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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快到中午了,他才来店里,可真像个爷,老板都没他这么悠闲,尉迟哥也不管管他。”
“这小子不会是因为尉迟哥拒绝了给他什么提成,所以才这么肆辅机惮的吧?”
“谁让他一个人卖出去的东西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呢,又是接下了赏金榜的人。”
“今天离赏金榜的期限只有十天了吧?不知道他要怎么蒙混过关。”
甄命苦刚进门,店里的那些小二们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从长孙衣饰店出来后,他回了趟家,换了身干净衣服才来铁匠铺开工。
今天的尉迟铁匠铺,跟往常不太一样,门口停了十几匹伤痕累累的战马。
还有几辆载货用的马车。
十几个铁匠铺的匠师正在把车上一箩一箩的矿石搬进铁匠铺里。
一脸黑沉沉的柱子便从店铺后走出来,冲甄命苦瓮声瓮气地嚷:“怎么才来,跟我进来,尉迟哥找你。”
甄命苦跟着他穿过铁匠铺后的花园,进了铁匠铺的冶炼房,发现冶炼房里除了平时的那些匠师以外,还有几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尉迟敬德站在这些人的身边,见甄命苦到来,朝他招了招手:“甄兄弟,来了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刘武周刘大哥,我的结拜兄弟,刘大哥,这位就是甄命苦了。”
尉迟敬德说完,他身边一名身材高大健壮汉子,从一堆刚打造好的兵器里捡起一把厚背大刀,转过身来。
宽阔结实的肩膀,国字方脸,满脸胡须,特别是那一对杀气腾腾的倒八眉,让人一见难忘。
双臂肌肉虬结,充满爆炸xing的力量感,其中似乎蕴含着举千斤之力,比起以力量称雄的柱子来,犹有过之,一双半眯的小眼睛jing光闪动,面带似有若无的煞气,那是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将军才拥有的犀利眼神。
两人眼神相对,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甄命苦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发现这人正是几天前他与肥龙从孙郎中的草庐回来的路上,经过洛阳城北外一座矿山时看见的那位押送矿石的将军。
刘武周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曾多次听尉迟敬德说起这个甄命苦,一个单臂举起三百斤石狮子,对锻造一无所知,却敢接下赏金榜,身为店小二,却能拿到比高级匠师还要多的工钱的奇人,他一直都想见见这人。
今天一见,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身材瘦小,其貌不扬,除了腮边有块触目惊心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脖子以下,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伙子,与他想象中高大威猛的形象相差甚远。
让他更为惊讶的是,这个年轻人眼中闪烁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老练和世故,通常一般人跟他对视上三秒钟,便会不自然地移开眼神,这个年轻人却与他对视了超过十秒钟。
最后,还是甄命苦率先向他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刘大哥好。”
刘武周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甄命苦是吧?名字倒是挺特别的,我听敬德说你身手不错,想必也是个会家子,接刀!”
75 出门遇赌友,贵气来袭()
刘武周说完,手中的厚背刀突然脱手,朝甄命苦掷了过来。
刀在空中旋转。
所有人都在望向甄命苦,毫无疑问,若他贸然伸手去接的话,一不小心连手都要被刀给砍断,这jing铁打造的厚背刀可是专门用来在战场上砍敌首级的。
甄命苦来尉迟铁匠铺已经有一段时间,铁匠铺的这些匠师大都对他有所了解,知道他不但是个无利不起早,若无好处,绝不与人相争的小狐狸。
果然,甄命苦很巧妙地躲开了。
刀堪堪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利索地落到地上,深深插入了石质地板中。
这一把厚背刀,起码有五十斤的重量。
偏偏甄命苦在躲过之后,还开口赞叹:“刘大哥好臂力!”
刘武周微微皱起眉头,刚才甄命苦躲避的动作,毫厘不差,既不费多余的力气,又起到了避重就轻的效果,此时甄命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看就是个jian诈小滑头。
他盯着甄命苦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说:“以前听敬德提起你,总以为有些言过其实,现在看来,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俗话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矿帮有甄兄弟你加入,相信一定会如虎添翼。”
“刘大哥太抬举我了。”
刘武周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抬不抬举十天后自有分晓。”
甄命苦闻言只是笑了笑,眼睛朝刘武周身后的一名女子望去。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略有些肥胖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太阳下暴晒太多的原因,肤se是健康的黄铜颜se,脸上带着小雀斑,眉目间与刘武周略有几分相似。
她的背后,背着两把形状古怪的兵器,
刘武周为他介绍说:“这是我妹妹,刘二妹。”
那女子用一种很不屑的目光打量了甄命苦一番,一脸不耐烦地朝刘武周说:“哥,赶紧带他走吧,还不知道能不能炼制出合金呢,跟他用得着说这么多吗,一会我还有事要出去呢。”
柱子站在刘二妹的身边,笑着问:“不知道二妹有什么事,有需要帮忙的吗?只要有用得上我柱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有什么事跟你说得着吗?惹人讨厌!”
