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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徐州,是场硬仗!
第四百五十七章 各为其主()
魏王有严令。
徐州不可失。
徐州守将孙辉祖、武元杰不敢怠慢,他们乃是魏王无忌心腹,一直追随魏王,从之于患难之中。此次魏王北征,唯恐背后有失,便留他二人守徐州。二人一商量,武元杰守徐州,孙辉祖亲率大军,来敌王俊。
王俊虽然处处小心,却并未将之放在眼里。魏王麾下将士虽然也算善战,比起自己训练出的精锐,还是颇有不如。
孙辉祖前锋已至,王俊摆开阵势,自领大军来迎。心中暗自盘算,先灭了他先锋锐气,后面的仗自然好打!
哪知猛将梁粟、祝英雄相继败归!说是那敌将年纪轻轻,却十分难缠,不但阵法无常,诡诈百出,而且武艺绝伦,我等非他敌手!
敌将,年纪轻轻?孙辉祖那人我见过,说他长得高我还信,年纪可是不小
梁粟、祝英雄已是难得上将,一般人那能看在他们眼里!王俊登时来了兴致,他令二将压住阵脚,亲自跃马出阵,倒要会会这员敌将,看他是何等神人!
忽然敌阵门旗一翻,一员小将策马直出阵前,只见他银盔银甲素罗袍,虽不十分高大,却是说不出的威风,王俊一见,不由得大惊。
小将也是大惊,离王俊不过二丈之遥,拉住坐骑,哈哈大笑:哥哥别来无恙乎!
王俊大喜:罗洪贤弟!怎么是你!
看罗洪身后还有一将,威风八面,专司护驾,是他
罗洪本在桑榆山中逍遥度日,平儿给他生下一对龙凤胎,看把罗洪乐得,差点儿忘了自家姓氏!可是自打天下大乱,妖邪蜂起,那位韩蛟将军时而仰天长叹,时而眉头不展。罗洪都瞧在眼里。
他心思聪敏,心中暗叹:这位韩蛟将军,说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其实家国情怀,从来是深埋心底!
名将心未老,幸有后来人。罗洪主动请缨,辞别长辈妻儿,就要出山而去。平儿无论如何不能放心,要知刀枪无眼叔叔韩延寿看在眼里,讨好地一笑,像哄小孩儿:为叔随他出山,不离这傻小子左右,平儿你总放心了吧,哈。平儿这才勉强一笑,望着他叔侄背影,眼泪涟涟,韩蛟却赞赏有加:孺子可教!平儿好眼力!
罗洪出得桑榆山,有意投军,一时不遇。倒遇到几股悍匪,他们啸聚山林,既袭击妖邪,又骚扰百姓。不用韩延寿出手,罗洪凭着破阵神拳,打得他们心服口服,小小年纪倒做了他们大哥。罗洪约法三章:只许扫荡妖邪,不许欺负百姓!
群匪唯唯听命,反正打不过他,他说了算。就这样罗洪扼守山寨,一面收编群匪,一面招兵买马,旬月之间,人马已超过五千。极乐妖邪自然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拔之而后快。
罗洪几次三番将之杀得大败,不过山寨周匝地瘠民贫,粮草难以为继,此非久居之地。正好探得魏王竖起义旗招兵买马,罗洪甚喜,便领人马往投。魏王自然喜不自胜,命之为将军,听孙辉祖调遣。
魏王眼睛毒辣,见罗洪身边一人十分不俗,此乃英雄也!当即也委以将军之职,哪知韩延寿毫不领情,推说乃是罗洪家人,俺家老爷说了,只保护罗洪,不干别的魏王哑然失笑:啊,罗将军自带卫士,也好
罗洪前后十余战,战战有雄风,孙辉祖喜得不得了,屡次替罗洪请功,魏王赏罚必信,屡加封赏,视为能将!
想不到今日竟在阵前与王俊相遇!
造化弄人,却是各为其主!
孙辉祖在中军瞧见,暗道蹊跷!怎么罗洪和敌将你说我笑,是拉家常还是套近乎?岂有此理!可是罗洪此人博览史籍,勇毅有节,品行端正,绝非首鼠两端之徒。
此中必有缘故!
