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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这可是比锦衣卫更叫人畏惧,名声也更臭的特务机构。以如今东厂厂督冯保的地位,东厂的番子自然是要稳稳压住锦衣卫一头的。只是因为东厂的重心一直都在京城一带,没有锦衣卫那么多外派人员,在地方上才显得势力不大。
杨震没想到今日在安离身边,居然就生平第一次遇到了东厂的人,一时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唐枫也感到很是意外,同时也感纠结。他这次的目标只在安离和把窃银案给了结了,实在不想节外生枝,得罪了东厂的人。
“怎么样?唐千户还想把我们也带去巡抚衙门查处吗?”方规看到唐枫等人都面带惊讶和犹疑,就忍不住挑衅似地道。
对东厂这个始终压制着锦衣卫的机构,唐枫自然是很厌恶的,他之前在武昌干出那些事情来,也正是为了曲线救国地使锦衣卫能强大起来,摆脱东厂的阴影。可厌恶是一回事,招惹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与处境,与东厂结下梁子很不明智。
杨震也看出了唐枫的顾虑,心里颇为懊恼。要是刚才在对方尚未亮出身份前就把他们杀了,或许就没那么多问题了。可现在,却不得不让他们离开。而一旦如此,只怕很快这里的消息就会传到京城,说不定冯保那样的大人物就会出手。
而一旦有这些人插手此案,这个本就大有漏洞可查的银库失窃案就未必能按着既定的策略往下走了。这可对他们大大不利哪!
在长时间的思考,权衡利弊之后,唐枫终于作出了决定:“我可以让你们离开,但安离我却必须带去衙门!”刚才安离的眼神也被他看在眼中,生怕他们连安离也说成是东厂的人,从而也要带走。
方规他们也知道对方处心积虑到这一步是不可能把安离放走的,便也选择退一步道:“好。那唐千户,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着意味深长地朝唐枫和杨震一拱手,便扬长而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杨震的两条剑眉凑到了一起:“百户,让他们这么离开,只怕接下来我们的时间就很有限了。”
“我知道,但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不然我们会有大麻烦。”唐枫苦笑了一下:“你是没有与东厂这些人打过交道哪,今后就会明白了。”
杨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唐枫对东厂还是深怀戒惧之心的。这倒让他生出了好奇与战意来,很想与这个在民间与锦衣卫齐名的机构较量一番。
唐枫可没空去理会杨震的这一点心思,此刻他已转向其他人:“还不赶紧把人绑起来,再四处搜查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今日天黑之前,必须将人和银子运去巡抚衙门。”
“是!”衙差们再次上前,将面带冷笑的安离绑了起来,然后又分批前往后面的几进院落中大肆搜查。
一时间整个安家大宅变得鸡飞狗跳,乱作一团。许多门户都被急匆匆冲进冲出的粗人们撞破,许多摆设被人撞倒跌碎,还有许多值钱的玩意儿在不经意间,被某个衙差或是兵丁悄然收入了自己的袖口怀中。
当天色渐暗,众人押送着安离父子及其他打手护院等离开宅院时,这座在杭州城里可算得上名列前茅的豪宅早已一片狼藉,而那些差人兵丁的腰包却已高高的鼓了起来,一个个眉开眼笑。
押着安离从好奇的人群间穿过,杨震看到唐枫的眉宇间很有一丝怅然之色,倒是安离这个阶下囚,此时却显得极其笃定,没有一点慌乱。杨震的嘴角轻轻一挑,冷笑着想道:“这案子可不光是我们的事,更是杭州这些大人们所重视的。他们岂肯让案子再生波澜?走着瞧吧!”
第96章 雨浇梅花(上)()
时近三更,巡抚衙门的二堂之内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叶添祖、崔羡鹤、裴宣等一众官员赫然在座,他们此刻正愁眉深锁,满脸的不安。
就在刚才,他们已连夜提审了刚被拿来的安离。可结果,这位安公公却口口声声称自己是被锦衣卫给冤枉的,只说银库被窃一案与自己全无半点关系。至于从他家中搜出的大量银子,他也一口咬定不是库银,却不肯说出银子的真实来历。
其实这些官员如何不知这些银子的来头,既然安离不肯直说,他们也只能装傻充愣,不再细究。可如此一来,这起案子就变得审不下去了,只靠目前掌握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所谓证据,或许能定一个普通人的罪,但安离却是宫里的人,他们即便有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没这胆量哪。
只有一些并不确切的证据,却没有人犯的口供招认,使案子难以继续是让众官员感到头疼的一个方面。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严重的是他们已从唐枫那得知此事已被东厂番子所知,只怕这时候他们已将此消息传递去京城了。
终于在沉默良久之后,叶添祖有些干涩地道:“几位大人,可想出了什么对策吗?”