“二妹,怎么跟柱子兄弟说话的,人家是好心想帮你忙,怎么非但不领人情,还出口伤人啊!柱子兄弟,你别见怪,她这几天在跟我妹夫闹别扭,心情不好,别跟她一般见识。”
“哥!你跟他们说这些干嘛!”
刘武周笑道:“得得得,我不说行了吧,等妹夫回来,你把气撒到他身上,矿帮的兄弟们可犯不着受你这气。”
刘二妹气呼呼地转过身,走到一边独自生起闷气。
甄命苦这才发现她背后背的那古怪武器,竟是两把巨大无比的锯齿剪刀。
尉迟敬德朝柱子使了使眼se,让他少去招惹这刘二妹,接着走到甄命苦身边,说:“命苦兄弟,离赏金榜的时限只有十天了,刘大哥对这事抱有很大的期望,因为炼制合金事关重大,所以炼制合金的地点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高度保密,跟我们去个地方吧,十天后才能回来,你回家准备一下炼制需要的材料,马上就出发。”
甄命苦略微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我需要的材料挺多,有些东西还挺重的,不方便带来,所以都放在家里,能不能派辆和几个人到我家里一趟。”
“柱子,你带几个人,跟命苦兄弟走一趟。”
……
柱子站在甄命苦家的院子里,现在憋了一肚子气。
若不是尉迟敬德吩咐听甄命苦差遣,他早就撒手不干了。
也不知道甄命苦是不是故意在整他,堆在他院子里的东西重倒是不重,但数量却不少,大大小小上百样东西,都是甄命苦说的炼制合金需要用到的材料。
大至水桶那么大,小至拳头那么小,每一件都用稻草包扎密封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里面的是什么。
别人都在帮忙,只有甄命苦以手上有伤干不了重活的理由站在在一旁七手八脚地指挥,一会说这个得轻拿轻放,一会说那个是贵重物品,好不容易将院子里所有能用得上的材料抬上马车,太阳都已经落山了,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匆匆朝尉迟敬德约定的地点赶去。
路过张氏的家门口时,宋老头正从院子里出来,见坐在马车后头闭目养神的甄命苦,不由地愣了一下,对这个曾经在豆腐摊上让他出过丑的年轻人,他印象非常深刻。
他认出了这个脸上有疤,曾经在豆腐摊上给他难看的年轻人,几个月前还是一个面黄肌瘦,落魄不堪的乞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但人胖了一圈,身体也健壮了不少,而且穿着也讲究了,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正发呆间,他身边响起一个男子略带惊喜的声音:“咦,这不是宋老哥吗?”
宋老头这才收回目光,朝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八字胡,尖脸细眉,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探出一个头来,脸上满是偶遇熟人的惊喜表情。
宋老头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认出这人来。
昨晚赌桌上,他与这人同在一桌,对方坐在他的对面,每次对方掷的点数都能让他拿到一手好牌,因为这人的缘故,他昨晚成了那张赌桌上的最大赢家,这人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宋老头笑了,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一起,如同风干的橘子皮似,急忙跑上前,向他作揖问好。
那人脸带笑容,一点也没有富贵之人的骄奢之态,下了车,跟宋老头套起了近乎:“宋老哥昨晚手气可真是不错,不知道今晚还去不去乘胜追击,再赢他一把啊?”
“去的去的!”宋老头连连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相请不如偶遇,上车吧,我也正打算吃晚饭就去赌两手碰碰运气,顺路带你一程。”
“如此甚好!”
