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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山不容二虎,张衍圣毫不丝毫怀疑,只要有机会,张谦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扳倒王翰,毕竟枢密使这个职位太过重要,张谦根本不容它落入旁人的手中,而这次联姻,除了为是在张谦争取时间从容布置外,也是为了麻痹王翰。
但王翰与能张谦争斗多年却仅仅稍落下风,老奸巨猾,又哪里看不透张谦的想法?或许他之所以同意这件婚事,目的与张谦没有任何不同。
至于在这种背景下,张衍圣与王敏两人在今后该如何相处,想来他们时不会考虑的。
一切只为让手中获取更大的权力,与之相比,其他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张衍圣对此看得很明白,出身于丞相之家,多年来被张谦亲自培养,这些门道,他早已了解。
但他没有能力反抗,也没有理由拒绝。
张衍圣的神色呆滞了那么一瞬间,接着又恢复了平常。
“原来如此,我听祖父的安排。”
张衍圣答道。
文先生点了点头,再与张衍圣闲谈片刻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张衍圣独自呆在书房中。
张衍圣坐回在书桌后,强自保持着神色的正常,缓缓拿起那本《仙道求索》,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
故事中主人公的生活,对他而言似乎更像是一直讽刺。
缓缓地,张衍圣将手中的书卷放在火烛之上,默默的看着这篇他曾经很喜欢的故事慢慢的烧为灰烬。
“既然已经注定要走上这条路,那么就应该安心的一直走下去,而不是再想其他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说不定,相比较失去的,我得到的会更多,不是吗?”
喃喃自语间,张衍圣松开手,任由那化为火团的书册跌在地上,化为灰烬,火焰也渐渐淡去,就如同张衍圣心中曾经燃烧过的某些火焰,在一刻也渐渐的黯淡消失。
书房内,正在张衍圣身边伺候着的书童,此刻看着张衍圣的神色,眼中满是担忧。
他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也一直很单纯的崇拜着张衍圣,虽然张衍圣的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而也正是因为他的单纯,张衍圣才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此刻,看着张衍圣的样子,他很是担心,他知道张衍圣很不开心,但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事实上,最近这些年来,张衍圣似乎一直都没有开心过,但今天,在这一刻,张衍圣心中所有的无奈与不快,似乎以某种无声的方式爆发了,并在爆发中,出现了某种微妙的质变。
书童突然想到,张衍圣在最近这些日子里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很想见见《仙道求索》的作者,心中不由暗暗想道:“据说写这篇故事的人是云州之人,而詹管事也是云州人,好像他的家族在云州那里也有些势力,不知道他能不能帮公子找到这个人呢?公子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但如果真的能找到那个人,公子他一定会开心很多吧?”
与此同时,张衍圣的书房之外,文先生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窗外偷偷观察着张衍圣的反应,良久之后,文先生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之色,终于返身离去了。
“经此一事,三公子他应该能离丞相大人的期望更进一步吧?”
随着身影渐渐隐入到夜色之中,文先生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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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的最中心处,是楚朝的皇宫,戒备森严,富丽堂皇,灯火整夜不息。
而皇宫之内,核心处的位置是宣政殿,也是楚灵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当然,楚灵帝虽然常常在宣政殿中呆着,却绝少有处理政务的时候,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这里研究着道家炼丹之术,或者品读着某位文人的文章。
此刻,楚灵帝如张衍圣那般,捧着《仙道求索》细细看着,良久之后,终于将手中书卷放下,叹息着对身边宦官笑道:“写这篇故事的人倒是一个奇才,敢想他人之未想,我很久都没看过如此有趣的故事了,竟是不知不觉的沉溺其中而不可自拔。可惜这篇故事只有上中两册,看到一半就没有了,未免让人心急。”
《仙道求索》这篇故事最近在京城中颇有名气,一位宦官深知楚灵帝的习性喜好,就连忙买了两册将之献给了楚灵帝。
那正在旁边伺候着的宦官听到楚灵帝的感叹后,忙建议道:“陛下,要不让奴才去向那书商要来后面的稿子,让您先看为快?或者,我们可以把写这篇故事的人直接找来,让他单独为您讲后面的故事?”
