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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涉到日后史册的编订,史滕却是神色一变,再无之前的谦逊静逸,满脸严肃,认真对待,偶尔萧漠想要闻听他的见解,却是绝不答话,正是严守那“闭口不言”的祖训。
不知不觉,天外已是夕阳渐落,想到家中尚有亲人等待,萧漠婉言提出归家之意,史滕却是才想到今日行事之莽撞,连番谢罪、声称打扰之后,却也不再纠缠。
让萧漠赞叹的是,分手之时,虽然只是几碗茶钱,但史滕依然坚持各付各的。
就这样,与史滕惜别之后,萧漠总算落得清静,经此一事,回到轿中,却也再无心思考虑其他。
没过多久,轿子落下,萧漠从轿子中走出,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新居的豪阔与奢华,也不是周围围观民众的喧嚣,而是大门之外,在萧漠祖父祖母的带领下,一众亲人等待时,神色间的焦切与挂念。
……
萧漠在外领兵征战数月,今日终于归家,亲人团聚,自有一番亲热关切不提,单说那上元城,在此同时,却是发生了一件会在日后影响天下大势的偶然事件,然而在此时,却是任谁也没会想到,这件偶然发生的“小事”,竟会是如此的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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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即使儒学独尊如明清,也依然有一些读书人不拜孔子,自称司马门人,以示对司马迁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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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命中注定(上)。()
第五十三章。命中注定(上)。
上元城。
作为此次大楚与草原联军的决战之处,这里是萧漠一战成名的地方,也是数十万尸骸的埋骨之地。
经历了数月的厮杀与生死,如今虽然战事已然平息,但战争给这座城市带来的伤害与痛苦,却依旧没有丝毫会减少的迹象。
放眼看去,城内城外,处处皆是废墟;遍目所及,千家万户,人人皆穿丧服;时有哭喊声、悲嚎声,突然从某个角落传出,却根本无人在意,仿佛早已习惯,亦早已麻木。
从某方面而言,萧漠如今也算得上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上元城的太守与防御使,依然是刘行之与蔡达二人。
本来,以这两人协助萧漠大胜草原联军的功劳,此时此刻,早就应该官升三极、并入京领赏了。然而,萧漠在入京前,却特意请旨,将这两人留在了上元城。
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这两人最熟悉上元城的情况,且有些才干,留在上元城,可以为朝廷安抚民众、恢复战后之地的元气,二来则是萧漠有些秘密任务,需要两人留在上元城,主持大局,助他完成。
而刘行之与蔡达两人,经过上元城之战后,早已是对萧漠的为人与能力心服口服,并深信萧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迟早会位极人臣,于是待战事刚刚尘埃初定,就已是主动投靠,成为了萧漠最早的“党羽”。
而对于萧漠将他们两人留在上元城的事情,刘行之与蔡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喜,却是因为萧漠交给他们的那些秘密任务,让两人认为萧漠已是将他们视为心腹亲信,这可比朝廷的赏赐更加难道。而以萧漠的手段与信用,也绝不会亏待于他们,应得的封赏虽然推迟了,但日后两人所得到的,却只会更多。
事实上,萧漠留下的秘密计划,极为庞杂,有公有私,有文事有武情,所以在这些日子里,刘行之与蔡达两人,除了例行的公务之外,大部分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虽忙碌不堪,却也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怠慢。
然而,在今日此时,刘行之与蔡达两人却是抛开了一切公务,率领着上元城所有文武官员,早早的等待于上元城外,神色肃穆,又满是盼切。
原来,根据朝廷前日送来的公告,大楚的新立储君,太子田原,将会在今日代天子巡视,视察上元城
太子驾临,这可是一件身关前途命运的大事,刘行之与蔡达自然不敢怠慢,天色未明,已是率领着上元城所有文武,早早的等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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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不觉间,上元城众文武已是从清晨等到了傍晚,皆是感到筋疲力尽,又有些情绪焦躁,却是迟迟不见那位太子殿下驾临。
终于,蔡达按捺不住,向身边的刘行之抱怨道:“大人,朝廷前日下达的通报,不是说太子殿下会在今日驾临吗?怎么到了现在还不见踪影?这太子殿下虽然身份尊贵,却也太过散漫了又或者,是朝廷的通报有误,写错了时间?”
