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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摧敌首脑第七式:肘顶山——贴山肘靠,摧枯拉朽第八式:混沌手——星云茫茫,时光倒流第九式:二郎担山——野樵横打,弄斧凌霄第十式:倒拔祁连——腰扭神力,不周山倒第十一式:翻倒北溟——倒海翻江,鲲鹏灭顶第十二式:骤起萍末——一飞冲天,飓风骤起第十三式:封狼居胥——重剑无锋,直插天灵第十四式:卫霍缚单于——绵接巧拿,敌酋就擒
老者一路演来,边演边说,费了三日之功,才说完十四式。
四个少年欣喜若狂,如痴如醉,刘龙更是忘乎所以,时不时一式“骤起萍末”,哪管偶或坐姿着地,臀部受苦不轻。对老者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敢再有半点微词,哼,十里八乡那些豪客,谁再敢自称会武术,看我打不死他!
掐着指头一数,不是有十六式么?老者怎么不教了,还有送客的意思!刘龙脾性不改,心中又在嘀咕:老家伙还要留一手?
王俊纳头就拜:请爷爷继续传授,晚辈不怕吃苦!
老者笑得古怪:想接着学么?
自然是想!
那替我去杀一个人!
老者话一出口,四少年吓得一哆嗦,人岂是随便杀的!王俊耿直,硬邦邦答曰:俺不杀人!
哦?他不杀人,你们仨呢?老者目光愠怒,直视张恕。
张恕心中一凛,吸了口气:所杀者何人?好人还是坏人?
嗯,看来有的商量,老者哼了一声:罗思礼!
张恕惊呼:罗思礼?师尊他与爷爷您何仇何怨!
哼,自然是有仇有怨,这厮尖酸刻薄,辱骂老夫!老者咬着牙冷笑:何须废话,杀不杀?
不杀!张恕斩钉截铁。
骂你几句就要杀人?果然是个老怪!罗洪气道:罗秀才是俺族叔!如何杀得!
老者眉毛一挑:族叔便杀不得?
罗洪自觉语病,急道:别人也杀不得!
老者不再理他,扫一眼刘龙:他姓罗,你姓刘,两姓旁人,全不相干。你替我杀人,我便传你绝招!只传你一人,他们想也别想!
刘龙头摇得腮帮子打颤:爷爷莫开玩笑,您那绝招,刘龙不学也罢。
哼,一群怂货!老者自言自语:都不肯杀!看来老夫气性大了些,罢了,不杀他,要他一只耳朵!谁干?
见没人吱声,老者像个巫师,循循善诱:教你学几个字儿,也算不得什么师尊。族叔么,又不是亲叔。非亲非故,两姓旁人,更是全不相干
似乎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还是没人买,老者接着降价:罢了,罢了,割他一缕头发,出老夫一口恶气!
依然生意惨淡。
张恕闷头不语,暗自思忖,老者隐居深山,怎会识得罗思礼?就算他识得,师尊斯文得很,怎会辱骂于他!再说他这般人物,要杀罗思礼还要假手于人吗?
不对!全然不对!
老者逗我们呢?不,是试探我们!只是他那神情戏演得太真!
哈,都是好小子呢!老者开心一笑,旋即脸色一沉:谁敢恃强胡乱杀人,老夫决不轻饶!
目光阴寒,杀气腾腾。
四个少年心中一凛,一起跪倒:爷爷放心!我等绝不敢造次!
起来吧!
第十五式:霸王绝命——绝命乌江,见者夺气,名将授首,非战之罪罗洪可读过霸王项羽的故事,单枪匹马顷刻击杀数十百人,想想就让人周身发冷!再看老者演示,顿时冻成冰人!霸王绝命,不虚言也
最后一式:万人敌——望风披靡,恨无双翼,此式一出,再无生理张恕四人瑟瑟发抖,全忘了闻道而喜。
究竟是何等样人?能创出这等拳术!
好半天,张恕四人才从惊怖中缓过神来。
老者这几日所授,青衣人门外所演,全然不是一回事!看套路,偶有一鳞半爪熟识,识精义,那可是天壤之别!
