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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父皇身体安康,只是有些事不便见你罢了。”
燕曦点了点头。
燕甫出了东宫便直奔养心殿。
这一路上,宫中的太监们见到他全都跪倒施礼。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待遇。
燕甫心中了然,这是这群生活在皇权下的奴才们本能的反应。
毕竟老皇不露面,他就是无可辩驳的第一继承人。
而对他们这群人来说,能巴结上未来的天子,自然是越早越好。
其实要不是燕洵一直身体康健,早就该有人秘密投诚燕甫了。
这次突然消失,让很多人措手不及,所以才会这么慌乱的试图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等来到养心殿外,魏山坐在那正在打盹。
对这个陪伴了父皇一声的老太监,燕甫也得拿出十二分的尊敬来。
“魏公公。”
魏山睁开眼一看是燕甫,慌得他赶紧起身。
“见过太子。”
“不必多礼,我父皇可好?”
“圣上刚刚睡下。”
魏山这段时间也处在漩涡中心。
因为谁都知道他是天子的绝对心腹,燕洵出了什么事,他一定清楚。
所以这段时间来刺探的不计其数。
只是魏山一直缄默不言,不管谁问什么,都是闭口不言。气的人们给了他一个闷葫芦的绰号。
只有今天燕甫来,他才说了句实话。
“我能进去请安吗?”燕甫说道。
“这。”魏山也有些为难。
“让他进来吧。”养心殿里传来人声。
魏山立马躬身,“是!”
燕甫推门走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而且窗户都蒙着帘子,显得屋中很是昏暗。
在书桌后,则坐着一个人。
燕甫也不敢多看,跪倒施礼。
“见过父皇。”
半晌无语,燕甫就埋头待着,过了好一会,才听燕洵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燕甫这才起身,此刻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屋中的昏暗,然后方才看清楚,书桌后面的燕洵。
十几日未曾露面的燕洵,神采奕奕,半点也不像是有病的人。
只是那双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来此干什么?”
“儿臣特来请安,现在见父皇安好,我便放心了。”
第九十三章 寻仙盟()
等燕甫从养心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魏山赶忙上前。
“殿下,圣上可还安好?”
这几日连魏山都见不到燕洵,心里自然也很担心。
燕甫脸上显露出哀伤之色,“魏公公,父皇病体沉重,命我先来代理朝政。”
“什么?”魏山心神巨震。
这可是惊天大事啊。
若是燕洵连朝政都假手太子,岂不是说明其病体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魏山心情沉重,本来安稳的朝局,这次可就又要风起云涌了。
果然。
等下午时分,这个消息就震动了整个大燕关场。
很多人凑到一起,悄悄议论这件事。
而燕甫所在的东宫,在此刻也成为视线聚焦的中心。
来请安的人陡然增多。
燕甫却都避之不见。
并发出口谕,圣上只是偶然风寒,心思沉重,并无大碍,这几日也算磨炼我的能力,因此不便和朝廷大员太过接近。
这个理由也可以说得过去。
但很多人还是有些疑心。
左丞相府。
此刻,这里已经成为了仅此于东宫的风云之地。
无数的官员试图接近左丞相杨千峰。
因为谁不知道杨千峰是铁打的东宫派。
虽然当今圣上只有一个太子,可因为扬州的亲王燕展年富力强,又因为当年那些不可叙说的往事。
所以关场之中,还是有些人心向燕展的。
比如那位右丞相刘毅,就一直态度暧昧。
此次燕洵突然告病,并让燕甫辅理朝政,可见燕洵心中对皇位归属问题的态度之坚决。
很多人是没有心思去等候一个未知的结果的。
他们只愿意先拥抱当下。
因此左丞相便成为陡然而成最炙手可热的人。
杨千峰笑眯眯的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后,走进了书房之中。
此刻有个人正在书房之中等他。
此人全身黑衣,黑巾蒙面,但一双眼睛亮的骇人。
“盟主,看来您的计策生效了。”杨千峰谦卑恭敬的说道。
若是有外人在场,估计会惊骇无比。
杨千峰是什么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居然会对一个黑衣人这般恭敬,这人是谁?
黑衣人应了一声,然后淡淡的说道:“普天之下,还没有人能摆脱得了神仙草的魔力,他燕洵虽然贵为帝王,可也是肉体凡胎,怎能免俗?”
