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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于这个本次刺杀事件中有着极大嫌疑之人,钟裕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了,当即把脸一板道:“把他给本官带进来。”这次用的可不再是官场上惯用的请字了。
那些兵卒自然也听出了钦差大人语气里的怒意,便很不客气地就把本就因为匆匆赶来而衣衫不整的杨显给推到了钟裕他们跟前。打了个趔趄的他此刻看着着实狼狈不堪。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听闻大人今夜受到行刺,下官实在是心急如焚,下官”杨显此时也顾不上对方的动作和自己的狼狈了,赶紧上前见礼问候道。
“杨显,你可知罪?”钟裕见了他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喝问道。
“下官知罪下官身为忻县县令竟没能管好本县治安,致使钦差大人在县衙馆驿被人行刺,下官实在是罪责不轻,还请大人责罚!”说话间,杨显已跪伏地,一副认罪的模样。
“杨县令,事到如今你还避重就轻,巧言令色地说自己与此次刺杀之事无关,你道本官真是这么好糊弄吗?”不过他这行径却叫钟裕更为恼怒,顿时面色一沉喝问道。
第320章 西行路上之追究(下)()
杨显一听这话,心中也是暗自发沉,但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抵死不认了,便一脸委屈地道:“大人这话就太冤枉下官了,下官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还望大人明鉴!”说着,他已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伏地不起。
钟裕见他如此模样,不怒反笑:“哈,看来你是真把本官看成笨蛋了,你以为我就找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你与本次行刺事件有关吗?”说着一顿,低喝道:“你且抬头回话。”
“是”杨显心下惴然地抬起头来,却不敢与钟裕对视,同时脑子里盘算着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马脚来。
“本官问你,自我从京城出发一路而来,可没有哪地官员如此客气地非要将我们这许多人留在自己辖地,为何唯独你忻县却要这么做?而且就当本官留于你忻县的夜里便发生了这种刺杀之事,你敢说这只是巧合吗?”盯着杨显的眼睛,钟裕森然问道。
“这”杨显心里一紧,这个问题确实是他之前就有所担心的,一时也找不出恰当的解释来,只好苦着张脸道:“大人,下官只是出于对大人和朝廷的恭敬才力请大人入住本县,实在没有对大人不利的意思。至于这次的刺杀之事,下官确实难辞其咎,但大人若硬要认定是下官设计,下官纵死也不敢承认!”
“是吗?”钟裕嘿笑一声:“倘若你对此全不知情,为何昨天开始这馆驿附近就见不到什么百姓了?为何半夜时发生如此严重的刺杀之事,打得那般激烈,可馆驿里的人却无一人露面?难道他们都睡死过去了,连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问得杨贤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有如此之多的破绽,这让他如何自圆其说,撇清自己与此事之间的关系呢?
看到他已动摇,钟裕便趁胜追击道:“还有你脚上所穿的靴子,那是昨夜宴会时穿着的吧?上面还有酒席宴上留下的酒渍呢,恐怕你昨夜回家后就没有更换衣服休息,而是在家里枯坐等着馆驿这儿的消息,然后又匆匆赶了过来吧?”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让杨显的身子猛地一震,他低头向自己的脚上看去,果然发现靴子上沾染了不少酒渍。一时间,他产生了自己的一切都已被眼前的钦差大人看穿的感觉,当时就再没有了争辩的勇气,颓然地把头一低:“下官知罪,此事下官确实知情但下官也是被逼无奈,这才会被那些贼人所利用。而且他们也曾说过,这次不会伤了钦差大人,下官才肯才肯就范的。还求大人饶命哪”说着,他便朝着钟裕连连叩起头来,这回他叩头的力量用得极大,只片刻工夫,脑门上已见了血。
钟裕冷冷地看着他那狼狈可怜的模样,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上半下,这回他是动了真怒了,自然不会对其产生怜悯之心。半晌,才冷声道:“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报国为民也就罢了,居然还与贼人联手欲行刺本官,你真当朝廷律令都是摆设不成?行刺钦差是什么罪过,我想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
钦差,就相当于是皇帝的代言人。行刺钦差,就相当于是行刺皇帝本人了,那可是能比谋逆的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听出钟大人言辞间的隐隐杀意,杨显的身子猛地簌簌发抖,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大人罪官也是出于无奈哪。罪官及县衙一众僚属的家眷都被那些贼人掳了去,他们以此要挟罪官等配合着将大人留下来,而且他们说了,他们是”说话间,他偷眼看了一旁的宋雪桥一眼,最后还是把牙一咬,豁出去道:“他们说他们是东厂的下属,这么做并不会伤到钦差大人,罪官这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他们”说着又朝着钟裕磕起头来。
“嗯?”钟裕一听竟还有这等下情,先是一愣,随即面带怀疑地看向一旁的宋雪桥。
宋雪桥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了,当即一个箭步冲到了杨显跟前,抬脚就踢向对方的下颌,口中同时喝道:“你竟敢编造如此谎言来诬陷于我?我手底下的人都被刺客所杀,我东厂会做出这等自杀的行为来吗?”