宋老头欢天喜地上了那男子的车,马车很快远去。
坐在马车后头的甄命苦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远去的那辆豪华马车一眼,又望了望张氏的家门口,太阳刚下山,张氏似乎还在档口,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摊上这么个好赌的公公,也不知道她的ri子是怎么过来的,他哪知道,那天晚上若不是因为遇上了他,她现在已经香魂归洛河了。
他转了个身,跟正在赶车的柱子说了声“到了叫我”后,再次眯上双眼。;
76 谁也不比谁低一等()
有了辎重运输的军旗,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出了洛阳城,走了很长时间的崎岖山路,柱子实在看不惯甄命苦这悠闲的样子,故意将马车往颠簸的地方赶,最好能将他从车上甩出去,他不相信这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让他感到气馁的是,甄命苦仿佛黏在了马车上一般,不管怎么颠簸,他都若无其事地在马车上呼呼大睡。
马车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山谷树林中,周围长满了数十米高,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
树冠遮天蔽月,连一点光线也透不过来。
十几个装备jing良的士兵,手执钢刀和火把,身穿盔甲,将车队严密监控起来。
隐约可见几颗位置可鸟瞰整个山谷的大树上,有十几个手执弓箭的正在盯梢。
看这严密的防范,不难猜到这里隐藏着什么重大军事机密,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起来了,睡得跟猪一样。”柱子骂道,他赶了一整夜的车,走了一夜的山路,累得只想倒地就睡,哪像甄命苦,根本不知道他赶车的辛苦。
甄命苦睁开惺忪睡眼,环视了周围一眼,山谷幽静,丛林茂密,是个做秘密之事的好地方。
柱子朝山谷中吹了几声音调怪异的口哨。
山谷中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只见几百米外的山谷石壁上,裂开一道缝来,慢慢地越开越大,变成一扇巨大的石门,十几个壮汉正在使劲把门往外推,露出里面被挖成中空的开阔空间来。
若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在这山谷的石壁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巧妙绝伦的石门机关。
几个人跟在柱子的身后,赶着马车,进了那道石门中。
石门再次关上。
这是一个由人力凭空凿出来的洞府,里面空旷凉爽,似乎设计有专门的通风孔保持洞中的空气流通。
十米多高,上万平方的空间被一根根巨大的石柱给支撑起来。里面堆放着各种辎重,由麻袋堆砌而成如小山一般高,麻袋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粮”字。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堆摆放整齐,闪光发亮的大量武器装备,刀枪剑戟斧,甲胄护具,已经分门别类。
当甄命苦看见这洞府的其中一个角落中堆放的几十个还贴着红se官府封条的木箱时,眼神亮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接着很快移开目光,望向别处。
洞中各处均有手执利刃的士兵在守卫,周围不时有巡逻队在四周巡游。
马车停在洞府中的其中一块空地上。
甄命苦拍了拍衣裤上的灰尘,跳下车来,刘武周和尉迟敬德等人早已在一旁等候,那个刘二妹脸上乌云密布,显然早已等得不耐烦,见甄命苦下车,一声喝斥:“若不是尉迟拦着,我一早把你这种拖拖拉拉,目无军纪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二妹!”刘武周一声低喝,刘二妹这才忿忿住了嘴,转身走了。
刘武周回过头看了甄命苦一眼,脸有愠se:“不知道我们在等你吗?怎么这么老半天?你虽然不是我军中之人,却也是矿帮的一份子,若是在战场上,下的令就如she出去的箭,若是贻误了军机,可是要斩头的!”
甄命苦说:“需要用到的东西多,没办法,已经是尽我所能了,何况这也不是上战场不是吗?”
他的话登时让刘武周脸沉了下来,终于忍住没发作。
尉迟敬德见气氛有些僵持,急忙插进话来:“刘大哥,以我对甄兄弟的了解,他应该不是那种会故意拖延,让我们难做的人,再加上他接下赏金榜时,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故意拖延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而且炼制合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可能一次成功,需要用到的材料多也是在所难免的。”
刘武周冷哼一声:“材料这里有的是,你何必多此一举,自己亲自准备,只要一句话,我立马让人给你准备得妥妥当当,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甄命苦笑道:“我准备的这些材料这里未必有。”
“这世上没有我矿帮没有的材料!”
“甄兄弟,少说两句。”尉迟敬德在一旁使着眼格的,在甄命苦还没有炼制出合金之前,他不想另生枝节。
刘武周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甄命苦一眼,转身走了。
尉迟敬德回过头看了甄命苦一眼:“命苦,刘大哥可不比柱子,激怒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甄命苦一脸不解:“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尉迟敬德愣了一愣,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甄命苦这种没有上下尊卑之分的态度,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他与甄命苦相处也有一段时间,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倒不是有意要激怒刘武周,但是对刘武周来说,这种态度简直是对他地位威严的严重挑衅,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说:“你跟我来吧。”
……
跟往常一样,张氏早早地收了摊,不时地抬起头朝不远处的洛河河堤边望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神se。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那个人了。
牵着小毛驴路过他的家门口,她有意无意地朝门口望上一眼,他家里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门上的锁依然是她出门时看到的样子,似乎已经几天没有动过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张姐姐!张姐姐!”
刚到她家院子门口,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张氏有些愕然地回过头,一个面如白玉的俊美少年骑着一匹白马正朝她飞奔而来,转眼间到了她的身边。
正是曾经跟甄命苦一起到过她豆腐摊喝豆浆的少年,虽然也跟其他公子哥一样,喜欢对她动手动脚,但总算不至于太过分,只是摸摸她的手而已。
少年翻身下了马,跑到她面前,脸露焦急:“甄哥这几天上你那喝豆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