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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屋中就剩下了赵成英跟阿敏两人。
气氛又变得沉默,阿敏这时候就连维持坐姿都很困难了,整个人都瘫软在暖椅上,呼吸似乎也越来越困难。
赵成英静静的看着,他似乎能从阿敏的每一次呼吸中看出他生命的流逝。
“公子。”阿敏先说话了。
“说。”
“很抱歉,我可能不能陪公子到最后了,可眼下杨贺那帮人一直不见踪影,我猜他们应该是在等我死,然后好下手,所以我想让公子在我死后秘不发丧,伪装出我还活着的景象,也好拖延些时间。”阿敏说完这一大段话后,气喘吁吁的,似乎很累。
赵成英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躲着他们吗?”
阿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杨贺绝对不是一般人,因为我看不透他的底细,可他似乎很忌惮我,从这次特意买凶下毒给我就能看出。”
“你好好养伤,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赵成英突然说道。
阿敏苦笑,“公子,刚才郎中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并非一般的药石可以奏效的,我不怕死,怕的是死的没有价值。”
赵成英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如同铁打一样的汉子,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来。
那时候赵成英还是个不值一文的穷小子,因为偶然的一次事件,结识了这个从苗疆之地来到扬州的阿敏。
从此以后,赵成英身边就一直有这个阿敏的身影,几乎没有中断过。
现在这个伙伴却要离开了,赵成英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悲戚之色,有的只是决绝和疯狂。
正在这时候,门外一阵喧哗,然后赵二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她是刚听到的消息。
当时赵二正在后宅发呆,她在忧心哥哥的病,却没想到有丫鬟报信说阿敏中了毒,马上就要不行了。
赵二一听这话,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赶紧就往前面跑,一边跑,赵二一边心如刀绞。
阿敏是她儿时最可靠的大朋友,很多时候哥哥不在,都是阿敏陪着她的。
现在阿敏居然要走了,这让赵二心都要痛碎了。
等进了屋子之后,赵二一见斜靠在暖椅上,面色苍白如纸的阿敏,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阿敏哥,你”
阿敏看到赵二,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意思是自己没事。
可他却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微笑有多么的苍白和无力。
赵二踉踉跄跄来到阿敏近前,似乎想伸手,但到了中途又锁了回去,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惹得外面把守的人也开始掉眼泪,因为阿敏平素是很得人心的,现在突然这样,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只有赵成英怒喝一声,“够了!”
赵二的哭声顿时止住,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赵成英的眼睛已经红的有些妖异了,看着赵二,有些冷漠的说道:“他还没死,你哭什么?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死的,赶紧回你的后宅去。”
赵二有些畏畏缩缩,她简直怕极了现在的哥哥,小时候她亲眼见过癫狂状态的哥哥是如何的残忍和嗜杀。
第二百一十五章 局势纷乱()
赵二走了,走的时候还是一脸泪水。
屋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阿敏看着赵成英,“公子,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杀光他们。”赵成英简短的四个字里蕴含着腾腾的杀气。
阿敏摇摇头,“公子,这次的事情不那么简单,下套害我的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这个杨贺不容小视,你可得千万当心啊。”
赵成英笑了,此时的他笑起来满脸的狷狂之气,“我知道是谁,现在的江湖里,下手这么没有底线的,只有指间沙那帮人了,你放心,等我杀光杨贺的人,就会收拾指间沙了。”
阿敏心头一颤,指间沙这个名字在最近几年的江湖中流传已久,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具体构成。
人们只知道,只要你出得起价钱,那么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
赵成英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前,这间屋子外面是一条抄手游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游廊里静静的等着。
赵成英视线却飘向了外面,往日在太白楼是能看到远处的江面的,现在视线却被雨幕给切割粉碎,极目所见,只有一片烟雨蒙蒙之色。
“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吗?这么多天来,你龟缩不出,我倒是很想看看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赵成英的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似是嘲讽,又似是不屑。
安泰的家中此时仍然在歌舞升平,黄安也在,他被这连日来的天气给热懵了。
他父亲黄江跟别的关员还不一样,虽然也贪图富贵,但又极其好面子,因此表面上还是一副清廉样子,就连夏天用的冰都不肯多买。
于是黄宇便跑到了安泰这里来避暑,这一避就是好几天,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今天大雨,但依然阻挡不了黄宇寻欢作乐的心态,安泰又是个极其会讨好人的商人。
因为着黄江的面子,安泰一直在曲意逢迎黄宇,这更让一贯嚣张自大的黄宇心情舒畅。
“安哥,今天这天气实在无趣,也不知道可还有什么好玩的么?”黄宇兴致勃勃的问道。
安泰一笑,“少府,昨日才有我的商队从塞外归来,随着车队的还有几名女奴,都是一等一的货色,一会便送进少府的房中,您看怎样?”
