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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死人,更多的是只剩一口气、半死不活的人。
在那里,她躺了三天两夜,身边的人,起初还有喘气,后来都安静了。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望着头顶的天,却已经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夜晚,意识越发地模糊了
就在这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了,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仿佛把她从生了根的地里给拔起来似的,浑身上下顿时注入了一股活气。
她还活着!吕承恩!快过来救人!这句话,也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自从那以后,她的心里、眼里就只有景将军一个了。
第216章()
为了他,她放弃了投靠外公家,兴许说出来的话,她还能恢复到小姐的身份。
可是她情愿在亲王府里做牛做马哪怕被景世子轻薄备受委屈也不愿离开景将军太远。
这份感情太炽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无法隐藏。
连诰命夫人也察觉到了,有意撮合可是将军偏偏不肯娶她连收为偏房都不愿意。
田雅静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份低微或者哪里做得不合适,精心梳妆努力学习,力求和皇城里的贵族小姐们一样哪知、哪知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当今的圣上?!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是从死人堆里复活过来的人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比痛失亲人更难过的事了。
以为自己已饱受人世间的苦难不应该再遭受老天爷的折磨了。
加上方才宋将军说的那番话让她满心以为,景将军喜欢的人是自己没有错!
从万分欣喜到坠入地狱只在那匆匆一瞥中,她肠断魂销,心碎不已。
“小姐?!您怎么了?”一丫鬟来打水,惊见田雅静匍匐在水缸旁,衣衫湿了大半,脸上不知是水是泪?总之整个人似痛苦得难以自制!
田雅静虚弱地抬了抬手,似要那人不要声张,可是却止不住脸上的泪,不住地往下掉。
“小姐,摔倒啦!”地面如此地湿滑,丫鬟便那样想,肯定是磕着哪儿了才会痛成这样,她连扶带拉地抱起田雅静,将她送到一旁的柴房里暂歇。
诰命夫人闻讯而至,连声责问下人是怎么办事的?会让小姐摔成这样?又说要是惊扰到圣驾,几个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这当然是吓唬人的话,皇上仁爱,岂会为了这点事就要人家脑袋落地呢?
但这么一斥责,丫鬟、家丁倒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咋呼地到处嚷嚷了。
诰命夫人问坐在圈椅里的田雅静,柔声地问,“乖丫头,哪里疼?”
田雅静不言不语,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左胸,神情凄哀。
“心口疼?很疼吗?”诰命夫人愁眉紧锁,担忧不已地道,“难道是磕在缸口上了,唉,别是伤着骨头了”
这时,管家进门禀报,皇上要回宫了,特来通报一声。
“夫人,宋江军还说,皇上说了,他是微服出巡,您老人家不用出来相送。”管家又躬身说道。
“这怎么行!皇上可以这么说,但我们不能那样做,太失礼数了。”
诰命夫人让贴身丫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田雅静依然气若游丝,面色苍白得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似的。
“扶小姐回棚内好生歇着。”诰命夫人说完,才走出去一步,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道,“走另一条道,别与皇上撞见了,会失了礼数。”
“是。”丫鬟领命。
可是诰命夫人才走,田雅静却不肯走另一条道,非要去到可以看到大门的廊子下。丫鬟拗不过她,只有干着急。
田雅静扶着凭栏而立,眯眼望着门口,景将军也在,就站在皇上的面前,似乎与夫人一起在恭送圣驾。
皇上上了一匹白骏马,面带微笑,全无天子威严,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来拜访亲戚家似的毫不拘泥。
他在马上又与诰命夫人说了几句话,田雅静隐约听到,似乎是夫人注意身体之类的。
然后,皇上才策马离开,他的身边跟着好些便衣的侍卫。当然,还有宋将军在。
皇上的人马前脚才走,景将军就躬身对诰命夫人耳语了几句,便也上了一匹马,追了出去。
诰命夫人在门旁待了一会儿,才在管家的搀扶下,往回走,与半躲在那儿偷看的田雅静,撞个正着。
“雅静,你怎么还在这儿?”诰命夫人惊讶地问,还准备责问一旁跟随的丫鬟。
“干娘。”田雅静却问道,“将军刚才跟您说了什么?”
“哦,”诰命夫人略微一愣,便微笑着道,“你兄长心系着皇上的安危,说要送护送皇上回宫去,等晚上再回府。”
“晚上?”田雅静的脸上突然露出十分诡异的笑容,“呵呵,怕是不能了吧。”
“宫内事务繁多,他要是回不来也正常。”
诰命夫人觉得田雅静有些阴阳怪气的,难道还撞到了头,不由更加担心地说,“你快去歇着吧,别在这儿吹风了,要再受了凉,可怎么办哟?”