青衣人只是摆了个架子,其中玄奥全然未明,而且架子也未全露,倒有一半乃是瞎编凑数。至于“霸王绝命”、“万人敌”,更是想也别想!
老者却截然不同,拳理娓娓道来,秘诀倾囊相授,真可谓大道妙不可言,至拙至巧,至刚至柔,全在其中!
就说这一式“二郎担山”。青衣客使来,如莽汉抡斧,腹中空空,硬劈乱砍,不过是隔壁傻子老二。这老者演来,却圆润融通,胸有锦绣,变化无穷,那便是天庭二郎真君!
明暗比日月,高低看云泥。
是了,青衣客不胜其扰,只图早早打发“小赖皮”,故而略示皮毛而已。老者却是面授机宜,细说奥义,乃是真传!
德比天高,恩比地厚!我等何德何能,能得老人家青睐!张恕感念不已,领头深深一拜,叩谢师恩。刘龙得意非常,暗道侥幸:幸亏赖着没走!
张恕忽而问道:“爷爷,此拳好像都是进攻?”
老者目光中有几分赞许,微笑道:“进则生,退则死,进可攻,进亦可守!看这最后一式‘万人敌’,无一处不攻,亦无一处不守,你可明白?”
张恕沉思片刻,点头称是。
老者又道:“此拳有六要,切记!”
张恕洗耳恭听。
“进攻,进守,绵接,寸拿,形散,不用!”
进攻,进守,绵接,寸拿么,已然明白,这“形散”却是何意?
“不用”更是难解!
第十三章 不用之用()
老者神明自得,直奔要害:“所谓‘形散’者,自由架势也!”
“形者,形体也,散者,松散也”,刘龙手舞足蹈,自以为领悟玄机。
张恕盯他一眼:你这厮再胡说八道,我们仨一起把你扔出去!
“说是一十六式,不过是演示拳理而已,无甚大用,尔等切莫拘泥!”,老者目光炯炯,语出惊人。
演示拳理?无甚大用?那一十六式惊世骇俗,实打实的妙术,怎地是无甚大用?刘龙不以为然,又放厥词。
老者当头棒喝:“混小子!上阵杀敌,随机应变,还管得了哪一式!”
“可明白否?”,老者咄咄逼人,却目视张恕。
信哉斯言!张恕虽觉有理,却并未作答,有些魂不守舍,似在苦思冥想。
上阵杀敌?随机应变?不错,此拳是可杀敌哩!眼前似有千军万马,奔腾不息,来往厮杀,千变万化,不拘成法,说来容易做来难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老者面色略显焦躁,显然有些不满。他长吸一口气,按捺住性子,自行在院中转起圈来,举手投足甚是缓慢。初时还有一十六式影子,到后来信手拈来,全无成法,恐有千式万式,兀自绵绵不绝,每一式皆有破阵雄风。
俺的娘,这么多谁记得下来!刘龙这厮本性难移,又在叽哩哇啦。
老者戛然而止,负手而走。
刘龙察言观色,一脸媚笑:爷爷切莫生气,俺们在学,俺们在学哩!
平儿白了他一眼:瞎说哩!爷爷哪有生气!她拉住爷爷的手,又撒起娇来,老者一笑,转回身来。
“爷爷,我懂了!”,张恕终于回过神来,喜形于色,自谓融会贯通。
老者双目放光,似乎甚是期待,且听他怎么个懂法。
张恕躬身一礼:爷爷在演示那个“理”哩,千式万式只是破阵一式!
王俊黑脸放光,罗洪不停颔首。刘龙更是眉飞色舞,也作恍然大悟状,张恕瞥他一眼,心中一乐:哈,纸上谈兵已然大获全胜,至于真打起来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待会儿先拿这厮练练手
老者豁然大笑:破阵一式,好个“破阵”一式,你说是“破阵”一式!哈哈哈哈
刘龙满脸狐疑——老人家怎么了,没有什么疯病吧?