王俊劝罗洪临阵易帜,兄弟们同进同退,岂不快哉!罗洪却不肯,反以大义相劝:当今胡虏横行,天下未靖,正当同心破贼,怎好兄弟阋于墙,岂不亲痛仇快,百姓遭殃!哥哥不如投了魏王,你我兄弟同成大业,岂不美哉!
得,劝降不成,反被人劝。
不过罗洪之言是也,天理昭昭,贤愚皆知,王俊如何不懂!只是上命难违,倒叫人好不为难!王俊叹道:想不到你我兄弟为敌!
罗洪长叹一声:倘小弟获胜,可保哥哥性命无虞!哥哥获胜,小弟自然也性命无忧!
王俊点头,兄弟皆同此心!破军杀将,却怎肯杀死自家兄弟,这是私心,却光明正大。
罗洪正色道:哥哥听了,徐州乃魏王根本,不容半点有失!哥哥若执意厮杀,只能两败俱伤,诚为天下痛事!
唉!此理王俊如何不知!王俊道:贤弟速回本阵,愚兄要冲锋了!
罗洪无奈,只得拨马就回。
两军一阵掩杀,各有损伤,一时胜负不分。王俊心如明镜,若不是韩延寿手下留情,今日俺王俊要吃大亏
王俊心绪不宁,不能死战,即令鸣金收兵。罗洪也不追赶,收兵回营。向孙辉祖说明缘由,又说自己一向不肯用功,武艺比王俊颇有不如,谋略么,王俊外表粗笨,心思细密机敏,不可小觑!
孙辉祖有些发愁,如此说来,王俊是个将才,又人多势众,硬拼下去,徐州危矣!
罗洪却一身轻松:我以大义相劝,我那哥哥很是认同,只是上命难违情非得已,故而心绪不定。将心游移,无能为也!不如我们坚守不战,久之或许彼军自变。
孙辉祖也是惯战之将,知道罗洪说得有理。
紧闭城门,免战高悬!
王俊大军轮番攻击几次,并无显效,有心派兵侧击,顿兵坚城之下,即便险胜,恐怕也是损伤惨重!
罢了!王俊在大营之中虚插旌旗,连夜撤军,绕路往司州,追赶上张恕、林尧大军。
张恕听他说起遇到罗洪,不由得大喜。安慰王俊道:此乃天意,不忍兄弟相残!
此前,张恕正和林尧争论得不可开交,王俊此来,彻底打碎了林尧的念头。张恕所言不错,魏王无忌不可图也!既然不可图,只能互为援手。
这便有了后来同心破胡之事。
如今大胜胡虏,本该喜不自胜,王俊、林尧却有些不安,毕竟自作主张,违了李宏图将令!张恕心中何尝不是如此,不过他并不后悔。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驱除胡虏,拯救万民,全出公心,问心无愧。
林尧还是十分纠结,李宏图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不知如何暴跳如雷!等着吧,我们三人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人之盟()
君命有所不受。
君心其实难料。
张恕三将虽于国有功,于李宏图却有大过!
王俊问道:接下来怎么办?魏王已然三番相约,大军乘胜直捣胡虏心腹!
林尧历来对李宏图敬畏如神,心中又不安起来:还是请命楚王,再做道理!
张恕摇摇头:如此釜底抽薪,则大事去矣!倘北胡大军卷土重来,胜负未可知也!
林尧道:魏王自领大军往击北胡,我等就地待命可也,胡虏新遭重创,未必便能翻起什么大浪。王俊却道:如此魏王必逡巡不进矣!
张恕点点头,王俊所言不差。
三路大军虎踞身后,魏王怎敢主力西进!倘我乘机端了他老巢,他哭都来不及,且不说与胡虏大战,胜与不胜还很难说!
林尧冷笑:天下大义不过是鬼话,魏王三番两次邀我等进兵,还不是心怀鬼胎!我等空为他人作嫁,岂不遭人耻笑!
