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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来到这春喜宫,秦非墨便从未涉足这里,交代底下人的称呼,也仅仅只是温姑娘,倒是并未给她安排什么名分。
直至,思雨带来消息,北宇与楚国初战,楚国大捷,生生侵占惠州城,迫得打着清君侧旗号的万俟琛生生退离至绵阳,与惠州城隔江相望。
不仅如此,楚国此战,势如破竹,根本就无可抵挡,因为是近三十年来的第一次帝王御驾亲征,那些将士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大大增长了士气,这才锐不可当,杀得万俟琛十万兵马丢盔弃甲。
这似乎,是非战不可了!
这日午后,锦言躺在贵妃榻上小憩,她其实也睡不着,只是懒得出门,躺在榻上的时候,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故而,秦非墨来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便听到了异样的脚步声,睁开眼来,秦非墨一身黑衣,容颜冷峻,依旧是那个英俊不凡的帝王,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忧色。
锦言随即便站起身来,略略抚了抚云鬓,道:“皇上可算是愿意来见我了。”
她这一个月来被他关在这里,求见了无数次,他都已各种理由,拒不想见,今日这一回,倒是她被送入宫中来的第一面。
秦非墨的唇边,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陪我下盘棋吧。”
锦言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他随即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宫人说送了棋盘上来。
他执黑子,锦言执白子。
他的步伐稳健,退守适宜,锦言却一路杀机隐现,生生迫得他连连弃掉几片棋子。
一局下来,若双方坚持己见,不各退一步,俨然已成了一盘死局。
“僵持下去的后果,必是双方损失惨重,如果我们各退一步,弃小我保全大我,终成平局。”
聪明如他,怎不知锦言话中含义。
秦非墨抬起头来,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扔,淡淡道:“死局又如何,既然这棋盘载不住一盘棋,毁了它便是。”
锦言抬起头来看他,他眸色沉沉,看不清喜怒。
锦言随即敛下眸光道:“皇上,人的一生,必然有得到与失去,因为有遗憾,人生才多了酸甜苦辣,正因为此,人多了喜怒哀乐的情绪,这才足以诠释人生百态四字。”
“我的心,不在皇上身上,强扭的瓜不甜,皇上是明君,若皇上执意为了一个我,而陷百姓于危难之中,岂不令天下臣民失望,令先祖蒙羞?”
秦非墨眸色不变:“你觉得这样,朕会放过你?”
锦言略略垂眸,将白子弃落:“放不放,是皇上的权利,跟不跟,是锦言的权利。”
话音落,锦言已经站起身来:“我的夫君,唯非离一人,纵然皇上不成全,这也是不变的事实,倘若皇上执意如此,从此以后,春喜宫还望皇上莫要踏足,我若出不去,必孤灯残影,了此余生。”
秦非墨蓦然一怔:“什么意思?”
“我已结发与我的夫君,皇上执意相逼,锦言唯削去三千青丝,古佛作伴,北宇有法令,僧侣尼者,奉佛法,不可婚配,逆行者不论男女,死罪论处。除非我自己续发,离开古佛,否则,皇上便是失信于天下臣民,天子不从法令,又如何制约臣民?”
秦非墨蓦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却分明带着悲凉,嘲弄,“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猛然面色一沉,定在锦言脸上道:“好一个温锦言,从来伶牙俐齿,玲珑剔透,朕确实没有看错人,既然你非他不嫁,那朕成全你便是。”
锦言垂着眼睑,躬身在他面前跪下,缓缓道:“贫尼叩谢龙恩。”
秦非墨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看着她这般模样,越发生气,他怒然拂袖,转身而去。
两国开战的原因,不知怎么的,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一消息彻底诱发了前朝胡乱,百官臣民纷纷请命,让秦非墨归还锦言,还北宇一个太平盛世。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三天,百官跪在御书房外,百姓围在宫门外请命,全国各处,甚至有了好几起抗议活动,如此一来,秦非墨顶着巨大压力,不得不向臣民妥协。
锦言自那日之后,便彻底青灯古佛为伴,足不出户,俨然已是修行的姿态,此番听闻,秦非墨终于妥协,不日之后,便会安排使臣,送她回楚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锦言喜极而泣,连思雨和小玉,也为她开心至极。
而在此之前,锦言一直闭足春喜宫内,任何人都不见,而那些以德妃为首的宫妃,也是同样在她的宫门外苦守了几日,而此番,锦言终于听闻好消息之后,便让思雨,放了那些宫妃进来。
“温姑娘,你可算愿意见我们了!”
以德妃为首的妃嫔,纷纷上前来,几乎把锦言当成了活菩萨般,团团围住,德妃一张明艳的脸上,此刻满是愁容地看着锦言道:“自近来文武百官,京城百姓请命的事爆发之后,皇上便一直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尤其是自昨日,同意了送你回楚国之后,更是粒米未进,他可是北宇天子,若是这个时候有个什么事,北宇可不是乱了天了!求温姑娘了,去看一看皇上吧!”
