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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言重了,能帮到大人是下官的荣幸,不敢说什么功劳。”曲峰说着,又试探着问了一声:“却不知大人打算什么时候继续往西?”
杨震目光一闪,却没有点破什么,只是笑了下道:“既然有了线索,我们自然不会在此久留,明天就会离开此地了。”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曲峰的眼中还是现出了一丝喜色,而这一点也照样没能逃过杨震的眼睛。
次日上午,在这客栈里歇了足有四五天的锦衣卫的马队终于再次启程,既然知道张天乾是往西而去,他们自然不会继续在此逗留。
看着那几辆马车在数十名精干汉子的护送下沿着长街往西门而去,留在外边盯梢的那几个白莲教徒的脸上都露出了放松的笑容来。
但很快地,他们却又察觉到了有些不妥,因为就在那些个锦衣卫离开后不久,客栈里又出来了几名与那些人差不多打扮的汉子,在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有人出了门,也有回转里面的。
“这他们竟在此真留了尾巴么?”一名面色黧黑的汉子小声嘀咕道。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对这儿起了什么疑心?”
“不成,我们断不容这些家伙坏了圣教的大事。既然他们不肯走,说不得只有让我们送他们一程了。”黑脸汉子狞笑了一下,手按在了腰畔处,在衣裳的遮蔽下,里面是一把短刀。
“咱们今晚就动手!”其他几人也随之杀气腾腾地笑了起来。这儿是他们的地盘,连知府衙门都能任他们来去,更别提这么个小客栈了。
“唔,就这么办。还有,叫跟踪他们的兄弟先跟下去,必须等确信他们的人真个离了平乐后,我们才能动手,不然只怕会打草惊蛇。”黑脸汉子还算是比较谨慎,又吩咐道。
广西多山地,哪怕是刚出了平乐府城,这官道就已迅速变得狭窄而崎岖,这让杨震一行人只能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向前挺近,而无法再如之前般数骑并列向前。而那几辆马车,此刻就更显得行走困难了,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只能尽量减慢速度,才能保证平稳。
杨震策马走在队伍的中间,突然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继而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便下了马,朝着路边树林走去。
显然,他这是内急想要方便一下,这在这时候的赶路队伍里是极其普通寻常的一件事情。落在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个步履如飞的男子眼里也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惕。
他们甚至都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到这个突然脱队的家伙身上,只顾着藏身在一块路旁的岩石之后,等着那马队走远一程,再跟上去。他们是惯于在这种山道上行走之人,所以即便是徒步,也能跟上马匹毕竟在这种道路上,马儿是根本无法奔跑起来的。
但他们全然没有觉察到,那个脱离队伍的家伙在靠近树林后,就彻底失去踪影。待他们觉察到事情有些奇怪时,身侧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劲风,刚才明明离着他们挺远的杨震不知什么时候已偷偷摸到了他们身旁。
“砰!”没等这些人作出反应,杨震已劈面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胸口,将人打得横抛起来。随后,他借着这一拳的势头,人已冲进了这五名跟踪者中间,一阵拳打脚踢之下,这几个家伙登时就全部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连戴在腰间的刀具都没来得及拔出,就已被他轻松击倒。
这些跟踪者毕竟只是白莲教中最底层的教众,自然不是他这个锦衣卫佥事的对手了。
第745章 惊悉阴谋(下)()
西南这一带不但地理不佳,多山且道路崎岖狭窄,而且气候也不比江南等地要舒适,即便是如今这个暮春时节,也是极其潮热。尤其是当乌云盖在头顶之时,随着阵阵沉闷的雷声,人就更感到闷热难当了。
在这等环境里,人往往会感到不安,倘若心里有事,就更加如此了。胡戈在客栈的客房之中有些不安地来回徘徊了一阵后,心中只觉憋闷,便挥手推开了窗户,看能不能有点风进来。
他派去联络当地锦衣卫的兄弟都去了有大半日了,这天都快黑了,却不见他们回来复命,这让他心里颇有些不安。今日佥事大人将这么重要的一件差事交到了自己手里,他自然要用心去做,可不能有丝毫差错哪。
看了眼外面因为阴雨而彻底暗下来的天色,胡戈在略作迟疑后,终于拿定了主意,待到天完全黑了之后,若他们还不回来,他就外出寻找一下。别是这些兄弟被当地的某些人给缠住了。
正当他打着这个主意的当口,几条黑影却趁着黑夜和雷声的掩护,已悄然翻过了并不是太高的院墙,一点点地朝着他们这几间客房摸了过来。这些人身上都穿了便于晚上行动的夜行衣,随身的刀剑上还涂上了一层墨汁,这让人更难觉察到他们的存在,显然是惯于在黑夜里搞偷袭的人了。
在看了一下院中空荡荡的情况后,这些黑衣人的行动更加利落,借着一阵雷声传来,他们就飞快地冲到客房的外墙边,并紧紧地贴在了墙上,随后以背靠墙,慢慢朝着窗口处移来。