张恕默然良久,心绪不定。
方今皇上式微,魏王、楚王皆当世之雄,将来能否并立于世确实难说!不过外敌未退,手足残杀终是下策。还是并力讨虏,至于日后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将道理说与林尧,林尧死活不肯:你二人若与魏王同击北胡,俺率本部人马就地待命可也!
林尧心里有话,没法直言。当初李宏图令他与张恕同行,就是担心张恕自作主张,令林尧监视之,可这活儿林尧并没干好!这回无论如何不能再任他折腾。
张恕无奈,只得依他。令林尧固守司州,张恕和王俊率领大军,与魏王同进共退。
魏王闻报,大喜过望,慰勉有加,当即发落如飞。令裴元奇、刘龙率领一路大军,取冀、并、幽三州,汲渊为随军军师;无忌亲领一路大军,与张恕、王俊同征关西,赵普生等大将为先锋,姜博古随军出谋划策。
当然,魏王并未全军出动,他偷偷留下一路大军,由灌群、周琰率领,监视林尧异动,好不容易打下这些根基,容不得任何闪失!又派密使传令孙辉祖、武元杰,固守徐州不得有误,无忌已派人加征兵员,驰援徐州
前番徐州战报传来,已然暴露李宏图祸心!
姜博古说得好,若非张恕顾全大义,无忌危矣!魏王无忌端坐马上,思前想后,自谓算无遗策,这才放下心来。忽然想起张恕,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大才!挥戈万人敌,领兵攻必取,又能洞悉天下大势,实在是不得了,无忌必重用之,若不能用之,则必杀之
必杀之?
魏王无忌竟然冒出如此年头,自己也吓了一跳!内心深处潜藏的念头,最阴暗,也最真实张恕洞悉局势,不听李宏图号令,魏王竟然有些介意,换作无忌,也容不得大将自作主张,哪怕于天下苍生有利
哇哈哈,魏王自失地一笑,适才妄念缠身,实在是蹊跷!前路艰险,胜负未知,贤才唯恐不至,岂能害贤却众。
就是啊,无忌正要倚仗李宏图大军,下一个目标:北胡灭国!
林尧急派快马回报李宏图。李宏图恨得直跺脚,自家妹夫也如此不靠谱!可是他却硬生生忍下,他还有更着急的大事,火烧眉毛。
西川胡虏来取江南!
巴图诺早接到呼斯猲军令,就在卢骨比、禾木狸大军合围魏王之时,巴图诺大军水陆并进,杀奔江南!
呼斯猲南侵之前,笑称埋伏下一路伏兵,诸王以为不过是笑谈。其实不然,呼斯猲知道必有豪杰乘乱而起,而且这人他都知道——李宏图。其实张恕没有看错,草原上、单于帐前那熟悉的背影不是旁人,正是李宏图。
李宏图孑然一身,竟来与一国结盟!
呼斯猲对他甚是轻视,这是一个狂悖之徒,野心吞天!除了轻视,还有鄙视,这是何等奸徒?竟然唯恐天下不乱,他好火中取栗!倘若这等奸佞生在北胡,本大单于立即将他碎尸万段!
哈哈,幸好他生在南朝!南朝之奸徒,北胡之福星也待俺耐着性子且听他胡言。
李宏图察言观色,一脸狂傲:某虽一人,未可轻视!大单于帐下这些勇士,不过是土鸡瓦犬耳!
北胡勇士握紧了刀把,眉毛倒竖,只等大单于一声令下,便将这无耻狂徒大卸八块!
倏忽青影一闪,呼斯猲眼前一花,李宏图仍在原地。他那十八卫士却都萎顿在地,浑身抽动,痛苦不堪,却偏偏连话也说不出来。
呼斯猲既惊又怒,从宝座上弹起,一把抽出腰刀,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李宏图一笑:大单于勿惊,李某是来交好,不会害你!
呼斯猲还刀入鞘,缓缓落座。眼前这个南蛮并不十分高大精壮,武力却如此惊人!看在他身负异能的份上,且听他说些甚么!你别乱动哈
又是青影一闪,李宏图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十八卫士都缓过劲来,气血如常,恶狠狠看着这青衫妖怪,却不敢造次。
李宏图一席话娓娓道来,呼斯猲倒有些刮目相看,这南蛮虽居乡野,却洞悉朝局,深晓大势。听他之言,南朝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只是看大单于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呼斯猲假装发怒:本大单于有没有胆子关你何事!凭你单枪匹马,也来与我一国订约?
