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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几锭银子!”季书娘心里一抖,他这是赖定了自己不成?
“不拿银子?”容三爷大步走到了季书娘的梳妆匣面前,抽出了第一格抽屉,看到里边有一支明晃晃的金钗子,心里一喜,便将那金钗子捞了出来,一手牢牢的擎住:“既然舍不得拿银子,便拿金子罢!”
李妈妈一步奔了过来,伸手便来夺那金钗子,容三爷从梳妆台上放着的笸箩里抄起了一把剪子来:“这婆子太不识相!若是再来推三阻四的,小心一剪刀便扎瞎了的狗眼!”
见着那剪子银晃晃的面前一闪,李妈妈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望季书娘,就见她由松砚扶着站那里,一副震惊的神色:“李妈妈,让开,便让他拿了去罢!”
容三爷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还算识相!”将剪子扔回笸箩里边,拿着那只金钗子便扬长而去,竹帘儿他身后不住的晃荡着,看得眼睛都有些发晕。
“小姐回来以后,们谁都不许提这事儿!”季书娘走到李妈妈面前,仔细打量了下她,见她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总算放心了下来:“秋华为珍珑坊操尽了心思,不该再拿些糟心事儿让她去烦恼,们听到了没有?”
松砚一脸的气愤,李妈妈砸吧着嘴道:“可是三爷他拿走了一只金钗子!”
“钱财乃身外之物,他要拿走便拿走罢!也只是少支钗子戴而已!”季书娘坐了下来,捂着胸口直喘气:“妈妈,松砚,们两个千万别透出半点风声,别让小姐知道了!”
松砚和李妈妈互相对望了一眼,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71章 皇上御赐红珊瑚()
日子过得颇快;荷花刚尽便是月桂飘香的时节,眼见着中秋佳节即将到来,容家的园子里边热闹得很。
容妃变成了容皇后;第一次尝到了扬眉吐气的滋味;但她素来都是以温婉的面目出现众面前;也不能有太大的改变;所以她便只能给娘家多赐些东西,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内心无比喜悦。
皇上似乎也很能理解她;听着内侍来报,皇后娘娘赐了江陵容家一些东西;不由得微微一笑:“皇后很好,不为容家朝堂上争取地位;只是赐些东西给娘家。”心里头高兴;吩咐内侍将那单子拿了过来,见上边只是绫罗绸缎若干,玉如意两柄,另外还有一些珠玉首饰时兴宫花;都是寻常物事,也没见什么贵重东西。
“皇后倒是很会替朕节省。”皇上见了更是心里欢喜,这个皇后可没选错,深宫里边默默无闻几十年,从来不参与那些宫妃们的勾心斗角,只是将自己生的皇子好好教导着。虽说她娘家容氏一族已日渐式微,可究竟祖上是开国元勋,根基还算深厚,而且容家为处事都很低调,朝堂里做官的极少,皇后比起几位国公府出身的妃子来说真是太温良贤淑,现连赏赐娘家东西都这么替他省钱!
大笔一挥,皇上单子上给添了一对南海国进贡来的红珊瑚,每一树都有三四尺高,树枝粗壮,颜色若流朱走霞,立那里熠熠生辉。宫里头的妃子们一个个嫉妒得都红成了兔子眼睛,这容皇后看着不言不语,可怎么就如此得皇上欢心——她年纪已大,已经不再美貌,为何皇上还如此看重她!
皇上和皇后御赐的节礼由漕运都督负责,一千里水路走了下来到了江陵,当日江陵码头被清了场,江陵知府码头上摆了香案,由长宁侯带领着容氏子弟和江陵知府的官员恭恭敬敬的将御赐大礼接回了容家。
两树红珊瑚是由箱子装着的,刘知府本来想亲眼目睹这红珊瑚的风采,可容老爷却怕多手杂,万一会出什么乱子就不好说了,于是推托道:“今日事儿多,改日容某办一次宴会,请刘知府和湖广总督府的官员一起来观赏这御赐宝物。”刘知府听得容老爷这般说,自然不敢强求,只是笑着辞行:“那刘某便等着长宁侯的信儿了。”
送走了刘知府,容夫督促着仆将赏赐收到库房,容老爷则看着下们将那珊瑚树的箱子慢慢打开,木板箱儿被撬开,那些包裹住枝条的稻草和纸张被拿开以后,就见一树艳光一闪,然后就见两树通体艳红的珊瑚立了眼前。容老爷和一干下都不由得看直了眼珠子,果真是好宝贝!
