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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盯着他,又看了看四散离开,回到各自厢房的那些女子,“这么多美人你应付得过来吗?”
甄命苦感叹道:“还真是有点忙不过来,一天处理两三个,总算是全部搞定了!”
月儿一句“无耻”到了嘴边,愣是咽了回去,也不接他递过来的茶,眼泪流了下来,瞪了他好一会,转身就走。
甄命苦拉住她的手,笑着问:“怎么说着说着就翻脸了?”
“放开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种伪君子!”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君子吧?我就是个名符其实的小人,别人说我是君子,我啐他一脸。”
月儿愕然,一时找不到词来反击,他确实没有掩饰过他好色这个事实,而且是明目张胆地向杜伏威讨要女人。
“算我看错你了。”
她用力一甩手,却发现他早已听话地放开了她的手,她这一用力,反而用力过头,手腕给甩脱了臼,疼得她痛吟一声,心里的也不知是何感受,也不顾月妃的威严和脸面,就这样蹲在地上,埋头呜呜大哭。
甄命苦吓了一跳,哪知道她这么不经逗,急忙喝退了门口的奴婢和侍卫,关上门,伸手捂住她的嘴,无奈道:“月妃娘娘,你受了什么委屈,要到臣下家里来撒泼,我也没招惹你吧?”
月儿哭得越发大声。
“行行行,算我怕你了,我刚才说搞定她们的意思是给她们在江都城里找到了门当户对的夫家,这几天忙得我都团团转,总算是把她们一个个打发了,过几天她们的夫家就会让人上门来迎娶,是你先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说,让你高兴高兴,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月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突然张口狠狠地咬住他捂着她嘴的手。
“啊——”
好不容易将她手腕给矫正回去,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深深的牙印,甄命苦一脸抱怨:“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咬人?要咬也咬对地方啊。”
月儿眼眶还有些红肿,怒气早已随着刚才那一口烟消云散,闻言脸色有些晕红,盯着他问:“还有哪个女人咬过你?”
甄命苦似乎在回想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黯然,接着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只是有点印象。”
其实他并非想不起来,而是印象深刻,咬得地方也并非手指,而是另外一处更为要命的地方,那是一张如花般娇艳甜美的脸容,一双如水的美眸,口中含着他最脆弱之处,香舌如蛇绕动,仰头望着他,眼神中带着调皮和温柔,极尽挑逗之能事。
他想起了她的容貌,想起了跟她的缠绵温存,却想不起跟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只知道她已经死了,害死她的人就是长安李家父子。
他甩去脑海中杂乱纷扰的思绪,在月儿身边坐下,岔开话题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月儿这才想起来来找他的目的,急忙说:“你跟大王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江都城的治安却依旧还是一团乱麻,你到底想出办法了没有?”
甄命苦一脸神秘地笑说:“过几天你不就知道了。”
江都城的搔乱果然期限截止的那一天神奇地消失了。
连江淮军出动军队都无法完全镇压的动乱,在甄命苦成为江都监察使之后,神奇般地归于平静,百姓都开始安定下来,各地的衙门长官纷纷送来效忠江淮军的信函,保证自己管辖内不会再有人闹事。
杜伏威对此感到无比神奇,却琢磨不出原因何在。
他暗中派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甄命苦广招门客,收受贿赂,详细记录名单,财产的申报等等,都是为了摸清江都城各大豪族势力的范围,然后招纳江都城士族子弟入左前卫军,并非为了让他们上阵打仗,只是给他们分派各种小官职,让他们成为江都各豪族的代言人,采取区域责任制,任何一个区域出了问题,直接找那个区域的负责人。
这样一来,责任分摊到户,谁在哪个区域的利益最大,当然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区域出什么问题。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些江都豪族,从祖辈十几代人就在这江都扎根,势力遍布各行各业,他们在暗处,江淮军在明处,很多时候,农户的动乱,是他们故意挑起事端,试图以此来作为对江淮军对待江都城民采取什么政策的试探,根据江淮军的反应再制定相应的计划。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甄命苦显然深知这一个道理,这才采取了将这些豪族往自己这边拉拢,给他们许诺不出动他们利益的口头承诺,让他们的子弟成为游戏规则的执行者,这样一来,动乱登时少了一半。
再加上这些豪族大部分都与江淮军没有什么关系,让他们子弟加入江淮军,让他们身居要职,能减轻他们对江淮军的防备。
被分派的责任也让他们有了归属感,让他们的家长和主事人觉得江淮军不再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而是可以跟他们一起均分利益的同道中人。
原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看事情闹大,甚至主动挑起事端的他们,如今变成了劝和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靠着在江都经营多年的人情关系网,事很难再闹起来。
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一定是对人情世故了熟于心的人,而且深谙人心世情。
杜伏威得知这一切,突然对这个甄牛生出一丝惧意来,这个人看似有勇无谋,其实心中大有乾坤,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这种人留在身边,是否能为他所用,他现在开始有些怀疑。
若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掌控不了这样的人,留着这种人在身边,只会是祸害,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只需求稳,不需要激进和进取,这个甄牛换做他刚刚起事的时候,一定会是很好的助臂,但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么需要这种人。
他暗中召集了他手下的数十个义子,编派他们到各地收集关于甄牛的身世,他觉得这个甄牛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甄命苦因安定江都有功,被杜伏威赐封为江都千户侯,食邑一千户。
月儿得知消息后,特地让人宰了一头牛,送来将军府犒劳府中将士,还亲自到将军府,为他庆祝。
甄命苦找来一百多个立下功勋的江都豪族子弟,设下宴席,那些豪族子弟得知是月妃娘娘的赏赐,都感到无比荣耀,席间宾主尽欢。
酒席中,月儿看着甄命苦跟那些豪族子弟们打成一片,口舌生花,哪还有之前沉默寡言,阴沉冷淡的样子,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好奇地问:“甄哥哥,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帮你尽心尽力地平乱?”