之前,这些人已经从那几个外出的锦衣卫口中问出了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此番留在平乐的目的,在知道他们已对此地产生了怀疑后,这些家伙便已打定了主意,要把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全部铲除。
房内,胡戈似乎并未觉察到外边有什么不妥,因为感到闷热,而窗外又没什么风进来,让他只能回身来到桌子跟前,取过一只茶碗,用茶壶倒了一大碗早放凉了的茶水,直往自己的口中灌去。
而就在他仰头喝水的时候,那几名一直藏在窗外的黑影猛然就动了,这是个进屋袭击对方的大好机会。他正背对着窗口,又有雷声掩护,只要一近了身,刺杀他就是抬手间的事情。
没有半点迟疑,两名黑衣人已在窗台上一按后,腾身翻进了屋内,随后,脚步一点,身子已飞扑过去,手中短刀就直奔着胡戈的后背要害处扎了过来。
这两人在白莲教里都是排得上号的杀手,不少与他们为敌的人,无论是官场中人还是江湖人士,都曾因为一时的不慎而死在了他们的刺杀之下。对于这样的刺杀,他们已很有经验,在自己扑过去,挥出那一刀时,他们已可以想见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了必然是目标鲜血迸溅,横尸当场。为了不惹起其他人的注意,他们两个还很熟练地用另一只手朝着胡戈的嘴巴处捂了过去,这样他临死前的惨叫也会被闷在口中。
可这一次的刺杀显然和他们所认为的大不相同!就在他们挥手想要捂住目标嘴巴时,胡戈的身子突然一偏,一下就让过了他们的手。同时,双脚直直地钉在地上,身子却如突然被伐倒的大树般轰然往前一倒,这让他们直刺向他后背的两刀也落在了空处。
这一变故,大大地出乎了这两名杀手的意料。一招落空,两人忍不住就是一愣,而就是这么一愣间,整个局面就发生了彻底的扭转。
就在人往前倒,将将要挨着地面的时候,胡戈的右臂便猛地往下一按,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同时借着这一撑之力,他的下半身就倏然弹起。
“砰!砰!”弹起的两脚左右开弓,先后重重地踹在了两名杀手的胸口,将二人踢得直往后退去。而这时候,他人已经迅速翻了回来,同时手中已多了一口亮晃晃的短刀。
只一个箭步,胡戈已来到了其中一人的面前。在那人因为被踢中胸口而岔气的时候,他手中刀已迅若奔雷般全力刺出,正中对方的心口要害。随即,再一拧一拔,一股子鲜血就直接飙射了出来。
但这股血却连胡戈的衣襟都没沾到,因为就在拔刀的瞬间,他已闪身来到了另一人的面前,手中刀一横,已架在了那人的咽喉处。只要他稍微用点力,那人的咽喉就会被彻底切开,就跟待宰杀的鸡鸭一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余地。也直到这个时候,第一个杀手才在一声痛苦的惨叫声里砰然倒地。
自那两名杀手偷入屋内到他们出手,只在转瞬之间,但双方的角色却已发生了彻底的调转,鱼肉成了刀俎。这一变化,让剩下的那名杀手不觉有些恍惚,甚至连自己的处境都有些顾不上了,只是怔怔地盯着胡戈,半晌不知道该有什么表现才好。
“你们是什么人?”但胡戈可不会忘了眼下的处境,把刀往对方的咽喉处一压,使其沁出一丝血来后,才寒声问道。
为了拿下此人,他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其实在这几人偷摸进院子时,虽然有雷声掩盖,却还是被机警的他察觉到了行踪。但他并不急着点破,而索性来了个请君入瓮。假意全无防范,甚至还背转了身去,正是为了诱他们进来,再施以突袭。结果,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两名杀手一被杀,一被擒。
也只有他这样无论武艺还是计算都极其精到之人,才敢冒这样的风险。不然但凡中间出一点差错,结果就会不同了,他不但拿不到人,自身都很可能为敌所伤。
被刀这么一割,杀手终于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只冲胡戈诡异地一笑,脖子就朝着刀锋处一迎。这一下,胡戈压根就没想到,想要避让却晚了一步,只见嗤啦一下,杀手的咽喉便被彻底割开,随即一声闷哼,人便倒在了地上。鲜血随之迅速泊泊流出,人已没了声息。
胡戈颇感意外地怔了一下,但随即就工夫细想对方如此的决绝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点,自己这儿既然遇到了行刺,那旁边几个屋子里的兄弟情况不也一样么?那些兄弟可没他这么一身功夫,也没他细心。
想到这儿,他没有再作停顿,立刻就从大开的窗户里窜了出去,直朝另一边的院子奔去。
可就在他奔到院门前时,旁边院落里便传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那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后才会发出的叫声。这让胡戈心里更是发急,脚步更快地朝着那边的院子跑去。
不过,在他翻过半人多高的院墙,进入其中,看到里面的情形后,悬着的心却又回到了原地。这儿的情况,和他所想的大相径庭,虽然有人死了,但死的却是一身夜行衣的杀手。不过他依然有些诧异地盯在了一人身上:“你不是跟大人一起出城了么?怎么还在这儿?鹰扬。”
在他面前,一手捏碎了杀手喉结,使之只能发出半声惨叫的蔡鹰扬嘿嘿一笑:“是二哥带了我回来的,他说不放心这儿。”
“我倒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其他那几个兄弟。”蔡鹰扬话音未落,院门也被人从外边推开,杨震施施然地拖了一个昏厥的杀手走了进来。
“大人”胡戈,以及这院子里的其他几个兄弟一见了他,赶紧拱手行礼。同时,一个疑问也从他们的心中升起,自家大人怎么会知道这儿有变,居然及时赶来了?