刘行之瞪了蔡达一眼,说道:“不可胡说,太子殿下素有贤名,前些日子陛下立储之时,即使是萧漠大人也是支持他的,你怎么敢这样说他?……不过,朝廷的通报,一般要前后经过三道审查才会发出,从未出错过,也不应该是这方面的原因……嗯,或许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太子殿下耽搁了吧。”
就在两人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一位太守府上的管事,突然奔至刘行之的身旁,神色间满是恐慌,且一边奔跑,一边大喊道:“大人、太守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见到自己府里的管事竟是如此失态,惹得身周同僚皆是侧目,刘行之心中微怒,哼声道:“什么大事不好了?竟是让你如此失态,天塌了自会有个子高的人顶着,你慌乱什么”
训斥了一番后,待见这名管事终于恢复了太守府中人应有的仪态,刘行之点了点头,缓缓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
却见这名管事神色间满是委屈,轻声道:“大人,小人怎敢诈您,真的是大事不好了,原来太子殿下早在今日城门开启之时,就已经到了上元城内”
管事的话声虽轻,但落入刘行之的耳中,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神色间满是慌乱震惊,却再也顾不得仪态,只是急急问道:“你说什么?太子早已经来到了上元城?我一直在这里等待,怎么会没有见到?还有,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听到刘行之的质问,管事愈加的委屈,答道:“回大人的话,那太子殿下应该是身着平民装束,绕城从北门进上元城的,所以才瞒过了大人。而小人也是因为有太子使臣出现,持圣旨命小人召大人觐见,才刚刚知道了这件事。”
听到管事的回答后,刘行之顾不上斥责,只是问道:“太子现在在何处?”
管事答道:“回大人的话,距小人得到的消息,太子殿下这一天时间,一直呆在城北。”
“城北??”
听到管事的回答后,不仅仅是刘行之,周围所有的文武官员,皆是神色大变。
相互对视一眼后,刘行之急声说道:“大家快走”
说着,已是当先向着城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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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联军自北攻来,所以上元城北门,自是草原联军攻击的重中之重,尤其后来草原联军将缴获自楚军的投石车、攻城车、弩车等重型利器运来之后,上元城北区,受到的破坏更是无比严重,待战事结束后,那里已是化为一片废墟。
然而,自萧漠离开上元城之后,刘行之等一众文武官员,一心只是想着完成萧漠交代的任务,对于城市的重建、百姓的救助安抚等等本职,虽然没有忽视,却也没有尽力十分,使得北城直至今日依旧是上元城最破落的地方,一众穷苦百姓,因为无处可去,亦是多集中在那里,诸般场面,实是他们最不愿意让太子看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刘行之等人才会如此慌乱。
闲话少提,待那名管事将刘行之等众官员带到了北城太子所在之处,并将太子指给他们看后,所见到的场面,却是让一众上元城文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名管事口中的“太子殿下”,正带领着一众伴当随从,身穿便装,与周围的贫苦百姓们一同搬运碎石、清理废墟,时不时还与周围的百姓讨论些什么,身上的衣装,已是破损脏乱,却毫不在意。
谁也不敢相信,这个正在做苦力工作的中年人,竟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只是,这名中年人的年纪、神貌、特征,皆是与传说中的太子殿下相符,而那举手抬足间的皇家贵气,更是无法掩饰——虽然这位满身皆是皇族贵气的中年,此刻正在满身泥汗的搬运碎石。
迟疑片刻后,刘行之向身边那位府中管事再三确认后,终是不敢怠慢质疑,来到这名中年身前,抢先跪下,与众文武齐声道:“下官接驾来迟,请请太子降罪。”
(太子登基之前,依旧是臣,只是品阶更高而已,所以百官在他面前,不称“微臣”,而称“下官”。)
周围百姓见一众“官老爷”们的反应,皆是大吃一惊,任谁也没想到,这名刚刚还和他们亲切交谈、并主动帮他们处理废墟碎石的中年人,竟是当今太子
于是皆是跟着纷纷跪下。
太子却不理众上元城文武,只是温声对着一众正跪在地上的百姓说道:“都快起来,都快起来,我身为太子,与国难之时,却是不能保家卫国,让你们受如此之苦难,当不得你们的敬重。”
待太子田原与身边一众随从,将百姓一一扶起,接连安抚后,收到一众百姓的感激涕零不提,回过身来,太子田原终于对众官员说道:“你们也起来吧。”
语气神色,比之刚才,反而冷淡了许多。
然而,太子田原的态度,反而让刘行之等人真正的确认了他的身份。
如若不是太子,又有谁敢这般对待他们?
众官员起身之后,刚想劝谏太子不应做这般事情,免得伤了身体,亦是不符合身份,太子田原已是走到一块较大的碎石之旁,抢先对众官员下令道:“谁是上元城太守刘行之?过来帮把手,跟我一起搬这块石头。”
刘行之刚准备说话,却被憋了回去,不敢抗旨,连忙走到太子田原身旁,一起搬运碎石。
其他官员见到这般情景,亦是不敢怠慢,纷纷当起了搬运苦力,武将还好,文臣又何事干过这种事情?一个个皆是苦不堪言。
却说那刘行之,与太子一起搬运碎石,更是小心翼翼,紧张不已,生怕伤到太子,但年纪已过五旬,又是个文人,刚刚搬了一块石头,已是汗流浃背,只觉得自己马上要虚脱过去。
待两人刚刚把碎石放到空地处,刘行之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听那太子田原突然说道:“刘行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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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命中注定(中)。()
第五十四章。命中注定(中)。
“刘行之,你可知罪?”
