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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先来学画如何?就来画一副司督的人像吧。”
杜笙月感激的看着归璇,可要知道,这一画就要一周,也就意味着她天天都能看到相公了。
青衣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归璇这才点点头,韩若生这抹红影总算是飞走了。
韩若生回来了,又出现了个宁水的公主,这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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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贵妃诞下龙子的那天,白玉鸾正式被宁水的皇帝册封为璇公主。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被某皇后直接拍板的,至此,宁水的窝囊皇帝多了个“妹妹”。
外加一空降的大将军。
有时候子桐觉得很窝囊,嫁了个面团,就算做皇后也做得面团。
你说嫁过来吧,他欢天喜地的领旨。
你说不圆房吧,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说认个妹妹吧,他啥都没反对。
此等夫君,二十四孝也不过如此了。
宁水有句话,就是这一年流行起来的,叫做,地上长出个璇公主,天上掉下个韩将军。
但是事实证明,能和子桐共生的某面团,那绝对是一豆包,只不过豆包包裹的太好,满肚子馅没露给子桐看而已。
这还要追溯到几年前龙啸桐带兵灭了常年威胁宁水的某邪恶国开始。龙啸桐本是想一锅端,没想到军临城下大门洞开,老百姓夹道欢迎,宁水的皇帝亲自迎接,握着龙啸桐的手说,“我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您收了我们吧。”
然而龙啸桐没有收宁水。这个不起眼的小国,成为为数不多的附属国之一,每年走过场献个贡品,其实得到的中央救济比贡品要高上几倍。
当然,龙啸桐也不是单单是看着他顺眼才给他面子的。他收了个柳长风在身边,还需要个心腹在外面。
人总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龙啸桐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没想到这个后路先让子桐占了先,那年子桐被白玉鸾挫败回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要嫁人,龙啸桐实在想不出可以把她安顿在哪里,只好和宁水方面商量,没想到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
“您放心,只要有供给,公主在我们这里绝对滋润。”
当初他是那样拍胸脯保证的。而事实证明,子桐也确实是太滋润了。连龙啸桐这个天子都自叹不如。
后来,安排白玉鸾出宫的时候,龙啸桐再一次想到了他。
“不就是多三张嘴嘛,您放心。”
宁水的聪明皇帝就这样得到了三万人都用不了的额外补助。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了龙啸桐的额外关照,别说让归璇当公主了,就算是当太皇太后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太子出生前龙啸桐的密使还隔三差五来通个气,等皇后出炉了,后宫的大气候骤然变化,宁水这边也相应的被龙啸桐低调处理,单方面断了粮。
这下豆包担心自己真的会变成面团了,天天陪着一天煞孤星的公主闹不够,还要伺候三个不知什么来头的“机密人士”,这精神损失费可是不能松口。
难得璇公主深明大义,没过几个月选秀女一开始,就带着韩将军去搞外援了。
于是,豆包皇帝天天都在翘首期盼佳讯。璇公主一旦当了个嫔妃贵妃啥的,那补助,自然嗷嗷的。
豆包的小农经济,又迎来了崭新的时代。
正文 不堪回首是往昔
更新时间:2010…8…13 13:01:17 本章字数:22834
一周结束的时候,司督夫人终于画出了那副人像画。
归璇看着那不算华丽却情深的笔触,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和昭仪打赌时自己画过的龙啸桐。
他安然熟睡的侧脸,一年了,仍旧明晰。
一周结束的时候,彩蝶和凤云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全然把归璇的托付忘记的一干二净。
求人不如求己,虽然这样做很不地道,但是归璇还是在第二次抽签的前夜潜入储秀宫总管嬷嬷的房间,把辛者库的签偷了出来。
第二日抽签也着实简单,归璇抢在第一个抽签,袖口的签顺着窄窄的签口溜了进去,归璇再瞄准时机抽了出来——
她的手法,这些个女人,又怎么看得出来。
更何况,她抽到的只是辛者库,而不是太清殿。唯一在意的只是灵儿,一张甜美的小脸皱在一起,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脸上。
“灵儿,现在又不是叫你亲手去洗衣服,干嘛愁眉苦脸的?”
一回屋子归璇合上门就听到灵儿居然哭泣起来。
“我怕。”
“怕什么?”
“我怕会去辛者库。”
“谁跟你说你会去辛者库的?”
“岺儿。”
“岺儿?”
灵儿点点头,小声说,“岺儿说,我们十个人,如果当不上嫔妃贵妃,肯定会被皇后下放到辛者库去——”
“灵儿,别多想。”
现在开始多想的是归璇,显然,这个岺儿被引见给皇后,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只是,为何此等事情,她会告诉灵儿?
“我一看见那些可怜的女孩,就好怕我也会和她们一样,一辈子待在那种鬼地方洗衣服,我不想去辛者库,好璇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要看你和岺儿关系铁不铁了。你可以要求和小葵换房间,跟了岺儿你就不用再怕了。因为老天爷都不会让她抽到辛者库这种签的。”归璇试探性的问着,试图套出灵儿的话,可是灵儿只是说。
“岺儿的屋子比辛者库还可怕。”
气氛开始慢慢的变化,灵儿只是开始。当小葵大半夜从屋子里跑出来躲在井边哭的时候,归璇知道事态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谁?”
