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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船已不能指望,只能走崎岖陆路。
刘雄仁等诸路军马却像是吸血苍蝇、附骨之蛆,拍不死、甩不脱,实实地讨厌!巴图诺毕竟英雄,终于奔回蜀中,却已损兵过半。
蜀中却也不消停!
益州彭子笉受了李宏图密令,拉起一支人马,乘着巴图诺东征,将蜀中搅了个天翻地覆,见了小股胡兵,必剿灭之!弄得留守胡兵人心惶惶,出必大队人马,谁也不敢落单。
巴图诺大怒,马不停蹄即刻围剿,将兵败怒火都撒在彭子笉身上。彭子笉被他杀得大败,率残部败往绵竹去了。
本想重整队伍,再图大事。巴图诺突然收到呼斯猲急令,登时大惊失色!
撤!放弃蜀地,撤兵关中!
刘雄仁终于打了胜仗,扬眉吐气,设宴款待诸将。经此大战,这几员大将对刘雄仁刮目相看,佩服得五体投地!此人勇谋兼备,仁义待人,先人后己,若非他拼死相救,蔡崇州险些殒命!
说起胡敬魁、蔡崇州救兵及时,原来李宏图又有远图!先前他派出的三路扫北大军甚失他望,还好林尧忠心耿耿,及时回报。这一次李宏图再起大军,要亲征江北!趁着魏王主力出征,要扫灭他的根基,尽数收入囊中!
西川却不得不防!
江南老巢,不容有失!
须知一招不慎,全盘皆输。当即加派胡敬魁、蔡崇州两路人马,共御蜀中胡虏,防他乘着江南空虚,大军来犯!
孰料二将来得恰是时候,真是苍天垂怜!
哦?楚王亲征江北!刘雄仁抿了一口烈酒,微微露出了笑容。
刘雄仁令胡敬魁、蔡崇州镇守关隘,他与陈青竹、肖岚率军回金陵。
胡、蔡二将满脸狐疑:刘将军回金陵?楚王可不曾吩咐。
刘雄仁答非所问:此番胡虏大败,无力再战,二位将军勿忧!
呃,我二人又不是惧怕胡虏,胡、蔡二将欲言又止。
刘雄仁正色道:楚王令雄仁为主将,许我临机处置之权!如今我军大胜,西疆可保无虞,雄仁此番回师,一则回京休整,二则意欲追随楚王,收复江北,建功立业!
呃,二位将军莫非嫉妒雄仁立功?刘雄仁一笑。
二将讪笑道:哪能!刘将军自便罢了。
巴图诺此败,所遗良马、宝刀、珠玉、奇宝甚多,刘雄仁分毫不取,尽皆留与胡、蔡二将。二将大喜:刘将军真是仁义!尽管放心回军,此地交给咱,可保万无一失!
刘雄仁早与陈青竹、肖岚商定,大军马不停蹄,直指重镇金陵。到得金陵城下,自称西线大捷,奉楚王命回防金陵。
金陵守将乃是西门锤,他乃并州宗师西门仲达嫡孙。此番楚王亲征江北,他哥哥西门槊从征,留他镇守金陵。刘雄仁名动江湖,西门锤早就认识,他正担心金陵防务空虚,刘雄仁此时回军,真是雪中送炭,他如何不喜,这下子守城重担便轻了不少。
刘雄仁率大军进城,军纪严明又行动神速。他令陈青竹、肖岚带人守住各处要害,他则亲自带兵接管禁军防务,解了皇上之围。
现在,整座金陵城落在刘雄仁手中!
刘雄仁见到了久违的皇上,皇上目光呆滞,令人心酸。刘雄仁双膝跪倒,三拜九叩:为臣救驾来迟,惹陛下受苦了!
皇上似乎回过神来,从龙椅上站起,似乎不敢相信:刘将军!你说什么?
刘雄仁双目溢彩:陛下,为臣拿下了金陵,您可以临朝听政了!
皇上先是大哭,随之大笑,笑得有些狂态。突然,皇上抽出宝剑,走出宫室,见人就杀!尔等乱臣贼子,竟敢幽禁朕躬!
刘雄仁大惊,赶忙解劝,却哪里劝得住,又不敢动手拿他。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乱杀一气,皇上本就有些武艺,癫狂之下更有无穷力气,可怜那些仆役宫女,多半做了剑下之鬼!