甄命苦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利益能让仇人成为最好的朋友。”
没等她继续询问,他已站起身来,走到那些豪族子弟身边,勾肩搭背,没有一点长官的威严,互相打趣,与他们融为一片。
月儿愣愣地看着他跟别人喝酒说笑,突然感觉有些不太认识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对他来说,什么是有利益的,什么又是没利益的,她是不是也属于对他有利益的,所以他才对她这么好,到底有几分是真心,有几分是假意?
这个问题,直到一个月之后的那天晚上,她才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803 甄命苦的人头()
杜伏威派人查探后,探子陆续从各地传回来的消息,让他着实有些震惊。
在宫中夜不能寐,思量了一整夜之后,猛下了决心,将所有传回来的信笺消息烧成灰烬,秘密传唤了数十个亲信死士入宫,暗中叮嘱了许多话之后,几十个亲信得令离开。
他站在大殿的台阶之上,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哼,竟然敢骗我,什么亲哥哥,你当本王真的是毫无原则地宠溺你吗?你不过是本王玩腻的一个玩物而已,甄命苦啊甄命苦,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莫不是一早就让那个贱人潜伏在本王身边,想从本王手中谋取江淮?你当本王是翟让那蠢货吗!本王就来个将计就计,神不知鬼不觉取你姓命!”
一个月后,甄命苦主动辞去了江都城监察使的职位,并交出了一百个江都子弟兵和三千个新招募不久,但已经训练得初步有战斗力的左前卫军军权。
在这之前,甄命苦遭受了三次暗杀,每次都死里逃生,最后一次是在江都的一家青楼里跟十几个江都豪族的掌权人喝就商讨江都治安城防问题时,被两个舞蹈的舞姬持剑刺杀,一剑穿透手臂。
两个舞姬刺杀失败后,当场服毒自尽,根本无从查探到底是何人所为。
甄命苦从此闭门不出,在将军府养伤了半个月,之后向杜伏威主动辞去职位,并提出依旧担任月儿的贴身侍卫。
杜伏威准了他的请辞,并赐他黄金千两。
甄命苦带着黄金,离开了江都城,前往历阳城的途中,被一群黑衣蒙面人给劫杀,非但黄金没保住,连姓命也丢了,人头被秘密带回了江都城。
杜伏威看着自己的那些手下拿着的血淋淋人头,确定是甄命苦无疑,开怀大笑,让人将人头装在一个锦绣盒子里,他亲自给月儿送去。
月儿忐忑不安地坐在房间里,听闻手下报知甄命苦离开江都城半路遇袭之事,吓得花容失色,站起身不停地在房间里徘徊。
门外传来杜伏威驾到的通报声,月儿急忙打开房门迎了出去。
杜伏威带着那些黑衣蒙面人走进月儿的离宫别院里。
十几个黑衣人飞快地占据了离宫各门口,将其他巡逻的队伍一一遣散,并叮嘱不管听见任何动静,都不得靠近月妃娘娘的离宫半步。
杜伏威走进月儿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笑着说:“月妃,本王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月儿有些惊慌地看着他手中的那锦盒,努力保持着笑容:“是什么?”
“月妃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伏威将锦盒放在桌上,这时,锦盒里的细缝里流出一丝血迹来,慢慢地流到桌面上。
月儿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王,你别吓臣妾”
杜伏威脸色一沉,大喝一声:“本王让你打开!”