第二日容府来了一位客,倒也不是生客,却是那湖广卫指挥使司的高同知。
容老爷听着仆来报,心里纳闷,不知道这高良又来容家做什么,若是他再想将高祥放到容家养着,自己可不能再答应。他那夫如此能下得了手去,高祥自己家里出了一丝半点差错,自己恐怕也不好交差。
正想着,就见高良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大堂,容老爷举目一看,两个孩子都认识,只是高安印象模糊些。
高祥眼睛清澄,个子长高了不少,进得大堂,恭恭敬敬的向容老爷行了一礼:“长宁侯安好!”容老爷不由得感叹这高少爷可真是聪明伶俐又知礼,只可惜投错了胎,也不知道能不能顺顺当当的长大成。
“接到了调任。”高良一脸的笑容,那紫堂面皮看上去更是黑里透红了:“京卫指挥使司里一位指挥同知前几日突发急症病逝,吏部报奏了的名字上去,皇上准了。”
这指挥同知也是从三品,虽算不上高升,可却比这湖广卫指挥使司机会多了许多。容老爷觑着高良一脸圆滑,心中感叹,若是这高良进了京,总怕是如鱼得水,步步升迁之日就眼前了。
“那恭喜高大了!”容老爷望着高良淡淡一笑,姐姐做了皇后就是这点好处,那些官员们对自己可是恭敬了许多,自己也用不着小心翼翼的和他们打交道了。
“听说皇上御赐了一对南海国进贡来的红珊瑚,长宁侯准备择日开个珊瑚会。”高良的眼里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来:“因着高某过两日便要返京,所以今日特地带了孩子过来,请长宁侯准许,让高某提前来感受下皇上的恩泽。”
高良说得诚恳,容老爷自然也不好拒绝,于是站起身来说了声“请”,高安和高祥也满脸兴奋的跟着走了进去,两见着那红色珊瑚也是啧啧称奇,高祥站一旁看了又看,而高安却闲不住,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摸那珊瑚。
容老爷旁边看着就有些皱眉毛,这乃是皇上御赐的东西,哪里轮得上他去伸手?高良见着容老爷脸色,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赶紧大喝了一声拉住了高安:“给老实站好了,这可是长宁侯府!”
高安扭着身子一旁嘟嘟囔囔,那副架势就像非要冲上去不可。高良有些发怒,伸出手来将高安夹腋下,大步走出了内室,将他放到外边,大声呵斥了几句。容老爷见着这情形,赶紧赶着出来阻止,高祥也跟他身后走了出来,一旁轻声道:“大哥,们去找嘉懋嘉荣他们玩好不好?”
容老爷听了点了点头,这几日族学里头重新修缮,孙子孙女都没有去念书,将高安高祥打发去那里倒不失是个好法子,于是叫了管事婆子送了高氏两兄弟去了流朱阁。嘉懋春华正家里玩双陆,见婆子带着高祥和高安进来也很是欢喜。嘉懋一把牵过高祥的手道:“高祥,多久不见了,长高不少!”
高祥望着嘉懋和春华只是嘻嘻的笑,说了几句热闹话儿,这边高安却有些不耐烦,他性子跳脱,屋子里边呆不住,春华见他一双手脚没地方放似的,总担心他会打坏了自己心爱的东西,于是朝嘉懋呶了呶嘴儿:“们去不去随云苑那边找秋华玩?”
高祥心里正盼着谁开口说去秋华那边呢,听了春华这句话,正中下怀,拿着一双眼睛盯住了嘉懋:“咱们走?”
