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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剁了!单五一声令下,众豪客将三人围在垓心,看似抡刀乱砍,其实武艺精良,出手狠辣。
张恕、王俊唯恐伤了马休,不敢稍离左右,是以守多攻少,一时僵持不下。
单五看得焦躁,挺刀单掿张恕。刀头上下翻飞,似雪片一般,刀刀不离要害。呀,不想此人人性虽差,武艺实是非同小可!张恕舞剑抵挡,丝毫不敢大意。
众豪客见单五出手,都舍了张恕,一齐围攻王俊和马休。王俊顾及马休,束手束脚,一时手忙脚乱,形势顿时危殆。
哼,若在平时,你们这些脑袋都不够砍的!
王俊暗咬槽牙。
不管如何,如此下去,凶多吉少!
王俊审时度势,见木屋右侧有一株大树,数人才能环抱,只怕是有千年之久,便护着马休,边战边退。
张恕会意,心中一喜。也装作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向大树下败退。
单五高声断喝:兔崽子顶不住了!杀了他们!众豪客精神大振,刀舞得密不透风。树林中杀气逼人,寒意刺骨,枝干摇动,落叶纷纷。
退无可退,马休背靠大树,心中砰砰狂跳,如一面战鼓,鼓声绵密。王俊、张恕却暗舒一口气,有此大树庇护,自可立于不败之地。一左一右护住马休,宝剑白蛇吐信,剑气纵横,慑人心魄。
众豪客久攻不下,一时无计可施。
不过,虽然守得无懈可击,可如此缠斗下去,终非了局,这得杀到什么时候!张、王二人俱是一般心思,不能攻者不可守!
虽然,他们不想杀人。
王俊冲张恕使个眼色,忽然长剑一挺,飞身而起。他弯身曲腿,贴住树干,快似飞豹,矫若灵猿。随之双足奋力一蹬,霎时身剑合一,直如飞掷之矛,快似离弦之箭,直冲单五。
气势纯阳,只攻不守,必杀之技!
张恕识得,王俊分明使得那式“封狼居胥”,只是加以变化,灌顶改为横击。临战不拘泥成法,王俊武艺又进一层!大战之际,瞬息万变,张恕不敢分心,忙收拢心神,左遮右挡,将马休护了个严严实实。
单五无可抵挡,大惊失色。百忙之中使出浑身解数,向一旁急闪,饶是他武艺不俗,也未能完全避开。
噗地一声,剑尖透肩而入,扎了个窟窿。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剑下留人()
疆场杀狼技。
今日且屠狗。
王俊这一剑十分霸道,虽未要了单五性命,却痛得钻心。这厮惨叫一声,脸色蜡黄,汗透衣衫。
众豪客吓得心惊肉跳,抛下张恕和马休,一齐来救单五。
王俊抽出宝剑,霎时血光飞溅。单五疼翻在地,唰地一下,面如土色,晦暗无光。王俊无心结果他性命,正欲扭身旁走,众豪客大刀已至,却是要命的架势。王俊顾不得许多,暴喝一声,雷霆万钧,一式“霸王绝命”风狂雨暴,惊碎人胆。
只见一条黑影,裹着一道闪电,向众豪客滚去。
张恕心知,此式一出,再无活口!
好汉且请住手!有人大喝一声,语气十分惶急。
那黑影闪电倏地侧滚,蓦然定住身姿,就凭这一手收发自如,足令无数豪客自叹不如。王俊举目观瞧,一匹骏马驰至,一人飞身下马,脚不沾地,连跑几步,匆忙抱拳施礼,连连致歉。
看来者年纪面相,是个稳重长者,相貌堂堂,十分精神。老者转身扶起地上的单五,一边撕块衣襟替他包扎,一边责备道:老庄主吩咐,不可对三位好汉无礼!
张恕心中起疑,“老庄主”是谁?听这老者弦外之音,“老庄主”似是知道单五要与我等为难?
且不管他,眼下丝毫不能大意,还是护住马休要紧!他宝剑剑尖指地,看似好整以暇,实则戒备森严。
王俊却不客气,喝道:你这老者,乱喊甚么!耽误我砍下这十几颗人头!