“是啊,温姑娘,解铃还许系铃人!算我们求你了!”
那些个妃子扬言,就要跪下,锦言惊了一下,顷刻便道:“娘娘们不必如此,锦言去就是。”
听她答应下来,那些个妃子们都是欣喜万分。
锦言回房略略收拾了一番,换了一件素净的裙子,又收拾了一番仪容,这才出来,同那些妃嫔一起,去往御书房。
月余未曾见过外头的阳光,锦言只觉阳光刺眼之极,可是心头却从未有过的舒坦。
宫妃们簇拥在她的身后,一个个都是满脸期待与急切,锦言定了定神,终于是缓缓一笑,神色从容平静,往御书房而去。
………
下篇会晚点发哈,预计下午六点左右,么么哒。
V223大结局中(4000+)()
张礼候在殿外,见着锦言过来,微微一怔,锦言略略向他一礼,随即道:“张公公,皇上在里面吗?”
张礼同样礼过之后,看了那群远远站着的宫妃一眼,这才答道,“皇上在里面。”顿了一顿,他看了锦言一眼,心头掠过什么,他第一次为秦非墨拿了一回主意,轻声道,“温姑娘进去吧,皇上已经一天没有用膳,烦劳温姑娘,将这个端进去。”
他说罢,朝身后的宫人招了招手,宫人立刻递上一个食篮,锦言看了一眼,微笑接过,道:“公公放下,锦言必定尽力而为。”
张公公点了点头,旋即转身,亲自给她打开了殿门。
殿内有淡淡的龙涎香,透过熏炉,香烟袅袅。
御案的另一头,秦非离坐在那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是一副极其疲倦的姿态。
听见动静,他也并未睁眼,直至,锦言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放在一旁的小餐桌上,这样的动静才终于是惊得他睁开了眼睛:“朕说过,拿出……”
抬眸看到锦言的身影,他神情一顿,旋即静坐在那里,深眸看向锦言,“你来做什么?”
现在的她,应该是雀跃的在自己的宫里面庆祝自己终于能飞出他这个牢笼才对,还是,她更愿意来看看他这个失败者的笑话?
秦非墨寒着眼睛,静坐在那里:“朕不饿,让人把东西都扯下。”
锦言将饭菜都摆放好了,这才看向秦非墨,并不理会他声音中的寒意,只微笑着道:“与皇上相识也有许多念头,算起来,似乎从未与皇上一起,单独用过一次膳食,皇上愿意赏脸吗?”
秦非墨微微一怔,看向那桌上安放的饭菜,又看向她眸中的笑意,没有说话。
锦言旋即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唤了宫人,让多备了一副碗筷进来,她在餐桌一面跪坐下来,看向秦非墨道:“皇上,请。”
秦非墨视线微顿,静坐片刻之后,终究是从自己的座位上下来,坐到了锦言为他制备好的位置,却并没有动筷,只是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朕听着。”
锦言顷刻露出一抹娇嗔的笑意来:“皇上能不能不要这么死板?吃一顿饭而已,弄得这么严肃!”
她瞥了秦非墨一眼,见他有些发怔,便直接拿了筷子塞进他手里,又给他夹了一块鱼肉,随即自己也尝过一口,点头赞道:“好吃,算起来,锦言也有许久未曾好好这么吃过一顿饭了呢!”
秦非墨眸光闪了闪,看她欢快吃饭的样子,手指动了动,终究是缓缓夹起了那一块鱼肉,送进了嘴里。
这样的情形,不正是他期盼了许多年的吗?
他批完奏折,忙完国事回来,寝殿之内,她一盏烛火,一桌饭菜,安然等着他的归来,屋内是暖意融融的熏香,她能上前为他接下外袍,拉他入座,替他布菜,这曾是幻想过多少年的情形?
秦非墨垂下眸光来,看向面前的饭菜,锦言又给他夹了一道菜,他终究是没有再迟疑,与她一起,缓缓吃了起来。
虽然两人吃得都不多,但好歹是吃过一些。
锦言让人扯下碗筷之后,又亲手给秦非墨煮了一壶茶,茶香四溢,竟冲淡了室内龙涎香的味道,秦非墨端了起来,细细平了一口,掩下眸中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如果能一辈子这般,该有多好?
“是来与我道别的吗?”他抬起头来,眸光终究不再似之前一般寒凉,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容色虽然冷峻,却是他一贯的神情。
锦言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缓缓抬起头来看他,触到他平静的视线,她心中静默,竟掠过一丝涩意,她清晰的能觉出那涩意的由来,旋即一眨不眨地看着秦非墨道:“算是道别的,不过,比道别更重要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皇上无法释怀的事。”
锦言看着他,分明瞧见秦非墨听过之后,眸中掠过的一丝疑惑之色,锦言随即放下茶杯,缓缓道:“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温锦言。”
秦非墨微微一怔,随意有些讽刺的勾起唇角:“朕知道,你是凌素。”
“我也不是凌素。”
秦非墨微微一怔,这下,是彻底的被她弄得全然疑惑了:“你不是凌素?那你是谁?”