“是我,归璇。”
“我吵醒了你?”
归璇笑笑,战场上养成的毛病,即使睡着也时刻警觉着。“我觉轻。”
“你别告诉其他人。”小葵脱口而出,“尤其是不要告诉她。”
“怎么,她又不是豺狼,你为何要怕她?”
“她比豺狼还可怕。”小葵犹豫了半刻,还是就此打住,抹了把眼泪,偷偷的溜回了屋子。
归璇看着那扇轻轻阖上的门,想象不出那里面住着的女人会是怎样可怕。可是又如何,珍妃梅妃昭仪太后她都一一见识过了,小小秀女,又能张狂到哪里?即使她戴着元帅孙女的光环,她归璇也大小是个“公主”,只要岺儿敢放胆来咬,她就不怕拔了她的牙。
次日归璇便和灵儿去辛者库复命,和司督府待遇自然是没得比,粗茶淡饭阳光暴晒,灵儿一副要升仙的样子,坐在阴凉处直冒冷汗。
归璇继续着她监管的工作,整个大院的走,灵儿搞不懂,她对这些洗衣服打扫卫生的女人们为何如此感兴趣。
归璇绕了三圈,仍旧是没有停下来,走到后来终于有胆子大的上来问,“娘娘,您在找什么?”
“我有个老乡在这里,可是——”归璇看了看左右,本来不想惊动辛者库其他女人,怕她们嚼舌根子让整个后宫都知道她在找琉璃,可是到了现在,似乎只能硬着头皮求救了。“她叫琉璃。”
那婢女脸色明显的一变,归璇知道,有戏。还好还好,琉璃还在宫里,这就好。
“娘娘,我劝您别找了,她犯得不是一般事。”
“我听说她几年前私通侍卫被送到这里来,只是想问一句她还好么?”
“那事早就过去了,后来她被…收了,做了一阵子贴身婢女,可是不久,出了点事。”那个婢女神色慌张。“不知道娘娘听没听说一年前那事?”
“什么事?”
“两大贵妃意图谋害皇后和太子…”
归璇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婢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其中一个是前丞相的女儿,现在还关在冷宫呢,另一个,咳咳,可是个传奇人物,大名鼎鼎的玉将军。”
玉将军,好陌生的名字了。
“是个男人?”
“没错,琉璃就是被她看上了,带出辛者库一阵,后来玉将军栽了,逃窜出宫,她就又被送了回来。”
“那她现在何处?”归璇迫不及待想知道下一个答案,得到的却是婢女的一句。“死了。”
归璇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你我都是下人,不过是你端点心我洗衣服罢了,凭什么你说跪我就要跪?”
“哦,我知道了,将军你不会是只喜欢皇帝一个男人吧。”
“是,我和玉将军——但是,是我勾引他的。”
“您是个好主子,就和雪妃娘娘一般。”
“玉将军,如果我什么都跟您说,您能帮我吗?”
“放心,她不会咬你的,她喜欢你。”
“将军,见了梅妃您要特别小心。”
“我可以白天再回来伺候主子,主子是主子,主子是好人。”
……
——她是如何死的?
——抑郁成疾。
——如今葬在何处?
——辛者库的女人,没有下葬,荒山野岭躺一躺,如今怕早被食光了。
琉璃,我的琉璃,宫中除了龙啸桐,就只有你知道我的女儿身。
现在我终于以女儿身回来了,你却走了。
你居然,连一年都等不起,你如何对得起那忠仆二字。
那婢女看着归璇一动不动面色肃穆,“娘娘别怪我多嘴,后宫女人就是如此的,区别只是,谁比谁更惨一些罢了。有多少女人在辛者库服役,只是因为跟错了主子。琉璃是一个,死了一了百了,投胎转世去了。这里还有很多活受罪着。”
“她们?”
“珍妃娘娘宫里的人,上下婢女四十多人,全都受到那件事牵连,最可怜的是珍妃的贴身丫头,本是还有一年就出宫了,现在却要在辛者库受一辈子罪…”
那婢女抬手一指,归璇看见灵儿正歇着的阴影里,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背对着她在搓洗床单。
怡人。
那个骄傲的像只小公鸡的女人。
以前狐假虎威跟着珍妃没少给她脸色看,不知为何,再相逢,却是这副样子。
“她还好么?”
“好,好极了,一天到晚说珍妃娘娘是被陷害的,她要为娘娘正名,可怜,一个疯子。”
“正名…”
“喂,你怎么不干活,别理她,娘娘。”先前引领着归璇和灵儿来辛者库的小公公尖着嗓子说,“娘娘,受累了,今天都到这儿吧,我给您引路回去。”
灵儿一听这话终于笑逐颜开,归璇平静的点点头。“公公,借问一句,这辛者库负责的衣物,也包括冷宫的么?”