好不悲惨!
正巧禁军头领索灵来寻刘雄仁,他被夺了军权,心中甚是不爽,越发怀疑刘雄仁或有异心。李宏图可是有严令,宫中敢放出一人,死!他急匆匆奔进院中,眼前一地尸首,还没缓过味儿来,皇上挺着血剑迎面而来,仿佛地狱里逃出的恶灵!
一股邪风,吞噬一切,气势迫人。
压抑已久,熔岩迸发。
第四百六十章 睚眦必报()
只道皇上是泥神。
今朝泥神要杀人。
索灵惊恐得喘不过气来,转身撒腿就跑。可惜快不过皇上的血剑,剑尖透胸而出,染得更红。皇上倒提血剑,喘着粗气,仰望碧空,突然仰天长啸,啸声久久不绝。血滴从剑上滑下,溅落在青石上,碎裂成血滴,氤氲成血雾,气氛恐怖又忧伤。
刘雄仁也有些心惊,他不敢靠得太近,皇上疯了?他不会连我也杀吧?
皇上终于停止啸叫,悠悠转过身来,恨道:索贼嚣张悖逆,不容朕出宫半步!
刘将军,你说拿下了金陵城?李宏图何在,他家眷何在?皇上目光中邪气未消。
怎么?你还想杀李宏图家眷!文武皆知,李宏图孤身一人,金陵城中并无家眷。
刘雄仁心中一凛,叹道:皇上息怒,善保龙体,大事为重!
皇上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待光复天下,当与爱卿共之!
刘雄仁大惊:陛下折杀为臣,万勿再言!
何以慰勉忠臣之心?皇上郑重道:朕封刘将军为并肩王!
上朝!
有些时候没上朝了!
刘雄仁正要力辞,皇上拎着宝剑,大步流星直奔明光宫。
这明光宫有名无实,远比不得帝京宫室气势非凡!这是李宏图给皇上修的议政之所,可他娘的从来无政可议,今天开张大吉,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刘雄仁赶忙令军士们善后,将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暂移它处。又传令金陵文武重臣前来面君议事。
皇上在龙座上端坐良久,却没一个人来!
满朝文武唯楚王马首是瞻,谁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庙中的小鬼儿,随便一个摆设!面的哪门子君,议的哪门子事!
刘雄仁只得派出将士,将他们一个个生拉硬拽,便是绑,也要给我绑来!
勉强凑够一殿文武,略有朝廷气象,只是文臣武将打着哈欠,甚是不耐烦,仿佛三天没合眼一般。
皇上怒气直冲霄汉,仿佛倾倒天河,惊涛骇浪,洪峰滚滚,不可遏制!
正好文臣陆潘又打了个哈欠,皇上喝令推出,立斩不饶!片刻功夫,武士托着陆潘头颅进来,文武大臣这才清醒过来,今日情形不对,变天了!
楚王呢,哦,楚王出征去也
早恼起一员武将涂荼,他与肖岚一样,追杀马休不得,便投了李宏图。李宏图也算识人,有些事儿有违忠义,见不得人,便托涂荼去办。涂荼真是个天才,办得天衣无缝,是以深得赏识,成了李宏图一柄暗剑
涂荼大怒道:竖子胆敢胡乱杀人!楚王尊你一声皇上,你还真当回事儿了!江山丢个精光,地无一垄,兵无一个,你算哪根葱!
文武皆惊,涂荼真是胆大,看今天这架势,皇上可不是葱!你这条命要算毬!
皇上大怒,喝令推出腰斩!
无人敢劝,无人想劝,涂荼这人名声素来不好,刘雄仁更不会为他求情。
涂荼大笑:腰斩?哈哈,来吧,腰在哪儿尔等虾兵蟹将来呀!
武士们一拥而上,谁想涂荼有些本事,武士们虽是军中精锐,却哪里拿的住他!反被涂荼东拉西扯,击倒一地。涂荼更是张狂,狂笑不止,直奔皇上宝座而来。
皇上暴怒:刘将军何在!