他的目光从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凡被他扫到之人脸上更添了一分无奈与忐忑。还是裴宣这个地位最低之人不敢不尽点心力道:“下官倒有一个主意,或许能让此案更咬实些。”
“哦?却是何妙策?”叶添祖忙问道。
“那日兰桂舫发生凶案时是有目击者看到行凶之人离开的。下官会让那目击者直接指认那人就是安继宗。如此再指出此案主谋是安离就不那么突兀了。”裴宣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这倒确实不难,只要他裴知府吩咐下去,那名目击有人离开兰桂坊的寻欢客确实会照此陈述。可即便如此,其他几人的脸上也没有太多欢喜之色,因为他们很清楚只此一点还不足以定罪。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真要让安离认罪也不是做不到,只要动刑,以安公公向来养尊处优下来的身子骨是绝对受不了的。奈何的特殊身份却叫他们不敢对其用刑。因为一旦安离回京亮出身上的伤,说明自己所招都是杭州官员刑讯所得,那不单案情会被反转,他们更将吃不了兜着走。
如此一来,安太监就成了个碰不得的嫌犯,再加上他怎都不肯招认,事情就只能僵在这儿。可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会太多,必须赶在冯保等人出手前将案子定下来。
在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叶添祖终于有了决定。他突然看向坐在下首一直不曾说话的唐枫:“唐千户,这事还得劳烦你们锦衣卫出手。就本官所知,锦衣卫在讯问上是很有自己一套的,还请你不要推辞!”
“这”唐枫闻言为之气结。这算什么,推卸责任吗?他们明知道锦衣卫擅长的那套也不能用在上不得刑的安离身上,这不是让他们为难吗?可大家又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论起来锦衣卫更希望一下就将死安离,还真一时不好回绝呢。
正当唐枫面露难色,考虑该如何委婉拒绝时,却突然发现背后杨震轻捅了一下自己。他疑惑地回过头去,正看到杨震朝自己略一点头,这是要他应下这个差事了。
虽然不知道杨震有何打算,但越来越重视其能力的唐枫还是打算相信他这一回,便答应下了这件难办的差事:“既然叶大人吩咐了,下官只好尽力而为了。但要是我们实在办不到,也请大人不要怪罪。”但他最后还是留了一点退路。
“本官相信你们锦衣卫的能力。不过时间可留下不多了,希望唐千户能在这两日里从安离那得到我们想要的口供!”叶添祖说着似乎又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就又加了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也大可提出来。”
这时杨震开口了:“叶大人,我们现在就想单独与安公公谈上一谈,还请大人将守在他身边的人都遣走。另外,我们还想要些东西。”
“嗯?”叶添祖略微一愣,心中猜测难道他们这就要对安离用刑了吗?但随即他还是点头道:“那就依你们的意思办吧。想要什么,只管和底下人打招呼就是。本官就静候你们的佳音了。”
从二堂走出,唐枫忍不住道:“二郎,你到底有什么主意,真能叫安离认罪吗?”
“我刚想到了一个刑罚一定能叫安离承受不住而乖乖认罪。”杨震嘿笑道。在押人回来的一路之上,他已在想着如何对付这个如刺猬般难以下手的“犯人”了,直到刚才他终于有了一个完善的主意。
但唐枫可没有他这么大的把握:“要说用刑,我们锦衣卫有的是手段迫人招供。可他那身份,若是因此留下任何的伤口,都可能事后反转哪。”
“要是我的这个法子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呢?”杨震说着向唐枫细细道出了自己的这个方法。当听完他的解释后,唐枫眼睛一亮,也觉得可行:“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刑罚来的,看来你真是天生当锦衣卫的料!”在赞了一声后,他又有些怀疑地道:“这真能成吗?”
“百户只管放心,此事一定能成!”杨震很有把握地道。
虽然已临近了四更天,可安离父子却并无半点睡意。因为他们尚未被定罪,所以倒没有被投进大牢之中,只被囚禁在巡抚衙门的一处厢房之中。当然,他们的处境依然不好,身体更被五花大绑着,连动都动弹不了。
此时,安继宗有些害怕地再次问了已问过不下数十次的问题:“爹,我们真不会有事吗?”
安离被儿子问得都有些烦了,但还是安慰道:“放心,他们手上的证据不足,还定不了咱们的罪。哼,只要消息传回京城,冯公公打个招呼,咱们就能风风光光地走出去。到时候,看我怎么整治那些杂碎!”
他的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房门就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嘲弄般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安公公还真是乐观哪。都已成阶下囚了,居然还想着怎么整治我们。却不知是你太高估自己呢,还是太低估了咱锦衣卫?”
听到这熟悉的可恶声音,安离整张脸再次扭曲起来,双目似要冒出火来地盯向门口处:“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竟敢如此对咱说话。咱家发誓,只要出了此门,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进来的正是唐枫与杨震和另外几名锦衣卫,发话的则是后者,最后两名锦衣卫手里还提着两只装满了清水的木桶。在两人把桶放下后,他便一挥手,让他们退出门去,把守在外,不叫人靠近。
看到这些人进来后不怀好意的笑容,安离父子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安继宗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我爹可是宫里的人,你们要敢动我们一根寒毛,到时候一定无法交代!”