众豪客听得后颈发凉。
老者赔笑道:多谢小哥手下留情!我家庄主有令,务请三位好汉庄上一叙,他老人家当面赔罪!
庄是什么庄?庄主是谁?你又是何人?
啊,就是前面赵家庄,离此二十里。我家庄主是赵员外,我是他义兄佟简。
哼哼,铜锏,还铁锤呢!我们不去!尔等若不想死,给我统统退下!王俊中气十足,言如崩豆,声似炸雷,众豪客无不心慌,远远退避数十步外。
老者并不生气,还想再请。王俊喝道:休得啰嗦!冲张恕使个眼色,二人护着马休,缓缓退走。马休却不肯走,吵嚷不休:骗子!快还我的宝剑!
其实王俊、张恕皆看得清楚,这老者佟简深藏不露,若论本事,恐怕远非单五可比!虽然他看上去慈眉善目,气量颇大,但听他言语,分明和单五熟识。保护马休可不容弄险,此时纠缠不得,还是先走为上!
至于碧潭宝剑,单五并未带在身上,回头再想办法。张恕扯了马休一把,冲老者草草一礼:前辈体谅,后会有期!
王俊虚张声势,回头喝道:单五,你若再敢作恶,日后定然取而狗命!
单五何尝受过这等委屈,心中怒极,不顾肩伤,挺刀欲斗。老者面色一沉,赶忙伸手按住,任由三人去得远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张恕等回到官道,匆匆寻着马匹,怕再生枝节,忙打马扬鞭,转眼驰出数里。忽见前方数人静立路旁,看穿着讲究,冠带随风飘扬,看体型精悍,举止英气外露。
三人抽出宝剑,拉住缰绳,缓辔而行。行至近前,路旁闪过两人,身高均在八尺开外,目中精光四射,一看便是武艺在身。二人同时拱手为礼:奉我家庄主之命,特来迎接三位好汉!
又是“庄主”!你家庄主是谁?张恕声调不高不低,不卑不亢。
啊哈,我家庄主赵员外,再三致意三位好汉!
哦,还是赵员外。
我不认识他!王俊言语刚直,护着马休策马而过。张恕随后赶来,身后两位大汉尚自殷勤相约:三位好汉留步
又驰出五六里,前方路旁又有数人,似是静立迎宾。见三人飞马驰来,忙道:三位好汉留步,我家庄主有请
你家庄主还真执著,真是奇之怪哉!
这次索性停也不停,手拎宝剑,打马而过。背后传来只言片语,消逝在呼呼风中,也不知喊些什么。
马休只疑此地凶险,一言不发,只顾纵马狂奔。张恕、王俊追上,翼护左右,并驾齐驱,遗下一路烟尘,滚滚不息。
前方官道一转,忽然变成了青石路面。三人拉住坐骑,眼前一座牌坊巍峨矗立,三层飞檐,气势恢宏。檐下精雕细琢,镂刻着一个个故事,人物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有圣人讲学,门生如云;有告老致仕,渔樵耕读;有田园牧歌,幼童骑牛。
中间三个篆体大字:赵家庄。
张恕和王俊均是心中一动。
庄中古树成行,街巷齐整。看屋舍讲究,均是青砖黑瓦,干净利落,一看便是富庶之地。
三人策马行过牌坊,急急如过江之鲫。
忽然,前方小巷中转出数人,个个精干,一齐拦住去路。
王俊疑道:莫非又是什么赵庄主所差?
啊哈,三位好汉且到庄内一叙,敝庄赵庄主有请!
果不其然!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叫人捉摸不透!
当路者恭敬有礼,并无霸蛮之意。虽则形神各异,看步态气宇,俱是练武之人,而且武艺不低。
是敌是友?福祸难料。张恕手按剑柄,微微一笑:我等素昧平生,如此再三礼遇,倒叫人受宠若惊了!
敢问贵庄庄主何故相邀?
这个却是未知,赵庄主已摆下酒宴,只说定要请到三位好汉。
马休还惦记着碧潭宝剑,心情十分不爽,冷哼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怕是鸿门宴吧!