刘雄仁叹了一声,单手搭在了涂荼肩上,太过轻描淡写,涂将军
涂荼被按在地上,肩头像扛了座大山。武士们早爬起身来,死死抓住他手脚,抗了出去。不大工夫,武士们进来,腰斩不是斩首,没法提头来见,武士们三个一组,各抬着半截身子进来。
文武大骇,差点狂吐。
刘雄仁挥挥手,武士们将涂荼尸体抬了出去。皇上来回扫视文武,诸人低垂下头,没人敢和他对视,最后皇上目光停留在凉州马岩身上。
这位马岩,奉命“伺候”过皇上,高声大气,如叱稚子!皇上铭刻在心,永世不忘。
皇上忽而冷笑:马将军?
马岩赶忙出列施礼:为臣在!
皇上点点头:哦,马将军说话轻声细语,温柔得紧!好听得很呢!
马岩后颈冒汗,噗通跪倒:为臣知罪!
皇上大笑:来人,掌嘴!
武士们过来,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将马岩打成了猪头。
刘雄仁暗暗叹息,皇上压抑得太久,睚眦必报,这是恼马岩说话无礼呢。
忽听皇上大喝一声:推出去乱棍打死!
马岩大怒:你个暴君!老子不过呵斥你几句,值当得要老子一条命?
刘雄仁赶忙跪倒求情:皇上息怒!马岩将军武艺超群、于国有功,且请皇上允他戴罪立功。
皇上听刘雄仁说话,这才冷静下来,多少大事要办,岂能杀光他们!于是借坡下驴,喝道:看在刘将军面上,饶你一命!
马岩唯唯,嘶哈着谢过皇上,又谢过刘雄仁,闪在一旁,捂着脸生闷气。
皇上忽然像换了个人,一一慰劳诸将众臣,说诸位爱卿只要忠心报国,朕必有重用。又数说李宏图谋逆之罪,罪不可赦!褫夺楚王爵位!朕早传旨皇叔魏王无忌,驱逐胡虏,铲除奸佞,诸卿且待消息,早晚必将李宏图首级送到!
刘雄仁知道,皇上这话不过是虚张声势,魏王无忌虽贤,能否治得了李宏图,还是个未知之数。文武群臣不知虚实,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先听命皇上,再做道理。心里盘算,倘若李宏图有朝一日杀回来,重将皇上囚禁,再改弦更张不迟。
退朝之后,皇上单单留下刘雄仁,令他派兵把守要津,防备李宏图回师江南。又令他派人传旨魏王,令他大张旗鼓,公开讨灭逆贼李宏图!
刘雄仁一一照办。
文臣胆薄,颇有人偷偷进宫,向皇上表述忠心。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皇上求之不得,一一好言慰勉,此时囊中羞涩,只能空言虚赏,说什么待到天下一统,爱卿便是开国元勋云云。唉,下手狠了点儿,早知道留几个宫女,赏给这些臣子,总赛过一毛不拔。
皇上派人巡视江南,安抚各州大员。各州文武有些发蒙,虽说内心里只服李宏图,但皇上却是天下正统,如假包换的皇上,谁也不敢公开作对。
胡敬魁、蔡崇州二人则大呼上当,好你个刘雄仁,说什么追随楚王建功立业,原来包藏祸心,早有预谋!二将有心挥师靖难,一则怕西线门户大开,胡虏乘虚而入,二则担心不是刘雄仁对手。只得忍在心下,且探听李宏图动静,再定行止。
皇上又颁下罪己诏,昭告天下,却是为马正山大将军平反!
这是哪门子事儿。
第四百六十一章 罪己之诏()
山河破碎风飘絮。
痛定思痛念良臣。
皇上又想起了马正山大将军。
其文曰:国家不幸,奸臣挑拨,蒙蔽圣听,诬赖忠臣造反,朕躬遂令有司查问,不料大将军刚烈,自戕以证清白!痛哉痛哉!朕躬悔之无及,夜不成寐,国士无双,梁柱断折,呜呼哀哉!朕躬不明,获罪于天,百姓涂炭,未尝不痛心疾首,以求弥补于万一方今国家有难,忠臣良将勉之,勿踌躇不前,徒增朕躬之过也,钦此!
钦差来到郭素将军大营,郭素览罢罪己诏,唏嘘不已。皇上言辞恳切,躬身自省,倒教郭素暗生怜悯之心,自己先前挂印而逃,看来是太过小心了!