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杨震又一次笑了起来:“安公公,你也觉着我们会对你用些手段吧?”
“哼,我看你们却没有这个胆子!不过是想吓唬人而已。”安离虽然心中不安,可还是硬挺着。
“安公公,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的好,那还能少受些苦。不然,即便我们不愿,也只能得罪了。”说着话的同时,杨震已从袖子里取出了两块粗布来。
这布有三尺见方,是民间最常见的布料。只见杨震仔细地将它叠了两叠,正叠成了人脸大小,才放到一边。
看到他这模样,安离心里更感紧张,但依然不信他们会把自己怎样,只是道:“咱根本没有盗窃库银,为何要认这个罪名?你们想借刀杀人,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百户,看来他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用刑吧?”杨震征询唐枫的看法道。
后者略一点头,拿手一指安离:“就先从他开始吧。”
一声令下,身后一名锦衣卫就已上前,一脚踢翻了安离身下的椅子。他全然没有准备,而且身子被绑着也根本起不了身,就在一声惊呼中,随着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安继宗见状急得大叫起来,可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
杨震此时已施施然地来到了安离跟前,把玩着手中布块道:“安公公,我这手段可不易熬哪,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肯不肯招供?”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安离已闭上了眼睛。
杨震不怒反笑,手中粗布已蒙在了安离的脸上,然后吩咐道:“给他来几瓢水尝尝滋味!”
一旁的锦衣校尉早已舀起了一瓢清水等候在那了,一听这话,便毫不犹豫地将水全倒在了安离的脸上。而后,就是第二瓢,第三瓢。
直到泼了三瓢后,杨震道:“停手!”
大家再看安离,便发现他已有了巨大变化
第97章 雨浇梅花(下)()
水倒在粗布上,很快就向下渗透,来到了安离的面部。
出于自卫的本能,他立刻就闭住了自己的呼吸,使谁无法进入口鼻之中。可屏息却不能坚持多久,只一小会儿工夫,感到气息难济的安离就只能大大地呼吸一口。
顿时,水就倒灌进了他的口鼻中,安离没能吸到什么空气,倒是呛了一大口水,这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水被灌入口鼻之中。这让他霎时就产生了溺水将毙的恐怖感觉。
众人在旁看到他突然呼吸急促,身子猛然挣扎起来,却因绳子绑得结实而无法挣脱。随后呼吸又变得极其凌乱,身子甚至都开始颤抖痉挛起来,似乎真像个行将溺死在水中的人一般。
唐枫也是看得双眼冒出精光来,想不到这手段竟如此厉害,只是三瓢水,就能把人折腾得痉挛起来,而且还不留半点外伤,实在是高明得紧哪。那今后锦衣卫再遇上那些因为地位较高而不好动性的官员,就能用这招来迫使他们招认了。只不知道这效果究竟有多好。
杨震对此却是充满了信心。这是他在上一世当雇佣军时对敌人所用的手段,比起一般的严刑拷打效果更快更好。据说这还是当初打kb分子的美军所创,那些被彻底洗脑的kb分子跟亡命之徒在面对它时都因受不了煎熬而吐露机密,就更别提安离这么个养尊处优的公公了。
眼见安离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没力,杨震知道已到了他的极限,便下令让人将蒙在他面上的粗布拿开。
面上被水浸透的布块一去,安离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便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他的脸已憋得通红,好不狼狈。
“爹爹你没事吧?”此时,已被刚才一幕吓傻了的安继宗才回过神来,急忙关切地问道。
“咳咳咳”回答他的是一阵急切的咳嗽,安离一边咳着,一边还有水不断从口鼻中流淌而出,这罪实在是受得不轻。
让人将他重新扶起来后,杨震才再次问道:“安公公,这滋味不好受吧?你可改变了主意吗?”
安离依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并没有作出回应。杨震也不急,只是继续道:“这只是最轻的分量,若是多加几瓢水,公公你受的罪就不止这一点了。到那时候,水就会灌入到你的肺里去,让你真像个沉入水底之人般失去全身力气,最后被水呛死。而要是你为了不吸入更多水而屏住呼吸的话,就会让脑子缺氧而停止运转,如此一来,你就大有可能丧失神志,甚至如得了失心疯一般。
“而且这手法最高明的一点还在于它根本验不出任何伤口来。到时候,我们只要推说安公公你是畏罪之下心思混乱而得了失心疯,朝廷怕也只能接受了。公公,你还不肯合作吗?”
虽然在场众人未能彻底理解他所说的什么脑子缺氧是何意,但只看刚才的效果,大家还是相信杨震并没说大话,只要使用得当,这个看似简单的刑罚真能把人整疯了。这个认识,让他们再看杨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