田雅静却皱起眉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诰命夫人看,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紧抿着唇。
“乖女儿,你可别吓干娘呀!”诰命夫人看着越发失常的田雅静,心下有些着急了。
“干娘,女儿没事,这就回去歇着了。”田雅静这会儿又恢复了常态,一个优雅地欠身,就和丫鬟一起走了。
诰命夫人寻思着她肯定有事,便让管家赶紧地去请大夫,虽说田雅静是义女,可在诰命夫人的眼里,她就和亲生女儿无异。
况且,没能撮合她与霆瑞成婚,委屈了她一腔的情意,诰命夫人总觉得自己对田雅静有所亏欠,不论怎么对她好,都还不够似的。
入夜,景将军托了随侍来传话说,要到明日午后方能回府。
诰命夫人并不意外,毕竟儿子一身的公务,忙得不可开交,便吩咐管家锁好门户,然后打算去看看田雅静。
大夫已经来过了,说小姐只是受到跌倒的惊吓,没有大碍,喝几帖安心养神的汤药便好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诰命夫人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进了棚屋,烛光通明,花香宜人,宛如室内一般温暖舒适,田雅静侧身躺在一张贵妃塌上,面朝着里。
诰命夫人怕打扰她休息,正要准备自己就寝,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田雅静爬起身来。
“干娘。”
“好生躺着吧。”诰命夫人来到榻边,温柔地劝慰着,“大夫说了,你得要静养。”
“我没摔着。”田雅静突然坦白道,“只是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是怎么了?”诰命夫人一脸的不明白,“地震那会儿,也不见你这般地。”
“嗬”田雅静似是冷笑了一声,接着,她深吸着气道,“这比地震还要惊着女儿的心啊,将军他皇上他”
“这关皇上和将军什么事?”诰命夫人越发糊涂了,“女儿啊,你快把话说明白,别让你娘干着急啊。”
“他们是一对儿。”田雅静语气幽怨地说。
“什么对儿?”诰命夫人似乎还没听懂。
“就是一对儿,相好的意思。”田雅静强忍着泪,静静地说,“女儿今日瞧见他们了,在侍卫房里偷、情”
“啪!”
一个极为响亮的耳光让诰命夫人和田雅静都愣住了。
尤其是诰命夫人,举着那辣的右手,面色苍白,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打得还是平日里最为疼爱的干女儿。
田雅静抬起头,脸上浮着明显的指痕,诰命夫人心疼不已,想要伸手去抚摸,却又停住了。
“不准你乱说,污蔑圣上,这是大逆不道!你想要被诛九族吗?!”诰命夫人握住自己的手指,用力地绞紧着,没再看田雅静的脸。
“干娘!”田雅静却站起来,拉着诰命夫人的手臂,“你知道女儿,从不会乱说”
“够了!”诰命夫人甩开田雅静的手,“我看你今天是摔懵了头,才胡言乱语的,你休息吧。”
“干娘!”
“我要去佛堂念会儿经,此事不要再提。”诰命夫人一扯衣袖赶紧地走了,生怕再从田雅静的嘴里,听到有关霆瑞和皇上的秽语污言。
田雅静却不死心,她特意告诉诰命夫人,是因为只有夫人才能阻止皇上与景将军之间不轨的往来。
只要夫人极力反对并且以死相逼的话,将军就一定会从泥潭中脱身的,他们不都说皇上是一位仁爱之君吗?
皇上会成全她和景将军的,只要夫人愿意出面!
田雅静就等在棚屋里,希望能再与诰命夫人谈一谈,可是夫人直到天亮都没出现。
快到午时,家里都忙乎开了,因为景将军会回府来。
田雅静冷静地梳妆打扮,却是在等待一场狂风暴雨的到来!
终于景将军回来了,下人们忙着张罗午饭,因没有余震了,大家都开心地说可以搬回屋子里去住了。
诰命夫人从屋里出来,与景将军说了会儿话,田雅静紧张得浑身绷直,她站在廊下偷听,但他们讲来讲去,无非都是一些平日里惯常问到的,比如夫人让将军注意身子,别累坏了。
将军则说,知道,但午后还得回宫里去。
接下来,诰命夫人也没什么话了,只是点点头,景将军便搀扶着她,一同去用饭了。
什么事也没发生,诰命夫人连质问景将军一声都没有,要知道成为娈、臣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
田雅静不懂,若她是景霆瑞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闹得人尽皆知,也不能让皇上和将军在一起!
看着他们母子渐渐走远,田雅静的心头一次凉透了,当初诰命夫人没能撮合她与将军,她就已经失望了一次。
现在她越发明白到,景将军毕竟是夫人的亲生儿子,她舍不得他受半点苦,却不知道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啊。
皇帝和将军难不成还有幸福的将来?
迟早有一日,皇上是会厌弃将军的,到那个时候,这景将军府的上上下下不一样是死路一条?