“那边要的不急,一个月送一次也无妨。”
“我刚才翻了翻记录,冷宫那边的衣物都送来了一个多月了,没人管。”归璇说的不冷不热的,公公一下子也拿不准这古怪的娘娘的意图。
“是不是送送?冷宫,也是宫么。”归璇笑笑,“不劳烦公公,我挑几个人送过去就好。”
“这个…”
“还是说,要报给司督,论个什么罪名?我和司督夫人,可是很熟。”
“娘娘言重,不过送个衣裳耽搁了几天,娘娘不嫌跑一趟受累,那就劳烦您代为送一趟了。”
小公公带着灵儿灰溜溜的走了,这辛者库就剩归璇这一个管事的。
“你,跟着我去吧。”
…“就是你,背对着我洗衣服的那个。”…
怡人猛地一转头,水盆翻了,水撒了一地,“我?”
“怎么,不愿意么?”
“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归璇不禁觉得心酸。
迈入冷宫门,看着怡人飞一般的背影,归璇突然想起和琉璃第一次来冷宫看雪妃的时候。
物是人非,未语泪先流。
一进院子,树上还是当年她亲手做的鸟窝,当年打扫干净的屋檐如今又是一层尘土。司马晚珍坐在院子中,并未像当年雪妃那样被缚住手脚,而那神态,却像是被铁索捆绑得密不透风。
她在写诗,墨不是好墨。纸不是好纸。
归璇还记得当初那幕,她出上联,“一子胜负,将军将军。”
那时,珍妃走到桌前,拿笔,拂袖,仪态万千,那笔尖触碰到宣纸的一瞬,仿佛是美女入浴,润滑,悱恻。“两月分晓,百花百花。”
“娘娘。”怡人轻声呼唤了一句,司马晚珍抬起头,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看见怡人一般,又低下头写着什么。
“娘娘——”
归璇随着怡人走近,才发觉,墨早就干了,而宣纸上被描画了太多遍的字,早就看不清楚,只是一个个污点。
“娘娘,我是怡人。”
“我错了,我是罪人,我错了,我是罪人。”司马晚珍被怡人握住了手,猛地抬头,喃喃不断的说,“我错了,我是罪人。”
归璇心里犹如刀尖在慢慢的划。
血一点一点渗出来。疼,好疼。
“我错了,我是罪人。”司马晚珍流下了两行眼泪,“你走,你走。”
怡人跌坐在地,“娘娘,您和雪妃娘娘一样疯了么?娘娘——”
“你走啊,你走。”
归璇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晚珍,“珍妃娘娘,我叫归璇,我带怡人来看你,不是什么阴谋,只是单纯的想带您的婢女来看看你,娘娘——”
“我没有阴谋,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阴谋,不要杀我,不要打我——”
第二天如此,第三天如此。
怡人和晚珍重聚的日子只有七天,七天一过,她要去别的地方了,怡人也再没有这个特权出入冷宫。
第四天如此,第五天如此。
晚珍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在同一张纸上不停地写着,归璇想从她的运笔上猜出她想写的字。
第六天也过去了,第七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归璇终于猜出了晚珍所写的全部。
看着手中一字一字猜出的结果,手指顺着每一行第一个字滑下去,归璇久久没有说什么。
司马晚珍没有疯,她只是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怡人,也包括她自己。
但是她却相信有人能看懂,于是她反复的写着,写着这皇宫,最大的污点。
朝朝暮暮空思量
疑似燕归春来早
子暮晓晨晚来风
非雾非雨泪沾身
皇宫一入深似海
脉脉情深终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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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姐姐。”
仪贵妃大腹便便的在晚珍面前坐下来,“我下个月就要生了,可惜你看不到了。”
深夜的冷宫,除了一个无处可去的司马晚珍,谁都不会料到还会有这个当朝最得宠的仪贵妃。
“我错了,我是罪人。”
“珍姐姐,你是真疯了也好,装疯自保也罢,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其实你当初猜的,不完全错。我怀孕这件事,很有蹊跷。只是,我并没有假怀孕,只是我腹中的骨肉,不是陛下的。”
“我错了,我有罪,不要打我,不要杀我,我都认了。”
“你没错,你也没罪,我不打你,我更不会杀你,因为你现在,不值得我动手。”昭仪看着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珍姐姐,跟屁虫要翻身了,你会怎么做呢?姐姐?你打算做什么?”
“我错了,我有罪,我错了,我有罪。”司马晚珍不知是笑着还是哭着,昭仪拂袖而起,几乎是奔跑着离开冷宫。
她一出来青衣就闪了出来,昭仪扑入他的怀中。
“她真的疯了。”
“见过这最后一次,就不要再见了,小姐。”青衣推开她,看着她隆起好大的腹部。“没有谁可以威胁到你了,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后吧。”
昭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错了,我是罪人。”
如果这都不算牛
虽然归璇一出冷宫的门就把那首藏头诗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