李宏图哼哼冷笑:南朝庙堂之上归皇上,江湖之远皆归李某!呼斯猲你明白否?
呼斯猲大怒:诈伪狂徒,徒逞口舌之利,你比赵豫如何?
李宏图目光一闪,似乎有些赞许:大单于果然见闻广博,还知道赵豫!不过,赵豫何足道哉,池中之物岂比南天飞龙!你可闻“天判官”之名乎?
呼斯猲一愣,多年来他广派细作,刺探南朝,还真听过“天判官”之名!
莫非便是阁下?
李宏图神态倨傲。呼斯猲心中暗叹,南朝民间皆传“天判官”义名,急人之难,替天行道,行事公允想不到是个心机诡诈、不择手段之徒!
呼斯猲强压住内心不快,换了个笑脸:呼斯猲久仰大名,南朝谚云不知者不怪罪,李英雄切勿挂怀。
李宏图爽朗一笑:你我皆图大事,怎会计较这些虚词!
呼斯猲笑道:再说说你图的大事!
这一次他倒是认真地在听。
李宏图三言两语,呼斯猲已明其意。
呼斯猲一翻白眼:北胡大费刀兵,你却因我成事,划不来,这买卖划不来!
李宏图道:大单于却也因我成事!
是么?
呼斯猲一笑。
第四百五十九章 熔岩迸发()
孑然一身来定盟。
因人成事借刀兵。
呼斯猲像是在看笑话:请本大单于兵发中原,足下于我何用
李宏图绝然道:物必自腐而外邪入,国必内乱而外患生!非李某呼应于内,大单于怕是不能成功于外!
呼斯猲大笑:容某思之。
李宏图行事干脆,即刻告辞,呼斯猲也不留,暗自琢磨,虽然自己鄙薄他为人,不过也算得天赐我一路伏兵呢。
不过这路伏兵太过生猛了些,竟然被他独霸江南,倒成了覆灭南朝的拦路虎。
恶虎不得不除!
巴图诺顺流而下,直取江南!
要说胡人倒也善学,竟被他找到不少造船大匠,在巴州广造战船,速成煌煌水军。说水军是有点儿吹牛,北胡于水战还是一窍不通,不过战船用来运兵,倒是省心省力,一到江南便弃舟登岸,蛰伏之龙顿作无敌猛虎,不杀你李宏图一个片甲不留誓不罢休!
哪知李宏图早有安排。
水师还未靠岸,便被撞翻、凿沉了不少,草原豺狼顿作水底鱼鳖。余下的勉强登陆成功,和陆路大军合兵一处,顿时复又龙精虎猛。
不过,刘雄仁、肖岚、陈青竹等将早就恭候多时了!
刘雄仁紧要牙关,暗暗发狠:兔崽子们,在朔方围着我打,这次打还给你!
这一通杀,杀得巴图诺胆战心惊!本以为江南乌合之众,自来怯弱,孰料战力、战法丝毫不逊朔方精锐!马正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阴魂不散,这人真是南军军魂
巴图诺叽里呱啦大吼不已,意思是前有伏兵,后无退路,只能死战求活!
别说一番激励还真管用,北胡军士皆报必死之心,无不以一当十。刘雄仁渐渐支撑不住,唉,老天王我!好不容易当了两次主将,还都他娘的成了败将!李宏图对蜀中胡虏估计明显不足,怎会如此人多势众!
眼睁睁无力回天,忽然天机急机。
两支援军疾驰而来!刘雄仁差点垂下泪来,来得正是时候,岂非天意!
扬州胡敬魁、荆州蔡崇州各领一路人马杀来,北胡战事顿时逆转。取胜已是奢望,巴图诺毕竟是名将,知道何时进退。即令猛将断后,大军向蜀中撤退。
战船已不能指望,只能走崎岖陆路。
刘雄仁等诸路军马却像是吸血苍蝇、附骨之蛆,拍不死、甩不脱,实实地