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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晨到傍晚,我都在这里。”面对紫衣的问题,小贩有些奇怪的答道。
“小哥儿这儿每日都有桃木梳吗?”
“当然!我这整个摊位的梳子那可都是上好的桃木的!”小贩骄傲的扬起了头。
“碧儿。”
“哎,夫人。”
“帮我把这摊位上的桃木梳都收起来,对了,回去吩咐小林子,从今天起就守在这摊位前,凡是看到桃木梳,就都给我收回来。”紫衣狡黠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五百文,递给小贩道:“五百文可以买如此多的桃木梳,算来还真是划算呢。麻烦小哥儿明儿也多带些桃木梳来,我这小丫鬟啊,就是喜欢这些个东西,你也知道,我们大户人家,不能委屈了下人,丫鬟喜欢,身为主人,就该给多买一些。不然人家要笑话我们连个桃木梳都舍不得了。”
小贩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接过500文钱,就看到碧儿拿了个大大的布袋,将这摊位上的梳子通通装进了袋子中。
算起来,大概也有二十几枚,除却端木菱看上的那枚,还有几枚是上好的桃木所制,一枚起码也要二十几文钱。
“还劳烦小哥儿明儿多带些梳子来,对了,若是小哥儿不来,我相信,我的家丁也是可以找到小哥的住所的。若是找不到,我就只能拜托官府了。今儿在这儿的都可以给我做个证。走吧碧儿,我饿了。”
言毕,紫衣拉着端木菱,作势就要离去。
而那小贩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冲过来拉住了紫衣的衣袖,怒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说五百文一枚桃木梳,你怎么把我的梳子都揽走了,还要我明天多带些来,我看你是讨打!”
紫衣厌恶的甩开小贩的手臂,眸中闪过一丝紫色光芒,语气却依旧平淡道:“不是小哥你说的这摊位上的桃木梳要五百文吗?我问你的时候,你可就是这么答的。不信,你问问这附近的人。”
此时,这附近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众人细细想来,均点头。
“这位姑娘刚刚问的确实是这摊位上的桃木梳要多少文。”路人甲摸着下巴说道。
“对对,这小哥儿当时确实是说的五百文,我还在想,这五百文也太高了!原来是整个摊位今后的桃木梳都算了啊!”路人乙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对了,我记得这姑娘问的是这个月!原来这买的是一个月的量。”路人丙话语中带着笑意。
“你这是耍无赖,不行不行,钱给你,我不卖了!”小贩急了,将手中的钱袋丢在地上,上前就要去抢碧儿手中的袋子。
“哎?小哥儿,我们这不是谈好的吗?你说你每日都在这里摆摊,每天摊位上所有的梳子都是上好的桃木,也是你自愿卖给我这一个月的量为500文的!小哥儿你怎能说话不算?如今,钱我已经付了,你这一个月的梳子便是我的,我若不想退,你又能奈我何?”
紫衣说的头头是道,周围的百姓也都点头附和,一旁的端木菱更是拍手叫好!
见紫衣不肯,小贩忽然目露凶光,伸手就要去扯紫衣的头发,却被紫衣灵巧的避开了。
“小哥儿这是要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在这大街上对我这一个女子动手,难道不怕我告到官府吗?”
“你个死女人!我看你是成心来我这里搅和摊位的是吧?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官府,我倒要看看,这官老爷,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提到官府,这小贩儿忽然又牛气了起来。
要知道,这京儿里的官老爷新纳进门的小妾,那可是他的亲姐姐!他姐姐正在受宠时期,想来这个官老爷怎样也不会委屈了他这个小舅子的。
见小贩儿理直气壮,紫衣略一皱眉,对着碧儿使了个眼色,便轻笑道:“好好好,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公堂。”
紫衣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真的闹到公堂上,不过看小贩儿的神色,她便揣测这公堂恐怕会有猫腻。这次出来,并没有带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令牌,紫衣只得对碧儿使了个眼色,托她回宫去搬救兵。
紫衣与端木菱随着小贩儿来到官府外,那小贩儿竟然抢着去击了鼓。
“何人击鼓!”
不多时,官府内就走出来一捕头模样的男人,虎背熊腰,目露凶光。
“小人范二,本是在街头卖梳子,本分的靠小本买卖为生。却不想今日来了两位姑娘,竟然想要砸小人的场,还妄图无赖小人对她不轨。还请青天老爷为小人做主啊!”范二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
紫衣脸上带着笑意,心底实际已经笑抽,这人好端端的起什么名字不好,竟然叫“范二”,依她看啊,这人确实是二的可以!
这一次,端木菱乖乖的没有插嘴,她看着紫衣笃定的模样,就知道,她这个嫂子定然是心中早已有数。
一行人被那捕头模样的男人带进了公堂,知府那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紫衣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位知府大人,只见此人身形圆润,满脸红光,硕大的脑袋左晃晃,右晃晃,直观感觉就是一草包!