楚灵帝笑道:“胡闹,怎能只为我一人之快就打乱人家的计划?更何况,写书一事,无论是儒家经义,还是这种求仙故事,都需要保持一颗平常心,你强把写书之人找来,让他的心乱了,又如何能继续写好后面的故事?切莫做这些无聊之事,只要这篇故事的下册面市后,你第一时间把它买来给我就是。”
不得不说,楚灵帝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皇帝,却是一个厚道的好心人。
虽然历史早已无数次证明,一个皇帝身上最不应该出现的品质,就是所谓的“厚道”。
而就在京城内热闹非凡之际,萧漠却在邓尚全的安排下,来到了自己的新居所,继续着他那一如既往的平淡生活。
。。。
第三十九章。州试阴云(上)。()
邓尚全确实是一个很有效率的人,待第二天傍晚,邓尚全已经向萧漠禀报说他已将那座三进三出的宅子买下了,共用了一百二十贯。
听到这个数字,萧慎言不由老脸一红,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宅子地段不好,而且也只是一进一出,但卖它之时,萧慎言花了整整六十贯。
第二天一早,萧漠和萧慎言就去新买的宅子处看了一下,虽不算豪华,却也雅致,而且深处于单县的住宅区深处,颇为清净,两人皆是非常满意,当天就搬了进去。
新宅子房间很多,众人终于不用像之前那般,萧漠、萧慎言、王霁睿三人需要合用一间书房了。
换了新宅子之后,加上邓尚全的阻拦,萧漠的生活总算再次恢复了平静,每日依然在练习书法、练习五禽戏、跟着萧慎言学习各家讲义、以及完善《中庸新解》中渡过,虽然平淡,却很充实,为一年之后的州试而忙碌着。
相比较秀才功名的泛滥,举人功名无疑是读书人的一道坎,而州试的难度无疑也要比县试高的多,据传,每有一百名秀才,才能有两三名举人。而一旦获得举人功名,不仅会获得大量的特权,而且为官为商,也都是一片坦途。
所以萧漠对此丝毫不敢大意,他很清楚,那个带着水分的解元功名,什么都代表不了。而下一轮的州试,没有嵩山书院的帮助,只能靠他自己的实力了。
时光如水,三月如一日,转眼间已是小阳春,而萧漠也有十五岁了。
而就在萧漠在为这一年的州试而不断苦读之时,却丝毫不知,一股围绕着他的暗流,正在云州境内不断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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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阳城的詹家,在云州虽然不算是顶尖的豪门,却也是数得着的大户,家族名下的田产虽然并不算多,但买卖却是做得极大,皮毛、药材、客栈、布坊等等,皆是遍布北方数州,都是赚钱的买卖。
这个家族并没有什么出名的文人,也没有为官七品以上的族人,但即使是云州刺史,对詹家也一向都是以礼相待,原因很简单,詹家有一名族人是丞相府的管事。据传,詹家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家业,就是丞相张谦提供的资金和便利,而詹家每年的收入,过半都要上交给丞相府。
詹家的家主名叫詹岳,这一日却突然收到了他二弟詹廷的来信,信上要求他想办法找出写《仙道求索》那篇故事的作者,并将之带到京城。而在来信的最后,詹廷隐隐约约提到,这是三公子张衍圣的意思。
詹廷所说的那篇故事詹岳也有听说过,据说在最近这些日子颇有名气。但对詹岳而言,写这篇故事的人即使再有名气,也不过是小人物,心中不明白张衍圣为何相见这个人。
然而詹岳虽然是詹家的家主,但其地位却是要比在丞相府中担任管事的二弟詹廷低的多,更何况这还是他未来主子张衍圣的意思?所以收到信后,本着上面交代绝无小事的想法,马上就对这件事重视了起来。
“詹三。”
詹岳呼喊道。
虽然詹岳在丞相府所属的势力中的地位极低,但在云州之地却是混的风生水起,仅仅一个书房就宽长七丈有余,装扮的颇为奢华,而在他进入书房后,门外更是有四五名下人在随时候着。
随着詹岳的呼喊,马上就有一名颇为干练的年轻人进入房中,恭谨的问道:“家主,您找我有事?”
詹岳问道:“詹三,单县附近的生意,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吧?”
“是。”
“听说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那篇离奇故事,最开始是在单县出现的?”
“是,最开始是在单县的‘崇文书店’出现的。”
詹岳点了点头,吩咐道:“你马上赶到单县,想办法找到写那篇故事的人,把他给我带来,记得,要客气一些。”
犹豫了一下后,詹岳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任务的性质,所以又补充道:“要做的隐秘一些,不要让他人知道,更不要惊动当地的官府。”
“是。”
詹三领命后,就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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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县的崇文书店这些日子颇为热闹,时隔三个月之后,《仙道求索》的下册、以及自扰居士的新书《问仙》的上册同时开始在各家“崇文书店”贩卖,一时间前来购买者络绎不绝。
当年还是书店伙计的鲁俊,现在却已经是单县的“崇文书店”的掌柜了。
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就成为书店掌柜,是因为除了大掌柜吴构外,只有他知道自扰居士就是新晋解元萧漠的秘密。而他留在单县,处理好单县的买卖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负责联系招待萧漠这尊财神。也正因为萧漠还留在单县之中,所以他才能在单县成为一方管事。
所以,对于萧漠,鲁俊还是很感激的,因为萧漠的缘故,他现在的工钱比之前涨了一倍有余,娶妻生子的美好生活似乎已经指日可待。
这一日,鲁俊在应付了最后一波客人后,屋外天色已晚,看到街道上的人流开始渐渐稀少,鲁俊也决定要关门了。
然而,就在鲁俊准备合上最后一块门板之时,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兄弟就是这里的书店掌柜吧?”
