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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智性格里的好赌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自然不可能瞒过所有的人,兼营钱庄的高世松便听到了风声,然后周生也知道了,最后两人找到孙智又是请吃饭又是请喝酒的。
最终酒酣耳热之时,孙智才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样的好事让周生和高世松两人都是眼睛发亮,回去后也是大举筹钱,周生偷偷将自己家米行要付给各大送粮商船的钱都拿了出来,认为着一进一出就是三倍的利润,而且还几乎没风险,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周记米行一跃就会成为扬州城最大的米行了。
高世松毕竟沉稳些,不过也是将自己能动用的钱财几乎全动用了,这件事最后就连钱玉凤都知道了,她也偷偷的把自己积攒的私房钱以及金银首饰都押了上去。
这种疯狂一直持续了好几日,有些人注意到了周生他们的举动,认为着肯定有什么内幕消息,便也跟着冲了进去,其中便包括了那位时熙时大家。
这位时大家本来还有些郁闷的,毕竟自从林子风成名后,她一直想将这人生若只如初见据为己有,但是外界根本就不为所动,甚至后面林子风都渐渐来的少了。
听青楼里面的小道消息说,杜语和林子风越走越近。
这怎能不让时熙愤懑不满?
而这个机会一出现,时熙也有了小心思,自己年岁不小,这个行当可不是长久能做下去的,倒不如借此机会押上重注,只要成功,那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便都有了。
所以时熙一咬牙,便把全副身家都押了上去。她甚至还找了很多熟客大举借贷,这些熟客们都是富商巨贾,对时熙这样的大美人借钱自然不好拒绝,甚至有的连利息都没要,不过时熙也清楚,不要利息的人,要的可能更多。
所以这次自己只能赢不能输,要是输了,那些借给自己钱的人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收入府中。
第七十三章 梁师兄()
扬州码头。
天空飘着濛濛细雨,雨水浸润的路旁一棵棵梧桐树绿的都发亮。
站在岸边看去,只见广阔的江面被雨帘遮掩的雾蒙蒙的,有一种江南水乡独特的美感。
燕筱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岸边正在等人,今天的她一身简装打扮,虽然头戴面纱,但那窈窕的身形还是让很多过往的行人侧目。
“郡主,这么大的雨,您再着了凉,还是先回马车上避避雨吧。有老身在这等着就行。”随身侍奉的老妈子一脸关切的说道。
“没事,梁师兄应该马上就到了,这是他第一次来扬州,于礼我应该在这等着。”燕筱不动声色的说道,一双妙目看着翻滚的江水。
老妈子不敢吭声了,心中却不禁有些好奇,这梁师兄何许人也?能让郡主这般看重,甚至不惜雨中等候呢?
这时远处一艘小船冲破了雨雾疾驰而来,船只行进的速度极快,待快要接近岸边的时候,掌舵的船夫猛地大喝一声,手里的竹篙往前一伸,正好点在岸边的青石上,小船被惯性冲的一横,然后便稳稳的靠了岸。
船夫蹦上岸来利索的拴上船只,这才回身喊道:“客官,到了岸了。”
然后就见船篷的帘子一挑,一位个子不高的青衫公子狼狈不堪的钻了出来,这人五官倒是颇为俊朗,只是现在脸色很难看,踉踉跄跄的疾步上了岸,便扶着码头上的石柱一通的干呕。
好半响方才恢复过来,抹了抹嘴苦笑道:“船家,你这船撑的也太快了吧。”
这船夫嘿嘿一笑:“不瞒客官您说,我在扬州这片人称水上飞。”
这时燕筱在远处早见到此人,神情激动的紧走了几步,上得前来十分恭敬的施礼道:“梁方师兄。”
梁方回身一看燕筱,不禁脸色一喜:“燕师妹,下着雨你怎来了?”
“前者收到了师兄的来信,说要今日来扬州,我便早早的来此等候,师父可好吗?。”燕筱有些急切的问道。
“师傅他老人家很好;现在每天还能讲经一个时辰,并且一顿可以吃两大碗饭,比我饭量都大。”梁方笑道。
“那就好。”燕筱眼中泪光盈盈,轻声说道。
二人会了船钱,燕筱和梁方二人撑着伞回到了马车上。
在回扬州的路上,燕筱又详细的问了自己授业恩师姜寒的衣食起居,梁方都一一答了。
最后燕筱有些感伤的说道:“本一直想去看望师父的,可是被爵位所累,根本出不去。现在想起一别足有三年了,真是想念书院的日子啊。”
梁方靠在车厢上,闻言只是笑了笑:“师父知道你脱不开身,这不让我来看看你吗,哎呦,骨头都快颠散了。”
这一路来的奔波确实把梁方给累坏了,尤其最后坐船的时候,那船夫简直要把小船撑飞了,弄得久居北方不习水性的梁方根本不敢动弹。
这梁方是天下名儒姜寒的大弟子,当年燕筱随着姜寒学习的时候,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梁方在教她,因此说是师兄,其实就是半拉老师,所以燕筱才这般尊敬。
“师兄千里迢迢而来,可还有什么别的事吗?”燕筱问道。
梁方沉吟了片刻,方才苦笑道:“这两年师父年纪可能大了,一直念念不忘他年少时候的一名红颜知己,可是这么多年了,二人早就书信断绝,师父也只知道她是扬州本地人,此来便是让我寻访一下的。这可千万别往外说啊,我对外都是讲要来扬州游玩的。”
燕筱也被梁方这几句话给震得不知如何回应了,当初在师父身边求学的时候,感觉师父就是个特别稳重慈祥的老者,学问品德均为天下之望,怎么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了?