范二将在公堂外的表演再次表演了一番,知府一听,立马暴怒:“谁家妇人,竟然如此欺压民众,堂下二人,你们可知罪!”
“大人,”紫衣轻笑,迈步上前,道:“大人为何只听这人一面之词?却不问问民女有何话说?”
“你等二女,看穿着就知是富家之人,本官定不会因你们是富人就去偏袒!”
“呵呵,大人,这就可笑了。难道这犯错的永远只有富人吗?”听到知府的话,紫衣不觉失笑。这个昏官还真是够昏,真不知道,这天子脚下怎么会出了这样一个笨蛋!
“混账!来人啊,给我用刑,我看看这两个泼妇是招还是不招!”胖草包说罢,又是一声惊堂木响,便有人上前,想要架住紫衣与端木菱。
这一下,彻底的将紫衣激怒了。
“大人,我尊称您一声大人,是因为身为您为百姓的父母官。可是如今,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民女敢问,这范二,可是与大人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得大人如此袒护?”
“你个小女子,在这儿胡言乱语些什么!”胖草包听得紫衣的话,果然瞬间慌了一下。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外加范二那笃定的样子,更加的让紫衣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123】()
“大人,此女甚是不讲道理,大人可不要轻信了她的话去!就该对她用刑!看她还老实不老实!”范二见知府大人生了气,更加的得意了,也没人叫,自己便起了身。
“哼,我看也是,来人啊,用刑!”
见知府完全不讲道理,紫衣眉头一皱。腰间弯刀紧握。她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照这个趋势看来,不闹大也是不行了。
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后续的烂摊子,还是都交给端木薰去慢慢收拾吧。
眼见着两个魁梧大汉向着两人走来,紫衣将端木菱往身后一护,手上弯刀已出:“大人,若是你执意如此,也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个月,紫衣虽然是在床'和谐'上病着,可是朦朦胧胧间,却也从‘曹兰兰’那里学习了不少的东西。更是得知了这弯刀乃是天下间的至宝,可与主人血脉相连,凭借主任意志使唤。
紫衣不想伤人,却更不想无缘无故就受了皮肉之苦。
“大——大大大——大人,这个女人有凶器!”范二见紫衣拿出弯刀,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得远远的,而那胖草包也显然没有料到。
“我不想伤人,不过大人你欺人太甚!”紫衣双眸涌动紫色光芒,这光芒顺着手臂涌入弯刀,而普通的人,只能感到一股寒气,看到刀身闪烁的寒光。
“来人!给我将这个女人拿下!”胖草包显然被气坏了,自他买来这官差以来,还从来没见过敢如此忤逆公堂的人!他气的将手中的惊堂木朝着紫衣丢去,而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登时,过道两旁的七八个男人,便一齐朝着紫衣扑了过来。
紫衣手腕翻动,轻轻一推,便将端木菱推向了一直站在公堂外的那位驸马爷身边,脚下轻点,身体轻盈的一个倒空翻,抬脚便将率先冲上来的一人踢了出去。
这人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与后面冲上来的三人撞在一起,四个人顿时摔作一团。
这是紫衣第一次运用自己在梦境中学习到的能力,却不曾想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心中暗喜,一种女侠般威武的傲娇感油然而生。
然而,这傲娇感还未坚持太久,另一侧的几人便拿着长刀冲了过来。
向后一仰,险险的避过横着扫来的一柄长刀,紫衣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人哪里是要钳制住她,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她开始有点儿后悔了,干嘛这么冲动。
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可是实战的经验却是一丁丁都没有啊!
“端木薰你个混蛋,再不来姑奶奶就要死了!”心中大骂,紫衣踉跄着被脚下倒着的人绊倒,眼看着长刀就要落下来,急忙在地上滚了三圈儿,匆忙起身。
“嫂子嫂子,你当心啊!”端木菱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不住的向外张望着,只盼着碧儿能早些将救兵搬来。
若是紫衣出了事情,莫说她的皇兄端木薰不会轻饶她,即便是她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现在想想,不就是个破梳子嘛!哪有她可爱的嫂子重要!
自从收到柳宛如最后留给自己的那封信,惊讶于她眼中的“皇嫂”竟然做了如此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同时,她便知道,一直是她错怪了紫衣。
这些日子与紫衣相处下来,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新嫂子了。不做作,不虚伪,更不会去勾心斗角的去害谁。最最重要的是,她这个嫂子总是能变出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有好吃的,有好用的,她可舍不得失去。
眼看着紫衣就要撑不住了,端木菱更是急的想要冲过去帮忙。
却被身边的驸马爷一把拉住了:“你去了也没有用!”