鲁俊微微一愣,抬头一看,却见几名陌生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为首之人年近三十,年纪虽然不大,但气势却是十足,一看就是颇有权势之人,此刻正笑意盈盈的向他询问着。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请问您找我有事?”
鲁俊不敢得罪,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进去谈。”
来人笑着说道。
虽然话语间极为客气,但鲁俊还没来得及回应,这人就当先进入到书店之中。而他的两名随从,则是一左一右夹着鲁俊,也不理鲁俊的挣扎,强自将他带到来人的面前。
面对这些人如此强势的态度,鲁俊不由的有心心慌。
“我想知道,写这些故事的人是谁。”
来人指着书架上的那排《仙问》,向鲁俊问道。
“又是一个无聊人,不过排场倒是很大。不过至少不是强盗。”
听到来人的询问,鲁俊心中总算安定了一些,同时暗暗想道。
这些日子想方设法的想从他嘴里套消息的人不知凡几,不过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平凡书生罢了。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单县这家小店而已,这种事你应该去问我们大掌柜的。”
鲁俊熟练的答道。
来人听到鲁俊的回答后,微微一笑,手一挥,他身后的一名随从就将一个包袱丢到鲁俊脚下,发出“哗啦啦”一阵脆响。
这种声音鲁俊很熟悉,那是大量铜钱相互撞击所产生的声音。
“这里是三十贯,你可以说了吗?”
来人又问道。
之前想从鲁俊这里套话的人虽多,但却从未有人能为此抛出三十贯的价钱。
这么多钱,可是足够鲁俊无忧无虑的生活五年以上了。
鲁俊犹豫了一下后,却依然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并不想仅仅只为这三十贯钱财就丢了自己的工作。
听到鲁俊的回答后,来人再次挥了挥手,又是三十贯钱丢到了鲁俊的脚下。
六十贯铜钱,足够鲁俊买一处不错的宅子了。而在鲁俊原本的计划中,这原本应该是十年以后才是实现的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大掌柜一旦知道这件事是我泄露出去的,会打死我的。”
鲁俊盯着脚下的两个包裹,眼神游离,迟疑的说道,语气已不如当先那么坚决。
来人再一挥手,第三个三十贯丢在了鲁俊的脚下。
整整九十贯!!
九十贯,足够鲁俊脱离寄人篱下的日子,做自己的小买卖了。
“我……”
看得出来,鲁俊此刻已是极为犹豫了。
来人再挥手,又一件东西丢在鲁俊脚下,然而这一次,却不再是钱财,而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尖刀。
“我的事情很多,时间很少,耐心也很有限。”
来人依然是一脸笑意,很诚恳的对鲁俊说道。
。。。
第四十章。州试阴云(中)。()
当詹三从鲁俊那里得知,写那些故事的人,竟然是云州近百年来最年轻的解元萧漠之后,不由也呆住了。
詹三根本没想到,写这些故事的人,竟然是身有功名的读书人。
对于那些立志于科举的读书人而言,是不可能走这些旁门左道的,一来他们不屑为之,二来传出去之后对他们的声誉的打击,也是极大的。
但同样的,萧漠的身份也给詹三带来了不小的困扰,如果是平常之人,詹三自不会有丝毫犹豫,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请”到德阳城就是,但萧漠却是一个解元。
虽然仅仅一个云州,每年都会出现四个新科解元,对詹家来说并不算是不得了的大人物,但萧漠身为云州六十余年来最年轻的解元,天才之名早已传遍云州,甚至在刺史那里都挂上了号,詹家对此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三确认了消息的正确后,詹三就带着一众随从回到了客栈之内,独自苦思着。
这个任务,从丞相府的管事詹廷,到詹家家主詹岳,再到来到这里的詹三,都是糊里糊涂,不知所以,丝毫都不了解这次任务的目的、性质和重要性。
而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这件任务却更加不敢怠慢。
事实上,他们都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张衍圣身边的书童一时起意,想要讨好张衍圣而已,连张衍圣本人都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詹三碍于萧漠的身份不敢强“请”;因为詹岳的再三叮嘱,让他低调行事不可张扬,也不敢冒昧前去拜访萧漠。
如果萧漠拒绝邀请,会不会因此打草惊蛇,耽误三公子的大事?
所以,詹三现在颇有些进退两难的苦恼。
“三管事,要不,我们直接去拜访一下那个萧漠?或者他会同意我们的邀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