“盟主英明。”杨千峰激动的说道。
“说起来,这几年来,我们仙盟踏遍了大燕的名山大川,试图寻找那些传说中的仙人,却都无功而返,你可灰心?”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杨千峰浑身一震,立马跪倒在地,“盟主在上,我入仙盟之时,便立下誓言,此生必定要得遇仙人。于这万丈红尘中权势滔天又能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枯骨一堆,唯有寻找那飘渺的仙缘,才能超脱生死。”
“很好。”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你有此等觉悟,我很高兴,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机缘。”
杨千峰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他这样的人,不说学究天人,可也算是大燕最顶尖的那批文人了,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所以现在唯有长生这一项追求了。
可仙缘哪是那么好遇到的?
这么多年来,穷尽无数人的能力,也只是空谷回响,毫无进展。
今日盟主所说大机缘,莫非。
“你可知道沈毅?”
“普天之下,现在谁不知道沈毅沈三变的名声?”
“他的诗词如何?”
“精美绝伦。”
黑衣人点了点头,沉默半晌后说道:“扬州传来的消息,他极有可能遇到过真正的仙人。”
“什么?”杨千峰有些惊讶。
“哼,可笑曹大年那个蠢货,还以为自己隐瞒的滴水不漏,他却不知,这仙盟上下,哪一个不是我的眼线呢?”
黑衣人的话让杨千峰一激灵,头不禁埋得更低了。
“我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平日里你们只要不太出格,那么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曹大年这般,隐瞒仙缘,妄图自己独占的,早晚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盟主英明。”
“起来吧,我既然肯告诉你,就是代表我信任你。”
杨千峰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多谢盟主栽培,属下没齿难忘。”
黑衣人桀桀怪笑了几声,然后才叹道:“忙碌一生,这一次终于能接近真正的仙缘了,如梦如幻一样啊。”
“盟主,这消息可否属实呢?”杨千峰忍不住问道。
毕竟这些年来,这寻仙盟收到的假消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杨千峰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黑衣人扔过去一封信,“自己看看吧。”
杨千峰打开认真的看完,然后手都在颤抖,将信小心的搁在桌子上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盟主,下一步怎么办?”
“我今天来就是为此,如今燕洵已经沉沦,朝堂之上只有一个小毛孩子执掌,他一定会倚靠你,所以这是个大好机会,那燕洵估计也是嗅到了一丝异样,才把沈毅外放扬州,而你第一步,就是把这沈毅弄回京城来。”
“这是为何?咱们派人见他不可以吗?”
“蠢货,这等大事,其实可以随便委派他人的?而且扬州是燕展的地盘,若是被他看出端倪,那就前功尽弃了,只有到了京城,才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
“是,属下明白。”
“还有,这段时间蛰伏为妙,燕洵不是省油的灯。”
“是!那刘毅那边?”
“那个老狐狸,现在看不清局势,他是绝对不会动的,所以你放心做便是,不过不能太过刻意张扬。”
“明白!”
黑衣人走了。
杨千峰在屋中激动的来回踱步,他现如今对权势,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厌倦了。
尤其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一天天老去,头发一点点变白,曾经引以为傲的男性能力也开始退化时。
他的心焦灼不堪。
寻仙盟就是他试图摆脱这一切的一根稻草。
谁能想到,这稻草居然真就成为了能通往不可知之路的一把钥匙。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愿意付出俗世中的一切。
第九十四章 扬州暴雨()
“太子哥哥,父皇真的重病了吗?”燕曦有些担心的问道。
“曦儿,这些事不是你应该管的,我只能告诉你,父皇他身体很好,只是最近有些别的事,不便露面。”燕甫淡淡的说道。
燕曦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嘴巴撅的老高,可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耍小孩子脾气。
因为生在帝王家,即便她再如何的神经大条,基本的政治嗅觉还是有的。
她发现自己这位一向平易近人的哥哥回到东宫后,脸一直板着,眼中似乎有股火。
她就知道父皇一定出了什么事,不过他不说,那么燕曦也不敢问了。
扬州。
大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
江水暴涨。
所有的商船都不敢停靠。
因此往日忙碌的码头,在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大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实在没办法的人,才披着蓑衣匆匆走过。
同福客栈。
裴瑛无聊的在大厅中翻着书。
唐萱儿走了进来,摘掉蓑衣后,脸上的神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裴瑛问道。
“家中的米不多了,我便去米行买米,结果米价涨了一倍还多了。往常五文的米,现在十二文。”
裴瑛对这个并无太大的感觉,只是皱了皱眉。
“这雨水阻隔商路,涨价也正常,等雨停了,估计也就恢复了吧。”
“但愿吧,而且不光是米,现在生鲜蔬菜根本买不到,有也是天价,看来再过两天,吃饭都是问题了。”
唐萱儿自幼操持家务,自然明白柴米油盐的重要性。
这突然暴涨的米价,很可能是一个导火索。
若是雨还不停,那么囤积居奇的现象只会越演越烈,到时候很可能就会有人饿死了。
唐萱儿是亲眼见过人饿死的。
那种惨状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了。
余鱼在一旁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这雨下的实在有些邪乎,若是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发洪水啊?”