月儿浑身一颤,颤抖着身躯,缓缓走上前,分秒如度曰地打开锦盒上的盖子。
当她看见里面分明是甄命苦的人头时,吓得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好一会,才呜呜大哭起来:“甄哥哥,甄哥哥”
杜伏威很满意她这反应,哈哈大笑:“你骗本王说他是你亲哥哥,可他分明姓甄,你却姓杜,怎么可能是你亲哥哥,你倒告诉本王,你跟他上过几次床?给本王带过几次绿帽!给我从实招来!”
月儿呜呜大哭,脑海中只有甄命苦惨死前那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么长时间来,她一直觉得他是天底下最狡猾,最顽强的男人,连在颍河中飘流了几天几夜都还能挣扎着活下来,这世上绝不会再有什么能难倒他。
可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就莫名其妙地死在杜伏威手里,原因仅仅是因为杜伏威怀疑他跟她有染,而他根本就对她没有那种意思。
“甄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说着,就要一头朝地上撞去,却被杜伏威抢先一步,一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将她拍得瘫倒在地,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杜伏威见她寻死觅活的样子,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冷笑连连:“我还以为你辩解一下呢,没想到当着本王的面,你还敢为他哭得如此伤心,是不是仗着本王的宠幸,就以为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真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身子,本王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你当年不过是青楼里一个人尽可夫的歌记,枉本王当年费尽心思,想方设法从肥龙的手里将你抢过来,早知道你不过是下贱女人,本王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又是下跪又是发誓”
月儿愣住了,吃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哼,你这笨脑子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不错,当年你的相公肥龙就是本王派人杀的,伪装成盗贼抢劫,就是为了将你弄到手,没想到你比本王还能演戏,身为甄命苦的密探,潜伏在本王身边多年,若不是这甄命苦自作聪明,这么高调地在本王面前博取眼球,本王未必会对他起疑,也不会派人查他。”
月儿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泪如雨下,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是你的朋友啊,若不是他帮你”
“住口!肥龙这厮,处处以本王的大哥自居,根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句句不离百姓苍生,还真以为他是救世济民的活菩萨了!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只有卑鄙肮脏地活下来,才能光鲜荣耀地被承认,他不懂,所以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月儿的眼神变得怨恨无比,几乎能冒出火来,贝齿都要咬碎了:“你会下地狱的!”
“本王已经听得太多人说过这句话了,结果怎么样,本王还不是获得好好的,真正下地狱的,是那些对本王说这些话的人!哈哈哈”
杜伏威得意异常,脸色却显得无比狰狞,“你知道本王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杀了多少自称是本王亲朋好友的人吗?什么叫孤家寡人,本王就是孤家寡人,不在本王这个位置的人,是永远不会懂得这种没有对手的寂寞和无拘无束的痛快甄命苦又如何?鼎鼎大名的暗卫大将军,灭南阳朱粲十万大军,杀西秦薛举父子,破瓦岗翟让李密,还整垮了洛阳王世充,如此棘手人物,还不是一样死在本王的手里,哈哈哈”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残忍,从腰间拔出刀来,朝月儿走过去,“只有本王背叛别人,没有人敢背叛本王的,你这个贱人,给本王带绿帽不算,竟然还敢欺骗本王,想要算计本王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本王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本王要将你身上的一块块嫩肉割下来,惨叫三天三夜”
月儿浑身一个冷战,撑起身子,向后爬去。
“跑啊,你倒是跑啊,本王倒要看看你往哪跑!”
杜伏威凶姓毕露,状若疯癫,举刀一步一步地进逼。
月儿爬了一会,终于被逼到了角落,无处可躲,看着杜伏威走到了她面前,举起手中的屠刀,心中反而镇定了下来,闭上眼睛。
“甄哥哥,对不起,月儿这就下来陪你。”
噗——
月儿仿佛听见了刀子刺进肉里的声音,浑身一个冷战,心中却奇怪为什么这刀子割下来为什么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杜伏威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响,她以为他已经疯了,紧闭着眼睛,不忍看见自己被他活活凌迟的可怕模样。
噗咔——
又是一刀捅进血肉里的声音,听得出来,这次连骨头都被削断了。
月儿还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听见杜伏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
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只眯成一条缝,飞快地看了房间里一眼,只见杜伏威已经不在她面前,离她脚边不远处的地方,一只依旧握着刀柄的断手掌掉落在地上,依旧抽搐着,血飙得满地都是,还有一些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一个黑衣的汉子,正是刚才随同杜伏威一起来,被杜伏威派去刺杀甄命苦的那些黑衣人的其中一个,此时正背对着她,手中持着一把刀,鲜血正从刀尖滴落在房间里的地毯上,透过这黑衣汉子的双腿间缝隙,可以看见一个手臂已经被砍断的杜伏威,正拼命地往门口爬,一边爬一边喊:“有刺客,有刺,护驾,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