啊哈,公子说笑了,当路者笑意盈盈,并不着恼。
听他言讲,愈发糊涂,也愈发戒备——当初乍逢单五,他也是这般和善——张恕客气道:多承厚意,我等要事在身,他日再来叨扰,
说着双股一磕马腹,战马吃疼,长嘶一声,向前急冲。马休、王俊拍马跟上。当路者不敢硬拦,赶忙让开去路,张恕三人飞马而过。
战马撒着欢儿飞奔,跑出数十里这才停住。马休有些疲累,说二位哥哥,看前方有个祠庙,我们过去歇息片刻,吃些干粮可好?
这位公子哥平日养尊处优,娇气得很,张恕无奈,只得说好。三人牵马入院,院中一株大树,枝叶繁盛,树下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祠庙朴陋,也不甚大,并无游客,供奉着不知哪路神仙——蓝脸、虬髯、绿帽、红袍。
毛神滑稽。
略显诡异。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完璧无恙()
难测庄主殷勤意。
无名祠庙且歇脚。
神像丑得不俗,张恕甚觉有趣,冲神像拱拱手,笑道:这位大神,我等借贵地歇歇脚便走,还请海涵。
王俊笑道:行了,大神福泽一方,岂会和你这凡人计较!
马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撕一口熟牛肉,咬一口面饼,喝一口水酒,神色依然不爽,肚腹甚是满足。张、王二人也胡乱吃些干粮,毕竟心中有事,催促马休速速赶路。
马休倒想得开,伸个懒腰,恼道:慌什么,再歇息一番,累死我也!
张恕又是依他,休息了少半个时辰,马休还不想走,直喊腰酸背疼。王俊提醒道:那单五吃了亏,岂肯善罢甘休,我等还是赶路要紧!
马休倒来了胆气:怕他作甚,我看那些乌合之众,完全不是二位哥哥对手!他若敢来,只管砍瓜切菜剁了他们便是!
哼,当时就该逼问他宝剑下落
自家的宝贝还是念念不忘。
张恕苦笑:单五一伙固不足虑,那个佟简却是个高人。至于那“赵庄主”,更是不明底细。到底是善是恶,是敌是友,我等全然不知!看他们爪牙甚多,倘若包藏祸心,我等纵能脱身,必然杀伤人命、惊动官府,反为不美。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王俊深以为然,若是脱不了身,须连累马休性命!唉,这位马大公子,脑袋似乎少根弦,此行本当隐秘潜行,可不是招摇过市、游山玩水!
马休勉强应道:哥哥何须过虑!这就出发便是!
话音未落,忽听马蹄声碎,銮铃脆响,两匹骏马从门口驰过。王俊扫视马休一眼:莫非追赶我们不成?
马休有些害怕,豪气全无:我们快些逃吧。
哈,变得真快!
三人牵马离开祠庙,却见那两匹骏马去而复返。马上两人仪表不俗,其中一个认识,正是那佟简。另外一人,年纪在五十上下,方面大耳,剑眉环眼,卷发虬髯,正气堂堂,只是面上略有青色,但并非病容。
马休终是有些孩子气,忽而发笑:此人面相有趣,和庙中神像倒是相仿。
佟简和那虬髯客一同跳下马来,笑道:小哥所言不差,那祠庙中供奉的正是我家庄主!
你家“庄主”?就是那姓赵的?
祠庙中还有供奉活人的!
生祠?
张恕、王俊更是一脸疑惑。
佟简看出二人心意,微微一笑:三位小哥,我家赵庄主急公好义,救人之急,泽被桑梓,门客如云,人称赛孟尝!有那不识字的乡亲,干脆称他赵大善人。有人感我家庄主恩义,为他修下祠庙,四时供奉,我家庄主也是无奈
张恕抱拳一礼:如此晚辈失敬了!敢问庄主名讳?
赵庄主拱手道:中原赵豫,诚邀三位好汉到敝庄一叙,有要事相商。
王俊心里话: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事情商量!八成是为了单五那厮的恩怨。他嘴里客气,言辞刚硬:晚辈不便叨扰,有话请讲当面!