刘行之本正是气喘吁吁,猛听到太子田原的这么一句叱喝质问,受到惊吓,一口气没喘过来,险些昏了过去。
好不容易一口气喘了过来,刘行之正欲跪下请罪,膝盖刚弯,就已是被太子田原伸手扶住。
“先别跪,你这一跪,周围百官百姓亦是要跟着跪,麻烦的很。”田原神情冷淡,语气冰冷:“你我继续搬石头,也算你随我为百姓做了点实事。期间我问你答即可,不用跪来跪去。”
说着,太子田原已是将刘行之引到另一块碎石处,如之前那般与刘行之合力搬起。
刘行之之前在上元城外足足等了太子田原一整天,本已是疲惫不堪,尔后又是搬石头,又是受惊吓,如今腿脚无力,连寻常走动都觉得困难。然而在太子的命令下,他不仅不敢休息,还要继续搬运碎石不说,更要防备着不能让太子受伤,精神紧张。如此种种,让刘行只觉得生不如死,认为搬运碎石这种事情,简直是人世间最大的酷刑。
然而,太子田原却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刘行之的痛苦,只是继续问道:“你知道我为何要向你问罪?”
“是下官做事不力,未能安抚民心、恢复民生,致使北城至今仍然是一片废墟。”
刘行之一边喘气,一边快声答道。
在这般情况下,刘行之根本无心思考其他,只求赶紧结束,自是有什么说什么,回答之时,简直不加思索。
太子田原“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如今战事初歇,安抚民心、修养民生,正是重中之重,而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停战至今已是有了两个月时间,而北城废墟,竟依旧如故,我已经问过百姓了,你从未在这里下过功夫,一心做着其他事,我说的可对?”
刘行之垂首答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下官知罪。”
太子田原冷冷说道:“如若不是知道你是有功之臣,而且这些日子虽然失职,却也记得每日开粥厂放粮,没让百姓饿死,本太子早已经治你的罪了”
听到太子田原这么说,刘行之连忙答道:“谢太子宽恕之恩。”
太子田原却冷笑道:“我还没说要宽恕你呢,我问你,这些日子你身为上元城太守,既然无心安抚民心、修养民生,那你的心思又用到哪里去了?”
听到太子田原的询问,刘行之不由心中一紧,这可关系到萧漠交代的机密之事,自是不敢随便说给太子知,所以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下官……下官……”
见刘行之不知所措,太子田原脸上冷意更重,继续问道:“你真当我不知吗?本太子且问你,上元城之战前,北方数州沦陷之前,粮草、军械、钱财诸般资源皆是退运至此,如今为何竟是少了大半?上元城之战虽然激烈,但绝不至于消耗如此之多,其间的差额,究竟到了哪里?可是你贪墨了?说”
手上与太子田原合力搬运着碎石,刘行之却也不敢跪下,只是慌张辩解道:“太子殿下明鉴,这不关下官的事……”
太子田原说道:“谅你区区一城太守,也没这个胆子,竟然敢一口气贪墨数百万两之多。此事究竟是何人主使?说出来,本太子保你无事。”
“是……是萧漠萧大人的主意,不关下官的事。”
这话一说出来,刘行之已是后悔。
“萧子柔?”
听到刘行之的话后,太子田原双眼一眯,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太子田原虽然在前些日子中,主动将自己的潜邸送给了萧漠,赢得满朝的称赞,但不知道为何,对于萧漠这个名满天下的文坛大家、父皇宠臣、大楚功勋,却一直难有好感。
或许是因为萧漠太受圣宠,楚灵帝待他,甚至比自己这个亲子更好,让田原心生妒意;或许是因为萧漠将会是未来楚灵帝指定的辅政之臣,分帝王之权,让田原心生反弹;或许是因为萧漠才华太好、声望太盛、功勋太高,让田原心生顾忌……
总之,无论如何,对于萧漠,田原总是有些不喜。
而之所以将自己的宅子送给萧漠作为朝廷奖赏,只是太子田原的一种手段罢了。
如今,听到贪墨之事竟然是萧漠主使,不期然间,太子田原竟是心生喜意。
另一边,刘行之说出萧漠的名字后,更是后悔不已,抬头看去,见到太子田原脸上神色变化不定,连忙说道:“太子殿下切莫误会,这虽然是萧漠大人的意思,但绝对没有贪墨之事,萧漠大人他是一心为国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