锦言紧了紧手里的茶杯,轻吸了口气道:“身体是凌素的,但灵魂不是凌素,就在将军府那一场大火之后,真正的凌素便已经死了,我是来自千年以后的一个平行国度,职业是大夫,就在凌素死后,我的灵魂误打误撞竟入了她的身体,所以,我并不是失忆了,而是,我根本就不是她。”
“啪”的一声,秦非墨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摔到地上,碎得七分八裂,饶是帝王,向来学会处事不惊,可是这一刻,他眸中的震惊一览无余,即便是在锦言的声音落下良久,那眸中的惊色依旧未曾散去。
“借尸还魂?”秦非墨看着她,终究是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所以,你的离魂症,只不过是灵魂与身体的不匹配,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离魂症?”
锦言点了点头,“所以,我懂那么多,这个时代,别人所不懂的医术,我并不是看过什么神奇的孤本医书,而是,这些,是另外一个国度的我本就应有的。”
“在那里,我的职业本就是出色的大夫,所以,在这里,我才会在无师自通下,成为那么多人诧异的大夫。”
“所以……”锦言定睛看向秦非墨道,“昔日与皇上有过一段情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真正,已经死了的凌素。”
秦非墨的眸光有瞬息的黯淡,但也仅仅只是瞬息,他看着锦言,眸光之内更多了深沉似海:“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说,你不是凌素,朕爱着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已经死了的她,对吗?”
他从来没有当面向她说过什么表白的话,此刻,听到他口中,如此直白的那个“爱”字,锦言竟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秦非墨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旋即勾了一侧的唇角,顷刻之间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锦言道:“如果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你做完了,可以走了。”
话音落,他便已经转身,往书案而去。
锦言顿时一僵,她快速站起身来,急切的朝秦非墨走去,不过他脚步太快,她根本跟不上,情急之下,锦言一下子抓住他的袖口,迫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急促道:“对不起……皇上,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让你难过,但是,比起短暂的难过,我更希望你能放下昔年的一切,毕竟,都那么多年年了,再浓的情,对着一个已死的人,也该放下了,更何况……”
她话未说话说完,忽然眼前一暗,原本那个一直沉眸看着她的人,忽而就低下头来,准确无误的擒住她的唇。
锦言吓了一跳,惊得连反应都忘记了,而他已经伸出手来,一手扣住她后脑的同时,一手捏起她的下颚,直接撬开她的牙关,长舌而入。
锦言这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挣扎,不过他的力气特别大,动作甚至粗鲁到极致,锦言无路可退,唯有一口用力咬下。
满嘴的血腥味,他却依旧没有松开她,甚至大掌一挥,直接将她按在了御案上,加深了那个吻。
锦言原本是慌乱无比的,可是,当她发觉,秦非墨除了亲她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过分的动作,心里略略放松了几分,可是挣扎却一刻不敢松缓,最终,她险些背过气的时候,他才总算是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顶着流血的唇道:“凌素也好,温锦言也罢,你以为,朕是傻子,连一个人的变化都瞧不出来么?你不是她,那又如何?温锦言,你除却拒绝朕,对朕伶牙俐齿之外,你还会什么?朕那么纵容你,帮你,难道你就从来瞧不出朕的心意,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三番两次与朕较量,既然你心里清楚的,这会儿,又拿什么另一个身份拒绝?好啊,既然你觉得自己蠢,情商太低,瞧不出朕的心意,那朕现在就告诉你,朕喜欢的人是你,从始至终,不是因为昔日的一段情,只是因为,你温锦言,独一无二,只是你!”
锦言怔然立在那里,既是被吓着了,也是被彻底震惊了。
这样一篇长长的话,大抵是二人相识了那么多年,秦非墨与她说过的最多的一次。
但是,锦言是真的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因为知道昔日凌素与他曾有过的一段情,所以,她下意识觉得,秦非墨喜欢自己,对自己好,只是因为曾经的事。
正如他所说,她的确仗着他喜欢自己,所以,在温恒昔日那件事情上,还有温歌吟的事情上,敢于只身向秦非墨求亲,因为他对自己不同,他对自己特别,所以,她才会那般,胆大妄为!
可是,她不知道,经过那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他心里装着的人,已经早不是昔日的凌素了,而是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独一无二拥有现代灵魂的她。
锦言呆呆地看着秦非墨近在咫尺盛怒的脸,还有那双沉痛的眸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之前,是被吓住了,不敢说,现在,是彻底的,不知道说什么!
秦非墨看她原本茫然的双眸一点点恢复本色,到了此刻,却又露出悲戚的光芒来,隐隐之间,里头似乎还有一丝怜悯之情。
不错,就是怜悯!
怜悯,她凭什么怜悯他?他只不过是比秦非离晚了一步,没有固执的在当初选后的时候要求娶她为妻,就因为这一步,让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