“扬州城那么大,师兄你一人寻访要寻访到什么时候?可知道女子的姓氏么?我也可帮助下。”燕筱问道。
“只知道姓陈,具体名字师父也没说,只是说好像嫁给了一位姓唐的商人。”梁方说道。
“只知姓氏不知名字,这可不好办了。”燕筱闻言一皱眉。
“师父交代说能找到当然最好,找不到的话就算了,也不必太过挂怀。只是当年亏欠这位女子良多,若是能找到她的家人后代什么的,希望能尽可能的照拂一二。”梁方说道。
燕府。
此时的燕鹏有些心烦,因为外面下着雨,而且母亲说一会要来客人,所以不准他外出。
对此燕鹏很不满,什么样的客人能令自己的姐姐冒着雨前去迎接?
而且今日燕鹏本来是想去同福客栈找沈毅的,现在他基本天天都要去沈毅那报道。即便没啥事,也得去转一圈,不然总感觉一天空落落的。
燕鹏的父亲燕展今天也没外出,他穿着一身便装在书房中喝茶,似乎也是在等这位客人。
等你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三头六臂。燕鹏心里想着。
等真见到了梁方之时,燕鹏是有些瞧不起的。
论长相,三个梁方捆起来也比不上沈毅,论气质,除了一股勉强称得上儒雅的书生气外,便是普普通通了。
就这也值得姐姐冒雨迎接?值得父母虚席以待?
燕鹏撇了撇嘴,脸上不由的带出表情来。
燕筱怎不知自己弟弟的性情?见他脸上的不屑一顾,不禁沉下了脸。
倒是梁方丝毫没在意,对他这样整日苦读诗书,用圣人之道来严格要求自己的正统读书人而言,旁人的冷眼和不屑,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他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燕鹏一番,想看看这位大燕屈指可数的贵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燕鹏自然察觉出梁方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那目光里包含的意味让他很反感。
所以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鹏儿,你”燕筱气结。
梁方不以为意的一笑:“令弟倒是一表人才,而且挺有性格,燕师妹也不必苛责,既然来了你府上,还是先去拜望令双亲吧。”
燕筱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生气,她感觉最近燕鹏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神神秘秘的,有时候一天也见不到他的影子。
还经常偷偷自己一个人溜出府去,要不是因为母亲抱恙,燕筱早就质问了。
不过看这样,是得好好管管了,估计又在外面认识了些不三不四的人。
燕筱心中盘算着,领着梁方便来到了左书房。
燕展夫妇都在,虽然不可能出门迎接,但见到梁方进来,燕展起身相迎,便已经给足了梁方的面子。
实际上也没人敢不给梁方的面子,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梁方自己的名气,若说在当今大燕的年轻一代中谁的威望最高,那肯定非梁方莫属,而且梁方为人忠厚,颇有古人之风,因此人缘极好。
可以说在大燕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他的朋友,就连看梁方不顺眼的人也承认梁方确实有长者之风,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
而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梁方是姜寒的大弟子,而姜寒又是当今读书人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人,毕竟天下名儒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即便是一国之君,燕展的那位哥哥,见了姜寒也得执弟子礼,可见其影响力有多大。
梁方见礼之后,燕筱的母亲毕竟属于内眷,不便多待,便退了下去。
燕筱本以为父亲简单的和自己师兄客套几句也就完了。
没想到燕展谈兴甚浓,一直问东问西的,梁方自然也是有问必答。
这俩人越谈越投机,燕筱见状也不好在待,便也退了下去。
等一出书房,就看到燕鹏正坐在游廊的栏杆上冲自己笑。
燕筱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气冲冲的走上前去问道:“今天见了客人,怎么那么无礼?我平日怎么教你的?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一个侯爷,行事怎可那般粗鄙?幸好是梁师兄,若是换了旁人,平白就让人小瞧了。”
燕鹏倒是没答话,只是冲着燕筱笑,笑的燕筱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老是笑什么?”
“姐姐,你猜我听母亲说什么?”
“说说什么?”燕筱有点不祥的预感。
“哈哈,母亲说这鼎鼎有名的才子梁方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啊,不过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忠厚的,若是筱儿乐意,她肯定不阻拦。”
出乎燕鹏的意料,燕筱丝毫没有脸红,甚至有些淡定的说道:“我向来视梁方师兄为亦师亦友的,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而且母亲从不管我的事,是不是你从中挑唆来?”