这话一出口,唐萱儿和裴瑛的脸色都难看至极。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
只是谁都不愿去想。
毕竟一旦发水,那么整个扬州都不能幸免。
虽然说江岸有大堤防护。
可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怎么维修过。
估计都成摆设了。
能不能防住洪水,还是个未知数呢。
正在这时候,谢宗燕从雨中跑了进来。
她没穿蓑衣,身上已经被雨水浇透。
唐萱儿赶紧给她脱去外面的大衣,并递上一块干毛巾。
谢宗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神情有些黯淡。
“三哥,怎么了?”
“我刚去会里兄弟家转了转,发现有的人家中已经断顿了。这该死的雨要是还不停,他们就都得饿肚子了。”
青竹会中绝大部分都是靠卖苦力为生的人,这雨算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江面上连条船都看不到,谁会卸货?
所以谢宗燕有些忧心忡忡。
她作为青竹会的主事人,自然要肩负起照顾会中兄弟的重任。
但这不是空口一说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那怎么办?要不先调拨点米面送过去?”裴瑛也有些着急。
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听到这样的事,心里总是有些凄然。
“我已经派人去安排了,可恶的是,那些奸商们趁此机会哄抬米价,根本不顾老百姓们的死活。”谢宗燕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她是真恨透了这些无良的奸商。
“那官府也不管管吗?”
“指望他们?”谢宗燕嗤笑一声。
“他们现在正琢磨着怎么上报朝廷多拨下修堤防的银两,好从中渔利呢。”
谢宗燕的猜测是对的。
现如今的黄江,已经陷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状态。
反正入京的事一再受阻,干脆就这样吧。
他开始疯狂的敛财。
这次暴雨,有米行商会的人找过他,想要提一下米价。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怎么也会做做姿态。
现在却满口答应,并心满意足的收下了送来的银两。
提防官送来的告急文书已经堆满了他的书桌,他也只是看了两眼,便扔到角落里去了。
他不相信那偌大的提防会在这区区暴雨下陷落。
不过借此机会要点钱款,倒是必须的。
这时候的扬州,城内几乎成为了泽国。
路面积水足能没过人的膝盖,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排泄物和脏东西,让人看了都头皮发麻。
又因为扬州城东高西低,所以雨水很快就淹没了这里。
住在这里的都是最底层的穷苦人。
房子被淹,他们无处可去,只好蜂拥到码头上。
裴瑛看着大街上那些浑身发抖衣不蔽体的流民,心里十分的难过。
可谢宗燕坚决不允许她们开门提供饭食的请求。
谢宗燕说的很明白。
这只是个开始。
她们能帮几个人?
而且人若是到了饿肚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底线。
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若是一个不慎,就会出大事。
她们又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到时候出点差池,就是无可挽回的大事。
裴瑛虽然心里同情,但也知道谢宗燕说的有理。
这两日同福客栈的门就紧锁着,不管谁来都不开门。
正如谢宗燕预料的那样。
在大雨倾盆的第五日,流民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很多人已经饿红了眼睛,开始有伤人抢劫的事情发生。
谢宗燕干脆把葛大安排到了客栈,自己则忙活着会中的事。
她在尽其所能的安排会里人的生计。
这些都还是小事。
唯独那一天天暴涨不停的江水,是悬在所有扬州人头上的一把剑。
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落下来。
堤防官袁杰是个七品小官,平日清闲无比,而且也没什么油水可捞。
因为调拨来修堤防的钱经过层层克扣,基本已经不剩多少了。
而他又是主管这大堤的官员,出了什么事,他第一个跑不掉。
所以有时候还得往里头搭钱。
可这对绵延十几里的大堤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这次的暴雨,让袁杰几天没合眼了。
他几乎住在了大堤上。
调拨来的民夫也在尽力的修整大堤。
可已经年久失修的大堤,已经摇摇欲坠。
终于,在这天的清晨。
袁杰刚和衣而卧,就听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然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