跪在地上正自磕头的杨显躲不开也不敢躲避宋雪桥的飞踢,当时就正正地被一脚踢在了下巴处,顿时整个人就惨哼着变作了滚地葫芦,显得极其狼狈。这一脚,宋雪桥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踢出的,这一夜他遭遇到了极大的打击与刺激,而因为某些缘故,还发作不得,这下总算找到了机会,便把气都撒到了可怜的杨显身上。若非他武艺着实低位,只怕这一脚都能把人给踢死当场了。
但即便如此,宋雪桥依然觉着不够痛快,口里继续骂着,身子跟着上前就要再赏给对方几脚。可他才一动,手却已被人拉住了,随即杨震的声音响了起来:“宋千户,你这是做什么?若把他打死了,可就死无对证了!”
宋雪桥的身子陡然一僵,纵然心下恼恨,纵然对杨震已恨之入骨,可当面对此人时,他此时竟已生不出反抗之心来了,显然经过这次变故后,他对杨震这个无论武艺还是心计都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家伙已有了忌惮,甚至可以说是畏惧之心。所以在杨震一拉后,他便止住了动作,只是恨恨地盯着杨显,呼呼地大喘气。
他的愤怒,明面上看是因为对杨显的,其实却是对自己的。他很懊悔为什么自己这一回的行刺计划会如此失败,不但没能杀了杨震,反被他反击,害死了自己的安郎。其实真要说起来,其中缘由只因为一点,这计划并非出自向来善于布置各种杀局的周致之手,而宋雪桥虽然也是个精明之人,但在这方面却明显还欠缺了不少火候。而在这种你死我活的事情上,只是一线之差,便会造成截然相反的两个结局。
钟裕这时也回过神来,他在一开始听到此事与东厂大有关联的震惊里迅速回过神来。也觉着宋雪桥所言不错,他手底下那些人被杀可是事实,如此看来此事确实与东厂没有什么关联才是。于是便上前一步安慰道:“宋千户不必性急,所谓清者自清,本官是相信你清白的。”
“多谢大人”宋雪桥此刻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就因为自己的计划是失败的,所以才使钟裕相信此事不是自己所为,这事怎么看都充满了讽刺意味。
杨震也觉着有些好笑,自己所以杀光了宋雪桥的手下,一是为了报复,二是为了让他无人可用,从而保证自己的安全。却没想到最后反倒成了为他脱罪的好理由,实在是出人意料哪。
钟裕在安慰了宋雪桥后,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杨显身上,此时后者正吃力地从地上翻起身来,重新跪下,一副诚恳认罪的模样。
“事到如今,杨显你还要胡乱攀咬以期能躲避罪责吗?还不老实交代,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情来?”钟裕寒声道。久为高官的他身上自有一种威势,叫人不敢与之相抗,此时他已把官威给彻底散发了出来。
“罪官刚才所言,句句是实,还请大人明鉴不过东厂之说,也只是那些贼人自己所言,罪官是无法证实的,他们也没有拿出腰牌等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来。”在看到宋雪桥那几欲吃人的表情后,杨显赶紧又加了后面几句。
但他这么一说,就更容易叫人生出怀疑,认为他有所隐瞒了。钟裕皱起眉头,便欲再次逼问,却被杨震一声低咳打断了话头:“大人,下官有几句话要说。”
“杨千户请说。”
“我觉着杨县令的话倒也有些可信。”
“何以见得?”虽然钟裕对杨震颇为信任与赏识,但对于他这一判断却有些难以接受。
“下官记得昨天刚来忻县,杨县令他们力请我们在此留宿,而大人却不想答应时,他们都曾面露担忧与恐惧之色。当时下官还有些奇怪,他们为何会现出如此不该有的表情。现在听了他的解释后,倒能说得通了。因为他们担心留不下我们,而无法给那些贼人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才有所担忧。”杨震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钟裕听了这解释后也是一愣,随即点头:“若真是如此,倒也有些道理。但这终究只是杨千户的猜测非是本官信不过杨千户你,实在是兹事体大不得不慎重哪要想证实这点,必须有更进一步的证据才是。”
杨震略一思忖便道:“这倒不太难办,只要找到他口中被掳走的官员家人,便能证明此言非虚了。正好,咱们要想找到那些逃走的刺客也得在县城里好好找上一找,大人何不试试呢?”