燕鹏被问的哑口无言,而且正如燕筱所言,他故意的用话来刺激母亲,然后原样复述给了燕筱。
本想看看热闹,却不想被燕筱一语道破。
不过燕鹏心里还是一松,感觉姐姐没看上梁方总归是个好事。
那么个闷葫芦一样的人,要真当了自己姐夫,还不憋闷死?
要不撮合撮合自己姐姐和沈毅?
通过这段日子的接触,燕鹏对沈毅简直已经是崇拜了。
这样的人物要能当自己姐夫,没事随口指点自己几下,那得多好?
至于以前想让沈毅离着自己姐姐远点的想法,燕鹏已经都不承认了。
燕鹏心里念头轮转,脸上自然表情变换不停,燕筱也不知道自己弟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看那样子,就知道没好事,不禁气的她伸手揪住燕鹏的耳朵,恶狠狠的拧了半圈。
这记杀手锏一出,疼的燕鹏直学鸟叫。
第七十四章 燕展()
“痛痛痛,放手啊姐姐!”燕鹏呲牙咧嘴的喊道。
“可知错了吗?”
“知错知错!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燕筱这才松了手,燕鹏摸着自己已经红肿的耳朵,有些欲哭无泪。最近好日子过多了,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姐姐有多么厉害了。
“说说吧,最近都在忙什么,整日神出鬼没的。”燕筱坐到了燕鹏一旁淡淡的问道。
燕鹏不敢隐瞒,垂头丧气的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和沈毅在一起筹划了件事。”
“哦?说来听听。”
燕筱有了兴趣,最近外面的传言她都听到了,四月初八要在翠微阁举办什么赛诗会的消息,她也有所耳闻,不过因为前段时间其母抱病,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去打听,现在听燕鹏这么一说,她心中十分的好奇,这沈毅是要干什么呢?
燕鹏便将事情和盘托出,包括假借她的名义去请杜语出面帮忙,他都讲了,不过最后他很鸡贼的将责任都推到了沈毅身上,说都是他教的。
沈兄,不好意思,这个关头只能牺牲你了。燕鹏暗暗想道,丝毫没有出卖朋友的负罪感。
燕筱闻言沉默不语,心里却在细细思量这一连串的计划,最终长叹了口气道:“鹏儿,这沈公子是在利用你,你可知道吗?”
“嗯,他亲口对我讲过,不过他说这并非利用,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需要我的背景资源,而回馈给我的,则是白花花的银子。”
燕筱不吭声了,心中对沈毅的看法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开始她只是单纯的敬服沈毅的才华,现在则多了些疑惑,这样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却能洞彻人心,然后利用别人的欲望去达到他利益的最大化。
就看这件事吧,他全程几乎没有亲自露面,只是在背后指点,便将所有人都拢到了他的计划中,然后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按照他的意愿去行事。而他却坐享其成,甚至还令燕鹏对他推崇有加。
这样的能力简直可称恐怖。
在大燕,市面上流行的书除了经史子集圣人之言外,也就是医卜之类的,至于那些传说中的兵法谋略,都是禁书,除了皇帝特准的军中世家外,外人拥有都是杀头之罪。
尤其如燕筱她们这样的贵胄子弟,若是没有特准,私自看阅这类书更是犯大忌。
所以燕筱虽然知道历史上有各种兵法谋略流传,却从未见过,自然不知道沈毅是如何设计的这些。
“以后我还能去找沈毅吗?”燕鹏看着自己姐姐的脸色阴晴不定,有些后悔刚才不该什么都说了,又怕姐姐不允许自己去找沈毅,便问了一句。
燕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沈公子能亲口对你讲那段话,自然是料到会有这一问,他这是在表明心迹,并无害你之心,所以你若是愿去就去吧。”
燕筱对沈毅越来越好奇了,这样的一个人才,为何在京城时却声名不显呢?而且还被屈辱的赶了出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不管是诗才还是谋略,都堪称当世之才,他却不愿显露,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他还会隐瞒下去吗?燕筱心里塞满了问号。
燕筱的父亲燕展今年三十多岁,正是壮年,因为注重养生,保养的极好,所以身形匀称面色白净,显得很是年轻,而且一身的便服,手指上还带着一枚硕大的玉戒,坐在那倒像个富家翁,而不是个位极人臣的王爷。
不过毕竟身居高位久了,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依然令人不敢小觑。
梁方端端正正的坐在下方,神色如常,并无一点面对天潢贵胄的异样。
燕展今日似乎谈性极佳,和梁方之间不咸不淡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好久,等终于无话可说了。
燕展这才端起茶杯来眯着眼吹了口气,待饮了口参茶后方轻声道:“令师自先皇在位之时便辞官而去退隐山林,在云台山自创了书院,从此甘为天下的读书人释经解惑,真令本王为之敬佩,虽然不曾得见过令师,但每读到令师注解的各类经义,还是感觉受益良多,如此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