好!好!好!此拳本名“破阵拳”!
小子一语中的,悟透真意矣。大将军!吾道不孤也!
老者甚是满意,高兴得像个小孩儿,说得张恕有些发愣,什么大将军?
啊,这个,老者自觉失态,略一沉吟:“此拳本来无名,是一位大将军所创,乃是上阵破敌之用,故名之曰‘破阵拳’!”
无名有名,万物并作,道术自存,唯圣人识之说此话时,老者须眉戟张,神采飞扬。
王俊奇道:“爷爷,上阵破敌用的是刀枪剑戟,那位大将军恁有闲心,却创出一套拳法来?”
“拳剑一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老者静立院中,渊渟岳峙,神威凛凛,目光复又悠远,仿佛又忆起什么峥嵘岁月,铁马冰河,气吞万里
大将军之威,岂能过此!张恕心驰神往,百感交集。只是,老者不说破,他便也不问。
良久,老者收回神思,遍视诸人,叮咛道:“这‘不用’却是至要!”
此拳过于霸气,不可轻用,用则伤亡人命!小子们!可记住了?
众口一声:“记住了!”
刘龙口不应心,差点儿又要胡说八道:学而不用,学它作甚!呃,打不过时再用吧
他心念所至,口无遮拦:“爷爷忒也自谦,自创神拳,却不据其名,那位大将军就是您吧?”
王俊、罗洪也同此心。
“非也!若是大将军,早该悟透玄机”,老者摇摇头,望着远方,似有叹息之意,又有神往之色。
平儿不解:“爷爷,什么玄机?”
老者默然良久,叹道:“此拳天下至刚,不过尚有破绽。”
哪有破绽?没有破绽!至刚至阳,威猛霸道,天下无敌!刘龙自以为参透玄机。
老者摇摇头:“壮年之后,气血日衰,则威力日减,我苦思破解之道,却只悟得十之二三!”
刘龙咧嘴一笑,笑得寒碜,心说这不废话么,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这算什么破绽!何况壮年早着哩,之后的事儿?操那心作甚,岂非杞人忧天
老者一瞥张恕,忽又释然,自言自语道:“且待来者,孺子可教,也未可知。”
静默半晌,老者又道:“小子!我留尔等三日,三日之后,下山去吧!”
此后三日,老者悉心指点,有问必答,又细讲些发劲运气之法,张恕等人日夜揣摩,寝食俱废。三日之后,张恕四人跪成一排,恭恭敬敬给老者磕头,异口同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大礼参拜!”
叩谢师恩,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孰料老者坚执不受:“莫称师父,老夫代传绝学而已”
为往圣继绝学?那位开山立派的大将军
也罢,称不称呼都一样,您老人家就是传道恩师!四人一拜再拜,一步三回首,下山而去。
张恕心中感慨万千,先前还道恩师性情古怪、滥施暴虐,其实是试探我等肝胆哩!他老人家秉性刚强,怎瞧得上软骨头!幸亏兄弟几个携怒硬抗,否则他老人家定然不肯轻传
只是,始终未能问得老者姓名,也不知青衣人之名。张恕叹曰:隐者无名。
山风乍起,云雾低垂,天空中不觉洒下雨来,天地间一片混沌,那神仙府邸隐没在烟雨朦胧之中,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
张恕等人回到家中,夜以继日,勤习苦练“破阵拳”,竟安分了许多,家人一时倒不习惯。
这日中午,秀才罗思礼又来串门,顺便吃饭喝酒。
说起世道,罗秀才连连叹气,各地盗贼蜂起,已非太平之象了!罗家集往昔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今后也须小心!
张铁锅面露忧色,叹道:“是啊,现在流浪讨饭的是越来越多了!”
