转乾坤,否则秦国很可能一蹶不振,被东方六国封堵在潼关以西,继续过半农半牧的生活。
如果赢荡他真的出了事,他没有子嗣,那么继承王位的会是哪一位王子呢?
公子壮?公子显?公子离?公子稷?
易太后微微凝思,心中一叹,曾经叱咤风云的头号强国,如今却是风雨飘摇,如果诸公子之间争权夺位,发生党羽之争,内忧外患,秦国就真的危险了。
“职儿啊,你这一手也太狠了,完全不顾及自己与秦国的关系,那秦武王可是你名义上的舅舅啊,为母也是秦国的公主啊!”
这时郭隗看到易太后的表情,心知她还处在矛盾之中,继续劝慰道:“燕国遭此浩劫,险些灭国,幸亏上天庇佑,出现了储君姬职这等枭雄人物,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而且长期在外做质子,心智和胆量都胜过常人,很有帝王之雄才伟略,没有半分妇人之仁,这样的人,做了一国之君,才是燕国之福,中兴大业,指日可待了。”
淳于臻在旁跟着拱手高呼道:“贺喜太后,生子如龙,日后必能完成燕国的雄图大业!”
易太后点了点头,也觉得颇有道理,姬职所展现出来的身手、胆识、谋略都高人一等,运筹帷幄,军政、治国、安民、带兵都有声有色,得心应手,的确让人钦佩。
“淳于卿家,哀家命你,调集所有人手,在魏国河东、秦国河西、赵国西北之地,打探储君的下落,一日没有储君消息,一日不能放松,他是咱们燕国的希望,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老臣遵命!”
易太后起身道:“都回去吧,在储君归来之前,一切保持原样,那个替身要看好了,不能露出马脚来,减少他与大臣们的接触,这阶段,所有奏简,全部由哀家审查、批阅,然后交由三公九卿研究对策,并实施执行。”
郭隗、淳于臻这两位重臣起身,揖手应喏,退出了禁宫王庭。
秦国咸阳城内,一座老府家宅。
这座府邸很大,规格竟是九进一园两跨院,比丞相府邸还大,规模宏伟,直与封君府邸同等,在咸阳内,除了王宫之外,在诸位王侯大臣中,府邸也算数一数二的规模。
在府邸后园,四面竹林草地包着七八亩地大的一片水面,水中却没有山石岛屿,正值寒冬时节,覆盖着一层积雪,九曲石桥回廊尽头,有一座古朴的石亭,临水而建,一个青年大踏步流星般,走在回廊上,向石亭走去。
这个人正是左庶长公子壮!
依嬴壮资历功勋,自然不当此等府邸,显然便是承袭了,王族大臣有如此府邸者,只有秦国王族的特殊人物——秦孝公的庶兄、秦惠王的伯父、当年的公子虔!
当年公子虔威猛过人,在军中任上将军,声望最高,支持商鞅变法,却在太子犯法之后因身兼太子傅而被商鞅处了劓刑——割掉了鼻子。
从此后公子虔隐忍仇恨,闭门不出十多年,直到秦孝公死后,公子虔复出,辅助当初的太子(秦惠文王)斡旋朝局:既利用老世族对变法的仇恨车裂了商鞅,又利用了朝野拥戴变法的力量根除了老世族,同时坚持商鞅法制不变,使秦国继续强盛,公子虔的特殊功勋与特殊地位,使秦惠王对这个伯父厚待无比,却是封无可封。
公子虔虽是猛将,却不是轻率武夫,对朝野大局很是清楚,秦惠王亲政后,他便又是蛰居府邸,极少预闻国政,秦惠王也是雄才大略权谋深沉,搁置公子虔却重用公伯的儿女,在秦惠王时期,执掌对外秘密力量黑冰台的嬴华,便是公子虔的长女,秦惠王的堂妹,公子虔还有两个小儿子,一个是嬴离,另一个便是这个左庶长嬴壮。
有此家世,嬴壮在秦国自然便是声威赫赫的重臣,无论朝政内外,还是军方声威,无疑是秦国争夺王位最有力的候选之一。
外面虽然飞雪连绵,梨花乱舞,遍地琼瑶,但是亭子内却十分温暖。
这亭子顶部是一层厚厚笤草,笤草下有一层油毡,外面搭上瓦片,这陶瓦也是能工巧匠特制,空心的,所以盖在顶部不怕跑热气,亭子四周的石料地板和边上围着的石凳,还有那几根青铜铸造的柱子,其实在亭子和柱子的地下都点着火龙,就像老百姓家里的火炕类似。
再说亭子在湖心,水流并未冻封,活水流动,会把热气一起带进来,离水越近越暖和,所以这亭子里面并不怎么冷,这是贵族人家为了赏雪专门建造的亭子,由天机阁出手,巧夺天工。
石亭内有一位白衣男子,只穿着轻裘,身边点着暖炉,正在煮酒观雪,抚琴自赏,雅兴之极。
公子壮身披一身红色斗篷,全身戎装,走入石亭内,解下斗篷拍了拍身上雪花,对着石亭内的白衣男子,微微拱手,客气道:“大哥!”
这白衣青年,白发垂肩,面戴白纱,柔弱似乎女子一般,与一身黑衣精铁软甲的嬴壮直是迥然两极,一开口,声音却清亮得宛若少年:“壮弟风火前来,莫非事体异常?”