“这个”黄宇面露难色,他这点遗传了他父亲,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安泰一看心里就明白了,摆了摆手道:“不过几个女人罢了,你我弟兄还用推脱什么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黄宇心情大爽,举杯敬了安泰一杯。
安泰笑呵呵的喝下,正在这时候,有名穿着蓑衣的下人急匆匆走了进来,滴滴答答的雨水都将铺着的名贵地毯给弄湿了。
安泰却丝毫没有心疼地毯,因为这个下人是他极为信赖的一名随从,平素外界有什么消息都是他来第一时间通知安泰的。
下人几步就到了安泰跟前,凑到安泰耳边耳语了几句,安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古怪。
等下人退下后,黄宇就按捺不住了,有些好奇的问道:“安大哥,怎么了?”
安泰挥挥手让舞姬们退下,然后有些玩味的说道:“刚才传来的消息,赵成英的阿敏中了剧毒,说是无药可治,就等着咽气了。”
黄宇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说起来赵成英还是他们黄家一手扶持起来的。
可最近一段时间,扬州城谁不知道赵成英已经不卖黄家面子了。
这曾让黄宇极为恼火,发誓要找机会弄死这个赵成英。
但等后面冷静下来后,黄宇才发现赵成英俨然已经大到不能倒了,不说别的,因为有他,扬州城以及码头才会井然有序,若是他突然一死,那么混乱的厮杀立马就会在扬州各处上演。
在现在又正是黄宇要进军内阁的时候,这可是个大问题,万不可疏忽大意。
所以黄江和黄宇父子俩也就暗气暗憋了。
没想到突然却有了这么一个消息。
孙智在一旁看的清楚,颇为高兴的说道:“恭喜少府,这下赵成英那个小子可算得了教训了,居然敢不听少府调遣,实在罪无可恕。”
孙智还在惦记那天在裴瑛书坊外受到的折辱,连带着将不肯出头的赵成英也恨上了。
安泰对孙智实在瞧不上,因为这个小子除了有几分小聪明外,气量狭窄,根本没有容人之量。
“话不能这么说,这个赵成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现在的扬州城没了他还真是会乱套,是谁动手害的阿敏?”黄宇沉吟片刻问道。
安泰这才有些欣赏,他之所以这么刻意结交黄宇,也是因为这位少府虽然有时候跋扈了些,可脑子还是很好用的,能在瞬间看清形势。
“少府可知道最近庐江府的事?”安泰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轻声说道。
黄宇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是那个小子?”
“嗯!他来扬州曾经见过我一次,谈了很久,我很欣赏这个小子,凡事没有俗礼束缚,单纯的利益动物,这样的人是天生的商人。”安泰赞叹道。
“你可知道这个小子有多不好掌握?庐江府大小关员现在生吃了他的心都有,你还往家里请个灾星?”黄宇语气极为不善。
他一直是将扬州城当成自己家看待的,这个安泰不经过请示就将一个危险分子弄了进来,实在让黄宇心情不爽。
“少府别着急,这也不是我故意要招惹他来的,杨贺也是无意中到了这里,更何况这个杨贺到了这,应该是件好事。”
“好事?这能算好事吗?”黄宇的声调都拔高了。
“呵呵,在公子眼中这些江湖人都是什么呢?”
“一条狗罢了!”黄宇思索片刻后,轻声说道。
“公子此言大善!”安泰击掌而叹。
“既然公子都知道他们不过是一条狗,那为什么不养一条最厉害最凶狠的呢?”
“怕是怕到时候狗没养好,却把自己咬一口吧。”黄宇冷笑道。
“所以我才说杨贺是个极好的人选,他在庐江犯下的事可以说是天怒人怨,以后断无回去的可能,而且这还是一条绳索,一头在咱们手心里,一头则拴在他的脖子上,到时候不愁他不听话。”
安泰的话让黄宇陷入了沉思,过了会方才叹气道:“可是这个小子要比赵成英还要没有人性啊,活人直接扔进火里,这样的惨剧若是在扬州”
“放心吧少府,我比您还要喜欢扬州,断然不可能让扬州城变成第二个庐江府的。”安泰笑呵呵的说道。
“但愿吧。”
“今晚啊,估计是个不眠之夜哦!只是不知道谁会在这样的大雨之中死去呢?啧啧!”安泰听着外面那肆虐的雨声,颇有诗人气质的感叹了一句。
“三哥,下一步怎么办?”施如安有些着急了。
他是真心喜欢赵二的,现在赵成英要出事了,难保不会连累到赵二。
谢宗燕沉思不语,她在盘算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阿敏确实已经受伤,这是确凿无疑的。
可是若仅仅认为阿敏没了,赵成英就成为人人揉捏的软柿子的话,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谢宗燕比谁都清楚赵成英的可怕之处。
这个年岁不是很大的年轻人,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智慧。
“我也不清楚下一步要如何去办,但杨贺的话应该错不了,今晚码头肯定会死很多人,没有什么事的最好不要出去,我和葛大回青竹会一趟。”
谢宗燕起身要走,施如安着急了,站起来大声道:“三哥,那赵成英要真是死了,赵二姑娘怎么办?”