“有用没有都好过你一个男人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强!”挣脱开男人的手,端木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就要冲上去。
她怎么也搞不懂,当年的她怎么就会瞎了眼一般的,死活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虽说这些年这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可是光看他的朋友圈子就知道,花楼酒楼,那必定是不少去的。
端木菱也只能将这些委屈都吞到肚子里——
谁叫在这个封建的年代,她嫁过去这些年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呢!
然而,有一个人,比端木菱更快一步的到了紫衣身边。
银色的面具闪着寒光,淡淡的药香回荡鼻尖。
紫衣那颗一直提着的心,也可算是落了下来。
“你怎么才来!”有些恼怒的锤了锤端木薰的胸口,紫衣不满的抱怨:“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给我收尸吧!”
端木薰一脚将扑来的男人踹了出去,那男人竟然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柱子,硕大的柱子瞬间被撞出了裂痕。被踹出去的男人更是一口血喷出来,失去了意识。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大闹公堂了!”胖草包见又来了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厉害,心里也忐忑了起来。此时,他只能用大吼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
而其他的人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是拿着长刀,虎视眈眈的围着紫衣与端木薰。
“你还真是会惹祸,怎么才出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话虽然是埋怨,可是语调中却满是宠溺,完全无视掉周围的人,银色面具下的唇,微微的向上勾起,大手轻轻的扫过紫衣的鼻尖儿:“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能一个人单打独斗了?”
紫衣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惹过祸,还不都是你那好妹妹惹的!”
说着,紫衣将目光看向身后的端木菱。
而端木菱见有人来救场,也稍稍的宽了心。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可是看样子,他与紫衣似乎甚是亲密。
这让端木菱心中警钟大响——这紫衣,只能是她的嫂子,怎么可以与别的男人如此亲近!
“大——大人,他是朝廷通缉的重犯,芜花宫宫主聂无双!”突然,范二指着端木薰对着胖草包大吼。他不会看错的,前些日子他被他的娘子拉着,在皇榜前见过这个男人的画像,他一直都忘不了画像上的那副面具!而同时被通缉的,还有另外两个人——芜花宫护法聂云与聂逍遥。
“哦?我的皇帝大人,原来你的这重身份竟然是朝廷重犯么?”紫衣听到范二的话,嘴角勾起。她差点儿就忘了端木薰的这身打扮,现在想来,很有可能是他行走江湖所用的身份。
“聂……聂……聂聂……聂无双!”胖草包一听这名字,一下子坐在地上。
这里谁不知道,聂无双生性冷血,杀人甚至不眨眼,而芜花宫更是让整个朝廷的人闻风丧胆,虽然朝廷派人无数次的围剿,却没有一次成功。
“这笔账日后再算,现在,我们应该想着如何逃命。”端木薰拉着紫衣的手,轻声道:“抱紧我的腰,我带你逃出去。”
“那你妹妹怎么办?”
“放心,一会儿涪陵就会带人过来,这么一会儿,她应该能坚持的住!”
话音刚落,端木薰便足尖一点,紫衣毫无防备,被吓了一大跳,一声轻呼死死的抱住了端木薰的腰,两个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待到安全地方,端木薰摘下面具:“有什么问题,问吧。”
“嘿嘿,那你就快招!这芜花宫是个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不是宫主?这聂无双是你行走江湖的身份吧?可是你怎么就又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了呢?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他们通缉的犯人就是他们的皇上——哈哈哈哈,肯定嘴巴都合不上了!”
紫衣说话间,小手攀上端木薰的脸,左捏捏,右捏捏,今天真的是意外的收获呢!竟然知道了端木薰的第二重身份,忽的又想到什么,她手上的力度徒然加重:“快说!聂无双娶没娶老婆!娶了几个!”
听到紫衣的话,端木薰险些笑出声来,他将紫衣的小手从自己脸上移开,揉了揉被捏痛的脸颊,柔声道:“聂无双确实是我行走江湖的名字,芜花宫只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而已,起初成立之时,只是负责为我打探情报,后来在柒的管理下竟然慢慢壮大。只是一次,我与柒无意间发现了朝中重臣与外邦之人暗中勾结,可是重要的证据又皆被毁掉,所以才兵行险招,派聂云以芜花宫护法的身份将那人除掉。也因此成了朝廷通缉的重犯。”
“哦——那我能混个护法当当吗?”紫衣忽然来了兴趣,抓住端木薰的手臂摇晃着哀求道:“你知道,天天在宫里简直闷死了,你让聂云带着我去江湖上玩玩儿吧?”
“不行!”还未待紫衣再多说什么,端木薰一口回绝道:“就你这三脚猫的两下子,还没走出皇城就要被人一刀抹了,还想要游走江湖?”
“你——你在鄙视我?”听到端木薰那不屑的语气,紫衣气急,张开小嘴儿一口咬在端木薰的手臂上。
“你除了着急的时候像小狗一样会咬人,还能会点儿别的吗?”端木薰被咬痛,手上一用力,便巧妙地将紫衣推开,嘴角带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