嘉懋见了他那模样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笑着向银花吩咐了一句:“去锦绣园和二少爷二小姐捎个信儿,便说高家两位少爷过来了,叫他们来随云苑。”说完便招呼了高安一起出去。
高安见几个都往外走,将手从多宝格上边放了下来,追着跑了过来:“是不是养猫的那个院子?”他别的不记得,可偏偏还记得那只猫,被他赶得东跑西窜,那时候还踩坏了不少挨着墙种的花苗儿。
“嗯,就是那个院子,一起走罢。”嘉懋回头看了看高安那张紫堂脸儿,心里想着这高家两位少爷可真是性格迥异,高祥这般文静,又生得秀气,可偏偏他的兄长却粗犷得很,而且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秋华这时正绣房看母亲绣花,手里也拿了一个小绣绷子穿了几根线,松砚的指导下绣一朵花儿。那绣布上有一朵浅浅的菡萏,是季书娘打了底子让秋华根据那线条用漂针绣的针法去绣的:“秋华,先练习好有花样子的这种,绣熟了心中自然有个底子,便可以不用花样了。”
看了看母亲的那幅万里江山已经绣得差不多,只剩下左边小小的一角没有绣好,秋华羡慕的用手摸了摸那幅绣布:“什么时候能绣得像母亲这样好便心满意足了。”
季书娘抿嘴一笑,低头继续飞针走线,离交货还有大半个月,这屏风应该能按时绣出来,也不枉她熬了这么多个晚上。低头看了看那绣品上云气氤氲,心中也有些恍惚,突然觉得眼前花成了一团,针尖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头。
“母亲,怎么了?”秋华觉察到了季书娘的异状,丢下绣绷跑到她的身边,看见母亲的手指头上有一滴小小的血珠子,不由得惊呼了起来:“飞红,赶紧拿帕子过来!”
季书娘将手指头放到嘴里吮了下,接过飞红递来的帕子,又朝秋华摇了摇头:“不打紧,娘小时候练绣花的时候,都不知道被扎过多少次呢。”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帘一响,一个小丫头子的脑袋探了进来:“奶奶,姑娘,流朱阁的少爷小姐过来了,还带着那位咱们随云苑住过的高祥少爷呢!”
秋华听到这里,心中莫名欢喜了下,可出于矜持,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去带她们进来。”
“还用得着带?莫非们识不得路?”秋华的声音才落音,就听后边接上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春华一张红扑扑的脸便出现门边,身后跟了好几个,站门口背了光线,黑压压的一群,但是秋华依然能见着一双清澄的眼眸,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今日他竟然又来容家了,秋华伸出手悄悄的掐了自己的掌心一下,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方才听那小丫头子说到高祥少爷这个名字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此时真见着了他,欢喜里边却又杂着些胆怯。
第九十二章唇上印痕心间事
绣房里边此刻挤满了,季书娘和秋华带着松砚飞红里边,嘉懋春华身后丫鬟婆子有几个,又并着高祥高安,一堆站门口。
高祥见着秋华站季书娘的身边,正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边有一种喜悦,高祥的眼神和她的相触,马上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踏实。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季书娘行了一礼道:“婶娘安好!这么久未见婶娘了,心里甚是挂念!”
季书娘见着高祥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心里喜欢,将他拉到了身边不住的打量:“高了,这一年里长高了许多,都快到婶娘的嘴巴这里了。”
高祥笑着看了看秋华道:“秋华妹妹也长高了呢,去年走的时候才到的肩膀,现可的鼻子这地方了。”他转眼看了看季书娘面前那幅绣品,不由得惊叹道:“婶娘绣得可真是好,活灵活现,就像真的一样!”
高安听着高祥那般说,也蹿到那绣品面前来看,瞥了一眼很不服气道:“这黑一团白一团的有什么好看,们还是出去玩罢,方才进院子的时候看见那猫树下趴着,旁边好像还有一只狗!”