施如安的话让屋子里静了静,谢宗燕转身看着一脸焦急的施如安,有些惊诧的说道:“你真对赵二动心了?”
施如安脸有些红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动心了,反正我听到她可能有危险,心里就很难受。”
谢宗燕叹了口气,“施公子,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你和赵二的身份差距有多大,你母亲又是那样的显赫地位,这件事你认为有可能吗?”
“怎么会没可能,我可以求我母亲啊,而且不做正妻,也可以做妾啊!”
谢宗燕摇了摇头,笑道:“从你对赵二的了解上,你认为这个小姑娘可能做你的妾吗?”
施如安语塞。
谢宗燕接着说道:“赵二和她哥哥自小就相依为命,若是她哥哥马上要出事,你认为你能有什么办法让她独自离开吗?”
“那三哥的意思就是就这么呆着吗?”
“对,没有别的办法,你最好祈祷赵成英不会出事,否则赵二绝对不会活下去的。”谢宗燕严肃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们?”施如安有些不服气。
“呵呵,你若是和一个人做对手多年了,肯定比我还了解他们。”谢宗燕说完转身披上了蓑衣,领着葛大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
风雨之声丝毫没有停歇,这场雨似乎在宣泄多日来积攒的怒气,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席卷了整个扬州乃至江南道。
沈毅坐在屋中,此时的金儿她母亲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因为这间屋子里随便一个摆设都可能需要她陪几十个男人睡觉才能买得起。
第二百一十六章 道德的制高点()
这时候醉儿端着一个脸盆进来了,然后笑呵呵的将手足无措的金儿拽到了一旁,给她洗净脸颊盘好头发。
然后醉儿惊讶的发现,金儿虽然因为生活艰辛而瘦弱不堪,但长得可以说极为标致,尤其那如凝脂般的皮肤,醉儿除了在自己的表姐唐萱儿身上见过这样完美无瑕的肌肤外,就再未见过谁有了。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的容貌。
沈毅看了也有些惊讶,金儿被众人的目光看的脸颊发烫,微微低下头去,开始摆弄衣角。
金儿的母亲却神情苦涩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是知道自己家姑娘的容貌的,也是因此,她才整日陷入苦闷之中,并严令金儿平素一定要蓬头垢面,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因为金儿的母亲深知,在她们母女俩身旁环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男人。
现在看到沈毅的眼神也微微发亮,金儿的母亲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生怕这个看上去文静秀气的公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没想到的是,沈毅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轻声道:“整天忍辱负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真是难为你了。”
金儿身子一颤,但还是低着头没有吭声。
“醉儿,领着金儿姑娘下去换身衣服,然后吃顿饭吧。”
醉儿领着金儿退下了,金儿临走的时候抬头看了看自己母亲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乖顺的走了。
屋中又剩下了沈毅和金儿母亲两人,气氛有些沉默,过了会沈毅才咳嗽一声,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我叫陈金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金儿应该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沈毅突然说道。
陈金诗神情大变,“怎么可能,绝对不是公子说的那样,金儿就是我的亲生骨肉。”
沈毅摇摇头,“不用害怕,我只是这么一问,因为从你们俩人的相貌特征来看,实在很难和母女二人联系起来。”
陈金诗明显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沈毅又补了一句。
“不过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因为我很想帮助你和这个小姑娘,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出手,你和这个小姑娘早晚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自己最清楚。”
陈金诗踌躇了半天,最终才扑通跪倒在地,神情凄楚的说道:“公子慧眼如炬,金儿确实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六年前我在秦淮河边捡到了她,那时候的她穿着富贵,长的更是粉雕玉琢一般,我就动了歹心,想将这个姑娘掳走,等以后听到谁家孩子丢了的风声,再索要钱财。”
“可奇怪的是,从我带走这个小姑娘后的半年时间里,整个金陵城平静如常,根本没有关于哪家地主富豪丢孩子的消息,此时我的心也就淡了,而且和这金儿相处时间久了,也有了感情,也就这么待下去了。”
沈毅摇摇头,“你说谎。”
陈金诗身子一僵,沈毅继续说道:“我没有苛责你,毕竟你没有做出什么错事,只是太过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