“大哥推测无差!”嬴壮拍案亢奋道,“函谷关兵败后,秦王退守潼关,在途中被魏国伏兵阻击,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只怕难熬过这个冬天!甘茂千方百计地遮掩事实,即将来到咸阳下,我们的机会来了。”
少年声音淡淡笑道,“甘茂老于宫廷权谋,只是带兵和朝政方面,并不见多少才华,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秦王未死,定然会调集甘茂、樗里疾、魏冉、白起、陈轸等重臣,辅佐新君,因此这场王位争夺,不到最后一刻,壮弟都不能放松。”
“嗯,大哥说的是!”公子壮顿时脸红了,对这位白发青年十分尊敬,因为这位青年正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兄——赢离!
“现在是最关键时候,我们要提前做好部署!”白发青年声音却笑了,“将计就计,安知非福?目下最要紧的是十二个字:明晰朝局,策动后援,立即发动。”
“大哥以为朝局不明?”
“我明未必你明。”赢离颇有训诫意味,“其一,秦王身受重伤,之后竟一切平静如常,说明形势不容乐观,不出数月必死无疑;其二,直到现在,也未召你去勤王,不宣你榻前听封重用,说明新君另有所属;其三,迟迟未入咸阳,只是为了稳定王族,以利他们秘密准备,当此之时,若不快捷动手,便会于王位失之交臂!”
“秦王会将王位传给谁?”嬴壮不禁有些着急。
“照此形势来看,咸阳毫无动静,那么新君必是远在燕国的嬴稷,别无他人。”
嬴壮面色铁青,啪地拍案:“岂有此理!一个蒙童质子,未立寸功于国,凭甚立储称王?”
赢离声音叹息了一声:“嬴稷文弱过甚,若成国君,我老秦部族之勇武品性必将沉沦;先祖献公、孝公与先父之霸业远图,亦必将付之东流,秦人要大出天下,舍壮弟其谁?”
嬴壮咬牙切齿,喝道:“先父本来就是储君,偏是让给了孝公!这嬴荡有子还则罢了,既然无子,凭甚不将君位传我?不行,这王位,我一定要夺到!”
第263章 棘手的问题()
赢离沉吟片刻,面对公子壮的疑问,解说道:“这却是一个谜了,按照嬴荡品性,以及与壮弟之笃厚情谊,当必选与他同样勇武的壮弟莫属,选立嬴稷,想必是临死一念之差。”
“不说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秦王不传我,我便亲自动手夺来!”嬴壮霍然站起:“大哥只说如何动手吧?为我筹划一番。”
赢离声音竟极是笃定:“此时三处要害:其一,谋得太后支持,以为正名,名正则言顺;其二,引来一方外力,以为咸阳兵变增加成算;其三,也是最要紧之处,秘密集结一支精兵,直击宫廷要害。一旦占据枢纽,则大事成矣!”
嬴壮大是欣然:“如此万无一失也,第一、第三我都有成算,只是这引外一事,一下没有合适人选出使,却是难办。”
赢离看着他,声音淡淡笑道:“既是同胞,我自当为壮弟效力一回了,生死由命,成败在天!”
“大哥”嬴壮骤然哽咽种,不禁便对他深深一躬。
赢离扶住了嬴壮,依然淡淡笑道:“为兄生成天残,人未老,发先白,体弱多病,便是上天要给壮弟一个谋士了,何须见外生分?做你的事去吧,太后那里要紧,一定要说服她,支持你,抢在赢稷被接回咸阳前,发动政变!”
“放心吧,大哥,我这就去了,大哥保重了。”嬴壮却又是深深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石亭,出了府门,跨上一辆轺车,便径直奔秦惠文后的寝宫而去。
秦国的内乱,由此揭开,公子壮图谋秦王之位,要在诸位王子中,挺身而出,压倒一切,去摘得秦国王冠,整个咸阳都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张氛围中。
寒冬时节,燕山地区是一片干冷,北风呼啸,漫天飞雪。
白起率领一支黑色骑队穿越秦国上郡,北渡大河从九原向东飞驰,进入云中再东南直插雁门关,又东北越过平城,便在燕国西北的于延水河谷驻扎下来。这便是白起的一千精锐之兵,残存的几十名铁鹰锐士都做了百夫长,白起有意重新打造出一支铁鹰精锐来。
历经半个月飞骑,长途跋涉,奔走八千余里,他们终于秘密抵达了燕国防守最薄弱的侧背。
营地刚刚扎定,便有三骑飞马出营,骑士却变成了身穿翻毛羊皮短装的匈奴商人。
一柱狼烟冲起,在河谷笔直地伸向蓝天,为首匈奴商人正是白起装扮而成,回头看了一眼狼烟方位,扬鞭一指:“跟我来!”
飞马便向东南飞去,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燕国蓟城已经遥遥在望。
当白起看到齐军守卫,心中一动,暗想看来传闻是真的,燕国几乎被齐国占领了,连都城都是齐军把守,就是不知道城内的诸国质子府是否还建在,齐国虽妄自尊大,但不至于敢对诸国派在燕国做质子下手吧?
白起并没有进城,担心进入容易出来难,一旦被齐国发现,那就麻烦了,在城外密林处等候,过不多时,有两名斥候飞奔过来,同样是商人打扮,秦国派在燕国的奸细探子。
“拜见将军!”
“不必多礼,说吧,燕国形势,以及蓟城内可有公子稷和王妃的下落?”
“回将军,燕国形势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