“唔,也好,就照杨千户的意思办吧。”作为钦差而被人行刺,钟裕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大索全城寻找那些刺客下落,将他们一网打尽自然是免不了的。
而在听到他们有这个打算后,宋雪桥的心里便是一沉,只希望那些飞马帮的废物能机灵着点,早已逃出县城了吧,不然就连他也得被搭进去。
第321章 西行路上之结果()
钟裕本心是不想扰民的,所以之前才会几番拒绝杨显提出的留宿忻县一事。但到了这个时候,即便他再是不愿,也必须扰民了,而且这一次扰民势必会是大扰特扰,将大索整个忻县县城,把那些刺客可能的藏身之所彻底搜个遍。
要把整个县城都搜查一遍,所需要的人力自然不少,而因为县衙里的人已不可信,钟裕唯有动用手下的钦差卫队。于是在他的授意下,千总汤鹤又赶紧返回城外驻地,把剩下的两千多名军士都给调进城来,然后由杨震这个善于搜查拿人的锦衣卫千户指挥一切事项。
对此,杨震自然不会推辞。当另外那些千总把总等军官赶到之后,他便给这些人分配了任务,谁带领多少人负责县城的哪一块区域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在一般军士中间,他还刻意安插了一部分锦衣卫的校尉,有这些至少做过几次相似搜查之事的人带着,寻常士兵搜查起来自然能事半而功倍了。
看着杨震如此熟练地指挥人手做事,钟裕脸上不觉露出了满意而赞赏之色。经过这几次的事故后,他对杨震是越来越欣赏了,觉着这个年轻只当一个锦衣卫千户都有些屈才了,若这次山西一事能立下大功,自己一定要极力保举他再进一步。
与钟裕的想法彻底相反的,是宋雪桥那阴沉得几欲滴出水来的神色。看着杨震如此得意,想到被杀的安继宗,他的心就不断地抽痛着。同时,他还满是担忧,要是真被人找到了那些飞马帮的废物,那自己的处境可就极其危险了。即便他可以抵赖说对方的招供都是诬陷,只怕钟裕也会想法把自己拿下然后交回京去。
一想到自己不但没能完成任务,反而给冯公公添下这么大一桩祸事而回京的结果,宋雪桥的身子就不禁有些颤抖。那时的下场,只怕比在这儿被杀要惨上无数倍吧
其实照道理来说,这次大索全城若杨震亲自带人四处搜索的效果会更好,但如今的他既已成为了锦衣卫千户,就断不可能还像以前当百户时那般事必躬亲,所以他只是做出指示便成,不必再亲临现场了。
待把一切都安排下去后,杨震便走回到了钟裕身边,对他略一拱手道:“倒叫钟大人见笑了。”
“何来见笑之说,该是钟某大开眼界才是。以杨千户这指挥若定的表现来看,就是让你带兵与敌军交战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钟裕夸赞了一句。
听到这话,杨震却是一愣,不觉有些想起了前一世自己带着那十多号弟兄在国外与各方势力火拼的场面来。那时他作为整支雇佣军的大脑军师,所做之事也是调度与安排,确实与今日所为有几分相似之处。但随后,他又回过神来,自谦地一笑:“大人谬赞了,下官这点本事可指挥不了真正的战斗。也就这种小场面还能应付一下。”
似乎是为了转移这个话题,杨震又有些佩服地看了钟裕一眼:“大人的观察之细才叫下官钦佩呢。就连那杨显所穿靴子是昨夜宴会时所穿,也能一眼看出,从而一举攻破其心防”
“呵呵,杨千户这番夸赞本官是不敢领受的。”钟裕笑着一摸胡须道:“其实本官可不记得他宴会时穿的是什么靴子了,刚才所言只是诈他一诈而已。因为在本官想来,他若真与行刺一事有关就一定不会回去歇下,自然也不会更换衣物了。不想却被我一言中的,从而让他招认。”
“原来如此。大人不愧是都察院的官员,这一手确实漂亮。”杨震忍不住又夸了一句,这回钟裕就只是笑笑领受了。
见这两位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番的对话,宋雪桥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但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也不敢再与杨震正面相抗,只能在心里咒骂几句了事。同时暗暗祈祷,希望那些刺客不会被人抓住才好。
似乎是宋雪桥的祈祷灵验了,待到晚间,虽然两千多名士兵加锦衣卫将整个忻县翻了个遍,甚至因此还闹得百姓极其不便,但那些想象中的刺客却并没有被找出来。
他们已然搜过了各处民宅和客栈,甚至是一些没人居住的空关宅子也都砸开了门入内搜查,却依然不见对方的半点踪迹和线索,这就让人很是气馁了。
当几名千总回来禀报全无收获的消息时,他们的脸上也布满了无奈:“钦差大人,兄弟们已翻遍了各处角落,除非他们能上天入地,否则断没有找不到的道理。或许这些刺客早前已趁黑偷出城去了吧?”
钟裕这时候也犯起了嘀咕,仔细一想也不觉点下头去:“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些刺客也该想到一旦行刺不成本官必会全城搜捕他们,所以趁着天还未亮就逃走也说得通。那就叫人都回来吧,咱们也不能因为这次之事一直耽搁在此不走哪。”
“大人且慢。”见钟裕有鸣金收兵的意思,杨震赶紧发话道。
“怎么,杨千户还有什么看法吗?咱们兄弟可都尽力了,这些锦衣卫的弟兄那也是看在眼里的。”见杨震似乎不那么相信自己,汤鹤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
“汤千总误会了,我不是说弟兄们不尽力,而是想问问你们可还有什么遗漏未曾搜过的地方没有?”杨震不以为意地一笑道。
“这个应该是没有了吧。”汤鹤想了下后,却不是很确信,这忻县虽然不大,但他们人手终究才两千多,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杨千户你还有什么看法吗?”如今的钟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