皇上特封郭素为镇南侯,总督南疆军事。郭将军本是朝廷旧臣,并非李宏图家将,忠君报国之心复起。李宏图虽于国有功,先前幽禁皇上,其心昭然!皇上说他谋逆,似乎并不冤枉,得了,自己不参和这事儿,还是为皇上守好南大门罢了!
如此折腾一圈儿,江南局势遂安,至少表面上如此。
不过李宏图那些旧将可没闲着。
李宏图的恩义、李宏图的武艺,他们发自肺腑地佩服,不是皇上几句虚言就安抚得了的。什么狗屁破皇上,无义好杀、残暴不仁,连宫女厨子都不放过!刘雄仁尊你为皇上,老子却不认!你给老子等着
马岩等人私下商议停当,一面派人渡江北上,将江南事变急报李宏图,一面蛰伏待机,仿佛一群毒蛇,潜藏在幽暗的洞穴里,悄无声息吐着蛇信,等待着给猛兽致命一击!
日子过得悠长而煎熬。终于有一天,刘雄仁匆匆外出,马岩等将探得清楚,刘雄仁奉了皇命,督查长江防务。金陵城内,只留下陈青竹、肖岚护驾。
马岩等将大喜,督办个屁长江防务!定是李宏图得了我等密报,班师回朝,哼哼,刘黑子,狗皇上,心慌了吧!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要说马岩等江湖豪强,指挥打仗未必十分灵光,单打独斗的本事却是不差。他们先杀了禁军头领,推说为索灵报仇,重夺禁军兵权。然后肆无忌惮冲进皇宫,十余名好手将皇上死死围住,陈青竹、肖岚奋力拼杀,舍命护着皇上,仿佛落单的雄狮,被一群鬣狗缠住,败局已定,兀自不肯放弃争斗。
陈青竹在江湖上并不十分知名,哪知手上确有真玩意儿,真是后生可畏!那个自封的“涿州棍神”名号,看来不全是胡吹大气,一跟熟铜棍在他手中,简直成了个神器,上下翻飞神出鬼没,不止一次磕飞诸将兵刃,这些人可是各州翘楚,并非浪得虚名的!
肖岚却有些气馁,这样耗下去,不是累死也得饿死。只盼着刘雄仁速速回转,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可是刘雄仁军务在身,那会预知这宫廷之变!
怕是难逃一死!
众人忙于混战,也没留意,不知何时皇上手上多了一条长枪。
马岩哈哈大笑,皇上亲自上阵么?新鲜新鲜!棺材瓤子整日耽于酒色,这不是过家家,你拿得动大枪吗?哈哈哈哈
笑得肆无忌惮。
皇上氆氇一抖大枪,红缨怒起,恍如狮鬃,枪尖直奔马岩咽喉。倒把马岩着实吓了一跳,一个就地横滚,勉强躲开,姿态极其难看,形容煞是狼狈。
这暴君还有这手儿?不可小视!
诸将加了小心,围着皇上三人转灯般厮杀。陈青竹暗挑大指,皇上这一出手,自己压力锐减,三人联手,竟和十余豪强拼了个平手!可惜皇上无马,他跟马正山学的这枪法,本是上阵杀敌的妙术,步战威力大打了折扣。
皇上大枪一抡,划了个大圈,逼开诸将,威严道:诸位将军!休听他人挑拨,若肯幡然悔悟,朕既往不咎,照旧重用!
这不过是给诸将一个台阶,他们哪里是受人挑拨,不挑拨别人已然不错。
哈哈,哄骗谁来!当我们是小孩子呢!谋逆这事儿,自来没有退路。
不过如此下去,终归是夜长梦多。马岩大喝一声:来人!
数十大汉蜂拥而入,这些人皆是诸将心腹,跟随他们多年,没有一个江湖知名,打起人来毫不客气,心狠手辣,战力惊人。
皇上有些气力不济,糟糕!眼见得大势已去,天也!难道我堂堂天子,竟要死在这些莽夫手里!
三人背靠背,苦力支撑,仿佛三根廊柱,支撑着穹顶,有一根廊柱倒下,则大厦轰然倾倒!皇上手中兵器越来越沉,仗着是长枪,一寸长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