皇上再宽容大度,也不会让“污点”存活于世。
田雅静慢慢绞着手里的锦帕,她觉得这世上任何人都靠不住,除了她自己可是,要怎么做才能与皇上争抢同一个人呢?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田雅静愁眉不展,幽幽地叹道。
待续
第217章()
雨雪霏霏,宛如一把细面粉撒在空中;但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场大雪。
爱卿坐在一顶织锦软舆内,一手挑起帘子,往外看了看;这长着细碎杂草的路,他好久没来过了;却一点也不陌生;越往那边走,沿途的御林军也越多。
这是兵部大牢,因为地震,东面、西面的围墙、栅栏都倒塌了,压死不少看守,也逃出了几个死刑犯;由于牢房尚未修补完毕,所以守卫十分地森严。
爱卿下了软舆,步行进入大牢内,狭窄的通道里;不但阴暗潮湿、还充斥着霉味臭味;让人的脑袋发晕。
但爱卿并没有伸手捂鼻;依然面色镇定,步履稳健地地向里去,守卫看到皇上,纷纷下跪,欲高呼行礼,当都被爱卿挥手挡回,让他们暂且退下。
更多的是,犯人呼喊着冤枉,要求皇上赦免,爱卿也不理睬,只管去到地下的一层。
那是关押朝廷重犯的地方,所有的窗子都有铁栏封死,别说地震了,哪怕天崩地裂了,也未必能塌掉。
景霆瑞就曾蒙受冤屈,被关入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让爱卿担心不已。
而这有意栽赃陷害的人,便前宰相贾鹏了。
如今,他也“住”了进来,当然,是以证据确凿的罪名,依照大燕律法,贾鹏理当处斩的,但是,爱卿念及他是两朝元老,暂且留他一命。
这次会面是贾鹏跪求的,还说,皇上不来见他,他就绝食。
爱卿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其他,因为听狱卒禀报说,地震时,贾鹏昔日的几个同党逃了出来,还杀了两个狱吏,他们打算救走贾鹏,可是贾鹏竟坚持不走,因为他的拖延,使得赶来的御林军,再次抓到那些同党,关押了起来。
这算是一件功劳,但要以此将功补过,怕是万万不能的。
“把牢门打开。”爱卿吩咐随行的狱卒道。
贾鹏穿着一件暗沉沉的褐布衣,就跟道士似的盘着头发,衣着很干净,他不愿穿囚服,碍于他的“身份”,狱卒也只有随他去了。
在爱卿发话的时候,贾鹏从床里爬起,动作并不利索,是扶着床板才能跪倒在地。
“罪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找朕到底何事?”爱卿直入主题,不想再听他数落景霆瑞的不是。
“罪臣有话要说。”贾鹏又是一个叩首。
爱卿的眉头不由皱起,贾鹏的话已经听了很多,无非就是皇上被奸臣蒙蔽双眼,他才是忠臣之类。
但不等爱卿表态,贾鹏就自顾自地说起来,“罪臣有罪啊!皇上不该关着罪臣,而是斩首示众,方能领罪伏法。”
“啊?”爱卿不禁一愣,“你愿领罪?”
自从景霆云的案子判决以来,贾鹏一直说自己是无辜的,并不知人口拐卖的事,他是被景霆云给坑害的。
这还是第一次,贾鹏亲口承认自己有罪,并且竟然还说要领死罪?
爱卿不得不有些防范,怕又不知不觉地落入贾鹏的圈套里。
“正是!罪臣是罪孽深重啊。”贾鹏抬起头,他似乎苍老了很多,以往是灰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
“皇上!”贾鹏激动得两眼发红,“罪臣一直以来,刚愎自用,无视朝纲律法,为谋求私利而……草菅人命,实在是有愧于皇上,有愧于罪臣历代的祖宗,即便是下到地狱,也无颜见他们啊。”
“你为何突然这么想?”面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朽,爱卿动了侧隐之心。
“罪臣原本顽固无知,那日地震……”贾鹏停顿了一下,“天棚灰尘飞扬,碎石跌落,大有就地掩埋之势,罪臣顿时惶恐,想着早年寒窗苦读,博取功名之时,心里想得是,望自己能创下一番大业,或辅佐帝王,贤明治国,或造福苍生,百姓得以安乐!”
“然而,在罪臣陪伴太上皇时,太上皇英明神武,行事果断,罪臣如同闲职,心里已有不甘!”
“待罪臣辅佐您时,原以为可以大展拳脚,却受到景霆瑞的掣肘,心里真真是不平衡啊!空有宰相的头衔,却难握大权,既然无权无业,何不以名博利?罪臣已是走火入魔了!”
“罪臣不但罔顾皇上您勤政爱民之意,且还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想当初罪臣抱着何等的雄心壮志、美好的愿景入朝,却要死在一间地牢之中,被乱石所埋,罪臣突然幡然悔悟,不是太上皇,也不是景霆瑞,更不是景霆云,害得罪臣如此这般,而是罪臣自己蒙蔽了双眼,利欲熏心,才变成了这副不忠不义不孝的鬼模样!”
贾鹏说着,老泪纵横,“罪臣不该忘记初心啊,忘记当初寒窗苦读,为的是什么?!”
“相爷……”爱卿上前一步,也感动痛心不已,“朕虽然定了你的罪,却一直未有下诏书,也是想你有朝一日,可以想明白,你做的事,实在是天理法所不容。”
“咚咚!”
贾鹏连连磕头,“罪臣明白,不求饶恕,但求一死赎罪!”
“不,朕不杀你。”爱卿注视着贾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