就在半日之前,杨震觉察到身后有人跟踪,便借口方便摸了过去。那些跟踪者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一个照面就尽数被他击倒。而后,这些人面对的就是最精于拷问的锦衣卫的手段了。
没花多少时间,这些人便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其他一些他们所知道的内情。在得知他们竟是白莲教徒,且他们的首领许崇山已知道自己留了兄弟在城里之后,杨震当即就带了蔡鹰扬返回平乐。
果然,一回到客栈,他就瞧见了这些偷偷摸摸的杀手。于是便和蔡鹰扬两个分开了跟在他们身后,在他们还未对锦衣卫兄弟下手之前,就给他们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唯有胡戈这儿,因为相信他的能力,杨震两个才既没有赶去相助,又没有早早示警。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胡戈确实也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在听了这番解释后,胡戈等几人都面露凝重之色:“大人,照这么说的话,这儿确实已被白莲教的逆贼给控制了?还有,我们所得到的有关西南将有大乱的消息也是确有其事了?”
杨震也正色地一点头:“恐怕就是如此了。而且那位曲知府,也应该是知情者,甚至是合谋者。这一下,西南这儿的情况可就很复杂了。”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眼里却无半点畏惧,反而显得有些兴奋的模样。
第746章 以牙还牙(上)()
夜已深,但这场雷雨却并未止歇。
沉闷的雷声不时从天外隆隆地响起,而雨点更是唰唰不断地落下来,打在屋顶上,打在树叶上,那声音使得这个夜更静了几分。
在平乐城东南角,是几处城中富商们聚居的宅院。这儿有着比寻常百姓的住宅要宽阔气派得多的院落,还有一般人家少见的高高的围墙。虽然这城里的富户比起别处来实在算不得什么,但至少在平乐这一亩三分地里,他们还是富贵的象征,每当有人打这些宅院跟前经过时,都会露出尊崇与羡慕的目光来。
不过那些城中百姓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几座大宅之中,其中最大的一座却是为朝廷所忌讳的白莲教的分坛据点,那个平日里看着很和气,似乎有着不少生意,一旦闹个灾荒什么的他都会出钱出力的洪大善人,赫然正是白莲教在此主事的坛主。
正因此地颇为要紧,所以这宅子自然也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了。在那高高的围墙背后,有的可不只是假山花草,更有隐藏在这些背后的杀机!
就洪烈,也就是洪大善人所知,这院子内外就有十多个暗卡,一旦真有人敢闯入进来,这些人便会以叫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夺人性命。之前就曾出现过几个不开眼的小贼妄图偷入宅中盗窃,而结果却成了后园中的花肥,到现在都还没烂干净呢。
就此来说,身处在这样的宅子里,无论是谁,心里都应该是很踏实的。洪烈以往也是这么想的,但今夜,不知怎么的,他却总有种不安的心绪不断地在翻腾着,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即将到来一般。
如此,便叫他直到眼下这个三更天了依然未能入睡,只好披了衣裳在自己的房中枯坐,从打开的窗户里看着外面那被雨水不断击打的高高的树木发起呆来。
不自觉间,洪烈竟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从一个寻常人到圣教的一员,从一名普通教众在一次次的行动里不断立功,到现在成为有一定势力的分坛坛主,一切这时候想来都跟做梦也似的。
想到这儿,洪烈突然就自失地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感慨呢。现在该想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圣教起事在即,自己身为如此要紧地方的分坛坛主,自当把事情都办好了,盯住了这儿的官府以及每一个出现在平乐的可疑之人才是。
尤其是这两日里,因为少主许崇山有事于今日中午离开,这儿的一切就全得由自己来做主了。
思绪走到这里,洪烈的眉头却不觉一皱,自己派去对付那些锦衣卫的人怎么都到这个时候还不见回转,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他对自己手底下人的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那都是最善于在夜间搞刺杀的高手,尤其是今夜雷雨大作,正是杀人的好时候,他们就容易得手了。
雷雨夜确实是杀人突袭的最佳时机,杨震也是这么认为的。当他和胡戈来到这处大宅,悄无声息地进入其中,并接连把藏匿在暗处的几名看守一一杀死,却未惊动到任何白莲教的人时,他就更确信这一点了。
在客栈里拿下其中一个活口后,锦衣卫们施展出了叫天下人谈虎色变的拷问技巧来。哪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