正说着,忽听院子里狗叫,有个年轻乞丐走了进来,身材长大,形容枯槁。
张仁媳妇秀兰收拾了一篮干粮,递给乞丐。张家家风厚道,又兼家境殷实,打发乞丐,从不吝啬。
秀兰虽然已为人母,但珠圆玉润,面色白里透红,更添丰韵,乞丐微低着头,斜瞥了几眼秀兰,千恩万谢地走了。
张铁锅望着乞丐的背影,回想着艰难岁月,不禁叹了口气。
乞丐刚走,忽听门外喧哗,张铁锅打发二儿张义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六弟张恕挑头,带着王俊、刘龙、罗洪三位凶神,将三个陌生人围在中间,三辆独轮车倒在一旁,四周零星几个村民在看热闹。
三人买卖人打扮,一个坐在地上,另两个一身尘土,在那里巧言分辨。
张义忙问究竟,刘龙道:“这几个人贼眉鼠目,在村里转来转去,看来不是好人。”
罗洪搭腔道:“我上前盘问,这厮不但口出不逊,还出手动粗!因此被我们打翻在地。”
那三人连称冤枉,说只是想收些皮货。张义怒视幼弟,气道:“又惹事生非!快让人家走吧。”
说着,张义给三人抱拳赔礼,三人倒似占了理,冷哼了几声,推上独轮车走了。
这天半夜,月过中天,万籁归寂,大地一片清冷,远处不知谁人夜归,传来几声犬吠。院中黄狗也狂吠几声,随后便再无声息。西厢房中,张恕猛然惊醒,趁着月光往院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落地悄无声息,像只偷鸡的黄鼠狼。他拔开门闩,打开大门,二三十条黑影蜂拥而入,手持铁棒,直奔正房。
正房是八间大瓦房,中间住着父母,两边住着诸位哥嫂和小侄!
眼见大难临头,张恕心忧亲人,外衣也不及穿,忙抄起砍刀,跳到院子里,大吼一声,向众匪扑去!
众匪徒吓了一大跳,见近乎赤条条一个少年,形单影只,却耀武扬威,楞充好汉,真是可笑。临近数匪转身逼来,手中铁棒齐出。
张恕不等棍棒及身,抢进身去,抡刀横削,似是七分“上步追魂”。
匪徒身手倒也敏捷,向后急闪,张恕挺前半步,反手一刀,直劈一匪头颅,略像“半步崩劈”。
此人措手不及,惊呼一声,闭目等死。张恕心念一动,不想伤他性命,便翻转刀背,正砸在他肩头!
这一击着实不轻!那匪徒一屁股跌倒在地,一声惨叫冲破夜空,吓得人心惊肉跳。
群匪吃惊不小,这少年却是硬茬儿,倒小觑了他!瘦高一匪似是头领,赶忙调兵遣将,将张恕围在垓心,挥棒乱砸,虎虎生风,不砸他个筋断骨折誓不罢休。
强敌围困数重,飓风急旋直上。
四面皆可攻,不知其所攻。
一式“骤起萍末”,必杀一面之敌!
那日桑榆山中,老者演习此式,疾如狂风暴雨,至刚至美至巧。此时张恕火候不到,只听刺啦一声,只划破几个匪徒胸衣。
众匪心惊肉跳,气焰顿挫,纷纷退缩。瘦高那匪大怒,先顾不上围攻正房,招呼群匪一拥而上,给老子一通乱棍,先把这少年砸瘪再说!
此时,一家人都已惊醒,父子们六条大汉顺手抄起门栓、板斧各色家伙,冲出屋来。
哎呀,你们出来作甚,此时就该房门紧闭!张恕关心则乱,全忘了破阵拳法,一时间手忙脚乱,好不狼狈难堪。
张铁锅虎目一洒,见一人衣衫不整,左支右绌,甚是凶险,正是六儿张恕!登时大惊失色,大吼一声:“住手!”
众匪吓得一哆嗦,留下几个强手和张恕缠斗,其余匪徒各举铁棒,迎击张铁锅父子。
“列位且住!我家与人素无冤仇,不知何故得罪了诸位?”,张铁锅一声断喝,先礼后兵。
瘦高那匪尖声侉调、阴阳怪气:“冤仇吗,自然没有,得罪吗,也谈不上。”
既无冤仇,想必是求财,世道果然不太平了!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