佟简一笑:三位小哥,我家庄主三番相邀,并无恶意,实是设宴赔罪
此话说得张恕三人一愣。
赵豫叹道:家门不幸,甚是惭愧我有一件宝物奉还诸位,请随我来!
说着,赵豫和佟简飞身上马,拨转马头,向着远离赵家庄的方向驰去。这才发现,他背后负着圆滚滚一件物事,用蜀锦包裹,想必十分珍贵。
奉还宝物?马休惊呼:莫非我的碧潭宝剑!赶忙上马,向前追去。张恕、王俊策马跟上。
驰出数里,前方拐入一条岔路,乃是一个山坳。碧水微波,一尘不染,山石悦目,林木秀美,靠山面水一座院落,青瓦白墙,雅致阔气。
佟简道:这是我家庄主一处别院,请三位小哥入内一叙。
观赵豫此人,器宇轩昂,不像是阴损屑小之辈。张恕、王俊对望一眼,护着马休,牵着坐骑,随佟、赵二人步入庭院。
院内景物颇费人工。莲池精巧,游鱼戏水,花木盆景点缀四周,多而不乱,小中见大,真是个闲情养心之所。
拴好马匹,步入正堂,迎面一张巨画,画的是竹林茅舍,群贤飞觞。画下方桌阔大,座椅朴拙,看似无甚雕饰,实则精工造就。佟简请三人落座,殷勤热络,赵豫招呼庄客设宴摆酒,庄客赶忙下去张罗。
摆个甚酒!不说奉还宝物么?马休焦躁,本欲相询,看张恕、王俊静默无言,一句话又咽了回去。赵豫微微一笑,从背上解下那物事,放在桌上。打开蜀锦包袱皮,一柄宝剑露出真容,看外观朴实无华。
马休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一把抓起,惊呼道:碧潭!果然如何在你手里!
赵豫面有惭色:还望小哥恕罪!真是一言难尽
马休倒来了脾气:如实说来,我不与你计较!
赵豫长叹一声:唉,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马休态度倨傲,恢复了公子故态,也不顾张恕频频目示。
赵豫不与他计较,叹道:家门不幸!赵某有一长姊,自小甚相亲爱,长大之后,嫁为人妇,夫妇举案齐眉,倒也和睦
说着停顿了一下,眼角似有泪痕。
扯那么远作甚!马休咕哝一声,总算没有说出来。
不幸她夫妇双双早丧,遗下一子,由赵某养大成人。赵某怜他幼孤,宠爱有加,疏于管教
谁啊?愈发地啰嗦!马休低头把玩碧潭宝剑。张恕、王俊则洗耳恭听。
此子倒也聪慧,学文习武一点便通,赵某很是喜欢,只是
只是他成人之后,多行不义,祸害四方。我门下豪杰众多,他们念我恩厚,每多替他隐瞒!赵某倒被他蒙在鼓里,后来偶有所闻,每每深责之。此子口中诺诺,实则不改,赵某深以为忧
这厮倒是乖巧,见我不悦,便时常弄些稀罕之物,哄我开心。赵某却也高兴,心想此子孝敬母舅,尚算知恩图报,终究不会坏到哪里去直到这日,他拿来一柄宝剑,我不看则已,看罢大吃一惊!
于天下奇兵利刃,赵某也算略知一二。
有本名剑图,曾论及古今名剑。干将、莫邪、钜阙、辟闾,皆古之神兵,惜哉皆已失传,世人只闻其名,未尝谋面,更不知其形制。而这“碧潭”神剑,图谱俱全,来历清楚,风闻尚存当世,就在京城大将军马侯爷手中。
张恕心中咯噔一下,碧潭宝剑如此知名?岂不泄露马休行踪!
马槐老将军智者千虑,疏于计较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公子高论()
初闻名剑图。
六郎暗心惊。
赵豫纵论古今名剑,张恕心弦另有别弹,赵豫倒不曾注意他心绪,依然意犹未尽,娓娓道来
“素闻碧潭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