春华见高安说出的话实乏味,三婶娘的绣品精致得很,他嘴里便不值一提,瞥了一眼高安,走过来牵住秋华的手道:“们一起去外边玩,这绣房小,不打扰婶娘了。”
季书娘连忙喊着飞红去叫厨房那边洗了瓜果,将点心小吃装好盘儿送到前院去,自己将针线收到笸箩里边,扶了松砚的手便跟了出去。到了前院一看,秋华他们却是影儿都不见了,李妈妈捧着盘子从厨房那边出来,见着前院空荡荡的,也是一愣:“都去哪里了?”
前院看门的小丫头子走过来道:“方才锦绣园二少爷和二小姐过来了,说园子里边的橘子熟了,红彤彤的挂了一树,叫着姑娘他们去后园那边摘橘子玩去了。”
季书娘听了点了点头,心里想着高祥那恭顺的神色,忽然便有些感触,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松砚和李妈妈见着她好好儿的,却又流起泪来不由得也是担心:“奶奶,快莫要伤心了,姑娘回来见着这样儿心里头也会担忧呢。”
季书娘放下手笑了笑:“怕是绣得太久了些,竟然便迎风流泪了。”一边说着一边想到秋华,若是以后能许个像高祥这样的,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秋华却不知道季书娘便已经想到了她的亲事上边去了,她和春华夏华正树下看着嘉懋他们摘橘子,一边说着闲话儿。
“春华姐姐,听说大伯娘要准备开始绣嫁妆了,是不是很欢喜?”夏华攀着春华的手,笑嘻嘻的发问,听得春华好一阵烦恼,朝夏华瞪了一眼:“才不绣呢,都没有见过一面,就凭咱们姑祖母一句话,就要嫁他,想想都心里难受。”
秋华也一阵沉默,春华今年才十一岁,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许了家,听说是镇国将军府家的长孙,可那么大一个将军府,肯定比容家又要多出了不少来,现儿容家都如此复杂,更别说那赫赫有名的镇国将军府了。
抬眼望了望春华,她站树下亭亭玉立,便如一根才抽枝的长柳条儿一样,裙裳被秋风吹得卷着腿不住的飘摇,一双眼睛和大伯娘的极像,长长的丹凤眼,那眼角吊梢着,似乎眼神能从那地方飞出来一般。春华姐姐真真是十分的才,也不知道姑祖母给她定下的姐夫是什么样的,究竟能配不配得上姐姐呢。
“春华姐姐放心,姐夫肯定是个不错的,皇后娘娘自然不会看走了眼。”秋华见春华脸色已经不是太好,赶紧出言相劝。听说最近大伯娘j□j华家绣被面儿,说每个姑娘家走得自己绣件嫁妆,春华为了这事已经和大伯娘怄了几次气,本来就想找时机来劝她的,现儿夏华提出来了,自己也趁机劝说几句。
“还小呢,怎么会知道的烦恼。”春华伸出手来拧了秋华的面皮一下:“再说,和高祥那么好,自然不能想到两个素不相识的到一起会有多么尴尬。”
夏华听了这话也笑嘻嘻的朝那边橘子树下望了一眼,秋华被臊得满脸通红,跺着脚儿道:“本来是来开解的,没想到们两联合起来捉弄!”
高祥那边几棵橘子树下转了几圈,拣着那个头大颜色好的橘子摘了几个,就听着那边欢声笑语,容家姐妹几个眼睛都望向了她,夏华还朝他这边摆着手,以为她们想问他要橘子,便两只手捧着橘子跑了过去:“们瞧瞧,这几个橘子真是光亮,就不知道里边甜不甜,们尝尝?”
春华笑嘻嘻的接了一个过来,瞟了瞟高祥,见他虽然口里边似乎是对自己姐妹三个说话,眼珠子可是盯着秋华不放,拉着夏华走到一旁,她耳边低声说:“咱们让他们两去说说体己话儿!”
秋华见春华和夏华朝她扮鬼脸,羞得脸都成了一块大红布,低头就想跟着往一边去,可偏偏脚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半点也动弹不得,就听着高祥耳边说:“秋华,过几日便要跟着父亲去京城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江陵来。”
秋华愕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高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